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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那天晚上我的言情小說大綱沒有寫出來。

買的雜志是可愛女生和螢火蟲以及花季雨季這三本,這類雜志我前生有段時間看過。是顧庭生訂了一堆雜志,訂的時候也沒有注意,總之是當課外書看的。

等雜志送到了家,漫友百分百、讀者文摘、計算機周刊和兒童文學中混了這幾本,這幾本小言雜志封面風格被其余幾本對比的非常「另類」,立即就引起了我和顧庭生的注意。

我和顧庭生一人拿了一本看,我看著倒也挺有意思,雖然幾乎每篇都是一個套路,基本全是平凡女生和校草的故事,但也當童話故事看了。

顧庭生那時已經是初中生,班中男生女生的荷爾蒙每天都在躍躍欲試的互相散發勾搭,正是豆蔻少女少年情竇初開的時候。

顧庭生對我說︰「這個年齡的男孩女孩已經初步性成熟,動物是每年有固定的發情期,人是從性成熟後就開始余生每一天的發情。」

我︰「大哥,听不懂。」

顧庭生點點頭︰「沒事,你長大就懂了。把你手上的雜志給我,不準看了!」

他讓我給他,我就乖乖給他了,結果沒想到顧庭生不讓我看,他卻偷偷模模的塞在床底下在我睡著的時候看。

那時我們兩個睡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兩人共用一間臥室。

本來我是有自己的房間,奈何顧庭生怕打雷,他從親女乃女乃死後搬到這個小洋樓時正值夏季雨季。

這個季節常常毫無預兆的前一刻還是艷陽天,下一刻就烏雲密布,炸雷一個接一個轟聲響起。

我那時年齡小,心冷而硬就很傻大膽,這樣打雷打閃電也面不改色的坐在落地窗前發呆。

最初的最初,顧庭生搬進這撞小別墅時,他對我的態度是客氣的溫柔與禮貌疏離的大哥哥範兒,總之我們彼此相安無事從不不親近。

最初的那段時間,我們兩個就這樣一個面冷心也冷,一個客氣溫柔的冷漠。大家面上倒也都過得去。

過了很久很久再看曾經年月中的彼此,原來都是兩只剛生出刺的小刺蝟。

刺還很軟也已經知道豎起來保護自己,都是膽小的刺蝟,縮在自己的窩中既是不願意也是不敢輕易的對人踏出第一步。

那天是顧庭生搬進這幢小洋樓的一個不用上學的周六白日。

那天第一個炸雷落下,他已經跑遍了整幢小樓,在意識到只有他對面房間的我是一個活物後,終于打著顫不請自入。

他人二話不說推開門跑了進來,直接往床上撲,撲上去了才禮貌的說︰「楊露,打擾你一會兒行嗎,我就在你這待一會兒。」

我坐在地上轉頭看他,不明白他都進來爬我床上了,怎麼還好意思這時候說打擾,顧庭生也是很明顯的不好意思,當時他面上的笑都帶著哭相了。

第二個、第三個炸雷落下,顧庭生已經拉起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個團,他喊了出來︰「你——你把窗簾拉上啊!還有你別坐在窗邊行嗎,嚇死人了!」

