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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大夫了。」謝白給身邊的小廝一個眼神,小廝連忙掏出一塊銀子,遞給大夫,大夫掂量了一下分量,滿意的離開了。

「少爺,姜湯煮好了。」一個小丫鬟端著姜湯走了過來。

謝白連忙端過姜湯︰「去讓人抓藥。」

「月娘,來,喝點姜湯。」

月娘听話的張了張嘴,喝下了一口姜湯,雖是夏日,但是掉進水里還是有感染風寒的可能的,再加上她是個女子,所以謝白不得不處處都想得周到些。

勉強喝下去半碗姜湯,藥也已經抓來了。

「少爺,要現在去熬藥嗎?」

「你說呢?」謝白看白痴一樣看著這個小廝︰「對了,讓人準備洗澡水。」

小廝腦後滴了一滴汗,連忙吩咐了下去。

「月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謝白的眼中滿是對月娘的關心。

月娘看的有些恍惚,不知道這是出于對自己的愧疚,還是謝白心中真實的感情。月娘搖了搖頭,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污水喝多了,昏迷了過去而已。

「我沒事了。」月娘回答。

「那就好。」听到月娘的話,謝白的心中還真是松了一口氣,如果月娘出了什麼生命危險的話,他還真沒臉再去見付銘了。

只是……現在月娘這個樣子,他也不好跟付銘交代,畢竟在付銘走之前,他還信誓旦旦的和付銘保證,一定會把月娘毫發無損的送回付家。

謝白覺得有些羞愧,這才這麼一會兒,他就讓月娘遭遇了不測,還是在他的謝府里,這讓他的臉上很沒面子啊。

看著謝白尷尬的模樣,月娘並沒有心軟,這本來就是謝白的疏忽,還有那個小丫鬟,是他們謝府的罪過,她一定要個交代才是。

「那個小丫鬟,現在在哪?」月娘虛弱的開口,即便是現在身體很虛弱,她也要親自看到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受到懲罰才對。

「丫鬟?」謝白還沉浸在愧疚當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月娘往謝白臉上看去,看著謝白無辜的樣子,這才知道他不是故意包庇那個丫鬟,這就行。

「就是那個假傳消息,並且把我推進荷花池里的小丫鬟,噢,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大堂喝茶的時候,也是她端上來的吧?」月娘適當的提醒了一下謝白。

謝白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春秀把月娘推進荷花池的?他本來以為春秀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想把他引開罷了,還想著等月娘回去之後,他才開始尋找春秀的背後支使人,只是沒想到推月娘下水的人也是春秀?

「你是說?春秀?」謝白不可思議的看著月娘,本來以為上次懲罰春秀已經夠讓她看清自己的本分了,沒想到一個小丫鬟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不然呢?我問你,大女乃女乃可有真的找你?」月娘瞥了一眼身邊跪了一地的下人,謝白沒有說讓他們起來,他們就不敢起來。

謝白啞然,確實,母親並沒有找他,所以他在到了母親的院子之後,意識到了不對勁,就立刻原路返回,但是還是晚了。

只不過,他回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春秀的影子,而月娘卻是實實在在的掉進了荷花池,謝白當然不會無知的覺得月娘是自己跳下去的,因此,謝白的心里對春秀也是懷疑的。

「既然如此,那我把春秀叫來問問。」說完,謝白就轉身朝著地上跪著的下人吼道︰「沒听見我說的話嗎?還不快去?」

下人們連忙慌慌張張的站起身,就跑了,跑了兩三個下人,恐怕是怕謝白遷怒于他們吧,喊個人哪能要這麼多人,謝白也明白他們只是為了自保,便沒有多說。

「月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謝白信誓旦旦的說。

看著謝白的樣子,月娘頓時對謝府一定好感都沒有了,她只是來逛一逛,玩一玩,怎麼這麼巧就會遇到這種事情?

