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謝白看著那邊傻呆呆的站著的王大力和幾個弟兄,將王大力叫了過來,等到他走進遞給了他一個暗衛身上隨身帶著的牌子:「你拿這個去找城西的言白米倉行,讓他幫你們幾個一家找另一個合適住處……」

王大力瞪大了眼楮:「那可不行,俺們一家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村子的!」說著就要退走,其他人也都附和著點點頭。

謝白強行塞給了他:「你拿著,此番我一離開,李府的人定是要找你們幾個的事情,可能會對你們的家人造成危害,這段日子先別回家,等事情過去之後再回去。」說著不容拒絕的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人別再說話。

暗衛扶著自家主子,另一個背著尚在昏迷的公主準備離開,謝白最終還是想了想道:「你們幾人今晚回去就收拾,一大早就…搬出去,事情緊急!」交代完,就和暗衛離開地牢。

幾個大漢面面相覷,最終一個稍微年長點早些年跟著村里的老夫讀過一段時間書的拍板道:「大家還是各自回家收拾吧,這件事情也先不要同家人說,事關重大。」于是幾個人趁著月色,各自回家。

暗衛將兩個人帶到了提前找好了的一家旅店,翻窗進來的聲音,將屋里正在休息的大夫嚇了一跳,連忙坐起來查看的時候剛好看到暗衛一邊開門一邊對他笑。

大夫:「……」

幾個人將謝白和昏迷的付蒹月扶進來,大夫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連忙點亮了燭台看見的就是一身血的謝白和狼狽的付蒹月,于是連忙跑了過去:「哎呦呦,這位公子怎的傷成這個樣子。」

謝白看見突然出現的大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暗衛,暗衛甲連忙說:「這是下午剛請來的大夫,屬下讓他在這里等著為主子治傷」

因為大夫經常在半夜被急病的家屬叫去出診的緣故,又提前被暗衛做了通知,睡下的時候是和衣而睡的,所以這會兒已經快速的將自己的出診箱提了過來,給兩個人治傷。

謝白看起來雖然狼狽,雙腿也看上去不容樂觀,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大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出了腿有些問題之外其他的都沒有多大問題,大夫有些疑惑,反反復復檢查了多次,最後被謝白給攔住了:「勞煩先生還是快快給她治病吧。」

付蒹月比他的傷要重的多,自己頂多也只是打斗中的皮外傷,相對于自己,他更加擔心付蒹月的身體。

「哎,好。」大夫慌忙點點頭,擦了擦頭上的汗,這一屋子的人就這麼盯著他手里的動作,他自己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被這麼盯著難免有些緊張。

哆哆嗦嗦的號了脈,然後頭上的冷汗更多了:「這……這姑娘看起來……」脈象紊亂,竟是看不出來病根。謝白皺著眉頭,這才想起來付蒹月服下了自己的藥,還沒有服解藥呢。解藥服下去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所以讓人給了大夫一些銀兩:「你先行回去吧,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我再托人去找你,現在還不能為她治病。」

大夫心中雖有疑惑,但是也沒有再多問,接了銀兩之後再為其開了一些治傷的藥,囑托要好好休息,這才離開了房間,旅店雖然不錯,但著實也沒有家中睡得安寧。

謝白讓人扶著自己過去,將尚在昏迷之中的付蒹月摟在懷里,深吸了一口氣,從自己貼身的兜里掏出了解藥,暗衛趕緊倒了一杯茶水,謝白將解藥就著茶水給付蒹月服下。然後對暗衛吩咐道:「你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吩咐小二弄些洗澡水進來。」

暗衛領命退下,不一會兒,兩個小二抬著一個大木桶進了房間,將水倒在了房間屏風後面的木盆里,還拿進來了兩套新衣服。

謝白抱著付蒹月,將兩個人身上的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後換上了干淨衣服,這才摟著她入睡。

第二天,付蒹月睜開眼楮,就看到了睡在自己旁邊的謝白的側臉,總覺得這些天來已經看習慣了這張臉,但是再來一次,還是會覺得回味無窮,就像上等的茶葉一樣,怎麼品都品不夠,仿佛會上癮一般。

付蒹月輕輕晃了晃腦袋,想將亂七八糟的東西給趕出去,沒想到卻突然被人抱住了。謝白從剛剛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習武之人感知原本就比普通人強烈,這些天又在地牢里精神一直緊繃,又一直擔心身邊的付蒹月出什麼事情,所以就沒怎麼睡。

「你……」付蒹月沒有料到他會這樣突然醒來,紅了臉。「我什麼?一大早醒來就偷偷看為夫的臉?怎得?是不是更愛我了?」付蒹月被他這麼孟浪的語言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伸出手想推開他,卻被想到抱著自己的力道更緊了。

謝白抱著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縱然當初給她服下藥的時候,知道她會昏迷很長時間,但是再牢里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候,抬頭就可以看到付蒹月毫無生氣的樣子,心里就會覺得缺了一大塊,被撕裂的生疼。如今將人抱在懷里,心里的那份不安定才總算可以消失了。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付蒹月對他的情緒一直都十分敏感,看著他這個樣子,也停止了掙扎,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昏迷了很長時間,在牢里我分不清白天黑夜,就只能看著你。」謝白摟著她,沙啞著聲音說道。

「我們還坐了牢?發生了什麼事情?」付蒹月最後的記憶就停留在那時自己服下藥昏迷的時候,仿佛睡了一覺就重新出來了,可是只有謝白知道這幾天是多麼凶險。

原本是不大想告訴她的,無奈付蒹月一直揪著他溫和不停,于是只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她說了一遍。一听他說完,付蒹月就下意識模了模他的腿,那里還有大夫昨天給包扎的傷口,于是頓時一臉心疼的說道:「疼不疼?!這個老不死的八王爺,竟敢這麼對你!」

听到她的這麼說,謝白笑了起來,將人緊緊的摟在了自己懷里,悶悶的笑了起來,自己的小娘子怎麼可以這麼逗,這麼招人疼。

付蒹月擔心胡亂動將謝白的傷口給重新弄傷,于是乖乖的趴在他的懷里。「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牢里陰暗,我擔心你這些天在地上躺著受了涼。」謝白抱著她,問道。

付蒹月聞言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于是乖乖的搖了搖頭:「沒有,倒是你。也要好好的休息才行。」謝白寵溺的模著她的頭發,兩個人又一起休息了幾個時辰,一直等到暗衛回來才醒過來。