我看看窗外,驟雨初下,夏日的狂風卷雨打在窗戶的玻璃上,頃刻間就再也看不清窗外的風景,只看到一層密集的水簾。

顧庭生掀了被子又從床上跳了下來,他上床時到是記得月兌了拖鞋,下床時卻赤著腳啪啪的跑過來。

我那時才八歲,體重不到五十斤全身上下只有一把骨頭,顧庭生雙手一張,他不是抱,我整個人被他「端」了起來。

顧庭生當時怕急了,我被他端起來,他才驚訝的出了聲︰「你怎麼這麼輕?」

我沒回他,窗外驟雨狂風,天地間一炸雷像是開天闢地——轟隆一聲,我都感覺大地似乎也顫了一下,顧庭生直接「啊」了一聲,把我摟進了懷里。

一回首十九年,此日猶似昨朝。

我至今仍記得他那天上身穿海軍衫短袖,穿一條卡其色的寬松短褲,露著膝蓋和小腿赤著腳站在窗邊,他那天的頭發是及耳的短碎發,額前有一點劉海。

他的頭發柔軟順遂,是墨的黑色,他的皮膚是冷潔的白。

他抱著我,我的背和後腦勺被他用手死死摁著,他人在發抖,看起來好像要哭了。

我的臉被壓得變形埋在他的胸膛中,鼻尖是一股淡淡的檸檬香,是顧庭生用慣的沐浴露香味。

那天顧庭生親自打破了自己的禮貌客氣,死死的抱著我像是小孩子抱著一只自己最喜歡的大公仔。等雷聲過去十幾秒了,他就光著腳抱著我爬上床,被子一蓋自己縮被子里還不忘把我摟在懷里一起縮進去。

雙人床柔軟干淨,我被他樓的全身抗拒,在黑暗中聲音都是悶的︰「我要出去,你松手。」

顧庭生整個人卷成了空心球,球心嵌了個我,他的頭一埋,埋在了我肩窩中,嘴巴就在我耳邊。

顧庭生對著我的耳朵說︰「楊露,打雷多嚇人呀,哥哥抱著你就不怕了。」

我很認真的告訴顧庭生︰「我不怕,你放我出去好嗎?」

顧庭生吸了下鼻子,他開口聲音都帶上哭腔了︰「我——我怕啊!」

從那天起,顧庭生不禮貌不客氣了這麼一回,對我就再也沒有客氣過。更是因為這個夏季漫長——三個月的雷雨季對他來說太難捱,直接擅作主張的把他的被子枕頭搬到了我的床上。

人是得寸進尺與充滿慣性的生物,枕頭被子之後再搬進來的是衣服,書包課本,玩具模型。最後一個臥室就分不出了是誰的,顧庭生把自己搬了進來,就沒有再回過對面的房間。

訂雜志那年,顧庭生正在桌前補作業,我睡了午覺起來疊被子,被子一掀不小心把床單也掀了起來,床單下面兩本《可愛女生》封面上的大眼楮卡通女孩看著我笑。

我把書拿出來,心想顧庭生也不嫌棄睡覺墊在身子底下硌得慌,轉身喊他︰「大哥,你不要把書壓在床底下行嗎?」

伏在桌前正抓耳撓腮寫作文的顧庭生也不抓耳撓腮了,他寫數學寫物理寫化學向來一氣呵成,寫語文尤其是作文那是要了他半條命,坐姿還是端正的,**卻總是像坐在了釘子上安生不了。

我這麼一喊,就見**一直磨來磨去的顧庭生竟然坐穩不動了。

他沒回我,我就把書放在床頭櫃上繼續疊被子,被子疊了一半,顧庭生轉過身對我說︰「小鹿,言情小說不要看太多,耽誤學習。」

我拿起床頭櫃那兩本《可愛女生》走到顧庭生身前,遞給他︰「大哥,你不讓我看,我後來就沒看了。這是你壓在床下的。」

顧庭生接過書,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恍然大悟︰「我說晚上睡覺怎麼那麼硌得慌。」