更讓人生氣的是,這件事情還是因為謝白而引起來的,春秀也是嫉妒她才會這麼做,終歸結底,還是謝府沒有管教好下人,是謝白沒有處理好事情。

月娘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除了這樣,還有別的辦法嗎?她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和謝白翻臉吧?況且,付家現在還不是和謝府翻臉的時候。

很快,月娘便被兩個下人押著過來了,由于下人都知道謝白對月娘的看重,心里也懷疑是春秀的過錯,便沒有和春秀客氣,直接就用最粗暴的方法把月娘抓了過來。

「放開我!松手!」春秀惡狠狠的對兩個下人說,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並不比他們高多少,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罪人」,那兩個下人更沒有要對她客氣的意思。

畢竟謝府最後還是要交到謝白的手里的,而他們只是下人,要想在謝府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听主子的命令,而至于一個丫鬟,沒了性命便沒了吧,反正在主子的眼里,他們下人的命也不值錢。

「春秀!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假傳消息,還推月娘下水!」謝白怒氣沖沖的看著春秀,仿佛在看什麼殺父仇人一樣。

「不知少爺說的是什麼事?假傳消息?春秀只是道听途說,怕耽誤了大女乃女乃的事情,便來通知少爺的,但是推人下水?春秀不承認!因為春秀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件事!」

春秀也是個 脾氣,眼神很是倔強的盯著謝白看,仿佛要把謝白看穿了一樣。

其實,春秀本來並不知道謝白所說的月娘是誰。但是看到床上躺著的虛弱的女人,春秀才明白,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月娘啊。

「道听途說?那你是從哪路過,又听誰說的?」謝白來了興致,看來這個春秀不止那麼簡單啊。

以前他只認為春秀只是愛慕他所以才會這麼做的,可是春秀竟然連他都騙!不把他這個堂堂謝府的少爺放在眼里,謝白自然不會對她客氣。

「我……我忘記了!」春秀有些心虛,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听誰說大女乃女乃找少爺的事情,只是自己瞎編的而已。

「哦?忘記了?那這位姑娘還真是‘好記性’啊,不知道哪天如果你家主子病入膏肓,讓你去請大夫,最後都快咽氣了,大夫還沒有來,你是否也說你忘記了呢?」

月娘絲毫不介意她口中所說的「主子」,也就是謝白,就在她的身邊,這本來就是謝白的疏忽,月娘自然不會留情。

謝白此時也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有這麼舉例子的嗎?說他病入膏肓?快咽氣了?也就是這個女人敢這麼口無遮攔的說話了吧。

春秀被月娘堵的沒話說,本來今天的行動就是她臨時想出來的,計劃還沒有完善,就匆匆忙忙的執行,自然存在很多漏洞。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可誰能夠證明也是我推你下水的?有人看見嗎?沒人看見就是沒有證據!你冤枉我!」

春秀見假傳消息一事是瞞不過去了,但是推下水這件事情她自認還是做得天衣無縫的,因為那個小涼亭是自家少爺最喜歡的地方,所以尋常人等並不敢過去,只有打掃的下人才有機會進出,而打掃的時間也有限制,只有早上辰時時分才允許過來。

她看準了這個漏洞,便決定在涼亭下手,她做完之後,也四處觀望了下,並沒有人看到,這才安心的離開的,而且在離開之後,春秀就飛快的跑進廚房去找她的好姐妹了,以便制造不在場的證據。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就算她跑得再快,涼亭距離廚房也是有段距離的,她那段時間在哪里,任何人都證明不了。

謝白皺眉,確實沒有證據,這樣便不好治罪,僅僅是一個假傳消息的罪名,難解他心頭之恨,謝白看了月娘一眼,卻沒有從月娘的臉上看出什麼其他的表情,仿佛很有把握一般。

果然,在謝白心中疑惑的時候,月娘便開口了。

「你們可有和春秀住在一起的?比如睡在一間房子里,或者和春秀關系很好的?」月娘不緊不慢的開口,證據嗎?她當然有!

「有有有,小的記得春秀和廚房的打雜丫頭,一個叫竹青的小丫鬟關系不錯,他們還住在一個屋里!」

這樣就好辦了!