「……主子猜的果真沒錯,發現主子不見之後李府大亂,李大人命人去找王大力幾人……王大力已經和幾個人轉移了地方,現在在另一處地方和家人租賃了房子。」暗衛老老實實的稟報道。

付蒹月在旁邊坐著,她這幾天一直在昏迷,對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並不知道什麼王大力,只能听著兩個人說話,最後隨手拿來了一本桌子上面由京城的秀才寫的一些書來看。

「八王爺也很氣憤,將李大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倒是沒有聲張。」暗衛繼續說著。

謝白一聲冷笑:「他還聲張什麼?說自己私自抓來的謝白已經跑掉了麼?王大力那邊你也派幾個人看著,好歹幫了我們一把。」若不是王大力幾個人的幫助,恐怕暗衛還要費一點功夫將兩個人救出來。

謝白很快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摟著自家夫人繼續休養生息,畢竟這幾日很多事情。謝白的精力也是需要恢復的。

幾個暗衛蹲在一起抽簽決定由那個人去看著王大力,最後一個長得頗為不錯的少年苦著臉指著自己:「為何又是我?」這個少年就是一開始沒有將王大力打暈的那個,他著實沒想到那次烏龍竟然會為自己惹來這麼多麻煩,早知道當初就申請去跟蹤李大人了啊。也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這個暗衛是眾人當中最小的,平日里也是個歡月兌性子,在暗衛里面大家最喜歡開他的玩笑,此時看見他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紛紛表示一旦事成就請吃城東頭老王家的烤鴨。

那個暗衛眼楮一亮,連告別都沒顧得上。趕緊就去找王大力了,雖然王大力非常難纏。但是也好坑啊,這幾天被幾個人派去跟著王大力,可是得到了不少好吃的,特別是王大力娘親做的一手好菜,簡直就是沒話說!

日子一連過了幾天。謝白的情況也有所好轉,付蒹月只是休息了兩天就開始跑過來跑過去各種忙碌,八王爺也沒有什麼動靜,于是很快付蒹月就跑去集市上去逛逛,買些小玩意兒回來,在謝白鄙夷的眼神下渾然不覺的跟守著她的暗衛一起玩。

總歸身上還有傷不用做什麼活,謝白倒也清閑了很多。

謝白的傷並不重,再加上習武之人,本身身體要比別人好一點,休息了幾天就可以下地走了當初李大人請來的大夫看的時候,他是偷偷做了一些手腳的,反正當時也裝作痴呆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脈搏也改的亂了些。

付蒹月在旅店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將店里的小二哄去了大半做小弟,就連掌櫃大叔見了她也笑眯眯的,付蒹月得了空就在他跟前瑟:「看看看看,長得好的人也是有福利的。哪像你,整天耷拉臉,像別人欠你一兩銀子似的。」

謝白倒是沒有反駁。捏了捏她這些天被掌櫃和小二養成都的包子臉:「好啊你,丈夫在房間里辛辛苦苦做活,你這個當夫人的不伺候也就罷了,竟然在外面亂跑?看起來為夫也應該重振夫綱了。」

付蒹月沒好氣的打落了他的手:「得了吧你,你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趕緊把傷養好,這樣我才能帶你出去,我前幾日出門,看見新開了一家酒樓,我已經和老板娘打好關系了。就等著你去吃呢……」話題說著說著就開始跑偏了,又開始一臉激動的說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

謝白寵溺的看了看她,只得任她去。

不過偶爾也有過分的時候,那天下午謝白正好在房里看剛剛由暗衛送上來的賬單,雖然有傷在身,但是手底下的商號可是不能出任何亂子的,隔一段時間掌櫃就必須遞交賬單上來。

謝白剛翻了沒幾頁,就覺得右眼皮突突直跳。心中隱隱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于是安慰自己是自己多心了,結果正翻頁的時候,暗衛從窗外伸出了一只腦袋,顫顫巍巍的說:「主……主子……夫人……跟丟了。」

謝白太陽穴突突直跳,手下一個沒控制好將賬單「撕拉」一聲把一頁給扯了下來。暗衛猛的把自己腦袋縮回去,感覺自己就像他手底下的賬單一樣,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撕碎,真是急死個人呦……

暗衛在窗戶外面等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什麼動靜,于是心里有些蛋蛋著急,不會是怒極攻心厥過去了吧?還是說不在意?其實也沒什麼,這麼小的地方夫人又是成人了,是絕對知道如何回來的。

暗衛蹲在窗外蹲了好一會兒,發現房間里並沒有什麼動靜,于是略著急,萬一真的被氣的厥過去了,醒來之後還得扣工錢于是小心翼翼將腦袋伸過去:「主子」還沒說完,一直杯子就扔了過來,暗衛一驚,連忙朝旁邊一躲,說打就打什麼的,簡直傷心極了。

「進來!」謝白的聲音陡然響起,暗衛一驚,用眼神示意蹲在房頂和旁邊樹上的同僚們進去匯報。但是卻被完全屏蔽了沒錯身為兄弟這種悲傷的事情必須要獨自面對,這樣才能對得起大家寄予的眾望!

「還不快進來!」就在暗衛甚至想抓一個兄弟扔進去的時候,謝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于是自己只得進去面對極為暴躁的主子。

「怎麼回事?」謝白忍了很久才忍住沒有將手里的賬本給劈頭蓋臉的扔過去。暗衛立刻站好,如果此時此刻還是吊兒郎當的話,那肯定會被現在看起來非常暴跳如雷的主子打的!