我轉身要走,顧庭生又拉過我,義正言辭的叮囑︰「訂的半年的,下半年就不訂了,男孩子不能看這些書,懂嗎?」

我想想︰「書里面的主人公都在發情?」

顧庭生听了一哽,我又問︰「大哥,你是不是也要發情了?」

顧庭生又一哽︰「說人話!」

我不知道這怎麼不算人話了,明明是他對我說人類性成熟後的每天都在發情,如果我說的不算人話,那也是顧庭生一開始說的就不是人話。

「大哥。」我看著顧庭生,「你要談女朋友了嗎?」

「不談!」顧庭生很果斷的回答,又把我拉近了些,揉揉我的腦袋推了我一把,「繼續疊你的被子吧!」

那天疊完被子,顧庭生還在寫作文,八百字的作文他能寫一下午,我見他一直背對著我,還是模出一本《螢火蟲》看了兩篇。

前生那時看,覺得寫得還挺有意思,看不懂也是真。

今生再看,我看完心中有了這類寫作的雛形,但也很無聊,書讀得太多,價值觀有時被固定的太死板。

能上雜志的小說公平來說文筆還是過關的,但是價值觀上很不喜歡那些劇情。人年齡大了尤其是我這種上過商場打過利益戰的人,再也理解不了言情小說中的感情,總覺幼稚而可笑。

總覺小說中描寫的愛情未免過于純粹與痴情。

等我動筆趴在桌上寫大綱,下意識寫了一位等待男主十六年的女主,寫完才發現寫的像是我自己的一生。

小說有何可笑。原來現實中的痴男怨女比小說還精彩。

回顧兩世我一生只愛一人,再世為人就連現在我也愛他,若天真有情,不知可曾人世間落過的雨有一場是上天為我落過的淚。

這個大綱最後被我全部否定,不能用,買的雜志男女主人公平均年齡不超過十六歲,我的主人公從二十五歲公司中層開始寫,小說主要內容是她的回憶,回憶她這一生一直暗戀的那個人。

我想想雜志編輯不用看完文,看到我這女主人公的大齡就要把文pass了。

二十分鐘寫完的大綱不能用,再在本上先大綱先寫設定,一口氣設定了五位女性角色,十四到十八歲各一位,平凡灰姑娘型到校花傲嬌型設定了一遍。

設定完女性角色開始設定男性角色,寫完三個回頭一看,表面上三個設定全不相同,冰山惡魔到溫柔校草都有,可仔細看內核都是眼神溫柔明亮的男孩。

仔細一看,原來愛過一個人,從此寫的小說筆下每一個男主人公都像他。

我只好在第四個男性角色設定上采取了極端設定,直接寫了個從小喪父喪母被收養的帥氣男性角色,性格設定是真話少與真冷漠,設定完了撂了筆——

我說怎麼覺得這個角色也很熟悉,這不是我的人設嗎!

我嘆氣,心累腦子疼,心想不如寫網絡連載,想想種馬後宮升級打怪的男頻小說也比言情小說好寫吧。

于是我開始回憶前世看過的網絡小說,只看過寥寥幾本還都是後來拍成電影的精品小說。

作者文風秉承的是金庸和古龍,真正流水線白開水一樣毫無文筆的網絡小說,我只記得自己看了個十幾章就丟在了一邊。

讓我去寫精品網絡小說,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只好想最簡單的層層推進的升級打怪小白修仙文。

這次倒是快,趴在桌子上寫了個主角修仙升級打怪的大綱,副本一個接一個,十幾分鐘男主人設和前期三個副本就寫了出來。

初步大綱寫完,房間外林淑珍和夏朝北回來了。

綰綰看完柯南在看魔卡少女櫻,听見聲喊了聲爸媽,又喊我︰「小露,爸媽回來了。」

我應了聲,房間外綰綰和林淑珍、夏朝北說話,我盯著自己寫的男主修仙文大綱,想起第二個問題。

沒有電腦怎麼進行網絡小說連載,如果有錢當然可以買一個電腦扯網線。

如今電腦還沒有完全興起普及,價格也很不便宜。但網絡上各種論壇貼吧和互聯網已經經過最初的雛形,網吧中熬夜打游戲的學生也是非常常見了,現在正是處于互聯網成長期。

這個時候進去分一杯羹的人,大多都是吃到互聯網計算機行業第一批紅利的人。

問題就在于我沒錢買電腦,如果有錢我也不用想靠寫小說賺取學費。

林淑珍和夏朝北我也不該干預,他們兩個按照命運遲早要成為錦城飲食大亨。雖然怎麼看互聯網行業是未來的朝陽產業,可是我不懂互聯網,只懂投資,投資要錢,林淑珍和夏朝北賣餛飩做投資互聯網……

