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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母見到他時,顯然是驚訝的,或者說,他們根本就對自己已經死的這件事知曉。若是魂魄的凝聚力不是很強的人,從被鬼差帶路一直到去投胎的路上都只會是迷迷  的。

而他的父母,此刻便處于這種狀態。

此時他們只是靜靜地坐在里邊,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知道盧天策推門進來了,他們木訥地望了他一眼,也是沒多說什麼。似乎就是不認識他一般。他不敢走近,怕自己的陽氣傷到了他們。只是這麼靜靜地望著,十年了,這十年的時間,他們老了許多,明明才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卻像是一個遲暮的老者。

他只看了一會,便是關門出來了。

「怎麼這麼快出來了?」一直等待在門口的茶茶顯然對于他這麼快出來感到不解。

甚至,她在外間都沒听到什麼動靜,正想推開門進去查看一番時,他便是出來了。

盧天策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些什麼。

見他繞過她朝來時的路走去,她很是不解,看了看屋中木訥的兩人,似是也明白了些,便朝候在一旁的小鬼吩咐道,「和孟婆說一聲,讓這兩人下輩子投生個富貴人家。」

「是。」小鬼應了一聲,便是走開了。

其實,她當初殺了盧天策的未婚妻,她也是蠻慚愧的,因為,從本質上說,這女子比她認識的早同盧天策,且這女子除了和她搶盧天策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是個本性淳樸善良的人,而她因為私情而將她給殺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秉著良心中的這抹愧疚,她也是給她一次投生富貴人家的機會,讓她下輩子都是衣食無憂,也算是她對那女子的一種補償。

盧天策從冥界回到陽間時,都是未多說一句話,她知道他剛失去親人很痛心,便也很知趣地不打擾他。

但從那以後,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說實話,她內心是很高興的,只是,她不善于表達,便也就是時常惹他生氣的原因。

但她同樣是冥界高高在上的冥王,自也不能顯現地太過膚淺了,對于他的好態度甚至表現地更為冷淡了。

自然,這冷淡,是要和她當初的死皮賴臉地跟在他身後所做對比的。不過,這樣的冷淡也不過持續了兩日的時間,她便又忙不迭地同以前一樣跟隨在他的左右了。

且回到那時他們剛見面時的場景。

茶茶見盧天策滿臉是看智障的神色,更是不樂意了,她直接隨手將幾個小鬼給揮了出來,說道,「我沒同你開玩笑,不信?我叫出我的屬下來給你看看!」

因為盧天策是凡胎,並看不到小鬼,茶茶便施了個法將他們給顯現了出來。

而那時正是白天,小鬼是見不得陽光的,她自然也是要用冥力給他們弄一層保護層的。

「老大!」小鬼們戰戰兢兢的說著,又怕茶茶一個不高興給他們弄得灰飛煙滅,又怕他們被這毒辣的太陽給烤焦了,就這麼說著一直顫巍巍的。

茶茶顯然對小鬼們很是懼怕自己這一點很是滿意,她高昂起下巴,自豪地說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盧天策先是一愣,隨即眉頭狠狠地皺起,他眼疾手快地抽出腰間的短刀向茶茶擊來,邊動手還邊喊道,「何方妖孽!」

這一個攻擊看得茶茶和幾個小鬼皆是一愣。

待回過神來,茶茶臉色頓時一黑,隨手將還愣在地上的小鬼給揮開,隨即徒手擋住了盧天策的攻勢,怒罵道,「不要仗著本冥王喜歡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為!」

「妖孽還敢放狠話!」

「你……」

……

很顯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有點甜甜的感覺,每當茶茶想起時。

每當想起這一幕,茶茶都是覺得盧天策那時很是可愛,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真正愛上他了吧。

而但茶茶從思緒中回來時,她發現謝白的面色也極是難看,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他的思緒似乎也飄飛了。

這種心情,茶茶最是理解,她知道,他這是在擔心付葭月。

但是,她卻不願意承認,在她眼楮,謝白壓根比不上盧天策,謝白老是算計,從付葭月來到陽間時,他便是開始算計她,甚至一直到她走時,他都是在算計。

所謂的兵符,她不相信他徹底放下了。

直到現在,她都是看不出,謝白對于付葭月的愛究竟有幾分,或者說兵符、江山和天下的黎民百姓和付葭月對于謝白來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位。

