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顧庭生最開始只是嘴唇貼在我的嘴唇上,什麼動作都沒有,一看就知道從來沒接過吻。我想到這層,感覺心情特別好，開心的不得了，我甚至想,這一刻就算死掉了也無憾了。至少比我前生那個死法強太多了。
然後我完全是下意識的想，顧庭生的嘴唇很軟,會不會也很甜,其實我也不懂接吻要怎麼樣做，但是我想到也許是甜的呢,我就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伸出了舌頭去舌忝他的嘴唇。
現在顧庭生緊緊地抱住我,他抱得太緊了,我甚至覺得有點疼，可是我覺得這很好,這證明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顧庭生的身體在發顫，我也感覺到了，我開了口想說大哥,你在發抖,然後顧庭生的舌頭就鑽到了我的嘴里。他的舌頭柔軟溫暖，觸到我的舌尖時，我唯一的反應就是全身發熱,大腦一個激靈,緊接著所有的熱度都到了一個地方,然後我感到自己很快硬/了起來，同樣的還有顧庭生，我感覺到自己小月復那里他的那處正/頂/著我。
我想我們兩個都有點尷尬，可是太激動了，這點尷尬也就被遮掩下去，他的舌頭開始很溫柔的在我嘴中試探，最開始我們兩個都不懂，但是慢慢地他就含/住我的下唇很溫柔的吸/吮，然後他又探進我的口中舌忝我的舌/尖，我就也把自己的舌頭探出去。最後我們兩個站在梧桐樹下，兩個人好像總也親不夠，像是兩個毛頭小子情竇初開也像是情人間久別重逢，最後我們只顧著互相勾住對方的舌頭舌忝/吮，兩個人分開時不僅是我，顧庭生嘴邊都流出來了很多唾液。
我看著就感覺很羞恥，因為我很想替他舌忝掉，顧庭生卻隨意的手一抹，我也伸手去擦自己的唇角，顧庭生卻說︰「小露，我可以幫你舌忝干淨。」
然後他就的吻又落了下來，這次是唇角，我感覺到他的舌頭從我的唇角沿著唾液滑下的地方一路舌忝到下巴，他的一只手扶在我的腰後面，他最後吻到了我的頸側，然後我感覺到他的牙齒輕輕啃了那里一下。我一下子就發起了顫。
晨讀是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顧庭生拿在手中的書早就掉地上，他連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他的腦袋離開我面前，我懷疑我可能用了一種很委屈，一種我從來沒露出來過的目光和表情在看他。
顧庭生很驚訝的看著我，他自己也臉紅彤彤的，眼楮都在微微的發紅，他很猶疑很驚恐的看著我︰「我……我是弄/疼你了嗎？」
我羞愧的要命，也委屈的要命，只好勾住他的脖子湊在他的耳邊很難堪的告訴他︰「哥哥……我剛剛身/寸出來了。」
我們兩個沒敢在操場上繼續待下去，來操場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了，這天我靜下來後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們兩個竟然在操場上，一男一女光天化日下接吻就很引人注目了，我和顧庭生竟然兩個男孩子也在那里接起了吻。
後來顧庭生對我說，這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一個道理。
因為突如其來才怦然心動，也因為怦然心動才情難自抑。
那天我對他說了我身/寸了之後，顧庭生就拽著我的手腕去教學樓的廁所，走到了廁所里，拽著手腕已經變成了十指相扣，這是一種很霸道也很貪戀的握法，充滿了很濃厚的佔有欲的味道。
這時我還沒有多想，我還沉浸在原來「顧庭生也是喜歡我的」這種讓我極度興奮的喜悅中，以至于後來才發現，顧庭生對我有著絲毫不輸于我對他的佔有欲和偏執。
但是現在的我都沒有發覺，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和難堪中，他穿的牛仔褲，後面兜里塞得有手機和一包心相印餐巾紙，顧庭生進了廁所後把紙給我，讓我去擦。
我進格子間前，他本來站在廁所門口那里，突然他就很快的走了過來，我剛拉開門進去，顧庭生就推了我一把也進來了，然後他很快的鎖上廁所格子間的門。我手中拿著紙，又難堪又有一種很隱秘的興奮，我看著他，顧庭生用一種帶著些貪婪和急切的目光看著我。
但我想，他應該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目光，所以很快他的目光又變得溫柔起來，還帶著一點不好意思。顧庭生欲蓋彌彰的移開目光，他對我說︰「你先擦一擦，我們再回寢室換新的。」
