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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解釋道,他爸媽因為買房欠著外債,如今想賺點外快,他這是留心幫著看看有沒有賺錢的機會。

宋飛大大咧咧,因為從小不缺錢,在錢的問題上看得十分無所謂,直接道︰「不是有五百萬嗎,直接拿給他們去還錢啊,反正那中獎的號碼也是你爸給我小師父的。」

徐星︰「這獎不是我爸中的,彩票誰買的,錢就是誰的。」

宋飛前些時候就覺得徐星這段時間變的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哪里不同,他又說不上來,這會兒才恍然,徐星現在對待一些問題怎麼不像以前那麼「靈活變通」呢?

中獎就中獎了唄,陳厲買的又怎麼樣,徐父給的號碼又怎樣,反正還不是你們的?

他嘖一聲,無語道︰「管那麼多呢。」

就像宋飛想的那樣,如果是十七八歲的徐星,三觀處在尚待建設的搖擺期,有了這樣天文數字一般的五百萬,肯定會想,陳厲能中有他老子一半的功勞,那錢自然也有他老子一半。

但如今的徐星三觀早已建設完成,知道在錢的方面並不能囫圇吞棗,他也沒有立場認為錢該是他徐家的,說來說去,他始終認為,這錢是陳厲的。

宋飛這時看向陳厲,又道︰「要不,這錢你分徐星他老子一半唄。」

陳厲兩手插兜站在一旁,只說了一個字︰「不。」

宋飛「我靠」一聲,沒料到陳厲竟然如此無情,心說你願意把錢給徐星你不願意給徐正,你們這半路兄弟情經營得很深刻啊?徐星請你吃點馬桶水就這麼快把你收買了?

徐星也沒料到陳厲竟然會說一個「不」,在那五百萬的獎金問題上,這不良少年不是一直都無所謂嗎?

為什麼就是拒絕給他爸?

陳厲轉頭,漫不經心道︰「想把那小東西一家都給招回來嗎?」

宋飛一愣,拍拍腦袋︰「對哦,徐星你舅舅那一家子吸血鬼要是知道你爸有這筆錢,肯定得回來借錢吧。那還是別給了。」

徐星挑挑眉,嘴里說著是啊,心里卻想我老子要是得了這筆錢,絕對只會閉緊嘴巴,他上輩子不就是這麼干的,但想想現如今所有人的人生軌跡全部都改變了,到時候也難說潘宇一家會不會被招回來。

算了,錢是陳厲的,既然他都說不,那就不唄。

反正他爸媽這輩子是沒有彩票的命了,看樣子是沒捷徑發家致富了,當然,要是沒錯過第二次彩票的話……幾年後,他又是頂天立地的票二代。

宋飛不是那五百萬的擁有者,做不了主,徐星不爭取,陳厲又不給,那徐父徐母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賺錢還債了。

他問徐星到底听那小賣部夫妻兩人說什麼了。

徐星這才道︰「就是本來在學校供應加餐的許老板,因為種種原因,忽然不干了,學校現在沒有人送早上十點那頓加餐。」

他們學校每天九點半到十點之間食堂有供應的餐點,都是包子饅頭燒賣之類的,不是學校食堂自己做的,都是負責加餐的老板用車拉到學校來賣。

本來這生意也輪不到其他人染指,都是那個小賣部夫妻口中的許老板在弄,但臨到要開學,那許老板忽然決定不干了,面兒都沒露,一個電話打來學校食堂,說不干就不干,撂挑子甩手,假模假樣的說不干就不敢的借口都沒虛構一個,差點把食堂負責人氣個半死。

宋飛听完,了然︰「所以你想讓爸媽去弄那個加餐?」

徐星點頭︰「是吧,有這個想法。」

可就算是宋飛都知道,他們學校的生意從來都是熟人做,就好比學校小賣部那夫妻兩人,就是校領導的親屬,這種生意,不是隨便誰想來做就能做的,那個做了甩手掌櫃的許老板,十有八/九也在學校有自己的後台。

這一點徐星自然也清楚,但別人有關系,又不代表他家就沒有——

他們學校教務處主任,剛好和徐父是舊識。

*****

徐星對他這個高中教務處主任印象很是深刻。

這主要因為,這位同徐父年齡相仿社會地位截然不同的主人,他實在是個在大浪淘沙的環境中逆流而上的人才。

這位主任姓胡,名叫胡偉,和徐星的爸爸徐正是高中同學,在那個畢業後包分配人人都能去國企工廠上班吃國家飯的年代,胡偉沒有隨大流,在國家恢復高考後毅然決然繼續考學,一邊工作一邊自學,最後考上了省城的師範學院,畢業後出來做了一名培育祖國花朵的人民教師。