雖然,盧天策不是只為兒女私情的,他也有心中的執念,但是,茶茶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心目中,親情遠比天下蒼生重要。

這一點,誰都無法否認,自己不是自私的。

像謝白這樣的,她不想將其評價為大公無私,甚至,她最討厭的便是他這樣的人。

茶茶這一生除了盧天策,沒有喜歡的人,除了謝白,也沒有討厭的人。

謝白在她的心目中就像一個偽君子,是,他為了所謂蒼生是付出了許多,但是他同樣有對不起的人,難道,他身邊的親人,他所親近的人就不是天下蒼生的一個成員嗎?

很顯然,他只不過是將這個名詞放大了,所以,忽視了被他所傷害的人。

她不知道他心中是否有愧疚,但是,不管如何,她都是討厭他的。

這種男人,她不知付葭月如何會喜歡上,但是愛情這件事,不是他們一些外人所能看得明白的。也自然不是他們這一些外人所能插手的。

他們能做的沒有事什麼,只有是他們自己想明白了。

茶茶冷哼一聲,並未對謝白有多少的好語氣,說道,「哼!我不想和你多加廢話,你最好盡快給我找到葭月,不然,有你好看的,就算你在人間時我不能拿你怎麼樣,但是人生短暫,等你歸西了我便叫你知道什麼叫做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她便是不待謝白回答,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拐角處時,謝白忽然朝她說道,「放心,付葭月,我一定會找到的!」

聲音很沉穩,不大不小,正好落進茶茶的耳中。

「最好!」她冷笑一聲,身影便是消失在了拐角處。

……

記憶一點點地流轉,茶茶是被凡凡稚女敕而堅定的聲音給喚回的,「我不許你傷害我的母親!」

這孩子很是討喜,她忽然就有一種破天荒想將他給帶回去養的心思。

茶茶緩緩地蹲,問道,「你叫凡凡?」

「哼!」凡凡冷哼一聲,將臉給別到他處,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茶茶捏了捏他的小臉,笑道,「叫我茶茶姐姐。」

感受到自己最不能被侵犯的小臉別人給捏了,還是只母親一人捏過的,凡凡頓時有些坐不住了,他轉頭瞪向茶茶說道,「不要,你是壞人!壞人不能叫姐姐!」

說著,他的一雙大眼楮瞪得更是圓潤。

這大眼瞪小眼的模樣著實讓在一旁干看著的付葭月哭笑不得,她輕輕將凡凡給扯到了身邊,指著茶茶朝他說道,「這是茶茶,凡凡可以叫她茶茶姐姐,她不是壞人,她是母親一個重要的朋友。」

凡凡卻是不吃這一套,眯起眼楮又仔細打量了茶茶幾眼,緩緩地說道,「朋友?可是,她將鄰家阿婆給弄昏了。」

這眼神?怎麼這麼討厭啊!分明是何謝白那家伙一樣的,蔑視啊!

看到凡凡用這種眼神看她,茶茶頓時有些坐不住了,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喜歡一個孩子,這孩子反倒是不領情,還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啊!、

這,這真真是極氣人的啊!

要不是這孩子得自己的喜愛,就算是付葭月的孩子,她也是要當面給點教訓的,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偏就學了謝白那一套目中無人,哦,不,不是學,而是骨子中就流淌著這樣的血。

這個小孩和謝白實在是太像了,她本以為,只要是和謝白有關的人,她都會討厭,可是,不然,付葭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顯然超過了對謝白的討厭。

此刻凡凡在她面前頤指氣使的模樣很是可愛,兩個臉頰鼓鼓的,讓她很有伸手捏一捏的沖動。

以前,她最是討厭小孩了,不管是從陽間死掉的小孩,還是小鬼們生的,她都是極討厭的,每一次見到他們哭的極是聒噪的模樣,她都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給打暈。

