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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盤算,正是這一點,卻足能夠讓無心利用。

齊氏一族之事其實所有人心里都非常願意看到,可是眼大家的實並無太大的差距,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找了這些天所有人也都看明白了,反正誰都不願意上,也不想看到對方上。

她一開始也是持著那樣的想法,可是有時候歷史就是這樣前進的,不以任何人的意願。

入主花雨城需要實力,十方城池十方政,誰都不服誰。她這些年的經營讓無心城的實力大增,如今有了日澤妹妹相助,接下來只要處理好另外四個人,便一切無憂了。

由于只是送信簡單了很多,謝白和付葭月便又由爭論到無意義地和解,她在城主府中等他。

幾個人都出去了,她有些無聊,又不想一個人呆著擔心,就去轉轉城主府。這雪原她其實覺得挺美的,若不是這人打打殺殺地破壞了這份美,其實該是個風景極好的地方。

石頭建築付葭月是見過的,卻不會有機會見到這種佔地大建築群也壯觀的地方。付葭月看得出來無心管理手下很有一套,雖然兩個不同的人群,卻能夠在這個地方相安無事。而且她發現這些漢人其實挺喜歡無心的,那個女人明明陰險又毒嘴,點型的笑面虎一只麼。

她轉了一圈兒,最後轉到了城主會的後廚。這個地方現在人很少,所以整個廚房里並沒有幾有個人。

下人都在忙著準備晚飯,看到付葭月過來,有個老婦人大概是無聊,過來問她,「姑娘,你身嬌肉貴的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啊。是不是肚子餓了?」

這些人並不知道付葭月的身份,只知道她是無心吩咐要特別照顧的人,而且都是中原人,自然有幾分格外親切感了。

那老婦人穿著粗麻衣,看著年紀不小,精神頭到是挺好的。付葭月點了下頭,「女乃女乃,您在這兒干活啊,您說說,都有什麼好吃的啊。」

老婦人大概也是個對吃有研究的,「雪原不比中原,所以很多東西都是提前存入下來的。但是這兒的肉經過了冰藏後,味道卻非常特別。姑娘若是喜歡,我給你取些臘雞卷如何。」

所謂臘雞卷,但是將雞肉去骨切薄片兒,然後在焰料的調配下浸泡,夏秋兩季全以老壇存冰庫,入科後蒸食。

老人得到首肯以後果然很快為付葭月取來了做好的臘雞卷,順道還貼心地配上了一些酸鹽菜和烈酒。

「這酒有些臘,卻正和了這雪原域氣侯。烈酒配上雞卷兒,那味兒我保你此生不忘。」

她照著老人的法子吃了兩口,味道過極辛,可是等那食物下肚兩就上兩口酸鹽菜,那些辛味兒壓下去一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團火照著,她的臉上紅紅的一下子竟出了很多汗。

別說,真的特別舒服。

付葭月不得不對老人點贊,「您說的一點兒不錯。這東西的後勁兒,才是最讓人享受的。「

「可不是,當初我剛過來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習慣,後來還是听這兒的老人們說的法子呢。「

「您什麼時候到雪原上來的啊,怎麼會想到來雪原給人做家僕的?」

老人歪著腦袋想了想,「忘啦。我來這兒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呢,這一眨眼啊,人都老了。哎,我這一輩子都在為城主作事情,早把這兒當家了。」

命運往往在不經意之間,發生著誰也無法預料改變。她同老人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她竟是先皇在世那一輩的人。家里人死在了戰事中,無牽掛依靠,逃難進入雪原,然後成了城主府上的奴隸。

就這麼一干便是一輩子,無依無靠的,自然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已經沒有太多記憶的地方。

吃了老人給的食物,陪她聊了會兒天,謝白他們陸續都回來了。付葭月和老人告別,去找謝白,得知了無心預備在入夜後攻入雨花城的計劃,有些意外。

好在這對她而言也不是件壞事。

凡凡,也不知道他在那兒過的怎麼樣。

付葭月已經有月余都沒有看到孩子了,她很想小家伙。

當天夜里,謝白保護著付葭月跟著無心一起進入了花雨城。

千里之遙的京城,八王爺失去了對于雪原上的一切信息,自從收到王五等人送過來的關于他們走錯方向的消息,他通知無心可以提前行事,便再沒有然後了。

他起初是與齊氏接觸合作的,只是八王爺沒想到齊氏竟然那麼輕易就讓人給干掉了,所以最後在十方城中他看中了無心。盡管那只是一個小姑娘。八王爺知道,無心是個有野心的小姑娘,而且她願意求全。