「原本我們幾個人是跟在夫人身後的,那段集市人太多,而且遮擋物也多,一個不小心就將夫人跟丟了,在屋頂上盯著的弟兄也沒能看見夫人。」甚至他們還在街上找了好一陣子,夫人看起來完全是想躲著他們的。

謝白皺了皺眉頭,若是付蒹月想躲,就算暗衛全都出去找都不會找得到的。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太過強烈,強烈的讓謝白心里很是不舒服,暗衛一邊說一邊頭看著謝白的神色,萬一有什麼不對勁他就立刻跳窗逃跑!但是令他高興的是謝白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神色,暗衛定了定神,等著他發命令。

「你們幾個去做別的事情吧,夫人我來找,你們不用管了。」謝白沉默了良久,說道。

暗衛松了一口氣,行了禮之後就從窗戶跳出去了。

謝白嘆了一口氣,這付蒹月就不能安寧一下,簡直讓人操碎了心!將賬本放好之後就出了門。

這條街謝白曾經不太過來。去辦事的時候只是路過了一次,就算是被暗衛帶在這里來之後,也因為身上的傷一直沒能出去逛逛,所以並不熟悉這里。相反是並沒有什麼大礙的付蒹月這幾日在這條街估模前前後後轉了不下十幾圈,估模也早就模熟了。

在街上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就隨意找了一家酒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叫了一份甜點,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時之間陰郁沉悶的心情似乎也隨著街道上小商販們的叫賣聲而好了不少。

看著這些淳樸的百姓相互交談,孩子們也拿著糖葫蘆從熱鬧的人群中跑過,誰都不知道不久之後在這個全國最繁華的地方,發生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謝白按了按腫脹的太陽穴,最近也一直在處理各個商號的事情,還要抽出時間來了解八王爺最近的動向,畢竟八王爺可要是策劃一場驚天大事。而且這個時候證據掌握不足,沒有辦法向皇上匯報此事,況且八王爺油嘴滑舌,可能就算有足夠的證據都不能拿八王爺怎麼樣。

一時間思緒紛飛,原本這些時候事情就已經夠多了,付蒹月現在還故意搞失蹤,謝白心里沒有憤怒,只是非常多的無奈。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但是哪一個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到底是去了哪里啊……

謝白之所以找了這個酒樓,是因為這里地處繁華,坐在窗口看到的地方也很多,他知道付蒹月喜歡熱鬧,很有可能會在這里附近轉悠,希望是她無意之中迷路了,沒有刻意背著自己去做什麼,更希望她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如今正在危急時刻,萬一被八王爺或者李大人的人看到了再抓了去……

謝白不敢再繼續往下想,無意識的模著自己腰間佩戴著的玉佩。

謝白坐了挺久,卻一直沒有看到付蒹月的身影,就在他胡思亂想想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快速行走的身影將他的注意力徹徹底底的吸引了過去。

付蒹月背著一個包袱,快步的繞過人群朝兩個人落腳的旅店走去。謝白咬了咬牙,站起身就往下走。

跟著他的暗衛此時也趕緊上去將付蒹月攔住了,付蒹月看到暗衛有些吃驚,剛想開口詢問,就看到謝白從暗衛身後的酒樓里快步走了出來。付蒹月看見他眼楮一亮,立刻就沖了過去:「你怎麼出來啦?這幾日不是一直都非常忙麼?」

謝白一直黑著的臉終于緩了緩,他現在只需要付蒹月的一個解釋而已。

「……你怎麼突然就不見了?」謝白輕輕的問道。付蒹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表情,剛才看到謝白一時激動就趕緊跑了過來,現在才想起來自己偷偷的躲過了暗衛的視線,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謝白此時此刻正在生氣。

看著付蒹月偷偷模模的看著他的表情,謝白簡直快要氣笑了,他吐了一口氣:「乖,咱們先回去,等回去之後你吃點東西再慢慢說。」付蒹月出門的時候銀兩都在跟在後面的暗衛身上,身上沒有銀兩在外面轉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是沒有吃東西的了。

付蒹月模了模自己餓的咕嚕咕嚕直叫的肚子,乖乖的點了點頭。

付蒹月跟在謝白的後面,乖的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一路走回去,謝白心里的氣也都消了大半,此時此刻人都已經找到了,沒有遇到危險,自己也就可以松一口氣了,現在只要讓付蒹月好好記得下一次不要再這樣了就可以了。

等到回到旅店,謝白將暗衛都支了出去,坐在了桌子旁邊,付蒹月拿了一個凳子坐在他跟前,低著腦袋不說話。

「先吃吧,等吃完了飯再說也不遲。」謝白將桌子上面的飯向付蒹月那邊推了推。後者乖乖拿了碗筷吃東西,這過程中謝白一直看著付蒹月,把她看的身後起了一身冷汗。

吃完飯之後,謝白又體貼的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嘴。不等他問,付蒹月就乖乖交代:「我是沒想著要故意躲開侍衛的……就是,有一些別的事情。」支支吾吾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想給謝白說原因。

謝白剛剛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涌了上來:「什麼特別的事情?還要刻意的避開暗衛?」付蒹月有些委屈,平日里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謝白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給自己說話,于是低著頭扭著衣服不說話。

謝白被這幾日的事情擾的心煩意亂,看著她這副樣子于是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自己原本就已經夠忙了,怎的還一直給自己添亂?

于是將桌子一拍,于是有些惡劣:「你怎的現在才回來?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樣子?!」付蒹月明明早晨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灰頭土臉的不說,原本盤好的頭發已經散落了幾根下來。

付蒹月被他嚇的縮了縮,有些委屈,但是還是嘴硬道:「什麼嘛……愛管閑事。」謝白簡直都要被他氣笑了:「什麼叫**管閑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跑出去,萬一被八王爺的人發現了被抓去,要添多少麻煩?」

付蒹月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什麼叫做添麻煩?!我就是你的麻煩?!」

暗衛在房頂上蹲著,將牆角听的一清二楚,眼神帶著濃濃的擔心吵架了啊,這可是第一次呢,也不知道怎麼了。

謝白話說出口之後就有些後悔,但是看著她這副依舊非常倔強的樣子,心里不由得覺得她太不懂事了,這些天往出跑轉轉全當給她放松一下,讓暗衛跟著也只是抱著她的安全,怎的這般不懂事。

「你不必再說了,為了防止你再亂跑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你這幾日就待在這里,一直等到八王爺的事情解決完之後,你再出去玩。」謝白最終毫不留情的做了這個決定。

付蒹月震驚的反對:「這怎麼可以?!我們」話還沒說完,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趕緊閉上了自己的嘴,但是沒有什麼用,謝白還是听到了,眼楮危險的眯了眯:「你們?」付蒹月趕緊將自己的嘴捂起來:「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

謝白猛的站起來,靠近她,語氣危險的說道:「快些說,是誰?!」付蒹月單純,一個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給騙了去,怎麼還能背著自己在外面交不認識的人,暗衛都是干什麼的。坐在房頂上的暗衛背後一毛,趕緊閃走了。

付蒹月最害怕他這副樣子,鼻子酸了酸,眼圈頓時紅了。謝白平日里就拿她這副樣子沒有辦法,氣的實在狠了,站直身體:「既然你不想說話,咋就算了,就這麼給我耗著。」說完背著手就要走。