孩子的蠢她也是極討厭的。因為她從出生下來便是沒有父母,她是冥界幾十萬年的冥氣所凝聚而成的嬰孩。從她剛出生開始便是有了思想,她知道她是冥王,她知道她將來所要擔負的責任。

所以,她從來就未曾經過這樣的情況,在她的眼中,人間的孩子的所謂懵懂無知很是無語,她不想發費過多的時間同這些孩子糾纏,她覺得就像是浪費時間,甚至,每當處理起冥界的公文,遇見嬰靈時,她都是感到很煩躁,直接將其給丟給了旁的小鬼解決。

可是,凡凡卻是出乎意料地讓她很是喜歡。

她第一眼看到凡凡時就是恨喜歡,就像是當初她第一眼看到盧天策時很是喜歡一樣,自然,這兩種喜歡是截然不同的。

然而,一旁的鄰家阿婆是絲毫看不見茶茶和小黑的,見凡凡跟空氣說話,又看看已經能起身的付葭月,她頓時感覺天昏地暗,一定是自己撞見鬼了。

「這,凡凡,你這是跟誰說話呢?別嚇鄰家阿婆啊!」

鄰家阿婆狠狠地出啊進了幾口粗氣後便是朝地上躺去。

茶茶皺了皺眉,大掌一揮,便將倒下的鄰家阿婆給揮到了別處。

見鄰家阿婆瞬間不見了,付葭月額角不禁又冒出一滴冷汗,她忙不迭地問道,「茶茶,你這是把她給送到哪去了,這些年她……」

這鄰家阿婆一把年紀了,可是經不得她這麼折騰的。

茶茶白了她一眼,本不想回答她的,卻在看到凡凡也是一臉渴望的表情後,瞬間妥協地很是不甘願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好心,只是把她送回家了!」

難道她在他們的心中便是連老人都不放過的可惡的人嗎?

越想越是生氣,茶茶雖一下打斷她的話,心中卻是還不舒坦,雖心中已是被凡凡的暖暖的表情給暖化了,可面上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付葭月和她待久了,也知道她這不過是平常里最正常的表情,可是凡凡卻不這麼以為,還以為茶茶當真是什麼妖魔鬼怪,便小臉頓時皺起,朝茶茶大喊道,「你個壞人,快走開,不準你在這害人!凡凡可厲害了,你要是再不走,就有你好看的!」

說著,凡凡便撐開雙手擋在了付葭月的面前,似乎害怕茶茶又對付葭月怎樣。

茶茶頓時哭笑不得,若不是覺得這可能是付葭月的孩子,就算他之前被看得多麼順眼,那也是要給他點惡果嘗嘗。

茶茶沒理會這小家伙的動作,直接繞過他的小身子,看向付葭月確認道,「這是謝白那家伙的孩子?」

付葭月苦笑不得地回答道,「茶茶,你別嚇到他了,這些年他都在村子中,沒見過大場面。」

說著,付葭月輕輕將凡凡扯了扯,想讓他坐到自己的身邊,可他就像是一只強小牛般怎麼扯都是不動。

在確認了凡凡的身份後,茶茶的面色頓時暖了下來,不過,也是自認為的暖,在外人面前,仍是很像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

茶茶深吸了一口氣,絲毫不理會付葭月歉意的眼神,緩緩地蹲,看著凡凡說道,「那人只是嚇昏了,很快便會醒的。你要是再不叫我姐姐,我可是會生氣的哦,我生氣起來可是很可怕的。」

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細致地給一個人皆是一件事,就算是當初的盧天策,她都是不曾對他解釋過多的東西的,每次他想從她口中套話時,她都是以一副鄙夷的神情看向他。

並且,如何都不想和他多說些什麼!

她想和他說的不是這些阿勒!

「啊?怎麼可怕?」凡凡嘟起小嘴,顯然是不相信的。

「就比如眼楮會流血,鼻子嘴巴都會歪了!」茶茶做了個鬼臉。

聞言,凡凡差點驚叫了出來,忙湊著付葭月又挪動了些位置,才顫巍巍地說道,「姐姐,姐姐,你的鼻子千萬不要歪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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