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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高太尉鎮樓,純屬無良腦洞,別較真啊,言情讀者有雷千萬別點進來

「你在可憐我?」郭煦咬著牙。我的下巴被她的指甲掐得發麻。

「郭煦,有一句話,當你愛上一個人,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卑微到泥土里去,但就是在泥地里,也會開出花來。」我呵呵笑︰「你這麼愛高淳,所以你敬他如神明,你只希望自己放低身段,有朝一日他看得見你的好,喜歡你?愛上你?可是你越卑微,他越是恪守君臣之禮。」

郭煦的眼楮一剎那有些迷茫。

「你對高淳,正好就是高淳對我的心。」我要往死里刺激她︰「你知道高淳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只有他,他不肯睡你這個丑八怪,我也不肯睡你這個丑八怪。」

啪的一聲,我的背所有的知覺又復活了,疼。只有疼的感覺。

可我還是繼續說︰「你根本不懂。就算你讓兩百個人來糟蹋我,高淳也不會少愛我一分一毫。」

又來了一鞭。再來幾鞭子我就可以直接交待了。

我咬著牙︰「你不甘心,所以你找秦安假扮他,只可惜秦安心里也只有我一個。哈哈哈哈。」

又是一鞭,鞭稍劃過我的臉。我感覺半邊臉肉立刻翻開了。

我被鞭子帶得側過頭。

秦安的眼眶爆裂開來,眼角留下了血,他對著我拼命搖頭。

我努力朝他一笑︰「秦安,你相信不相信?我秦卿也喜歡你,如果有下輩子,只要你開口告訴我,我肯定壓倒你。哈哈哈,你給不給我壓?」高青是二哥的,秦卿,就留給秦安吧。大家死個痛快。

秦安拼命地點頭又搖頭。

我垂下頭,任由血流過我的臉頰,血紅色,流過如玉的臉頰,肯定很好看。

這一生,二哥,我找到你的臉,沒找到你的人。不知道那個無聊的小透明穿越大神,還肯不肯再給一次機會,重啟一下。

意識模糊間,我听見有人在叫︰「梁德君有急事覲見!」

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米蘭昆德拉。

這句話我曾經在前世記錄在我那些狂熱煩躁青春的愛情獨白之下。我曾經無數次企圖解讀解月兌我對二哥那份隱秘的愛情,但依然不知所起,無法可終。我始終沉浸在自我假想的世界里固執地愛著他,卻不曾留意過他內心真正的思想,不敢留意。如果我能夠抬起頭探索一下,我們是否會改變我們的命運?又或許我們真的在一起以後,能否保持熱愛的純度和時間的長度?

無從比較無從修正,只有無邊的設想。

然而我現在有了第二次活著,我依然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麼,依然無法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加以修正。

——哲學的分割線——

身為一個不靠譜美少年,在梁德君听宣進來之前就暈了過去。

雖然我的精神戰斗值滿格甚至暴走,奈何**早已是強弩之末,在听見梁德君三個字的時候,那根緊繃的弦驀然斷裂,我進入了人事不知的狀態。

黑暗的世界中,我沿著命運的河流逆流而上,企圖阻止那涂著樹脂的竹籃載著我漂流而下去到那個時間那個空間。哪怕我去到一個陌生人床榻之側,也不錯。然而我徒勞地一次次逆流而上,一次次看見高淳隨手一探。

終于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客棧中。依然像個粽子,被包扎得像一個粽子一樣。手指上著夾板,沒有什麼感覺。

我面前有梁德君,還有重陽,看見重陽我眼前一亮。

秦安呢?郭煦呢?我怎麼不在宮里了?

然後他倆退後了幾步,走上來的人。我瞪大眼,高淳?

然而那夜的經過,我還是不甚清楚。

八卦達人重陽一離開坤寧殿,就恢復了以前做小廝的活泛勁頭,充分展現了自己勾欄說書人的潛質,先抱著我的手臂大哭起來︰「聖人!哦哦不!二郎!二郎!小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二郎了!!」

等我給予他充分的安撫後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起自己的經歷︰「那夜小的領了腰牌,出了宮,剛到國公府前面,就被一幫禁軍龜孫子逮住了!那姓林的指揮使,您可記得?有一年蹴鞠比賽,高太尉的球靴髒了,他俯身用袖子擦干淨的那個矮個兒?」