「大哥……」我很猶豫的看著他，我想我的臉可能紅的像是一顆熟透的西紅柿了，我對他說，「你不出去嗎？」
顧庭生很哀切的看著我︰「大哥不想出去。」然後他小聲的嘟囔了一下︰「我都模/過了。」
我才知道原來顧庭生也可以這麼不要臉。
顧庭生嘆了口氣，他又湊過來，這次在我臉頰上「啵」的親了一下，顧庭生看著我很依依不舍的說︰「大哥……還是出去吧。」
我看著他依依不舍的眷戀一樣的眼神，覺得心中甜極了。
好像吃了一百罐的蜂蜜一樣的甜。
我覺得現在我都能原地炸成一朵煙花。
于是這一刻我就是個戀愛腦，智商負一百，我對顧庭生說︰「……也沒什麼，大哥你留下來吧。」
顧庭生頓時一雙眼楮像是發了光，但他又別開臉說︰「大哥只是不放心你，害怕你搞不好。」我心想擦那里有什麼搞不好，我又不是手殘，就听見顧庭生繼續說︰「大哥可以幫你擦。」我……真是敬謝不敏，同時又……很興奮。
但也沒有繼續廢話了，我沒再理會顧庭生，默默月兌/下/褲/子和內/褲，畢竟那里黏/膩的一片，走路間很不舒服，再說下去，我只害怕學生越來越多，有人進來了會注意到這個格子間的不同之處。
我抽出紙擦自己那里時，低著頭，一張用完了去抽另一張，一抬頭，就看到顧庭生目光炯炯的看著我那里。我被他看得羞恥極了，尷尬、難堪、害羞還有狂跳的心髒，我再次去擦的時候手指都在發顫，後來再提起褲子的時候，顧庭生突然攬住我把我帶到他的懷中，我褲子才提了一半差點把自己絆倒。
顧庭生卻在我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說︰「下一次，我可以幫你舌忝/干淨。」我心髒停了一瞬，覺得今天早上真他娘的……真的太刺激了。
顧庭生又親了親我的耳朵，害得我又打了個顫，如果不是剛剛身/寸過一次，我懷疑自己還要再石/更一回。
我們回寢室的路上，我一直忍不住盯著顧庭生的臉看，顧庭生就也總是側過頭對我很溫柔的笑，但是那種笑還帶著一種我始終都很疑問和不解的——顧庭生從劇組回來後，他有時就常常用一種眷戀而懷念的目光注視著我。
但是很快顧庭生變了表情，他很納悶的問我︰「小露，你為什麼要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
我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大哥，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樣。我以前想過你如果談了女朋友，會是什麼樣的。」
顧庭生很快的說︰「沒有女朋友，只有你。」我嘆了口氣︰「我想象中你很溫柔很紳士，很害羞也很青澀。」
顧庭生說︰「……哦。」我繼續說下去︰「但原來其實你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麼……流/氓嗎？」
顧庭生就沒再說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可是一路上我都帶著笑，忍不住，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沒再落下去過，一直到了寢室樓下，顧庭生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攬了我一下。
我去看他，顧庭生也看著我，用一種全世界他什麼都看不到了，他只能看到我一個人的眼神對我說︰「大哥也是男人。情難自抑再所難免，下次經過你允許，再刷流/氓，行嗎？」他輕輕地喊︰「行麼，楊小露。」
我看著他，半晌沒吭聲，顧庭生眼神才變了，他有點焦急的說︰「如果你覺得——」
「大哥。」我喊他，我告訴他，「你別這樣，弄得我也特別想對你耍流/氓了。」
顧庭生就愣住了，然後他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很大的微笑，像是吃了一百零一罐蜂蜜——甜的都齁住了的那種笑容，甜過頭了，也傻過頭了，我看著這個模樣的顧庭生，發現他與我記憶中我見過的、我印象中的所有關于顧庭生的模樣都不同。
他沒有我印象中的溫暖、正直、紳士、優雅，也沒有我印象中的冷漠、偏執、叛逆、執拗。我第一次見他能笑起來這麼傻，如果不是皮相好看，這個笑容簡直是我見過的最傻的笑，真的像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傻子。