「小露!」

夏綰綰炸炸咧咧的跑進了臥室,她過來我正在發呆,心想林淑珍和夏朝北是怎麼靠賣餛飩走上人生巔峰的,他們兩個真是人生勵志典範啊。

結果被夏綰綰從身後來了個熊抱,綰綰的胸初步發育,有點鼓包了,我腦袋被她的胸壓著很無語,伸手去推她肩膀︰「姐,你不要隨便抱人,你的胸咯著我腦袋了。」

一分鐘後我捂著腦袋,夏綰綰拍了我腦袋好幾下,她雙手抱胸警惕的看著我︰「小露,你去爸媽攤上幫忙了,你怎麼不叫我!襯得我特別不孝順你知道嗎!」

「你又不在家,我去哪叫你?」

我實事求是的說出現實,夏綰綰一听,她托著臉坐在床上一臉愁雲︰「那,那我和你每天去爸媽攤上幫忙,我作業怎麼辦,要是作業放在八點後寫,柯南和小櫻就看不成了……小露,怎麼辦啊?」

我暗道你可以不看動畫,但想想綰綰不過十四歲,不讓她看動畫片已經是很大的苛求了,便問綰綰︰「下午兩節自習,作業你能寫多少?」

綰綰一撇嘴︰「兩節自習第三節被幾個老師瓜分佔了,只有第四節自習課能做作業。」

我一听,只好真誠的建議︰「那你就在家寫作業看動畫吧,不用去幫忙也沒什麼。」

「你還去嗎?」綰綰問我。

我點頭︰「我準備每天六點到八點之間呆在攤子那里,那個點太忙了,爸媽忙不過來。」

綰綰提高了音︰「你都去了,我做姐姐的怎麼好意思呆在家啊……我,我大不了不看動畫了。」

她說完,就跳下床去找林淑珍、夏朝北說自己要去幫忙的事,結果被林淑珍、夏朝北批評了一頓,讓她好好學習不要瞎操心。

順帶著我也被說了一通,讓我好好在家吃飯休息,本來就是發育期累著了長不高怎麼辦,這才是一輩子的事。

我被戳了痛點,面上沒有說話,睡覺前整理好書包,把寫小說大綱的本子和兩本雜志也裝進了書包里。

如今課程高一的已經重溫完,前生我讀的理科,今生我還在考慮文理選擇。事實上我並不適合理科,對數理化生並無天賦也無興趣,前世我只是因為顧庭生讀的理科所以也選擇了理科。

現在該買高二的書進行復習,我就在猶豫高二的課本買政史地還是和前世一樣讀理化生。想來想去,我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我要讀文科,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第二天到了學校,第一節語文課,老師在上面講古文,我在下面繼續寫男主修仙文的大綱,雖然我暫時放棄了寫網文的念頭,但還是用了兩節課把這份大綱寫完了。

第一節課時還有個插曲,語文老師和其他老師對我態度向來不太一樣,其他學科老師對我完全放任不管,包括家庭作業也不用做。

唯有語文老師對我的態度很微妙,她這節課見我埋頭寫東西,就走到我身邊,正在講課本中《論語十則》。

到了我這里,她低頭,叫了我︰「楊露,昨天布置的作業是背誦論語全文,你現在背下吧。」

幸好初一的語文課本放在桌面上,我翻開照著目錄翻到論語這頁,慢吞吞的站起來,低著頭快速的看,語文老師面上似笑非笑︰「你這課本,昨天拿回家了嗎?」

我合上書,開始從第一則背起,等我背完,應該是全文沒錯,語文老師嘆了口氣,我听著她是很不甘心的讓我坐下了。

我坐下後,她又意有所指的邊走邊說︰「有的同學呢,不要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不把老師放在眼里。老師我吃過多少年飯了,什麼樣聰明的學生沒見過,以前一中也有過十一二歲就跳級的學生,仗著自己年齡小不好好听課,上課也不知道在干什麼,後來你們知道他怎麼了嗎?」

班里有男生很給語文老師面子︰「後來怎麼了?」

語文老師道︰「後來中考沒考進咱們高中部,又重讀了一年初三。咱們班某位同學,也是上課不听講,不知道在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可要以此為戒啊。」