「哦?那可否請謝三公子讓人把這個叫竹青的丫鬟叫來?」月娘瞥了一眼謝白,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話語間的堅定讓人不能拒絕。

謝白自然不會拒絕月娘的話,點了點頭,便有有眼色的小廝去喊人了。春秀此時的心里還是很不屑,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的自信,便認為月娘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敢問謝三公子,謝府對于這種欺瞞主子,又推客人下水的賤婢是該如何處置的?」月娘想听听謝白的看法,她當然不會認為謝白會因為一個小丫鬟,就和她付家鬧翻臉!

「輕者,處以杖刑,趕出府,嚴重者,杖斃!」謝白面無表情的說著謝府的規矩,听得春秀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春秀這才知道自己這次惹了多大的麻煩,看來只有依仗竹青那個家伙怎麼對自己了,不過,竹青向來膽小,恐怕她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月娘如此,是輕,還是重?」听了謝白的話,月娘一挑眉,又問道。

「自然是重。」謝白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從私人方面來說,謝白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月娘受這個委屈,就算月娘不說,他也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春秀的。

于公,謝府和付府一向和平往來,為了維護兩家的和平相處,謝府怎麼說也要給付府一個交代的。

月娘點點頭,對謝白的回答很是滿意。

很快,那個叫做竹青的小丫鬟就被帶了過來,由于竹青只是證人的身份,並未犯什麼錯,所以兩個小廝對她也比對春秀客氣了一些,沒有那麼粗魯。

「你就是竹青?」謝白挑眉。

「回少爺的話,奴婢就是竹青,不知少爺喚奴婢來所為何事?」竹青瞥了一眼地上正跪著的春秀,心里犯了迷糊。

這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春秀像是犯了錯一樣?竹青雖然膽小,但是也是個聰明的,不久之前,春秀氣喘吁吁的跑來廚房,說是要跟自己說什麼事情,但是當時卻又沒有說,說是等下次,竹青還很疑惑。

看來,肯定是春秀做了什麼錯事了吧?

「听說你和春秀關系不錯?還睡的一間房?」月娘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虛弱。

竹青咬唇,但是卻沒有否定,這在府里應該不是什麼秘密吧?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竹青看了一眼地上的春秀,猶豫了一下,說道︰「回這位姑娘,奴婢確實和春秀關系不錯。」

月娘點點頭,對竹青的回答很是滿意,這個竹青看來比春秀懂事多了,也內斂多了,看起來是個听話的,可以為己所用。

「那你可知,春秀最喜歡用什麼丹蔻?」月娘突然問道。

丹蔻?這件事情和丹蔻有什麼關系嗎?眾人很是不理解,就連謝白都沒有反應過來,月娘問這個是為什麼。

倒是跪在地上的春秀,在听到這話的時候,打了個寒顫,蜷了蜷自己的手,像是想要掩飾什麼,眼楮也像毒蛇一般,惡毒的看著月娘。

月娘自然注意到了春秀的眼神,也不生氣,反而回以了然的眼神,讓謝白一陣郁悶,而春秀心里的恨意便更多了。

看來是她小看這個女人了!

「回姑娘的話,春秀最喜的便是杏紅色。」竹青雖然不知道月娘問這是因為什麼,但是看著謝白對月娘的在意,知道這個女子的來頭肯定也不簡單,反正不是她這種丫鬟能夠得罪的起的便是了,于是便實話實說。

「哦?杏紅色?你過來看看,可是這種顏色?」月娘說著,將自己的衣領翻了過來,看的謝白臉一紅,連忙轉過身去。

竹青上前一看,連忙點頭︰「回姑娘,就是這種顏色。」

月娘很是滿意,將衣領整理好了之後,便對謝白說︰「謝三公子,月娘記得,我和那人在爭斗期間,她的指甲劃過了我的脖子,指甲上的丹蔻也沾到了月娘的衣領上,現在只要看看這個**秀的丫鬟指甲上有沒有少了一塊丹蔻,便知道凶手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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