剛剛轉身,付蒹月就悶哼了一聲,謝白轉過身看她,就看到她捂著肚子的樣子,因為平日里她總是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這樣裝可憐求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平時謝白看見她這樣氣都會消下去,但是這次覺得她實在做的太過分,于是冷哼了一聲:「這次你就別演了,我是不會退讓的。」

付蒹月捂著肚子,看起來疼的話都說出來,彎著腰趴在桌子上,謝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依舊狠心道:「好了,別鬧了,快些休息吧,若是想吃東西了,叫暗衛就好,我還有事情。」

說著就走出了房間,付蒹月看著他的背影,眼淚開始往下掉,卻怎麼也提不起來力氣去喚他的名字。

謝白剛關上門,還沒有幾步。就听到房間內傳來不小的聲音,于是臉色一變,趕緊走了回去,推開門就看到付蒹月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快步走過去將人抱在自己的懷里。

懷中的人在隱隱的顫抖,謝白看了一眼她的臉,頓時嚇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付蒹月的臉色慘白,兩眼無神直勾勾的看著前面,看起來已經快要失去神智。

「……蒹月?」謝白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心里頓時開始慌亂。俯身將人抱起來放在床上,然後喚暗衛進來:「去找附近的大夫,趕緊帶過來。」語氣里明顯的慌亂讓安慰我心中一驚,連忙閃身出去。

床上的人疼的發抖,下意識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咬著自己的嘴唇試圖緩解一下月復部的疼痛。

「乖,別咬自己。」謝白將她的嘴強行掰開,不讓她咬傷自己。「……」付蒹月疼的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輕聲喊著謝白的名字:「謝白……疼……疼……」

謝白守在她身邊,整個人被濃厚的自責淹沒,自己怎能如此混賬,她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及時的問她,哪怕是自己又被騙了一次,也可以確定她真的沒事啊。床上的人依舊在哼哼唧唧的喊著疼,原本就白的皮膚此時白的不可思議,攥著自己的手也冰冰涼,謝白痛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干坐在旁邊看著她受疼。

大夫很快就被叫了過來,看了看付蒹月的樣子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擦了擦頭上的汗,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像是要吃人的謝白說:「尊夫人的情況像是……中了毒……」

謝白「啪」的一聲,捏碎了手里精致的茶杯:「那就解!」自己明明將人已經保護的很好了,為什麼還會出這種事情!付蒹月還在床疼著,哼哼唧唧呼痛的聲音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割在謝白的心上。

「公子……這,這毒實在詭異,實在……無能為力。」大夫哆哆嗦嗦的說道,然後在謝白吃人的眼神下面又說道:「我知道一個神醫,就住在東街的盡頭。」謝白皺了皺眉頭:「你說的可屬實?」

大夫做了一躬:「的確屬實,她是去年來這里的,之前有一個人得了怪病,著實怪的很,找不出病癥,讓他去瞧了瞧,就給治好了。」

謝白皺著眉頭,眼看著床上付蒹月已經疼到不行,這大夫也沒有辦法治好,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去試試再說,于是讓暗衛給了他幾兩銀子,然後語氣溫和道:「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神醫家住何處,我夫人的毒實在耽誤不得,還要勞煩大夫將我們帶去了。」

大夫對他變臉之快顯得有些咋舌,半天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好……好的。」然後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暗衛手里的銀子:「出診費不必這麼貴的……就算是帶你們去,也沒有這麼多錢啊。」謝白示意他收下:「你還是莫要推辭了,這些是你應得的。」

大夫收下了銀兩,有些糾結道:「這神醫的性子比較怪,跟我們誰都談不來,獨來獨往的,也只治自己看上的病人治……」謝白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挑了挑,還是說道:「那大夫治還是不治,只能過去了才知道,勞煩大夫帶路。」

付蒹月已經疼的神志不清了,好幾次暈過去又活生生的被疼醒來,大夫也不敢亂給她吃止疼藥,擔心一不小心就引起了更加強烈的反應,所以付蒹月一路忍到了神醫家門口。

門口的小童看到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道:「還請各位再次等候片刻,師父她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謝白抱著疼的臉色慘白的付蒹月,看著小童那副冷冷淡淡油鹽不進的樣子,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去拆房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童像是並沒有看見他表情的不耐煩,沖著他做了一個揖:「師父並沒有在,我並不敢將你們引進院里。」說罷,頓了頓,解釋道:「師父在院里種了很多藥草,如若弄壞了我也不好交代,所以還請各位等在外面。」

小童的態度很好,謝白的喉頭哽了一下,沒能將斥責的話說出口,半晌才說道:「那我夫人怎麼辦?」付蒹月正皺著眉頭蜷在他的懷里,讓謝白心異常的疼。

「這……」小童也有些為難,他只是奉師父之命看護門院而已,別的什麼師父都沒有交代,這可要怎麼辦?小童看著付蒹月慘白的臉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師父囑托過的……」

「你們這是?」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從謝白的馬車後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幾個人都朝著那個方向看來,小童眼楮一亮,趕緊跑了過去:「師父」謝白看著女子,女子身著打扮干淨利落,一點都不像普普通通的女子,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英氣。

「你們是誰?怎麼在我家院子門口?」女子模了模小童的腦袋示意他別慌,然後向一行人走過來。

「我們……」謝白還沒有說話,女子就看到了他懷里的付蒹月,于是一驚:「小月?」這回輪到謝白驚訝了,還沒等他說什麼,女子就把付蒹月的手腕拉過來號脈,于是表情越來越凝重:「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中毒了?趕緊跟我來。」

說罷就率先走進了院子,領著謝白將付蒹月抱到一個干淨整潔的偏房里,小童乖乖的將暗衛領到一處停放馬車的地方。先前的大夫看著他們幾個走進院子,于是尷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暗衛又給了他幾兩銀子,讓他自行離開了。

屋里謝白守在付蒹月旁邊,女子給付蒹月喂了一個藥丸,不一會兒付蒹月的臉色就好了很多,女子又仔仔細細的把了脈,眉頭死死的皺著,將站在一旁的小童喚過來在紙上寫了幾個草藥名字,吩咐他去熬藥。

仔細給付蒹月蓋好被子,然後示意謝白跟自己出去。現在屋門口,女子皺著眉頭問謝白:「這是怎麼回事?」謝白噎了噎,頭一次看到這麼強勢的女子還有些不太行習慣。

于是謝白將自己和付蒹月被綁架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當然掩蓋了兩個人的身份女子皺了皺眉頭道:「她中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這種毒藥非常難解,我還是勸你趕緊去找解藥吧,我這里的藥也只能幫她吊著命,若是半個月之後找不到解藥,那就只能……」女子語出驚人,讓謝白的心里一涼。