我作為某位同學,低下頭翻開本子下一頁,開始寫言情小說大綱。

然後不知班里是誰,我和班中同學都不熟,他們嫌我年齡太小,我也從不主動和他們來往。

有個男生說︰「老師,你知道嗎,楊露去年中考的卷子考了五百七十八分。」

中考七科滿分六百,去年卷子題偏難,中考狀元考了五百八十二分,五百七十八分是去年全市第二的成績。

「去年,你也說是去年了。」語文老師哼了一聲,「誰知道是不是做過的卷子,好了好了,你們不要說閑話了,現在我們看第二條,孔子曰……」

我在本子上寫,孔子曰為人師者,拉掉,重新寫上名字,《我的惡魔校草是冰山》。

一上午五節課,寫完了七千字,寫完我默默的想把這幾頁撕了,我承認我沒帶腦子寫,寫完自己看了一遍很想罵一句——這寫的什麼玩意,小學生寫的嗎?

中午放學回家,吃完飯拿出本子對照著雜志上的文筆,我是模仿著其中一篇寫的。

綰綰進了房間,刷的一下把我本子抽走,她一看標題,我冷著臉等著她嘲笑我,太羞恥了……我的惡魔校草,我活兩世沒這麼羞恥過,寫什麼不好寫這種白痴文。

結果綰綰拿著看了會兒,我見她不出聲,便爬到床邊想拿回本子,綰綰手一背,她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我︰「小露,這是你寫的?」

我沒點頭,她就很疑惑的問︰「不是啊,那你干嘛要從雜志上抄下來一篇,你很喜歡這篇嗎?哎呀,你年齡還小誒,能看懂嗎。」

我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去拉她︰「把本子給我,別看了。」

緊接著意識道綰綰話中的意思,我很驚奇的問她︰「你覺得這是從雜志上抄的,你覺得,這和雜志上刊登的水平差不多?」

綰綰坐到床邊,又拿出來看,她道︰「是《可愛女生》的風格,《螢火蟲》《花季雨季》的風格要更成熟點語言更優美。」

《螢火蟲》和《花季雨季》我也看了,我覺得那叫無病呻/吟和莫名其妙,痴男夠痴,怨女夠怨,而且悲劇結尾的不在少數。

綰綰又說︰「哎,我覺得《螢火蟲》《花季雨季》的小說更好看,上面好幾個作者都出實體書了,我有幾本想買呢。」

我听了,其實我並不知道現在出版一本十幾萬到二十萬字的言情小說能得到多少稿費,但想想五六千元到一萬元之間應該是有的。

綰綰的這番話說的無意,我听得心動,但作為初寫作者,我也深知練筆的重要性,到沒有立即想著寫大長篇。

「姐,你接著看。」

我指指她手中的本子︰「你看我抄的這篇好看嗎?」

綰綰听我問她,就低下頭很仔細的看了。看完她還表示︰「還不錯啦,不過我更喜歡語言優美點的,不過這篇也挺搞笑的。」

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綰綰的看文水平,但她也給我了一些信心,我決定這篇文再修改下投稿試試。

