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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分庭抗禮

白虎看著文天佑那身緋紅色官袍消失在了月洞門,有些詫異的看著若素,關于她的傳言,他也有所耳聞,但如今絕對相信自家外甥女必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兒無疑。

可看文天佑的架勢,根本不是來道謝的,反倒白虎說不上來,他明白是那個意思,偏生不會組織言語。

「素姐兒也別放在心上,文天佑這人就是倔驢子。」白虎壓根沒將叱 朝廷的大員放在眼里,于他而言,文天佑不過是個閑暇時的酒友。

其實白虎有意結交文天佑也是有私心的,他是新貴,京城上下里里外外有多少雙眼楮盯著他,盯著承恩伯府,他又是個愛喝酒的,和旁人喝的話,又會有嚼舌根子的言官抱著折子去上奏一本,實在惱人的很。

可與文天佑一道喝酒那就不一樣了,知趣的言官就算親眼瞧見了他喝的伶仃大醉,連個屁也不敢放,誰曉得在哪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文天佑這尊煞神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揍得他滿地找牙,再隨便按個貪墨的罪名!?

就算沒有做出貪贓枉法之事,指揮使大人也能掘地三尺,愣是給你‘堂堂正正’的尋個罪名。

總之,和文天佑走近的人,都在無形中被旁人標志為‘不可招惹’的品種。

白虎惋惜的搖了搖頭,只可惜自家外甥女似乎不怎麼待見文天佑,要想把他邀進府內喝酒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萬一被褚辰知道了他和文天佑走的如此近,被他來個清理師門,那就面上不太好看了。

這廂若素從伯府出發,馬車駛離了義渠巷子,經過法華寺,再穿過一條長街就到了回春堂,總共約莫著大半個時辰的光景,長街兩側都是商鋪,做生意的小販,時不時還能遇見幾樣自己喜歡的吃食。

這種隨意可出入府門的感覺十分的好,比起上輩子在喬府,出來的日子簡直屈指可數,大抵都是跟著喬老太太出門上香又或者逢清明踏青。

馬車在回春堂停下,里頭的小廝認得伯府的馬車,忙上前牽著馬去後院,若素攜巧雲進了藥堂時,鎮北侯夫人和另外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似乎已經等得不太耐煩了。這貴女梳著夫人髻,面相有幾分像侯夫人,莫不是褚辰的另外一個胞妹?

若素和侯夫人曾有‘過節’,她卻不卑不亢,提步邁入,煙羅紫輕綃隨著她的行走,飄移輕繞,少女身姿高挑玲瓏,又穿著鵝黃繡蔥綠柿蒂紋的褙子,發髻十分的簡單,也僅插了一只翠玉簪子,分明是清麗雅致到了極點的裝束,可眉眼間流出的情態竟是雨打海棠的嬌媚和勾人心魄。

才幾個月不見,就長成這幅狐媚子模樣!要是讓長子瞧見了,豈不是又沒了魂魄!

侯夫人發現自己頗為‘忌憚’的白若素又變了個樣,心里頭不太好受。

但是有求于人,她也只能先將侯夫人的尊貴和矜貴放在一邊,其實前幾個月她已經尋了幾個杏林高手瞧過身子,甚至連宮里頭的太醫也驚動了,到底還是無用。

加之三女褚純前些日子帶著兩個孩子與丈夫和離,侯夫人知曉後更是一氣倒下。

若素對侯夫人笑了笑,見她面前已經上了好茶,便知道藥堂里的下人也算是有眼力,知道侯夫人惹不起,不過若素如今也不想招惹這位被丈夫嬌慣壞的侯門夫人,畢竟今後很有可能同出入一個門戶。

「藥堂人多嘴雜,夫人要是不嫌棄,且隨我去後庭走一趟,您放心,雖然師傅不在京上,我雖不才,倒也得了師傅真傳一二,斷然不會有誤診之說,只是不知是夫人身體有恙,還是褚三姑娘?」若素巧笑倩兮,目光堅定如鑄,大有獨當一面的氣勢,就算嗓音有些清甜,也不損氣度。

侯夫人和褚純面面相覷,心道這白若素是怎麼認出褚三姑娘的。

話說,褚純也與她的二姐一樣,也是嫁到了南直隸,對方同為公卿名士,是當地周姓大戶,前些年還勵志圖勤,倒也是為了能配得上褚家這樁姻親,可到底天高皇帝遠,褚純接連生了一兒一女後傷了身子再不能孕,小兒子也不幸夭折,婆家就開始坐不住,相後塞了幾個美貌的通房進了那男人的房里,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這讓一貫被人高捧著的褚三姑娘難以接受,有個通房有孕後,褚純就逼著他家夫君寫了休書,自個兒則連夜帶著嫁妝和兩個女兒回京了。

