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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手上拿著掛畫,帶著身後的幾位侍從離開了醉青樓。行至馬車前,看到倒在地上的馬車,問旁邊的車夫,「怎麼回事?」

「剛才馬不知道為何發瘋,差點踩到人,被一位高手砍傷了兩條腿。」車夫顫巍巍地說。

「哦,那算了。」白衣男子看著身後緊跟著的侍從,「你們先回去吧。」

其中一位長相稍微好看的男子問道,壓低著聲音說,「太公子不隨我們回宮家嗎?」。男子怕暴露身份,吞吞吐吐地糾正著自己的話。

「你們先回去吧,晚些你再過來。」

「公子這是要去哪?

白衣男子唇角一揚,「見悅詩姑娘。」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瑞寶當鋪走去。

一一一一一一

瑞寶當鋪的二樓閣樓房間里。

悅詩端坐桌前,看著站在其前面耷拉著腦袋的墨玉和落櫻,左手掌大力地拍著桌上,「啪」的一聲把兩位嚇得小心肝兒亂顫。

月秋一邊幫悅詩包扎右手食指的傷口,一邊安慰道,「姑娘,別傷了手,不值得。」

悅詩帶著怒意地嘆氣,「墨玉,你說你該領些什麼罰才適當。」

被叫到的墨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氣在頭上的悅詩,「全听您的。」

落櫻幸災樂禍地笑道,「罰他三天在樹上倒立。」

墨玉听後,怒瞪了落櫻一眼。

悅詩沒好氣地看著落櫻,「要是將此事都告訴你們家人」

「不不不,絕對不行!」落櫻忙著擺手。

「不行啊。蓁兒,表哥知錯了,以後再也不犯渾,不偷拿你的畫,不去醉青樓,這事情千萬不能讓我爹知道了。」

「是啊。要是讓我爹知道了,她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的。」落櫻哭訴著臉說。

「是嗎?我還以為你們天不怕地不怕呢。」

「蓁兒,你想怎麼懲罰我們,我都沒有異議,除了告訴我爹。」落櫻討好地說。

悅詩尋思了一會,看著墨玉,「將你這個月的銀兩都交出來。」

「憑什麼?」

悅詩不悅地皺著眉頭看著墨玉。

落櫻拉拉墨玉的手,「給她吧!給她吧,你沒多少錢,一直窮得叮當響。」

墨玉不情願地點點頭,「晚上我回家取給你。」

「嗯,以後每個月你需要用錢,告訴我。我不會讓舅舅再給你一分錢。」

「什麼?」墨玉拔高著音量。

「不願意啊!」悅詩沒好氣地看著他冷聲道,「你都大多人了。再過兩個月,你便是弱冠之年了,還如此好吃懶做,哪怕舅舅有座金山,都會讓你坐吃山空!更何況舅舅沒有!」

墨玉緊緊地抿著嘴,不敢置一詞!

「按照落櫻所說的,除了吃飯如廁期間,樹上倒立三天。」

「怎麼這樣啊!都切斷了我的錢財,還讓我倒立三天?我睡覺怎麼辦啊。」

「倒著睡!」

「你蓁兒,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偷了我最珍視的畫去醉青樓那種烏煙瘴氣的場所抵押,還在眾人的面前丟人現眼,你也不怕丟了舅舅的顏面,毀了舅舅的清譽?」

「再者,你也不看看你吹牛皮吹得有大,得罪了誰?」

「誰?」墨玉擔心地問了一句。

「出手如此闊綽,不惜重金買下那幅圖的人,全京城你覺得能有誰。」悅詩沒好氣地說。

「難不成是皇宮的人?」落櫻插話。

悅詩不置一詞。

墨玉聞言,自知自己禍闖大了,便蔫了地耷拉著腦袋。

審判完墨玉,輪到落櫻了,悅詩將視線落在落櫻身上,尋思了好一會

落櫻被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露出討好般的笑容看向悅詩。

「墨玉」

墨玉听到悅詩的聲音後,不爽地看著悅詩,「怎麼了?還有完沒完了。」

悅詩瞪了墨玉一眼,墨玉臉上的不滿收斂了幾分

「蔣軒是你朋友是吧。」

「嗯。」

「爹是想讓你介紹給我?」

「嗯。」

悅詩似笑非笑地看著落櫻,用下巴指著落櫻,「安排一下他們見面?」

「誰?」墨玉沒有看到悅詩的表情,詫異地問了一句。

「落櫻和蔣軒!」

「什麼?」落櫻爆發不可思議的聲音。

「你安排一下。要是爹娘問起來,就說他看上落櫻了。」

墨玉詫異地看著落櫻和悅詩

落櫻搖晃著腦袋,「悅詩,你不能這樣,我爹也在幫我安排親事啊」

「那不是更好,就說你有意中人了。」

「這也行?」

「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悅詩不悅地對他們擺擺手。

墨玉和落櫻便一一離去。

悅詩被他們今日的行為氣得頭暈腦脹的,一堆爛泥,扶不上牆。

「小姐,會不會對墨玉少爺太苛刻了呀。」月秋問。

「他是陳家的獨子,被舅父舅娘、爹娘寵上天了,一點都不定性,再這麼下去指不定日後捅出什麼大簍子呢。也到了該獨當一面的時候了。」

「嗯,墨玉少爺會懂得小姐的用心良苦的。」

「希望吧。」

「我先去休憩一會,有什麼事情叫我。」

月秋走到床邊鋪好床,「小姐,我在旁邊看著你睡。」

******

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棕褐色的眼楮深陷在眼窩里,挽成發髻的黑發夾雜著些許斑白的發絲,雖然已至知命之年,卻依舊神采奕奕的佟掌櫃看著站在櫃前的白衣男子。「客官需要典當些什麼?」