下午四節課,用橫線作業紙把修改後的小說謄寫了一遍,謄寫完放學去郵局買了信封郵票,想想挺害怕稿子會丟,多掏了兩塊錢寄了掛號信。

窗口遞給工作人員時,那阿姨看我年齡真的很小,踮著腳頭才過窗台。

她一邊蓋戳,一邊說︰「到原城的掛號信,2塊錢,咦?可愛女生編輯部?」

這阿姨就笑了︰「喲,你這麼小年齡就看可愛女生啊,我見了不少寄編輯部交筆友的,你這麼小的到是第一次見。」

我遞過去兩塊錢,這阿姨收了錢還感嘆一句︰「真舍得,其實你不寄掛號信,四五天也就到地方了。」

我只好告訴她︰「我害怕寄丟了。」

畢竟是寫了一天的稿子,今天我一點課本都沒看,心思全用在寫稿子上了。

那阿姨笑的搖頭,我走時還教育我︰「好好學習,你們這交筆友又見不著面的,沒意思,阿姨見的多了,都是虛的。」

回到家,我才想起一件事,一路上回家時我就覺得我忘了一件事情,我一直覺得今天我有什麼事忘記做了。

左想右想,晚上跑到餛飩攤幫忙又見了來吃餛飩的顧庭生,才想起來忘記去初二那幾個班找他了。

晚上出門時,綰綰今天倒是早早回了家,沒有和小姐妹們去逛街。

她回到家就埋頭寫作業,到了六點我穿上外套出門,綰綰就跟過來穿鞋。

「小露,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姐。你在家寫作業吧,你晚上不看柯南了?」

「不看了。」綰綰穿上鞋,裝好鑰匙,我們兩個出了門,我不出聲,她也不出聲。

走在路上,兩個人無聲的走了一段路,她才對我說︰「小露,我以後不和王曦、楊文笛他們玩了。」

我早就看出綰綰臉色不好,沒想到是和朋友鬧了別扭,我想想︰「如果只是一點小事,你們過幾天就和好啦。」

綰綰一癟嘴,她這回語氣是憤怒的︰「楊文迪和王曦在班里和別人說,說咱們爸媽是擺攤賣餛飩的小商販,說怪不得我這麼扣三,和她們放學買東西怪都不花錢。」

「是有些過分。」我听了,也覺得綰綰這兩個朋友人品堪憂。

他們這個年齡,十四歲了。說這種話已經不能當小孩子童言無忌的,這個年齡的女孩男孩早就明白什麼是惡意什麼是善意了。

只是听綰綰的話,她這兩個女同學的話說的就是明顯的瞧不起,但是朋友之間難道也要分高低貴賤和門當戶對?

「那就不要和他們玩了。」

我把手從口袋中伸出來,已經見了爸媽的攤子對著他們揮揮手,林淑珍和夏朝北沒看到,這會兒攤子上的人已經不少了。

到了攤子上,綰綰明顯放不開手腳,也不知道做什麼,夏朝北和林淑珍見我們兩個來了,趕了兩句,我就跑過去拿圍裙。

夏朝北對綰綰招招手,對我們兩個說︰「哎……確實忙,也不趕你們兩個了,綰綰,你圍上圍裙去給客人送餛飩,小露年齡小,讓他在這里收錢。」

綰綰看著圍裙,看看周圍,推車前的人催著夏朝北舀餛飩。

綰綰一咬牙︰「不圍圍裙行嗎?」

夏朝北把那小碎花圍裙對著她一撂,綰綰趕緊伸手接住,夏朝北利索的收錢找錢,彎腰去下餛飩,嘴上對綰綰喊︰「圍著!不圍回家寫作業去。」

綰綰哭喪著臉圍了圍裙,夏朝北把我拉到他身前,餛飩一碗一碗的出鍋,綰綰一手接一碗,坐在小桌邊的客人見了就喊︰「小姑娘,這里這里,我們比那桌早——嗨,這邊!」

綰綰張著嘴「哎,知道啦知道啦」,踮著小碎步跑了過去。

看得夏朝北和坐那的客人紛紛吆喝︰「慢點兒慢點兒!別灑了穩住!」

我站在夏朝北身前收錢,剛開始夏朝北還不放心,盯著看了幾次發現我手腳利落算得也清楚,就放心了。

到了七點半左右人逐漸減少了,等到了七點五十,我和綰綰坐在了小桌邊,林淑珍掐了幾個肉丸子和一把青菜葉做湯,夏朝北去買芝麻燒餅回來就著吃。

昨天我坐在這里揉胳膊腿,今天就換成了夏綰綰,夏綰綰嘆口氣︰「真不容易啊!」

說罷看看我,她神色復雜的又是一聲長嘆︰「小露啊,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顛倒下,你做哥哥我做妹妹才對,奈何我要先出生你三年呢?」

我看著綰綰,想一想告訴她︰「你要想喊我哥哥,我也不介意。」

夏綰綰反應也不慢,食指一指我,哼了聲︰「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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