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經理接到古月的通知，不敢怠慢，親自劃定了菜單，將十幾位富豪請進一號包廂。
月籠沙飯店平日生意不錯，但客人大多數是學生和普通市民,消費水準較低。
今天門口停了十幾輛豪車，一個個只能在電視中和小報上看到的大老板，竟出現在此，小店顯得蓬蓽生輝。
普通客人們認出大名鼎鼎的馮雲，不禁伸長脖子張望，在好奇心的作祟下，甚至想趴到一號包廂的牆根听消息。
一號包廂能容納四十人，專供學生會聚餐或單位聚餐，眾人進入之後，都覺得寬敞，馮雲和秦照不發話，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嫌棄包廂的裝修老土。
零售業巨頭劉禹成端起酒杯，「今天一定要好好敬馮總一杯，沒有你，華夏的快遞業和電商業發展不起來，你解決了幾百萬人的就業問題，我自愧不如。」
馮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杯酒略顯苦澀，因為電商業的崛起，零售業受到巨大的沖擊，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和劉禹成是冤家。
「劉總，時代發展不可逆，我們都是時代的弄潮兒，只能順流而下，在我看來零售業雖然面臨瓶頸，但並未走向死胡同。」
劉禹成微微一笑，「這道理我懂，八十年代剛解放，倒賣小商品的都發了。
九十年代賣農藥和鋼鐵的發了，千禧年之後，搞房地產的富可敵國，最近幾年數it業賺錢。
誰能和市場過不去？劉總我真的特佩服你。」
光頭強拍了拍劉禹成的肩，「老劉，你感慨什麼？你把超市開到三十個大學附近，深入三四線城市，還唱了十幾個飲食業招牌，最近幾年你們公司賺錢如流水。」
眾人哄堂大笑，普通零售業利潤降低，但深入學園區的超市穩賺不賠。
劉禹成的光榮連鎖超市在全國零售業中首屈一指。
秦照不明白馮雲為何主動提出和這些老板吃飯，飯桌上話比較少，索性觀察這九位老板。
除他之外，只有風雲游戲公司的老總金韓彬比較沉默，帶一副平光眼鏡，穿了一件簡單的t恤和一條藍色牛仔褲，外表平凡無奇，如果不是登上最新一期的《商行天下》封面，誰能相信他是國內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
金韓彬來自江西的窮山溝，自幼聰敏好學，成績優異，在好心人資助下從大學畢業，畢業後他一直抱著回饋社會的理念。
去年融資成功後，他將個人所得分紅的一半捐給家鄉的教育事業。
「韓總，我敬你一杯，一會兒咱倆加個微信，有機會咱們聊聊乾坤道游戲，我表弟之前玩過你們公司的《修仙傳奇》，對此贊不絕口。」
金韓彬舉杯笑道︰「你表弟是少年天才尚斯文吧？他喜歡我們公司的游戲，我太高興了，以後一定要請他試玩乾坤道。」
「好，約個時間咱們再聊。」
光頭強十分活躍，咧嘴笑道︰「金總是真正做創新游戲的人，業界良心，不像那個喬天良，投機倒把，靠一款韓國游戲發家致富，坑了無數中國孩子。」
幾個老板隨即附和，場面十分熱烈。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幾個老板喝得醉醺醺，還好都帶了司機，開車回家沒問題。
其他人走後，秦照和馮雲相視而坐，馮雲這才重新拿起筷子夾了幾片豬頭肉，嚼了幾口咽下去，「味道不錯，真好吃。」
秦照盯著馮雲的臉，按耐不住，問道︰「馮哥，我有一事不明，你為什麼主動提出和他們吃飯？這幾位老大哥，好像沒一個和你相熟。」
「正因為不熟才搓這頓飯，人與人之間在于交流，交流多了自然變得熟悉，幾年前我和許家恆也不熟，後來一塊喝酒，投資了他的足球俱樂部。」
「這事兒我听說過，圈里人都稱贊，你是交際大王。」
馮雲微微一笑，「過獎了，我只是比較喜歡交朋友，和咱們一塊吃飯的九個人，各有千秋。
兩個是零售業巨頭，三個是知名飲食企業老總，兩個是服裝行業大鱷，一個是游戲行業的新秀，還有一個搞農產品開發。
大家都是商人，但從事的領域不同，彼此交流一下也好。」
秦照笑道︰「主營業務各不相同，但我們都炒房炒股，踫到的機會多的是。」