謀臣替八王爺出主意要試探無心真心,卻再沒有然後了。八王爺幾天沒有收到消息,只知道雪原上叛亂,有人趁機端掉了他設立的消息連絡點。且不說那個人到底是有什麼目地,但是敢動他的東西,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八王爺經歷了齊氏又被無心忽悠,手里還折了好些人,辛苦建立的收集雪原情報的機構又被人破壞,他嘔的不行,竟然大病了一場。

這一病,也同時直接影響了他對于雪原資源掠奪的計劃。

至于得了他命令才被人劫人走的凡凡,八王爺暫時也不太顧得上了。

雪原,花雨城。

夜深時,正當花雨城里的百姓都還在深眠狀態,無心已經領著手下的人由各個城門闖入,直接佔領領了幾個重要的位置。

由于無心已經為這一天準備了好久,因此過程甚至不如之前幾方人馬的博弈拼殺。

付葭月和謝白對這些人的事情其實不感興趣,他們只想找到凡凡。好在無心人不怎麼樣,倒是也遵守自己的承諾,派了人和他們去找凡凡。

付葭月和謝白終于見到了凡凡,在他被人帶走的一個月以後。

她每每睡前都在想凡凡才幾歲,他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來這雪原上該怎麼辦,如果對方不顧忌凡凡的健康,讓他每每受冷挨餓,那他們夫妻二人最後找到了孩子也一樣會痛苦。

來的一路看到花雨成的混亂模樣,她的心也跟著糾起來了。付葭月討厭自己不冷靜,可是她還是擔心。

直到看到凡凡全須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張小臉上紅撲撲的明顯沒有受欺負,她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爹爹,娘親。」凡凡一個人呆著很是無聊,不過這家人死活把他關在房里。雖然說是好吃好喝地養著,可是這都大半個月了,他想爹爹娘親啊。

小孩子一激動,撲過去直接往付葭月身上爬。

謝白看了好笑,將小家伙拎起來抱在懷里,「娘親太累了,爹爹抱。」

小家伙對自己這親爹親娘來的太晚很不滿意,可是眼下他實在是太想他們的,就決定以後還是秋後算賬好了。

夫妻二人和孩子在那兒互動,一旁院子的主人明顯就不那麼好過了。

他們雖然並沒有對這個孩子做什麼,可是當初也是齊氏讓他們在這兒看顧這個孩子的。後來夫妻二人一合計,那齊氏被人當肉塊兒一樣煮了,那他們恐怕也落不下個好。後來整個雪原亂作一團,夫妻二人決定先藏起來靜觀其變。至于這個孩子,他們也不敢虧了,全當自己孩子一樣照顧了一個月。

夫妻二人本是作的兩手準備,後面若有人要這個孩子死反正人在他們手里,若是有人要這個孩子全須全尾的,人他們也照顧的挺好。

當然,他們確實是將凡凡照顧的不錯。

那男子看著模樣喝好,卻並不像是個好說話的,而且他腰上那劍那麼長,這萬一……夫妻二人打了個對眼,都有些害怕。

可眼下謝白付葭月夫妻二人在那與自己的孩子親熱,他們偏又不敢過去。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凡凡和付葭月總算是鬧夠了。這院子外頭時不時便有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可听上去雜亂無章的,倒像是終于得了消息的百姓。

沒有打殺聲,也沒有慘叫,看來無心進行的很順利。

兩人暫時不打算過去湊熱鬧,于是把那夫妻兩人叫過來,先是問了一下他們這院子的情況然後讓他們給幾個人都找些吃食過來。

謝白報著凡凡,付葭月坐在他身邊,三個人佔了餐桌只得一半,于是謝白開口,「你們二人也坐吧。我有話要問你們。」

那老夫妻二人于是坐過去,表情依舊驚恐。

「不必害怕,我問什麼,你們說什麼。實話實話便是,我保證只要你們說實話,不會害你們。」

那夫妻指天發誓,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

通過這夫妻二人,謝白知道凡凡這些天一直在這個小院子里,他們也都沒有離開過。看來凡凡被帶上雪原還是有原因的,只是因為齊氏突然遇到變故,這孩子才意外躲過了一劫。

「爹爹,以後凡凡有再遇到危險,你可以快點兒來啊,凡凡一個人呆著,好無聊的。」小孩子天真,並不會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好的。他又拉了下付葭月的手,「娘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凡凡想家了。」