記得,他至少還對郭煦的骯髒主意say過no。

「就是那孫子,把小的踩在腳底下,把保護小的去的八個宮內禁軍全綁了!搜出了聖旨!要不是世子爺突然領軍殺到,小的這命血濺長街啊!!」

重陽抹著淚︰「世子爺把小的帶回了國公府。後來世子爺把小的送到您身邊兒伺候您,哦呦,哪個天殺的王八蛋對二郎這樣的神仙人物下了這麼狠的手。小的一見到渾身是血的您啊,站都站不利索了。您暈了七天了,只靠湯藥米油吊著命。太尉也不肯不趕路,這三天里啊,您這傷口,晚上愈合三分,白天一顛簸,又裂開兩分。小的恨不得乾坤大挪移把您身上這些傷口都挪到小的自己身上來。」

敢情我是普羅米修斯啊。

「說重點,我為什麼和高淳在一起?為什麼要趕路?」

「二郎!大周朝已經是前朝了,現在沒有聖人這一說了。您是前朝最後一位聖人。太尉這是要保住您的命呢。」

「我哥造反成功了?天下現在姓秦了?我干嘛要跑路?」我嘴唇干裂,但是很高興啊,我是王爺了!起碼也是個郡王啊,自由和財富、土地、美人不管是美女還是美男都在等著我。

重陽低頭諾諾︰「不是,世子爺承爵後晉為秦王,天下姓回趙了。」

「趙?什麼趙?趙錢孫李的趙?」我急了。

「是,前朝大宋的那個趙。」重陽說︰「原來秦安不是秦安,是趙安。他祖上是前朝仁宗皇帝的弟弟。」

宗正寺對前朝趙家的子孫還算厚道,一代代,從大周立國的郡王降到現在,估計只有個掛名的小軍餃?

「秦安現在復闢了前宋,現在稱後宋了,他登基為帝,勤安帝,現在是勤安元年了。世子爺和丞相蔡靖從龍之功,都加官晉爵了。」

我就更呆了。和我朝夕相處一起被郭煦虐打的秦安,做了勤安帝?他怎麼和我嫡兄還有蔡靖搞一起去的?

「郭煦呢?」

「被囚禁在宗正寺,因為邪靈上身,陷害忠良,現在清了清風觀的道長大相國寺的方丈在給她度厄呢。」

「高淳呢?」

「還是太尉。西夏還在打仗呢。眼下哪里還有比太尉更厲害的元帥?」重陽看看我的臉︰「現在咱們是直奔秦州和大軍會合。一路被一幫龜孫子追得可慘了。」

「啊?」這又是怎麼回事?可重陽所知道的不過這些而已。

靠,就我最虧啊?鏡子里我臉上的疤還是深紫黑的蜈蚣腿一樣,從左眼角到左嘴角。說不難過假的,我還是很喜愛這張美麗面孔的。人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啊。

第二天趕了一天路,我希望我還是暈著就好了。太疼了。老軍醫在我身子下面墊多兩層褥子,讓我趴在上面,但我依然感覺到無數蜈蚣腳扎著我。我問他有無麻沸散,他翻了個白眼︰木有。

依稀外面傳來馬匹嘶鳴弓箭亂飛刀劍相擊的聲音。重陽面不改色地告訴我︰「老公爺派來兩百護衛,王爺派了兩百護衛,一路上遇到追兵就留一百人攔截。咱們只管趕路。這幾天約定的地方總還能回來十幾個人。」

深夜在驛站投宿,重陽侍候完畢把我這個木乃伊背到床上趴下。重陽退出去後,我喊住幫忙的梁德君︰「你,那天沒事吧?郭煦那麼變態,恐怕不會顧及一日夫妻百日恩。」

梁德君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看我︰「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梁德君放下藥碗︰「人死如燈滅,她雖然毀了你的臉,我卻也不想說她什麼不好。」

「死??郭煦??郭煦死了???」我愣了愣反應過來︰「不是被宗正寺軟禁嗎?」

梁德君看著邊桌上的油燈,苦笑了一下︰「那只是個替身而已,誰會去注意前朝的末代女皇到底真還是假?」

「她,怎麼死的?」我小心翼翼地問,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梁德君對郭煦,還是有一些真心實意的。

「那夜,高淳潛回宮來,說有大事將要發生,我若想保住郭煦一命就要帶他去找郭煦。他扮成內侍跟著我去勤德殿。進去後,我為你求情,她不肯。外面就進來一隊殿前軍,你家秦國公世子打頭,和丞相蔡靖,兵部尚書,中書省十來位官員,請她遜位。」

