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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恨她,但是我無法原諒她。

上輩子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壞的打算中亦包括死亡這一結局,但所有的前提都是在顧庭生恨我、不會原諒我的前提下而做的打算。

但是顧庭生不恨我,還說要把我拘在身邊管教我,我在那一刻心中的喜悅已經到達了我從未體會過的程度。

緊接著我死了。

我知道我這個人運氣向來不好,但現在我才知道竟然會不好到這種地步。

「小露?」

綰綰穿好衣服,是件白色長袖線衫套格子背帶裙,她穿好見我坐在地上呆呆的不動,就拿著夏朝北夫婦給我買的衣服躍躍欲試的跑過來要給我穿。

夏綰綰這時以為我還沒睡醒,但離近了她停了手上的動作,兩只手掂著衣服,綰綰猶豫許久,張開雙臂抱住我,一只手輕輕拍我的背。

她暖呼呼的氣息打在了我耳邊,就著這股溫暖的氣息我听到綰綰說︰「小露,姐姐會陪著你的,你不要傷心了。」

我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綰綰看著性格很大大咧咧其實心底真的很敏感,我睜著眼楮對她撒謊︰「我沒傷心。」

夏綰綰就道︰「你騙鬼呀……你臉上的表情好難過的……」

我是害怕傷心難過這種感情會傳染給綰綰,但是夏綰綰說的話讓我有種很想錘她一拳的沖動。

一上午的時間我和夏綰綰無所事事的到處轉悠,幸福之家前面很熱鬧,綰綰禁不住好奇拉著我跑到前面去看。

我是記不清這之前的記憶了,但是綰綰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而我想想也猜到了。

綰綰牽著我的手站在幸福之家三年級教室門口,我們兩個矮著身子偷偷往里面看,里面正在上課,但是里面的小蘿卜頭們很明顯的面上都帶著緊張,就連講課的老師也有點不自然。

綰綰小聲說︰「你看後面那群人,听說是一個公司在做慈善,然後他們公司的人都來領養一個小孩。」

我斟酌著還是沒說話,我比綰綰知道的更多,那群人中一大半我都能叫上名字,全部是顧氏集團的高層管理人員。

里面有一大半如夏綰綰所說,是來做慈善領/養/孩/子的,但有一小部分則是為了一個計劃來領養一些孩子。

顧氏的兩位當家人顧醒松與其妻子袁夢宇的心思太深,就連看似領/養/孩/子實則培養「繼承人」的計劃也要做的真假摻在一起,並且是做的九真一假,真領養太多最後誰還會注意那一假。

我前世第一個倒霉如果說是父母雙忘,那第二個大概就是我便是這一假。

手續上我是被顧醒松的表姐一家收養,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見過我名義上的養父母。在孤兒院中我直接被顧醒松袁夢宇一致看中,兩人當天就辦理了我的手續,把我接出了孤兒院帶回了他們居住的二層小洋樓。

而且自此以後我連他們二人也很少見到,半年來我因為自閉不上學,被保姆照料在那座小洋樓,直到半年後顧庭生女乃女乃去世,顧庭生回到父母身邊生活我才遇到他。

「綰綰,我們走吧。」我實在不想再遇上顧醒松和袁夢宇,他們兩人的領養計劃與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在我接觸了那些項目後簡直堪稱喪心病狂。

綰綰點點頭,拉著我的手轉身,一轉身我們二人就看到兩個成年人正站在我們身後看著我們。

綰綰被嚇了一跳,發出一聲小小的「啊」,我看著面前這兩人,用盡了力氣咬著牙才沒說出顧醒松和袁夢宇這兩個名字。

此時面前的顧醒松和袁夢宇與我前世最後記憶中的外貌相差並不大,顧醒松的身體一直有些病弱,他的帥氣就很有些蒼白陰柔的病態美。袁夢宇則是長相清麗氣質灑月兌,她的美與傳統女性相比是帶著些過于果斷的鋒利之美。