「很快的。」付葭月笑眯眯的,「凡凡這些日子悶壞了吧,可這也不是你胡鬧的理由哦,記住了。」

「嗯。」

一個多月來,夫妻兩人覺得這頓飯最香。

次日,天剛見亮,花雨城中便炸了鍋,十方城主齊聚花雨台。

站在最中央的自然是年輕的無心,她只著了最素淨的衣裳,干淨的像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可是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看輕她,因為正是這個女孩子趁著所有人都忙于算計,于暗夜中悄然入主花雨城,執雪原上的尊主令,成一方雪域之主。

不過也有人冷笑,心里並不服氣。

齊氏于雪域而言幾乎有再造之功,不也落得如此下場。可是,十方城主都是只帶了幾個親衛便來了雨花台的,而且他們還看到了一個親的城主面孔,一樣的一個姑娘,還是一個小到胸口的姑娘。

無心鎮懾所有人方法很簡單,那便是殺人。

她是領著軍隊入城的,殺了這些人,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但有不服者,殺。不尊令者,殺。

最後,十位城主,只留了一半。

而這一半,都是最差的。

她的手段鐵血,並不輸任何男子。然後要控制雪原,只靠殺人也不行。無心最後站在花雨台,尊上了齊氏嫡長孫,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這一舉,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那個時候的雪原人,並不知道什麼挾天子令諸侯,只知道無心如今在陰謀陽謀中,再度控制了整個雪原。

在無心的全力謀劃行事下,整個雪原的局勢終于平穩下來。

百姓們也知道了那為無心所殺的幾個人正是私下謀意煮了齊氏之人,只當她是替天行道。反正誰做領頭人于他們而言並沒有區別,于是各自慢慢回復了正常生活。只不過在經歷了這一起變故後的雪原人發現,原本熱鬧的城池如今越發的冷清了。因為身邊的很多人都死在了那些金戈里,連個尸體都沒有留下。

次日晚,無心得知謝白和付葭月要離開雪原,決定為他們送行。

盡管謝白不願意,無心還是派出了一只武力值很高的的隊護送他們,「我知道你們武功高強,可是綁架凡凡的人既然沒有能達成目標,那麼很有可能會有下一步動作。我想,你們此行也不一定安全。」

彼時,付葭月和謝白並不知道,八王爺在得知凡凡月兌險後氣極,果然又開始打別的算盤,而且這一次,對方直接就讓他們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從中原千里入雪原,經歷一場野蠻屠殺式的變亂,再一次回到中原,便是八月中旬。

由于許久未能與自己的小兄弟組團興風作浪,在久別之後,韓貴妃已經憋悶壞了的兒子團子讓自己的大表哥喬羽書領著,在十五這在跑去找自己皇姐。當然,名義上看望皇姐,實際仍是想和小兄弟共話情誼。

八王爺此時正站在一棵已經掉了差不多葉子的老樹下,頭頂是冷冰冰的月亮。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大部分人家都應該聚在一起?合家歡樂,團團圓圓的,天倫之樂吧。

天子腳下是非地,自古以來總是多禍。君王變遷,朝代變遷,一切都與他們無關。見證了那些王孫貴族命如草芥,更會覺得生命可貴吧。

八王爺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其實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嘆息。皇家自古以來就是個不見血的戰場,什麼狗屁親情什麼狗屁人倫,從來都笑話。他不相信,也不在意這些東西。可是他還是在這種特別的時候生出一絲難過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血肉扎了一下,好疼。

可是八王爺總是知道,即使是如此,這也足夠了。

他分明是有那麼幾分猶豫的,亦或是在緊要關頭他難不成竟然猶豫了嗎,真是一個笑話。

十五的月亮最圓,也正是十五這種合該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讓他想起當初那個老皇帝。