一直到小童熬好了藥,女子又幫尚在昏迷之中的付蒹月喂下了藥,兩個人這才來到大廳。

謝白看著女子,剛想要問,卻被女子制止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我叫夏寧,師承哪里你也不需要知道,但是絕對靠譜,和小月認識沒幾天,我去出門賣藥的時候跟她認識的,覺得她人不錯,就開始聯系。」

謝白眉頭一跳,付蒹月認識夏寧這件事暗衛完全沒有給自己說正在互相搶糕點吃的暗衛齊齊後背一冷,然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了」夏寧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說道:「她把東西給你了沒?」

謝白听到她這麼一說,一時間有些呆愣:「什麼?」夏寧吊兒郎當的「哦」的拖長了音:「敢情還是想要給你驚喜啊。」

謝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趕緊問道:「你說的是什麼?」夏寧看他這麼著急的樣子,無所謂的聳聳肩:「還以為你知道呢三天前她找到我,說是你最近忙于商號的事情精神有些不太好,讓我教她做可以養神的藥」說完偷偷用眼角瞥了一眼神情呆愣的謝白。

謝白徹徹底底的懵了,想起來這幾天付蒹月的早出晚歸,原來不是出去閑逛去了,而是去給自己找藥去了。

夏寧看著他變來變去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你以為她背著你做了些什麼事情,然後跟她吵架了,再然後她就來這里了。」夏寧並不傻,從剛剛謝白說話的之中就能猜出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白看著他,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了,這個身份神秘的夏寧似乎什麼都能知道,與周圍人不一樣的琥珀淡色色眸子閃著調笑的意味,似乎能看通一切事物。

幾乎是一瞬間的,謝白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並不好惹。夏寧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轉身帶著小童去撥弄自己的藥草,臨走時還不忘交代:「若是小月醒來了,你記得差人來後院找我對了,記得小心點兒,這里隨隨便便的哪個草藥你弄壞了可都是賠不起的。」

謝白就這麼看著她帶著小童消失在拐彎處,走廊前面有一個淺淺的池塘,池塘里游著幾條錦鯉,還長著奇奇怪怪的草,院子挺大,被很規矩的分成一塊一塊的地,種的草是謝白幾乎沒有見過的,不過看起來都被主人都細心的照顧的很好。

「主子」一直躲在暗處暗衛從房頂翻下來,剛剛他去查夏寧的身世了,像之前大夫說的那樣,完全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在這里置了宅子,而且似乎這麼大的宅子里只有這兩個人。

听完暗衛匯報之後,謝白揮揮手讓他退下去,這女人的身世不是最重要的,他有預感,夏寧會在今後的事情里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助力,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夏寧能照顧好付蒹月,而自己早日將解藥找到。

謝白看著池塘發呆,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多到來不及謝白去消化。思緒正在胡亂飛的時候,屋里傳來了動靜,謝白趕緊轉身進了屋子,一進去就看到付蒹月正坐在床上伸出手去夠床邊桌子的茶杯。

謝白嚇了一跳,因為付蒹月看起來像是要隨時掉下來一樣:「小心些」因為剛從昏迷中醒來,付蒹月似乎使不出什麼力氣,踉蹌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要栽下床!謝白趕緊大步走過去,將人撈上床:「剛剛醒來過,有什麼事情叫我就好。」

「我以為我可以的……拿個茶杯而已啊!」付蒹月靠在他身上,一股子濃濃的挫敗感措不及防的就涌上心頭,怎麼可以這麼虛弱!「我到底是怎麼了?」付蒹月終于想起來,揪著謝白的衣服問道,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了一個地方了?

「你忘記了?你中毒了,肚子疼的臉色慘白,硬生生將我嚇去了半條命。」謝白將她垂下來的頭發弄到耳朵後面,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幾個時辰前的場景仿佛還歷歷在目,讓他至今有些心悸。

「我中毒?」付蒹詌uo讀算叮?緩笏布浠匾淦鵠醋約核坪跽嫻撓泄?床揮??哪侵志???掛暈?諉衛鋨。∠衷諳肜此坪跎暈 ?幌賂共烤突嵬矗狘br />

「……這是怎麼回事?」付蒹月對于自己中毒的這件事表示有些接受不能,這幾天不是都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措不及防的就中毒了?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人醒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想起來,接著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干練女子。付蒹月看見他,眼楮瞬間就亮了:「寧姐!」

「就說不要叫我寧姐,不知道非常顯老麼?」女子哼了一聲,伸出手敲了敲付蒹月的額頭:「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說完,從旁邊跟進來的小童手上接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趕緊喝了,遏制你體內毒素的。」

付蒹月皺著臉看著那一碗不明液體,企圖逃避,但是無奈身邊有兩個凶巴巴的人看著,只能苦著臉慘兮兮用「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視死如歸表情將藥一口喝了個干干淨淨。

「呦,不錯啊,你的表情看起來還挺享受,不然」夏寧挑眉看著她的表情,還不忘調侃。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付蒹月一臉悲憤的悲憤的打斷了:「這種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啊!」簡直悲痛欲絕,怎麼能有這樣惡趣味的人!

「行了行了,別鬧了,這草藥可珍貴著呢,就算你再想喝我都沒有了。」夏寧擺擺手,用「其實我已經虧出血了」的表情看著付蒹月。

這黑乎乎苦兮兮的玩意兒到底誰要喝第二遍啊!簡直這輩子都不想再喝第二次。

「不過」夏寧再一次開口,讓付蒹月沒由來心里一咯 ,突然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夏寧掏出來了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要是這種小袋子在平日里被付蒹月看到那一定會不惜花重金買下來,但是現在她只想拒絕!