可是我看著這樣的他，突然覺得自己走了很長的路，然後終于看到了一樹的花開一樹的春風。
我突然就熱切的想要哭泣。
顧庭生卻收了笑，他伸出手模我的眼楮，又是笑又是心疼而悲傷的對我說︰「你怎麼又哭了呢？」
我一模臉，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張明晨從宿舍一路狂奔下來時，顧庭生的傻笑還沒收回去，我這時還很僥幸的想，幸虧我們兩個沒有看寢室這會兒沒人出來，就做出別的舉動。但是張明晨奔到寢室門口剎住了車，他跑下來的聲音那麼大，我很快的就去看他。
他站在台階上張著嘴看我，又看顧庭生，他身後還有同樣狂奔的腳步聲，下一秒張悅洋和李勛夜奔了過來，張悅洋啪嘰一下趴在了張明晨身上，張明晨往前就栽，我嚇的向前去接他，李勛緊跟在張悅洋身後，他反應快拉住了張悅洋，我往前一撲扶住了張明晨，我們兩個趔趄了兩步，但總算張明晨沒從台階上滾下來。
「日哦！」張悅洋惡人先告狀，「小五，你他媽的也不站好。」
「洋哥，說了不要罵娘，你罵我我也不介意啊。」張明晨對張悅洋吼道。然後他看著我，顧庭生也收起了傻笑，看張明晨和看傻子似的，對他嘆氣︰「你們又不是五六歲的小朋友，玩是玩，還沒有個度嗎。好歹注意安全啊。」
張明晨看著我和顧庭生，他用一種很埋怨的目光對我們兩個說︰「顧哥，誰讓你和楊露站在寢室門口，嚇了我一跳好嘛！」
顧庭生問他︰「我和楊露是長得嚇人還是鬼怎麼了，光天化日下也能嚇著你？」
「我以為你倆演瓊瑤劇呢！」張悅洋翻了個白眼。
我看著他收回托住他胳膊的手，也對他說︰「什麼瓊瑤劇，小晨晨，你思維發散的好遠。」
「小晨晨！」張悅洋也喊了一聲，他又撲到了張明晨背上，張悅洋比張明晨都高，李勛吼他︰「老四，你還撲！撲死你得了！」
張明晨被張悅洋撲的往前沖了好幾步，也罵了起來︰「日哦，張悅洋你媽叉的！」
張悅洋捂著他的嘴，但是他卻看了我和顧庭生好幾眼，他嘻嘻哈哈的笑道︰「罵人不罵媽，小晨晨，你自己說的！」
接著我看到張悅洋湊在張明晨耳邊，嘰嘰咕咕的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張悅洋就也笑，笑的特別虛，特別假，他還不住的看我和顧庭生，問我們兩個︰「小六，顧哥，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去操場跑步了嗎？」
「回寢室拿東西。」我告訴張悅洋，張明晨嗯嗯了幾聲，還想說什麼，偏偏一臉很「虛」的樣子，搞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寢室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等我和顧庭生回寢室時，李莫尋從寢室走了出來，見了我們兩個神態安詳的打了個招呼，我看他的樣子像是還沒有從冥想中走出來。
李莫尋一冥想，神態就超級安詳，有種很慈眉善目的靜謐。我們一直都認為李莫尋這個模樣很是有種佛光普照的聖父意味，加上他那個大肚子和一對兒眯眯眼，李勛說︰這就是彌勒佛翻版啊。
張明晨有一次還拿著手電筒站在李莫尋身後，他蔫壞蔫壞的說︰「拿個手電筒在老大背後一照——」張悅洋和他跟唱相聲似的，雙手合十接上︰「那就是佛光普世了！」
李莫尋走了後，我和顧庭生進了寢室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他順手把門關上，宿舍的門是插插銷那種，門上有個一人臉大的玻璃小窗，我懷疑全華夏的學生宿舍門都長這樣，錦城大學的宿舍門也是這樣帶個小窗的，我懷疑監獄里的門是不是也這樣，因為方便監督。
顧庭生在我們進了寢室後，就順手把插銷插/上了，我還沒多想，去翻櫃子拿出了一條新內褲，大概是因為剛剛在廁所都月兌/了一回，這次我也沒不好意思，羞澀這種東西一回生二回就沒了，我很快的月兌下褲子換新內褲。
顧庭生就靠著門站著，他目光也不躲避，定定的看著我，我提好了褲子，抬頭對他說︰「我OK了，大哥，我們去教室吧。」
我目光就頓住，看到顧庭生那里鼓鼓的一團，他那里已經石/更了。我應該挪開自己的目光——我是這樣想的，至少表現的羞澀一些，但羞澀大概是有的，可是目光卻挪不開。
我也反應過來，顧庭生一直都有反應，這讓我更加安心，說明他確實是可以喜歡男孩子的。我看著那里，口中並沒有唾液，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做出了嗓子動了動，做出好像在咽東西的動作，我覺得不是嗓子癢，而是我的心里癢的要命。但是太快了，我想，這才告白，就接吻了，然後還要怎麼樣，進度這麼快也太不知羞恥了。