白衣男子暖暖地笑道,「我找悅詩姑娘。」

「姑娘此刻不方面接見,有什麼需要我轉告的嗎?」。佟掌櫃一邊猜測著白衣男子的身份,一邊畢恭畢敬地問道。

「沒,就想看看她。她在哪?」

「姑娘有些倦意,休息了。」

白衣男子緩緩地點點頭,「那我等她。」說完,便徑直坐到椅子上,端起旁邊的杯子,自顧自地喝起來了。

佟掌櫃頗為詫異地看著白衣男子,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看他長得如此溫潤有禮,應該是名門之後吧!

從廚房出來的于巧安看到獨自品茶的白衣男子,輕聲問,「誰啊?」

「找悅詩姑娘的。」

「姑娘呢?」

「睡覺!」

「嗯,飯做好了,你去廚房吃一點,我來照看一下吧。」

「嗯。」

白衣男子坐了好一會兒,有些等不及,時不時望向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望向二樓閣樓的房間,時不時把玩著手中的瓷杯。

于巧安在一旁觀摩了許久,無奈地搖搖頭

睡醒了的悅詩無聊之際便看書打發時間。

月秋睜著圓圓的大眼楮時不時望向悅詩,時不時眉頭深鎖著。

悅詩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後,輕飄飄地說,「有什麼想說就說吧。」

「啊?」月秋愣了一會,繼而笑呵呵地說,「小姐眼真尖。」

悅詩︰「」

「小姐,方才听佟掌櫃說,有個白衣男子正在當鋪等你,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

「誰?」悅詩些許詫異。

「方才我下去看了,是今天在醉青樓遇到的白衣男子。」

悅詩不經意地哦了一句,便繼續看書。

「小姐不去看看嗎?說不定他找小姐有什麼事呢?」

「隨他吧。能等那麼久,自然不是什麼急事。」

月秋看到悅詩不在意的模樣,小姐好大牌啊!不過,就是喜歡這樣的小姐,有個性。

看書看累了,悅詩便再次躺回床上休息。

月秋表情極其無語小姐今天是怎麼了?

「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月秋擔心著。

「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昨夜落櫻小姐吵到你睡覺了?」

「嗯。她半夜爬到床上睡了。」

「然後呢?」

「她睡相奇丑,把床讓給她了。」一提起這茬事,悅詩心里無奈至極,以後絕對不能收留她!

「那小姐打地鋪睡了一晚上?」月秋同情地看著側躺而睡的悅詩。

「沒,看了一晚上書。」

月秋心里莫名地來氣,落櫻小姐真是太可惡了,有家不回,還霸佔小姐的床

「小姐,你再睡一會,別累壞身子了。」月秋幫悅詩蓋好被子,放下床簾。

「嗯。」悅詩閉上眼楮,繼續補覺。

直到傍晚來襲。

等了四個小時的白衣男子徹底按耐不住了,叫住了下人,「悅詩姑娘還沒有醒來嗎?」。

下人瞅了一眼二樓毫無動靜的房間,「不知道。」

佟掌櫃見狀,「公子,悅詩姑娘怕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改天再來?」

此時,一個男子在白衣公子耳邊低語。

白衣男子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打擾了,我改天再來見悅詩姑娘。」說完,便同男子離去。

走出當鋪,白衣男子瞅了一眼二樓閣樓房間的位置,窗戶開著?思索了一會,白衣男子輕聲一躍,走陽台上。

從窗戶望去,床上確實躺著一個女子,而另一個女子端坐桌前做針線活。

傍晚起風,做針線活的女子怕冷到悅詩,起身來到窗前,看到白衣男子後,被嚇得一跳。

白衣男子將食指放在唇邊。

月秋點點頭。

「悅詩姑娘還在睡?」

月秋點點頭。

白衣男子看著床上的人兒,不禁暖暖一笑,「她醒來後告訴她,我叫做皓睿。」語畢,便一躍而下。

月秋有些傻眼,這輕功真是了得啊

皓睿走後,睡醒的悅詩從床上起身。

悅詩見狀,「小姐,你醒了。」

「嗯。」

「小姐,那個那個白衣男子走了。」

「嗯。」

「那個剛才白衣男子過來看你了。」

悅詩帶著淡淡的起床氣看向悅詩,「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好,小姐,他說他叫皓睿。」

悅詩听後,無奈地搖搖頭。

「小姐,你認識他嗎?」。

「當今的太子。」悅詩輕聲說。

月秋聞言,張口結舌,極為吃驚,「你是說他是?」

「嗯。」

皓睿,皇朝的太子。當今皇上最引以為傲的皇子,下一任的準皇帝。

「小姐,今日多有得罪,日後他會不會追究起來。」月秋擔憂地問。

「不知者無罪,不用杞人憂天。」

有了悅詩這句話,月秋才稍微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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