夏寧將袋子遞到了付蒹月的手里:「這是我剛才搓出來的藥丸子,你要是肚子開始痛了就吃一顆,記得一定要含著,不然吃了都沒有用。」說完還苦口婆心的拍了拍付蒹月的手,貼心囑托到。

付蒹月徹徹底底的僵硬了,這種隔著袋子都能問道一股子濃郁的藥味,一聞就知道是非常苦的那種藥啊喂!這夏寧是跟自己有仇麼?!但是夏寧很明顯還想再逗逗她,于是再一次慢條斯理的開口:「對了,你把你做的藥給你相公了沒?」

話說出口,她就滿意的看到夫妻倆齊刷刷的懵了。「什麼藥?」付蒹月企圖裝傻,因為她還記得謝白跟自己吼的事情,這個時候自己必須還在生氣,畢竟不能讓謝白知道自己給他做了禮物!付蒹月在心里期盼夏寧能配合一下自己。

但是很明顯是她想多了,因為下一秒夏寧就一臉疑惑的說道:「不是你說你相公很勞累麼?要親手做養神的藥給他的。」付蒹月頭暈眼花,如果自己沒在謝白懷里的話此時此刻一定會撲上去將她的嘴捂住,簡直多事!

「咦咦?你相公不知道?」夏寧還在孜孜不倦的火上澆油,但是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不對勁的趨勢,于是終于滿意,大發慈悲道:「那你們兩個人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後院叫我就好,對了我們這里不管飯,若是餓了就自己出去買,別忘了給我們兩個人也帶一份。」最後都不忘記蹭一頓飯,真佩服自己的機智!

喝水吧你!這麼蠢就不應該吃東西!付蒹月恨不得撲上去踹那個瑟的人兩腳,但是很明顯那個動作現在對于虛弱的自己來說做起來的難度幾乎可以媲美喝下一大碗苦苦的藥。

「抱歉」謝白說話了,用嘴唇輕輕的踫了踫她的額頭,于是付蒹月瞬間就僵成了一根棍子。

見她不說話,謝白將人抱的更緊了些,再一次說道:「抱歉,我不知道」「別,我做錯了就是我做錯了,你沒必要跟我道歉。」付蒹月不等他說完話,就打斷了他的話,氣還沒消呢!

「是我做錯了,這次就原諒為夫一次好不好?」謝白知道她心里委屈,就再一次溫柔的說著。付蒹月沒說話,被他抱在懷里,看也不看他。「小月?」謝白又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但是依舊沒有被搭理,于是又過了半晌,謝白道:「你若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說著就將人放在床上,低著頭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就想要湊上去親親她的臉,但是當謝白抬起頭看她的時候徹徹底底的愣住了,因為他看到了眼楮像兔子一樣紅的付蒹月。

「……」謝白懵了,因為他幾乎從來都沒有看到付蒹月這副樣子,就算是她跑出去自己吼她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那副皺著眉頭一臉倔強大聲反駁自己的表情,是絕對不可能和現在這副紅著眼眶的樣子結合起來,雖然謝白這樣想,但是心里依舊非常疼!

當初暗暗發誓讓她不受一點委屈的,沒想到這次竟然讓付蒹月這樣難受。謝白嘆了一口氣,俯身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溫柔的親了親她的臉蛋:「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我這幾天實在太忙,你又總是閑不下來,現在八王爺的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我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才……」

听他笨拙的對自己解釋,付蒹月搖了搖頭,紅著眼圈伸手出抱住了他,語氣有些哽咽:「我知道……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下次不會這樣了。」謝白溫柔又堅定的將她抱住,仿佛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夏寧和小童站在窗外,手里捏著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听到里面再沒有了動靜,于是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兩個人離開。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有精力,繁忙的日子里倒還能騰得出時間來吵吵鬧鬧

兩個人床頭打架床尾和,很快就變得親親蜜蜜,充分給夏寧表現了什麼叫做「新婚小夫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圖。關于解藥的事情要得要好好的商量一番,因為八王爺不僅謀劃的事情非常重要,而且本身的身份地位都不容小覷,而且給付蒹月下毒的人

夏寧听完謝白的敘述表情有些凝重,小童在旁邊非常有眼色的給她續了一杯涼茶,慢悠悠品了一口之後,眯著琥珀色的眸子想了一陣子:「你說你們之前在你哥哥那里談天?」看著她凝重的表情,付蒹月點了點頭。

謝白皺了皺眉頭,哥哥和付蒹月的關系還不錯,沒理由無緣無故的去給付蒹月下毒啊,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本身那溫和的表情都是裝出來的,但是那也那能裝了,畢竟這些年哥哥一直都付蒹月都是很不錯的。

「會不會是因為別的原因?」因為是哥哥,所以必須要慎重,萬一有什麼差池,那事情可真的就不好收拾了。

「中毒和你們去哥哥那里的時間相互吻合,除非你們那幾天用的飯出了問題,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什麼別的了這種藥只能通過口中進入身體。」夏寧當然也明白萬一弄錯很有可憎會造成兄妹決裂的後果,于是又仔仔細細想了一變。

付蒹月坐在旁邊顯得有些懵,她實在不會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若是別的飯菜,那也不可能,因為在其他地方用食的時候我都時候謝白在一起的。」付蒹月這句說的有些難受,因為她覺得那個哥哥對戲很好,但是自己確實也只是在探望哥哥的時候在那里單獨吃過東西啊。

所以說有時候現實是非常打擊人的。

「謝白是沒有什麼大礙的,無非也就是一些皮肉傷,我當初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的。」夏寧又喝了一口涼茶,看起來付蒹月必須得承認自己被哥哥害了的事實。

看著付蒹月一臉備受打擊的樣子,謝白有些不忍心,模了模她的腦袋讓她靜靜心:「說不定是有隱情的呢。」

夏寧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嘖嘖」的感嘆了兩聲,簡直感動啊。

小童乖乖的收拾好了樹下擺放的差距,夏寧給兩個人留下了安靜的地方讓兩個人好好交流一下感情,自己又去擺弄自己的藥草了。付蒹月雖然非常沮喪,那畢竟也是自己的哥哥,非常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皇家的事情,誰都說不清的,因此雖然很沮喪,但是也沒有很難過,于是沒過一會兒就恢復了,雖然依舊沒有什麼力氣,但是依舊阻止不了她的絮絮叨叨。

小童就在一旁收拾茶具,于是付蒹月就在旁邊開始問東問西:「哎,小女圭女圭,你在這里當學徒有沒有學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啊?比如說醫術什麼的?」

小童看起來並不想搭理他,听到她說話手下的動作頓時更快了,簡直就是神速!于是付蒹月有些不開心,這孩子怎麼這麼冷漠!于是又湊近了些:「那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好不好?姐姐你給買糖吃。」