周家礙于褚家在京城的勢力,也不敢前來要人,那周公子已有舉人的功名,更不敢把事情鬧大,影響兩年後的春闈。

要知道當朝選拔官員,才學相貌是其一,名譽品性則是其二。

周家人一心想要男孩繼承香火,只能放棄不能再生育的褚純。

「母親,白姑娘說的是,咱們還是去後庭說話,此地人雜,怕攪了您的清靜。」褚純性子與褚蘭相比,要稍微溫和些,到底是當了母親的,一舉一動都有了為人母的顧慮。

侯夫人揉了揉眉心,由褚純扶著從圓椅上站起,也不對若素道謝,直言道︰「白姑娘帶路吧。」

長子因為上回一事,一直在與她置氣,連封家書都沒寄回來一次,對此,侯夫人心里頭將所有怨氣都怪責在若素身上。

只是眼下,她不好責難,一來她找若素是真的身子不適,二來萬一讓長子知曉了,他一氣之下暗中與若素暗度陳倉,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侯夫人竭盡全力保持著貴婦人的一貫做派,咬著牙忍著痛苦,也要在若素面前展現鎮北侯府的高不可攀。

若素心中再清楚不過,面上依舊淺淡如雲。

走過抄手回廊,轉了一個彎就是後庭的抱廈,這個時節後院種了不少三色堇,是粉色和鵝黃色的品種,陽光下被春風微微吹過,滿院的休閑愜意。再往里看還有引進了泉水。

此地無山如水,更沒有泉眼,也不知道王重林是花了多少銀錢才辦到的。

「夫人,二姑娘,請坐。」若素虛手一請,香衣鬢影,接著在二人落座後,也坐在了鋪著繡梅花的軟墊上︰「這是紅糖泡制的新茶,夫人可品些,對夫人氣血不暢大有益處,您也別小看了這普通的紅糖,是我專門讓人從嶺南的農莊里挑選了上等的甘蔗,反復熬制後配了秘方才能得了那麼一丁點。」

若素深知自己的長相會令人覺得輕浮,她現在的本錢就是師傅留下的精湛技藝和一手好醫術。

侯夫人為何不喜歡她,估模著除了名聲之外,還與她的長相有關。

果然,侯夫人看著若素時,那眼底的‘輕視’還真是明顯。

若素心中道苦,要不是褚辰的步步緊逼,她也不會答應下親事,如今也有了肌膚之親與侯夫人鬧僵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褚純端起茶盞喝了口,她已二十出頭,不再是翠玉年華,經過和離一事,看人待事早沒了心高氣傲,回京後听母親談起大哥心尖上的人時,先是詫異,而後有些欣喜。

她那沒有七情六欲的兄長總算是開竅了,如今見了比早晨的花兒還明媚的若素,並不覺得排斥。又覺得四弟所取的喬若雲雖然看上去是個性子溫和的,可私底下做的那些事直叫人發顫。

褚純暗自琢磨,要是兄長能娶個精明的女子進門,便能與喬若雲分庭抗禮,到時候就算母親不問世事,一心只為父親祈福,家宅也能安寧不是。

如此一想,褚純看著若素的眼神又善意了些︰「白姑娘,我母親近日食欲不振,頭疼體乏,夜不能寐,這可如何是好?」

若素記得上回給侯夫人診脈時,還是身子康健的,這才幾個月過去,不至于有大疾。

她從懷里取了一條干淨的絲帕,上面繡著一朵精致的山茶,十分素雅︰「勞煩侯夫人伸臂。」

這是要把脈了,侯夫人面色如常的伸出手,若素將帕子放在了她的手腕上,自己的指尖則輕輕搭了上去。

片刻後,若素收回了手,同時收起來的還有那張帕子︰「夫人可放寬心,不過是積郁成疾,周而復始亂了作息,稍作調理便可痊愈。」

師傅留下的醫書上,又稱此為富貴病,不過若素並沒有說明,以侯夫人的性格可不喜旁人說她貪戀榮華,胡亂優思,這才令的身子不舒暢。

是以,侯府的家丁在藥台取了藥,便一行人上了馬車,招搖的離開了。

「小姐,她們沒為難您吧?」巧雲跑了過來,擔心自家的主子,遂問了聲。褚辰抓著自家主子不放,就算侯夫人不依,那又怎樣!只是今後怕是內宅也沒個安穩。

若素搖了搖頭︰「無事。」

富貴病是治不好的,她猜想侯夫人不久後還會‘大駕光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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