徐星高中那會兒,胡偉已經從教學崗位轉成了教務處主任這樣的行政崗位,因為很會做人,與教育局里的領導關系很是密切,也算是有些小道消息和自己門路的人。

再後來,等徐星大學畢業,胡偉已經拉著幾個特級教師下海經商,辦起了復習班開起了教育培訓,公司越做越大,身家也越做越高,比起暴發戶的徐正,真正是個商業場上混出來的大老板。

但不管胡偉最後有多成功,可好歹他和徐正有點交情,雖然徐星也不清楚這個交情能不能讓胡主任給開個後門,但好歹抓住機會就得試試,不試怎麼知道會不會成功。

于是轉頭,徐星就把自己在小賣部听到的閑聊說了。

徐母听完果然很心動,先不管該怎麼弄這個加餐,立即就讓徐父去學校食堂那邊打听,這麼一打听,真和徐星說的八/九不離。

徐母勸徐父去找胡偉,看看能不能拖個關系,讓他們去做徐星他們學校的加餐,大不了賺了錢分他一些。

徐父除了是個穩妥的人,也是個不太好意思去找關系麻煩別人的人,有些猶豫,說︰「雖然是老同學,上次同學聚會還一起吃過飯,但這種生意都是給學校領導的親屬做的吧?我哪兒有那麼大的面子。」

徐母行事爽利,直接說︰「那你去試試啊,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徐母趕鴨子上架一般催徐父,徐正最終還是打電話給了老同學。

胡偉在電話里果然推拒的十分委婉,說招標都是公開公正的,他只是一個教務處主任,在後勤沒有這麼大的權利,就算有,也不能私下里這麼干,巴拉巴拉一堆。

被拒絕了,徐母也沒辦法,徐父繼續大半夜在大排檔店炒他的龍蝦。

徐星記掛著這事兒,這天晚上吃完晚飯,特意在家問徐母,徐母擦著桌子,不甚放在心上的樣子隨口道︰「沒成,你們胡主任說了,這事兒幫不上,也不歸他管。」

徐星明白,這就是不願意幫忙的意思,他也不意外,轉身回房間,剛巧和衛生間出來的陳厲踫上。

陳厲穿著件大號T恤,腦袋上朝下低著水,被水汽浸染過的臉沒什麼表情,大概因為寫了一天代碼,神情看著有些疲憊,和徐星撞上,懶散地抬眼,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一下,好像一只橫跨在馬路中央卻等著別人讓道的貓。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徐星以為陳厲有話說,沒動,站在那里等,陳厲瞥他一眼,默然掉頭回房間。

徐星順著陳厲的背影看了看天花板,心中無語大嘆,這麼高貴冷艷弟弟,上輩子沒遇到,還真是好福氣啊。

腳步一抬,跟著回房。

進了房間,竟然又看到陳厲坐在桌前對著他的筆記本。

徐星也不知道陳厲整天在做什麼,這個弟弟活得相當自我,特立獨行,要做什麼只管自己做,從來不同身邊人廢話半個字。

宋飛起先好奇,還偷偷瞧過,轉頭就被陳厲無情地拋下兩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徐星也好奇,但忍住了,沒多問過,如今見他都困頓疲憊成這樣了還不休息繼續弄電腦,頭發上的水也沒擦干,順著背脊滴滴答答朝下落,忍不住順手就從櫃子里掏出一條干毛巾,幾步走到陳厲背後,擼起了他的腦袋毛。

破小孩兒,頭發都不擦,空調又開這麼冷,也不怕感冒。

徐星將毛巾蓋在陳厲腦袋上,抬手一陣抓,可陳厲的頭發看著硬,洗完後帶著水倒還挺軟,隔著毛巾揉干,就跟擼貓似的。

陳厲倒也沒動,更沒拍開徐星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只是敲代碼的速度放緩了不少,盯著屏幕的眼楮也微眯了起來,倒也挺會享受。

兩人一站一坐,一個擼腦袋一個敲代碼,誰也沒吭聲,過了一會兒,陳厲喉腔了發出一聲類似滿足的唔聲,緩緩開口道︰「學校加餐的生意,你想給你爸媽弄?」

徐星听了,不做多想,直接道︰「是啊,本來想著我爸有關系,認識教務處主任,看看能不能爭取一下。」

陳厲還是剛剛那低沉滿足的嗓音,緩緩問︰「你想要?」

徐星擼著毛,越擼越順,還拿毛巾給陳厲的頭發擼了個怒發沖冠的造型,他盯著手里的設計,忍不住笑︰「又不是我想要就能有。」說著把那沖天冠壓下去,按了按,為手下的擼毛工作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陳厲︰「我可以。」

徐星盯著眼皮子下面的後腦勺,愣了愣︰「啊?」

陳厲把這三個字的意思補全了︰「我可以讓胡偉把學校食堂的加餐給你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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