小童不說話,手下一點都沒有停過,快速的收拾好之後,小童朝兩個人行了禮:「師父交代付姑娘好好休息的,還請謝公子將付姑娘帶回去休息吧。」言外之意就是讓謝白趕緊將人帶回去,在這里一直絮絮叨叨的講個沒完簡直神煩!小童說完之後抱著茶具頭也不回的走了,小短腿特別快,生怕走的慢一些就會被付蒹月給叫住。

「……」兩個人看著小童離開的背影都是一陣沉默。

「謝白!他欺負我!」付蒹月不滿的指著小童沖謝白抱怨道,聲音挺大,小童應該是听到了,因為他腳下一個趔趄頓時走的更快了,差點沒把夏寧的茶具給晃在地上。

「乖,我們回去,天色也有些晚了。」兩個人在這里已經做了有一段時間了,因為這里比較背陰,中午在這里還比較涼快,又有微風吹過,但是天色一晚,這里就有些涼意了:「宅子比較大,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里平日里不太有人打掃。若是一會兒毒發,藥你剛剛也沒有隨身帶著。」言下之意就是這里特別髒,簡直不能多待,而且你還沒有帶藥,萬一出個什麼事情可就得疼出毛病了。

「那好吧……」萬一在這里再出個什麼毛病……付蒹月硬生生打了個寒顫,那種疼簡直就不能忍!生不如死的那種。

謝白笑著親了親她,這種偶爾很乖又特別蠢呆呆的樣子簡直招人疼。「……」這種是不是就要親一親的行為簡直令人羞恥,雖然她平日里也都是一副大咧咧的樣子,但是也架不住這麼一個英俊美男子一天好幾次的撒嬌的親親。

于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配合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從謝白的角度剛好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紅紅的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的樣子。珍惜的將她抱的緊了些,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就去找解藥。

這邊兩個人親親蜜蜜的回了房,但是李大人那邊的氣氛可就遠遠沒有這麼輕松了。

「說!這人怎麼弄丟的!」八王爺氣憤的將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自從上次看見謝白在地牢里的狼狽樣子之後,自己就放下了不少心,李大人平時雖然有些驕傲自大,但是做事還是挺讓人放心的,況且最近因為要謀劃逼宮,軍隊什麼的都要準備。八王爺就放心的將這邊的事情交給李大人來做,後來將基本的事情準備好之後,想起了謝白還有付蒹月在地牢里,準備把付蒹月帶去做兵符,讓事情事半功倍,沒想到自己來到李大人府上之後,卻被告知人在幾天之前已經不見了。

「這人已經丟了幾天了你現在才來給我說!」京城這麼大,為了不露出馬腳只能派人偷偷的出去找,但是這樣找到底要找幾天才能找到!八王爺頓時開始發慌,他萬萬沒想到謝白居然還有這麼一手,既然能逃跑就說明之前在牢里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而且謝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計劃,是絕對不能再將他留下來的。八王爺眼里閃過一抹殺氣。

李大人彎著腰,听著八王爺怒氣沖沖的話,心里雖然略有不滿,但是也沒有好說什麼,畢竟人是在自己這里弄丟的,萬一算盤計劃因為這一步走錯了棋而害所有人人頭落地……李大人頭上的冷汗開始往外冒,想都不敢仔細想。

「我在京城里派人打听過了,並沒有看見過兩個人的身影,而且他們都受了傷,必定是要去找大夫的,但是我的人幾乎問過了所有大夫,都沒有見到過兩個人。」就連一開始守著地牢的幾個人也不見了,派人去找也只得到了:「一家人都已經遷出去,至于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的消息。

一看就是一場非常有預謀的逃跑!李大人心里狠狠地憋了一口氣。

八王爺看著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現在再罵也不能說什麼,因為畢竟李大人現在已經和自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兩個人是都活不成的。

「你先在京城里找吧,記得一切小心,千萬不能被人察覺到什麼。」八王爺最終囑咐到,李大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里也開始泛起嘀咕,謝白在京城里頗為聞名,幾乎是到哪里都會有人認出來的,沒道理一直到現在還找不到蹤跡,除非他們已經出了京城,但是不可能,一發現謝白不見了之後他就嚴格的控制了出入京城的關口,都沒有發現謝白的身影。

其實事情也是非常巧合的,給謝白包扎的大夫臨時被外縣的親人叫回去了,因此在李大人派人盤問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在京城里,而且夏寧尋的宅子外面被種了各種植物,派出去的人都不認識,只認為太久沒人打理而長出來的雜草,再加上夏寧待人又古怪,周圍的百姓幾乎都以為這里是一個荒宅。

李大人匆匆忙忙又派人去找了,八王爺也窩了一肚子的火,弄來弄去都已經這麼晚了!心情不好連帶著看李大人的目光都不對,李大人硬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諂媚的笑著幫八王爺安排了一處好的房間。

八王爺努力的把一肚子的火氣給壓了回去,帶著侍從去休息了。

這邊謝白睜開眼楮,趁著月色看了一眼旁邊正在休息的付蒹月,後者睡得正熟。謝白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趁著月色將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就翻身下了床,轉身貼心的替付蒹月蓋好了被子。

剛準備打開門出去,身後就傳來了一個非常冷靜的聲音:「你去哪里?」謝白身體一僵,轉過身看向了床上的人,付蒹月已經坐了起來,趁著月光眯著眼楮看著他:「這一身穿著是想要去做什麼?」

謝白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我出門去起個夜,你好好休息。」付蒹月眯著眼楮看著他:「你以為我很好哄騙?你就穿這身衣服去?」謝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起來簡直是非常冷酷又英俊。

「嗯,暗衛最近剛買了這一身衣服,我拿來試試看看好不好看,說完還裝模作樣額的轉了一個圈。」笑眯眯的看著付蒹月,床上的付蒹月幽幽的看著他。

然後一語戳破:「你是不是想去王府找哥哥?」謝白笑了笑:「怎麼可能?我得等一切安排好之後再去啊,況且八王爺還在王府呢乖,你先睡覺,我去解決一下,待會兒就回來。」說完走上前去強行把人塞進了被迫,在臉上淺淺的印下了一個吻:「乖,早點休息,好好修養,我出去解決一下就回來。」

說罷,轉身就要走,卻被身後的付蒹月給一把拉住了:「你說實話!」付蒹月的語氣難得那麼正經,于是謝白意外的微微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我要一起去!」付蒹月的語氣堅定。

「不行!」謝白想都不想的拒絕:「那里太危險,你就在這里等我就好。」王府那里有多危險,被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會遭到追殺,而且自己現在已經得知了八王爺的全部計劃,八王爺必定是要找機會除掉自己,以絕後患。

「我不同意」付蒹月皺著眉頭:「要是讓你一個人就這麼去,那我肯定在這里會寢食難安!要麼不去,要麼帶我一起去。」付蒹月的語氣不容拒絕。

「你怎麼就不懂?那里太危險,乖,我將解藥找到就回來了。」不等付蒹月阻止,就轉身往門外走去,眼看著他就要走出門,付蒹月急了,這人怎麼這樣!說走就走簡直不按規矩來!

