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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得不說,雖然他不是個好父親,但他絕對是個好皇帝。在他一日日的伏案下,南疆的國土很是安定,在她的印象中,她每次出宮時,在百姓面上看到的都是笑容滿面的模樣。

可是,再頑固的城牆都會被攻陷。在她,以為可以和他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每天就看看夕陽,看看落日,再擁有一個寶寶時。她所以為固若金湯的城牆轟然坍塌。

楊崢與父皇所愛的國土,所為之奮斗了數十年的國土,即將在朝夕之間別其他國家給佔為己有。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國家也會瀕臨著滅亡。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皇一直被他所鐘愛的兒子蒙蔽了雙眼。

還是太心急了。父皇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竟是等不及父皇退位,暗地里收攬人心。搞得朝綱松散,最為嚴重的是,朝廷因此而陷入了外來的間隙,直到逞強被攻陷的那天,他們才知道。

父皇的身體一直是很好的,好到她以為,父皇可以一直不用休息,很小的時候,她以為,父皇來各個娘娘的宮中,不過為了有小弟弟。因為在她的印象中,他實在是太高大的,他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般,就算她窮盡一生的時間,都是無法觸及。但是這一切,卻是她好命的弟弟輕而易舉所能得到的。

她最印象最深的時刻,是他跑去父皇的皇宮中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有了我愛的,願意關心我,願意保護我的人,可是,你為何一遍遍地殘忍地想要將他從我的生命中剝離?

去保衛你的子民,呵呵,說得好听,這朝堂中能人異士如此之多,為何每一次上戰場,都要他前去?你知不知道,就是上次,他腰部才剛中了一劍?那傷口現在還在泛著膿水!父皇,你的女兒就是自私的,她只是希望,有一個她所愛的人,陪伴著她過這一生,過這短暫的一生。

請你不要你將它給無情的剝奪到嗎?誰都知道,當年這場婚禮,是我,以死相逼,而得來的。一年,我的婚姻,我一點都不安穩的婚姻,才不過持續了一年。盡管不安穩,若是在幾年後能擺月兌這煩雜的世道,我也認了。可是,你總是最自私的那個,你說的總是最大義凜然的,可是,去最危險的地方的人永遠不是你。

你兒女雙全,你有百姓的愛戴,你什麼都補缺,你所要的,也不過是名流百世罷了。

呵呵,若不是我以死相逼,我都不能想象,我現在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知道你嫌棄楊崢的出生,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女兒必須嫁給自己的左膀右臂,才能穩固你的江山。

可是,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我如果不是皇室的公主,只是一個平平常常,平平常常的人家的女兒,我的生活該是如何?我想,無論如何,是一定會比現在快樂的吧?雖然,我要為我的生活而奔波,對我的溫飽擔憂。但是,至少,我可以擁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依靠著你。

世人都以為作為南疆的長公主,便是生活在金絲中。也的確,我這一生,吃穿不愁,有人服侍,全是依靠于你,就連我所愛的人,我想要的生活,都要由你來施舍。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就像是個乞丐,一個可憐的乞丐。

我沒有能力去掌握自己的生活。以前如此,今後,可能也會是如此。你太殘忍了,所以,我不會求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泯滅最後的一點良知,不要心中只有狠狠地插了你一刀的兒子。」

她哭了,跑出皇宮的時候,她不知道去哪里,他想撲到楊崢的懷中,去懇求他,懇求他不要上戰場,不要上那個隨時可能奪掉他性命的戰場。但是她所說深愛的這個男子,和他的父親一樣,深愛著這片領土,不像她,只深愛著自己,深愛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他們又怎麼會懂,若他們遭遇了和她一樣的生活,她不信,她不信,他們會比她生活得好。她的堅強,她自認為堅不可摧,可是,知道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她也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女子罷了。她也希望有人來愛她,她也希望,可以入普通的閨中女子般,有父親母親的關愛,有兄弟姐妹的玩鬧,還有將來所愛的人的相守。

他只能跑,跑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她只能逃,逃去一個不會讓她想起痛苦回憶的地方。她只想一個人好地的哭一場。她不止一遍地怨恨過老天爺,為什麼,為什麼讓她生在這麼一個皇室之中?