馮雲又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我手下的投資調查團隊很看好金韓彬，他們說《乾坤道》游戲估值將在十億以上，你可以考慮下多投資。」
「別，你先看上的我好意思搶嗎？」
「沒關系，朋友就是互相幫助，我一直秉承這個原則，而且這樣教育下一代。」
馮雲膝下僅有一子一女，兒子比秦照小四歲，如今在美國讀書，女兒是情人生的，現在剛上小學。
秦照明白馮雲這句話的深意，華夏的商人忙活一輩子，最後可能要將萬貫家財上交國家，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自己落得一無所有也就罷了，萬一牽連了孩子，死了都比不上眼。
馮雲算是國內最成功的商人，但他也生活在憂慮之中，小女兒或許不會被波及，但兒子如今在美國市場試水，很可能遭人暗算。
秦照也不點破，笑道︰「馮哥，既然我叫你一聲哥，你的兒女就是我的佷子佷女，以後他們倆的安危，包在我身上。」
「好兄弟，哥先謝謝你。」
馮雲一飲而盡，自從相識以來，處處維護秦照，為的就是給兩個孩子多一層保障。
秦照再不濟也是異能局局長，本身更是特級高手，有他保護，兒女的人身安全不必再擔憂。
吃得差不多了，馮雲模了模頭，「我今天沒帶保鏢，時間還早，不如我陪你到海濱大橋放放風。」
「好，我們這就去。」
秦照點了一碗醒酒湯，喝完之後到衛生間漱口，嚼了兩片口香糖，再運轉九龍真氣，確認嘴里酒氣全消才和馮雲下樓。
二人剛一下樓，一群人就圍了過來，十幾只手臂朝馮雲伸過來，反而將秦照擠到一邊。
這些人神情激動，眼神中透出瘋狂，「馮先生，我是一個快遞員，感謝你讓我找到工作。」
「馮總，你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我太崇拜你了，你能教我做生意嗎？」
「馮哥，你能談談對電競業的看法嗎？你和前段時間倒台的馮家王家關系如何？」
秦照翻了一個白眼，將幾個人推到一邊，拉著馮雲向外跑，喝道︰「誰敢追過來，明天我告你們騷擾。」
馮雲這幾年被官方和媒體捧成一個財富神話，一些人對其瘋狂崇拜，逮到機就想往上撲。
「那小子是誰？手勁真大，馮哥的保鏢嗎？」這人被秦照推倒，摔得七葷八素，不禁抱怨道。
「你眼瞎啊？那個年輕人是大秦集團董事長秦照，馮雲的小老弟，听說他以前當過特種兵，身手一流。」
幾人得知剛才吼叫的人是秦照，嚇得渾身哆嗦，關于秦照的背景，坊間有多種傳言，無論真相是什麼，得罪秦照都不是米明智之舉。
馮雲將車窗搖到一半，對著窗口哈氣，眼神迷離，冷不丁冒出一句，「秦照，你了解沈萬三和胡雪岩的發家史嗎？」
「知道一點兒，我比較懶，一直沒踏下心了解這兩位商界巨擎。」
「到了海邊大橋，我跟你詳細說說。」
二人不再說話，陷入沉默，行駛二十分鐘後，他們到了海邊大橋。
雙手放在欄桿上，額前發絲被海風吹起，馮雲的眼神透著一絲感傷。
「範蠡、沈萬三、胡雪岩，這些富商生活在不同時代，但發家致富的經歷大同小異。
商人是個很特殊的群體，特殊在于無規律性，看似自由，實在商場是萬丈深淵，往下跳只會追悔莫及。
我這麼跟你說吧，華夏歷朝歷代的富商發家都不是偶然，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推動他們，在身後出謀劃策，在前方掃清障礙。」
秦照輕蹙雙眉，笑道︰「我不明白，難道你也是在某種力量的幫助下獲得今天的地位？」
「沒錯，我成功靠的不是自己，當年創業，一沒錢二沒人，十幾個教書匠聚在一起，只想開個翻譯社，什麼中國在外網站，什麼互聯網，你覺得我們能想出來嗎？
當年我去夏威夷借住在朋友家，因為沒賺到錢在外面閑逛，在公園看到一個流浪漢，一時之間起了惻隱之心，給他買了面包火腿和女乃茶。
然後他給我一本書和一個玉佩，我當時覺得稀奇，沒想到一個流浪漢這麼喜歡看書。
那本書講述了如何做生意，如何審時度勢，知人善任，這還都是小意思，回國後第五天，就有一個華僑找到我，為我出謀劃策。」
秦照倒吸一口冷氣，道︰「馮哥，大晚上的咱還是盡量別講玄幻故事。」
「我沒跟你開玩笑，流浪漢說我是他選中的第七十四個人，前七十三個人就有範毅、沈萬三和胡雪岩。
老弟，你是異能局局長，應該不難理解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