顧庭生站在那又嘆了口氣，他朝我走過來，我沒有動，也沒有做多余的動作，但是我看著他那里，我卻生出了一種想法。我想，我要吃掉他，吃掉顧庭生這個人。
顧庭生的手模到我臉上的時候，他垂下頭，嘴唇輕輕的親我的耳朵，我就開始身體發顫，指尖都是都是軟的，腳趾都勾了起來。顧庭生接下來抱住了我，他說︰「要是疼了就告訴大哥。」他在說完這句，狠狠地抱住了我，頭埋在我的肩上，我听到他在微微的喘/息。也感受到他那里的形狀和硬/度，還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讓我覺得我肩膀那里的肌膚都燙了起來。
顧庭生抱得很緊，勒得我肋骨發疼，我沒好意思告訴他，我以為他說的疼是另一個意思，還在想這不好吧……現在才明白他只是在說一個單純的懷抱。
我心想我怎麼變成了這樣，再想想這就是男人的性/別天賦，沒辦法，男人從骨子里生出來的對情/事的渴望，男/歡/女/愛，女人要愛，男人更要歡。
大概過了幾分鐘，我不清楚具體有幾分鐘，走廊上有很多學生走過去的聲音，還有他們大聲說話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往里看，但是我感覺到顧庭生那里慢慢地平復下去了。
顧庭生又親了親我的耳朵，他對我抱怨一樣的說︰「你還太小了。」
我想我不小啦，可是身體確實又太過青澀，我就對松開手的顧庭生說︰「大哥。」
顧庭生看著我︰「嗯？」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腦袋湊過來，顧庭生就把他的臉貼在我的臉上，我很不好意思也很躍躍欲試的小聲告訴他︰「下次，下一次我可以幫你舌忝出來。」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我就听見顧庭生發出了很濃重的喘/息聲，比之前的聲音都要粗重，接下來他就一拳垂在了我身後的櫃子上。
我感覺去抓住他的手，想問你干嘛呢，就听見顧庭生罵了句「操」，他喘著氣對我說︰「……又石/更了。」
後來顧庭生還是跑去了廁所一趟，我想跟過去，他不讓，他對我說︰「算了吧，大哥對你出手就特別內疚，再讓你來真的覺得自己像是個變/態了。」
我知道顧庭生是指什麼……他總覺得他喜歡我，好像是戀/童。
結果在他去廁所的那段時間，我就坐在椅子想也發散了思維，心想顧庭生接受好快啊，連一點過度的時間都沒有，我就想難道他真的戀/童呀，再一想怎麼可能，我一米七三的個子放在這里，還有前生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小時候他也沒有對我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我又想，照這樣說，難道戀/童的是我，因為我在這次重生之後，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十一歲的顧庭生，我就很清楚的知道，我依然喜歡他，無論是十一歲的顧庭生還是現在十六歲的顧庭生，還是以後二十九歲的顧庭生。
最後我才想，顧庭生能對我產生欲/望，那就說明他本身不是直的，那麼前生的顧庭生呢，前生的顧庭生究竟是彎的還是直的。
等顧庭生回來，我已經深深陷入了顧庭生究竟是直還是彎的疑惑中，怎麼都想不明白，如果前生顧庭生就是彎的，那我那小心翼翼的暗戀和一個笑話有什麼兩樣。
我總是害怕我的喜歡讓他苦惱，讓他受眾人的歧視，我從不害怕旁人對我眼光如何，可是我受不了旁人用蔑視的目光去看顧庭生。但若是顧庭生本身就是彎的，那我比誰都願意都陪伴他走過一生的路途。
顧庭生回來時，他說︰「走吧，去教室。」
我還沉浸在疑惑中。
顧庭生︰「你在想什麼？」
我下意識的對他說︰「大哥，你本來就是gay嗎？」
我說出口，就頓住了，我喜歡顧庭生，所以我是個同性戀，但更可恥的是，我覺得自己是個同性戀很惡心，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抬頭去看顧庭生，就見顧庭生看著我，他動了動嘴，然後顧庭生對我說︰「我只喜歡你，別的男人我不喜歡。」顧庭生又說︰「別的男人……惡心死了，別說了，想想就惡心。」
「只是你。」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