總之顧醒松與袁夢宇是一對兒氣質很互補的夫婦,但也是一對兒猛一看男弱女強很違和的夫婦。

袁夢宇低著頭,她露出一個很柔和的笑,瞬間將她有些鋒利的氣質緩和了下來,袁夢宇問我和綰綰︰「你們也是這里的孩子嗎?你們兩個怎麼不上課?」

顧醒松輕輕咳嗽了一聲,並非要提醒袁夢宇注意說話,他是身體確實不好,他咳完就微微彎了身子。

顧醒松的眼珠子是非常純粹的黑,因此專注的看著一個人就有些冷,可如果他想,他也可以含著笑意看你,那雙眼,則又是讓你產生了他對你是很深情的正深深地愛著你的感覺。

我見過顧醒松這樣充滿深情的看著袁夢宇,也見過袁夢宇微笑應對後轉過身的面無表情,這對兒夫妻的貌合神離與演戲水平都是奧斯卡影帝影後的級別。

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們二人為何毫無感情,卻又非要在外人和對方眼前都作出夫妻相愛的假象。

顧醒松和袁夢宇一樣都沒有彎腰,他俯視著我和綰綰,也笑,然後點評商品一樣的說︰「你看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更干淨整潔一些,看著好像也比較聰明。」

袁夢宇很贊同的點點頭,綰綰握著我的手就緊了,他們兩人說的話好像我和綰綰是貨比三家對比出來性價比很高的商品。

也許是件很不錯的商品,他們二人不覺自己態度有什麼問題,可能還覺得這是很好的夸獎,但我和綰綰都很清楚——我們兩個是人,他們這樣的評價讓我從心底感到不舒服。

綰綰拉著我就要走,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生氣,袁夢宇卻攔住綰綰,她對綰綰說︰「你們兩個還沒有被領養吧——」

「爸爸媽媽就在後面等我和姐姐。」

我快速開口,打斷了袁夢宇的話,袁夢宇很詫異的看著我,我不看她,拉著綰綰快速的離開。

一直到我和綰綰走到幸福之家後院。他們二人也沒有跟來,我想袁夢宇大概把我那句話理解成了我和綰綰是被父母帶著來領養弟弟妹妹的孩子了。

因為現在的我和綰綰穿著一看就並不便宜的衣服,兩個人雖然頭發有些亂但是露出來的臉和肌膚都是潔淨的,和幸福之家其他的孩子一看就很不一樣。

我和顧庭生一人拿了一本看,我看著倒也挺有意思,雖然幾乎每篇都是一個套路,基本全是平凡女生和校草的故事,但也當童話故事看了。

顧庭生那時已經是初中生,班中男生女生的荷爾蒙每天都在躍躍欲試的互相散發勾搭,正是豆蔻少女少年情竇初開的時候。

顧庭生對我說︰「這個年齡的男孩女孩已經初步性成熟,動物是每年有固定的發情期,人是從性成熟後就開始余生每一天的發情。」

我︰「大哥,听不懂。」

顧庭生點點頭︰「沒事,你長大就懂了。把你手上的雜志給我,不準看了!」

他讓我給他,我就乖乖給他了,結果沒想到顧庭生不讓我看,他卻偷偷模模的塞在床底下在我睡著的時候看。

那時我們兩個睡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兩人共用一間臥室。

本來我是有自己的房間,奈何顧庭生怕打雷,他從親女乃女乃死後搬到這個小洋樓時正值夏季雨季。

這個季節常常毫無預兆的前一刻還是艷陽天,下一刻就烏雲密布,炸雷一個接一個轟聲響起。

我那時年齡小,心冷而硬就很傻大膽,這樣打雷打閃電也面不改色的坐在落地窗前發呆。

最初的最初,顧庭生搬進這撞小別墅時,他對我的態度是客氣的溫柔與禮貌疏離的大哥哥範兒,總之我們彼此相安無事從不不親近。

最初的那段時間,我們兩個就這樣一個面冷心也冷,一個客氣溫柔的冷漠。大家面上倒也都過得去。

過了很久很久再看曾經年月中的彼此,原來都是兩只剛生出刺的小刺蝟。

刺還很軟也已經知道豎起來保護自己,都是膽小的刺蝟,縮在自己的窩中既是不願意也是不敢輕易的對人踏出第一步。

那天是顧庭生搬進這幢小洋樓的一個不用上學的周六白日。

那天第一個炸雷落下,他已經跑遍了整幢小樓,在意識到只有他對面房間的我是一個活物後,終于打著顫不請自入。

他人二話不說推開門跑了進來,直接往床上撲,撲上去了才禮貌的說︰「楊露,打擾你一會兒行嗎,我就在你這待一會兒。」

我坐在地上轉頭看他,不明白他都進來爬我床上了,怎麼還好意思這時候說打擾,顧庭生也是很明顯的不好意思,當時他面上的笑都帶著哭相了。

第二個、第三個炸雷落下,顧庭生已經拉起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個團,他喊了出來︰「你——你把窗簾拉上啊!還有你別坐在窗邊行嗎,嚇死人了!」