「啊?」郭煦怎麼可能同意。

「世子爺給秦安松綁後我們才知道,原來他是簡郡王的第四代嫡孫,自小就進了國公府,在你身邊,圖謀不小。」

這個我從重陽那里大概預料到了。不奇怪。

梁德君平淡地回憶著那夜︰「其實高淳不動手,秦安—趙安大概也不會放過郭煦。原本高淳聯合了國公爺、禮部、翰林院和門下省宗正寺,是要郭煦禪位,改立郭儀為新帝,奉你為聖父。不料你家世子爺卻另有打算要改朝換代。」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趙安一被松綁,高淳就探手拔出世子爺的佩劍,他的身手太快,我根本沒來得及阻止。誰也沒有料到他要殺郭煦。郭煦大概更沒有想到,她以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不能生育時也是這個神情。」梁德君看向窗外,神情有一些落寞︰「大約是因為郭煦待你太過了。她到底讓人對你做了什麼,現在世上只有你和趙安兩個人清楚了。那夜听過的見過的人。」他看了我一眼︰「都死光了。高淳親自動的手。」

我——只是被打了而已。但,好像他們不這麼認為啊。

「高淳、趙安、你家大郎各有所恃,秦大掌控著殿前軍精銳,又有河北河東兩路;趙安手里有侍衛馬軍司和侍衛步軍司兩帥支持,兩浙路原來也早就姓趙了。高淳和國公爺手里有十萬禁軍和京畿路、兩廣路還有樞密院的支持。他們斗了兩天兩夜,總算沒大起兵戈。趙安稱帝,世子爺承了爵位,做了秦王爺,掌陝西河北河東三路軍力。蔡靖加封了帝師。高淳依然出任太尉,掌樞密院和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帥印,老公爺接管了開封內城禁軍。郭儀被封為夏王,封地秦州即刻就藩。」

「那我們怎麼在這里?」我還是不明白啊。高淳既然還是要打西夏,干嘛把我這個拖油瓶帶著。

梁德君英俊非凡的面孔有點扭曲︰「趙安登基第一日,就宣布修改律法,規定後宋朝可以男男婚姻,願意入贅嫁人的男方家中,如無子繼承家業,守灶女歸寧女皆可繼承家業,並可獲得免賦稅五十年,若有子繼業,入贅者則可獲得朝廷提供的良田五十畝的嫁妝。」

我的臉雖然疼,也禁不住扭曲起來。趙安這是?

梁德君看向我︰「那日勸誡新帝的御史大夫、禮部官員共七人,全被駁回了,兩位血濺大殿,听說新帝眉頭都沒皺一下。當日勤安帝便向你爹爹提親,要迎你為後宋的皇夫,並承諾後宮只你一人,他日宗正寺從趙家宗室子弟里選一個繼位。」

我的臉更疼了。

「一男豈可許二帝?何況郭煦是女皇,趙安是男帝。你父親和兄長萬萬不能讓秦家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只對外宣稱你病逝了。高淳提出來要帶你和郭儀一起去秦州,正中你父兄下懷。」梁德君起身收了藥碗看看我︰「你也是可憐,從來都是身不由己。勤安帝派了人一路追著要接你回去呢,他不信你死了。」梁德君頓了頓︰「你的靈柩還停在秦家,勤安帝之前要開館,和你長兄在靈堂打起來了。」

月亮彎彎,掛在窗檐。我呆呆地趴在床上。梁德君把半掩的窗戶關上和我道別。

秦安的臉一會兒在我眼前浮上來,一會兒又沉下去。我的心也一樣。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我卻一點都不了解他。但他對我的好,也不是假的吧。改律法,提親事。我不知道如果我醒著,會做什麼?其實我什麼也做不了。梁德君說得一點都不錯。我身不由己。

秦安,不,趙安,大概把我最後那幾句話當成一種責任了,即便有幾分真心,但,讓我真的入宮?我不想。我不喜歡皇宮,也不喜歡皇帝。我倒要謝謝一直把我當個東西看待的便宜爹和便宜哥哥。也要謝謝帶著我這個東西趕路的高淳。

高淳他內心想些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和我爹我哥趙安一樣,他們心里有國有民有天下,而我,蜉蝣一般的人,只知道沉迷在小情小愛里。

第三天,我見到了郭儀。小姑娘一本正經中藏不住疲憊,禮貌地寒暄了幾句,忍不住好奇︰「愛哥哥,你的臉還會像以前那麼好看嗎?」這姑娘有史湘雲的毛病,舌頭不會轉彎,二總說成愛。

我搖搖頭,沒變成鐘樓怪人就很好了。

她就蹙眉輕嘆︰「打你的那人太凶殘了些,打人不能打臉嘛。」她掩住口,看看邊上她的乳母,輕輕咳了一聲︰「嗯。那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來探望你。」

我忍住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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