于是心里一著急就往前撲要去拉謝白的衣服,但是可能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稍微一用力的那一瞬間,肚子頓時就開始疼。天!付蒹月感受到突如其來一陣疼痛的時候,硬生生白了一張臉,果然人倒霉真是喝口水都會塞牙縫!

因為天黑,謝白沒能看到她捂著肚子的動作,正準備走,卻突然察覺床上的人不說話了,于是心里涌起來不詳的預感,幾步走過去一看,果然,付蒹月捂著肚子蜷縮著癱在了床上。

趕忙從桌子上面拿來了夏寧給的藥,喂到了付蒹月的嘴里,付蒹月頓時臉色更難看了,因為藥丸真的是非常苦,但是夏寧特意囑托了要含著才可以發揮功效,所以付蒹月只能哭喪著臉等它在嘴里融化。

付蒹月很快就好了很多,但是依舊得含著藥丸,于是繼續拉著謝白的袖子看起來十分生不如死,謝白心里一緊,看這狀況似乎也非常不對勁啊!怎麼感覺更嚴重了,于是匆匆忙忙將手里的藥瓶放在桌子上就往外沖。

「等等」見到他的動作付蒹月顧不得苦澀的藥丸就開口叫住他:「你去哪里?!」說完渾身一個激靈因為實在太苦了,簡直像是一碗藥用勺子一口一口喝一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上亂竄,非常生不如死。

听到她的聲音,謝白緊張得又走到床邊:「怎麼樣?你是不是還痛?你等著,我去叫夏寧過來給你看看。」听他這麼一說,付蒹月趕緊擺擺手:「……不用,這藥丸實在太苦,我受不了」听她這麼一說,謝白立刻反應了過來,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自己總是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怎麼一遇到付蒹月,就立刻變得像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毛毛躁躁的。

謝白模了模付蒹月柔軟的長發:「你看你又毒發了,我擔心下一次你會撐不住,不說這毒在身體里久了會有什麼後果,你看你這一次次吃藥丸,這麼苦,我不忍心讓你受著,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付蒹月看著他溫柔的樣子,頓時感覺嘴里苦澀的藥丸似乎都有些甜味,不過雖然被美男這麼溫柔的待著是非常爽的,但是原則是堅決不能變的,所以她依舊懇求:「你帶我去吧,我就是想確保你的安全,況且我也會一點武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而且這毒出了偶爾肚子疼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癥狀,所以你不用擔心的。」

付蒹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並且以非常萌的眼神看她男人,撒嬌央求道。

「這……」謝白依舊特別猶豫,于是付蒹月頓時就拉下了臉:「你想想,你若是不準我去,我等你走之後還是要偷偷跟去的,所以你還是帶我去吧,萬一你遇到什麼危險我還能給你幫忙呢。」

兩個人不停糾結,最後還是謝白先讓了步:「先說好,若是到了王府,你定要先找一處安全之地躲著,我將解藥拿出來之後,再一起離開,不許擅自行動。」付蒹月是什麼樣的人謝白可以說是非常清楚的,平常都是一副大咧咧的跳月兌性子,萬一那個關鍵時刻出了什麼差錯,那自己肯定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想到這里,謝白伸手將已經換好衣服一臉興奮的付蒹月抱在了懷里:「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不然留著自己單獨過完余生,真是想都不敢想。付蒹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也不是花瓶的好麼?」因為幾乎是第一次這麼穿,所以付蒹月顯得有些激動,甚至一路上還試圖讓暗衛帶著自己飛來飛去因為自己中毒,所以謝白不允許她私自用自己的武功,一路上都是被謝白抱過來的。

「哎哎,那邊那邊。」付蒹月神色激動,將謝白的肩膀不停的拍,因為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王府!自從上次被李大人暗算之後,她也已經好久都沒有來了,因此看見這里有些激動。

謝白有些無奈,還擔心她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緊張,雖然習武,但是因為是女子,可能看到這種嚴肅的環境會心生膽怯,但是付蒹月看起來非但不會膽怯,相反還十分激動,看來自己的夫人果真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啊,謝白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乖乖的別鬧,當心我一失手將你掉下去。」說完還用手拖了拖付蒹月的**!付蒹月縮了縮腦袋,不敢再亂動了。

王府的守衛挺多,不過在王府待過一段時間的付蒹月知道交班的時候哪里會有漏洞,而且憑著幾個人的武功,也幾乎很少會被發現。謝白將付蒹月放在一處粗樹枝上:「你坐在這里,別亂動,我去去就回。」後者眼巴巴看著她,滿臉都是「我也想去」的意思。

謝白淡定的模了模她的腦袋:「乖,就在這里等我。」付蒹月知道他將自己這麼帶過來已經非常難得了,所以也乖乖的坐在那里,非常不舍的交代道:「那你記得小心一點啊,記得來接我。」

謝白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幾個暗衛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中,余下守在付蒹月身邊的幾個暗衛蹲在旁邊的樹枝上,看著她臉上掩蓋不住的焦急神色,于是非常貼心的從衣兜里掏出來了一袋花生糖遞給付蒹月。

付蒹月一愣,然後接過花生糖,打開就開始吃。這種事情是著急不了的,自己中毒,為了確保安全,也為了不給謝白添那些平白無故的麻煩,更為了不讓他擔心,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在這里等著他回來。謝白為了不讓他們幾個被人發現,特意找了一個無比高大的書,枝繁葉茂,從這里幾乎可以看到非常遠的地方。

這會兒已然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可以看到很遠地方的星光璀璨,付蒹月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如此美好的星光了,這一眼望去,那種驚喜與激動簡直直達心底。

相比起付蒹月的悠然另一邊的謝白可就沒這麼輕松了,因為八王爺算得上是一個感受,而且王府中付蒹月的哥哥也不知道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但是看他給付蒹月下毒的事情……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