我看看窗外,驟雨初下,夏日的狂風卷雨打在窗戶的玻璃上,頃刻間就再也看不清窗外的風景,只看到一層密集的水簾。

顧庭生掀了被子又從床上跳了下來,他上床時到是記得月兌了拖鞋,下床時卻赤著腳啪啪的跑過來。

我那時才八歲,體重不到五十斤全身上下只有一把骨頭,顧庭生雙手一張,他不是抱,我整個人被他「端」了起來。

顧庭生當時怕急了,我被他端起來,他才驚訝的出了聲︰「你怎麼這麼輕?」

我沒回他,窗外驟雨狂風,天地間一炸雷像是開天闢地——轟隆一聲,我都感覺大地似乎也顫了一下,顧庭生直接「啊」了一聲,把我摟進了懷里。

一回首十九年,此日猶似昨朝。

我至今仍記得他那天上身穿海軍衫短袖,穿一條卡其色的寬松短褲,露著膝蓋和小腿赤著腳站在窗邊,他那天的頭發是及耳的短碎發,額前有一點劉海。

他的頭發柔軟順遂,是墨的黑色,他的皮膚是冷潔的白。

他抱著我,我的背和後腦勺被他用手死死摁著,他人在發抖,看起來好像要哭了。

我的臉被壓得變形埋在他的胸膛中,鼻尖是一股淡淡的檸檬香,是顧庭生用慣的沐浴露香味。

那天顧庭生親自打破了自己的禮貌客氣,死死的抱著我像是小孩子抱著一只自己最喜歡的大公仔。等雷聲過去十幾秒了,他就光著腳抱著我爬上床,被子一蓋自己縮被子里還不忘把我摟在懷里一起縮進去。

雙人床柔軟干淨,我被他樓的全身抗拒,在黑暗中聲音都是悶的︰「我要出去,你松手。」

顧庭生整個人卷成了空心球,球心嵌了個我,他的頭一埋,埋在了我肩窩中,嘴巴就在我耳邊。

顧庭生對著我的耳朵說︰「楊露,打雷多嚇人呀,哥哥抱著你就不怕了。」

我很認真的告訴顧庭生︰「我不怕,你放我出去好嗎?」

顧庭生吸了下鼻子,他開口聲音都帶上哭腔了︰「我——我怕啊!」

從那天起,顧庭生不禮貌不客氣了這麼一回,對我就再也沒有客氣過。更是因為這個夏季漫長——三個月的雷雨季對他來說太難捱,直接擅作主張的把他的被子枕頭搬到了我的床上。

人是得寸進尺與充滿慣性的生物,枕頭被子之後再搬進來的是衣服,書包課本,玩具模型。最後一個臥室就分不出了是誰的,顧庭生把自己搬了進來,就沒有再回過對面的房間。

訂雜志那年,顧庭生正在桌前補作業,我睡了午覺起來疊被子,被子一掀不小心把床單也掀了起來,床單下面兩本《可愛女生》封面上的大眼楮卡通女孩看著我笑。

我把書拿出來,心想顧庭生也不嫌棄睡覺墊在身子底下硌得慌,轉身喊他︰「大哥,你不要把書壓在床底下行嗎?」

伏在桌前正抓耳撓腮寫作文的顧庭生也不抓耳撓腮了,他寫數學寫物理寫化學向來一氣呵成,寫語文尤其是作文那是要了他半條命,坐姿還是端正的,**卻總是像坐在了釘子上安生不了。

我這麼一喊,就見**一直磨來磨去的顧庭生竟然坐穩不動了。

他沒回我,我就把書放在床頭櫃上繼續疊被子,被子疊了一半,顧庭生轉過身對我說︰「小鹿,言情小說不要看太多,耽誤學習。」

我拿起床頭櫃那兩本《可愛女生》走到顧庭生身前,遞給他︰「大哥,你不讓我看,我後來就沒看了。這是你壓在床下的。」

顧庭生接過書,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恍然大悟︰「我說晚上睡覺怎麼那麼硌得慌。」

我轉身要走,顧庭生又拉過我,義正言辭的叮囑︰「訂的半年的,下半年就不訂了,男孩子不能看這些書,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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