是?這個父親可以給她溫飽,可以給她衣食住行。但是,她唯一想要的,他卻始終不願給予,溫暖,只這而已,若只是尋常的問候也好,可她,似乎從來就沒有感受過。

她以為,有了楊崢,她就不再是孤苦無依了,她以為她想要的一切在她婚後便會到來。可是,她錯了,一切都是那麼離譜,離譜到令她難以接受,

她一直在跑,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被一具尸體給絆倒。那具尸體渾身散發著惡心的氣味,腐臭的肉身,一條條細長的蟲子在他的殘破的肉身中,一點一點地穿梭著,侵蝕著他已然破敗的肉身,侵蝕著他,已然毀壞的面容。

她想吐,她捂住了嘴,從地上踉蹌地爬了起來,卻也想哭,淚水至她的雙頰上一點一點地滑落。她怕,只能一直跑,她怕,怕看到這樣一些因為自己自私的想法可能帶來的後果。只能一直跑,她才能這麼一直自私下去。

她仿佛感受不到疲勞,直到,直到她被一堆草叢給絆倒。她無助地哭,便連逃,老天也在阻止著她。她仿佛想要把一輩子的淚水都給哭光。而這份悲傷,她卻只能一個人承受。沒有人,可以為她分擔這份痛苦。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當她醒來時,她的身上,已蓋上了熟悉的一件衣裳,這熟悉的味道,最能讓她感到心安的味道,不是他的又是誰的?他正看著她,熟悉的面龐下是依舊溫柔如水的眼神。

他笑著說︰「回家吧」,她也笑了笑,便乖巧的伸出了手,他的手掌很大,很軟,就像他第一次牽她的手一樣,給了那麼多安全感。他們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他還給她講一些有趣的陳年舊事。她則傾听著,笑著,吐槽著。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那麼安然無恙。

當她告訴他她要和他一同上戰場時,她以為他會拒絕,但他並沒有拒絕。他說,不能同生,同時又何方?至少,那不會只留一人孤單。對于相愛的兩人來說,最難忍受的便是孤獨。那還不如在這有限的時間中,在這未知的生命中,一起享受並肩作戰的時刻。

他們一起並肩作戰,殺滅敵軍,在一堆堆的尸體上橫跨著,忍受著一次次襲來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她的臉上不再干淨如初,而是時時刻刻沾滿的鮮血,但是她,不介意,只要有他在,這又是何凡嗎?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也最讓她後悔一生的是,最先背棄雙方約定的不是命運,而是她自己。在遇上另一個他後,她發現她似乎也不是那麼愛楊崢了。

他易容潛伏在自己的軍營中,化身為陳正。

她第一次見他易容時的模樣是在有刺客潛伏的時候,那時候,她正在床上歇息,但是常年的警惕性讓她從來就不敢深睡,但凡一點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讓她從睡夢中驚起。

或者說,在上戰場的這些年中,她不再敢做夢,因為,每次做夢,進入她夢鄉都只是那些被她所殺,前來索命的鬼魂。他們面容可怖,他們想要掐死她,而她,在睡夢中,卻是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的劍氣很細微,但同樣被她所察覺,她 地睜開眼,一把抓過身旁的短刀,砰的一聲利索地抵抗住了刺客使 勁傳來的一劍。但因為力道過大,距離過短,她還是被這劍氣給彈到了一米遠,直接將帳篷的一支架給撞斷了。

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借著散落下來的帳篷布躲避著此刻的視線。

劇烈的疼痛讓她有些使不上勁,忽然,當她以為逃出了帳篷時,後背忽然被一人抱住,她嚇得抽起刀就要朝對方刺去。卻是在見到對方絲毫無抵抗的意思,不但不擋她的劍,反而去捂住她即將驚叫出聲的嘴。