那個他應該稱為父親的男人,從小就沒有多看過他兩眼。那個男人甚至……八王爺皺眉,隱約竟是听見了清歌雅樂,這怎麼可能。

當年的一場宮變,他失了一手一臂,雖然這件事情並非是老三親自動的手,他也因此而留下了一條命,可是八王爺卻從此成了一個殘廢。

他空當當的半邊衣袖此時就這麼掛在身上,總讓他有一種仿佛是要和眼前的老樹變為一體的感覺,八王爺失笑,他大概是老了吧。

不過而立之年,竟會莫名英雄陌路。

後院沒有別人,一樹一人,俱是殘損,乍看之下總讓人隱生出絲絲憐憫。

那遠處仙音般的清歌雅樂此時倒是慢慢近了,冰冷的月空下,幾名舞姿出眾之人若天人下凡,硬生生地墜落在這僻靜別院之中。

「王爺,怎麼了?」為首之人蒙著面,不過身姿縴弱,像是臥病在床的嬌女。只可惜的是他這一開口方知此人竟是男兒身。

八王爺尚沉浸在自己那一絲悲傷之中,久不能回復平靜。好在那幾名白衣人也並不著急,就那麼筆直地站著,仿佛要和這一地殘月容為一體。

八王爺沒有等到那白衣男子開口,只得嘆息兩聲,「公子仙人玉姿,倒教本王意外了。」

「王爺真會說笑,我自小便被教的沒什麼規矩,到哪兒都落不下一個好字,您竟說我仙人玉姿。」

呵呵……

八王爺是皇族子弟,父親又是個昏君,所以他的脾氣一身也是極不好的,只當過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堂堂月靈宮這等江湖大門派的掌門人會是這麼一個不男不女之人。

其實之月靈除了穿的陰氣頗重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們現在這個朝代民風已經被鍛煉的很開放了,好男風是不那麼招人不待見的。可是這月靈竟然完全沒有要藏拙這種概念麼,居然說話這麼娘娘腔。

八王爺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在意這世間那些亂八的事情,可是他也是個正常男子。與虎謀皮不難,難的是與娘娘腔謀皮。

我若殺不死你,必定會惡心死你的。

記憶深處,是不是有個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來著。他皺眉,試圖讓自己不為這些事情干擾,可是不行。

八王爺覺得自己好像是陷進了一個怪圈里,身體無法控制地被人牽制,可是靈魂卻出月兌殼一般飄然而出。

這不正常。八王爺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恨然盯著月光下痴聲發笑的青年,「你在做什麼。」

月靈頗為意外,他的攝魂術出手鮮逢敵手,這老家伙顯然快要控制不住了,竟還有功夫來質問自己!不過他還是極快地收住了自己的手,現在還不是開殺戒的時候,需知這個老家伙一心想要皇位,能夠幫得上忙的。

月靈不是好人,所以于他而言,這個只手只腳的看上去非常奇怪的人盡管倒胃口倒也還是能夠忍受的。

「要合作,自然要看看王爺的誠意了。」月靈收了手,笑意盎然,「當然,這也不過是想在王爺面前獻個丑罷了,否則您怎會知道月靈宮的手段,又怎麼會輕易與我們合作呢。」

月靈最後那句話聲音壓的很低,竟仿佛是從情人唇間泛過的情話一般酥眉入骨。這下,八王爺的臉徹底黑了。

他忽然有些懷疑了,跟一向只看重金錢的月靈宮合作,會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這個月靈果然是如外頭傳言一樣邪信,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其實也是一件好事情,怕就怕此人無法控制。當然,月靈方才竟然敢對他動手也是八王爺惱火的原因。倘若這個人不為已所用……

兩個人各懷心思,各自站在院子的兩邊。八王爺身後便是那上了年紀的老樹。而月靈背後,是幾名穿著如他一色衣衫的女子。這畫面,倒也挺有意思。

月靈像是方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指了指樹下的桌椅,「小九,過去清理一番,總不好讓本宮主和王爺都這樣一直站著。」

「喏。」名喚小九的女子動作如蓮,步步生花,八王爺看她掏出手帕將桌椅整理一番,「宮主,王爺,請。」

好教養,倒真是一般人家養不出來的婢女。

兩個人同時走過去坐下,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剛才的事情若是再有一次,我讓你的月靈宮從此在這世上消失。」八王爺知道月靈不是好相與的,可他也非什麼善人。他惡毒地警告,「此事煩宮主記在心上。」

月靈又發出那種如女子一般的笑聲,「知道了,王爺放心。從今日起,我月靈宮上下皆從王爺之命。」

兩個人分明是在打太極,可是簡短的幾句話倒也交待了彼此的立場。八王爺很清楚,眼下還不是跟這個月靈翻臉的時候。月靈宮是江湖中最大也最有力的江湖派系,不受人待見,可他們的實力自然非尋常人可比。江湖和朝堂是兩個地方,對付江湖中人,就得用江湖中人的手段。

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他大事功成之日,這月靈再邪乎也不過他指間螻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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