「噓!」這是他發出的聲音,借著投射進來的月光,她只能看清來人的眼眸,他並沒喲看她,而是同樣抽出腰間的短刀,伺機而動。

刺客看不見他們,卻舞著劍隨便地亂砍著,很顯然,這是敵方陣營派來的自殺式殺手,不管有沒有刺殺成功,刺客最終都會死,就在他們來的前一夜,為了以防他們中途叛變,安排者都早早地給他們喂下了致命的毒藥。

隨著唰的一聲響,和銀白的一片亮光,男子帶著她側身擋過,空出來的一只手則用短刀狠狠地朝刺客的手腕處刺來。

刺客因處在明處,剛才並沒有看清他們所在位置的緣故,手腕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劍。鮮血頓時如決堤的江河般涌出。刺客的眼眸頓時彤紅,非但沒有因此而退縮,反倒是更加亢奮般,換上另一只手就再度朝他們攻擊來。

因著目標更加明確了,他手中的速度和力道都加大了幾分。

你現在還可以打嗎?

她點了點頭,剛才的疼痛現在已不是那麼明顯了。

他們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分別朝不同方向朝刺客攻擊而去。刺客一只手已然受傷,雖然,看起來並不會個他帶來痛覺,但在力道速度方面還是受到了影響。而那受傷的手所對的正是她。

對戰了幾個回合後,刺客顯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听到門外紛紛擾擾的腳步聲,與無數明亮火把所照應出來的火光時,忽然丟掉了手中的長劍,將手伸進了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球狀物。

「不好,他要自爆!」男子眉頭 地皺起,忽然大喊一聲,攬起她的腰肢便朝帳篷外跑去。

只听砰的一聲巨響,原本挺立的帳篷瞬間坍塌。

「南雪!」聞訊趕來的楊崢看到眼前幾乎快要燒焦成一片的帳篷,頭腦忽然一片空白,大聲地 喊著她的名字,久久得不到回應,正待不顧眾人的阻攔闖進帳篷中時,忽然听到一聲微弱的聲音至前方傳來,「我,我在這……」

尋聲音找去,正是在一處已然凌亂不堪的草垛上。

「我在這……」當楊崢趕來之時,陳正已是將身下的南雪給扶起。

南雪除了衣裳和發絲有些凌亂和髒外,沒有旁的傷口。相反陳正背後衣裳卻已是一片焦黑。血肉似乎已經和衣裳黏在了一起,南雪在看到他背後這番光景時,止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這傷口,沒有十天半個月恐怕是很難正常睡覺的。

忽然,陳正像是漏了氣的氣球般,扶著南雪的手一松,身體也朝地上癱軟而去,南雪眼疾手快地忙扶住了他,回頭便朝楊崢說道︰「楊崢,你先在這等我,我送他去軍醫那處理下。」

在走至楊崢身旁時,楊崢卻是一把抓住了南雪的手腕,南雪不解,問道︰「怎麼了?」

楊崢卻沒有看她,只瞪著面前虛弱不堪的男子問道︰「他是誰?怎麼會出現在軍營之中,以前怎麼沒見過他?」

男子動了動嘴唇,似是要解釋,卻是因為實在太過虛弱了,半睜開的眼楮不過一會兒就又閉上了。

南雪心中一急,甩開楊崢的手說道︰「剛才要不是他,我就炸死在里頭了。你先讓開,稍後我再同你解釋。」

楊崢卻是絲毫沒有讓出路的意思,反手又揪住了男子的衣領。這動作似是牽動了男子的傷口,只見男子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楊崢卻是不理會,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誰?」

南雪見狀一下怒了,忙又扯開了楊崢緊抓著男子的手︰「楊崢,你干嘛啊!」

「軍營中的規矩你不是不懂,不要胡鬧!」

楊崢只這一句話就止住了南雪想要繼續向前的想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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