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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引 碧落黃泉

月光似水,星河恆動,窗前雙影疊成單影,金屋點紅燈,榻上綢被鴛鴦交頸。

「你說什麼?」節南只顧吃驚王泮林裝失憶,沒听完他的話。

王泮林抬起頭,伸手理過節南的發鬢,眸底深深,「我說,小山原來真是個風流姑娘,以為你喜歡俊哥也不過嘴皮子上逞能,想不到今晚面對艷遇一個舍不得丟,上半夜下半夜分著來。」手中紙片嘩嘩搖,「讓我這個拿了上的人壓力很大啊。」

節南沒在意他的調侃,「你剛才哪有說那麼多話?」

王泮林繼續拿紙片搖風,「大概就是這些意思吧,壓力大得腦中空白了,也非裝失憶。」

節南哼笑,「什麼壓力還能擠扁九公子的腦袋?」扯吧!

「作為一個體質極佳的年輕男子,和一位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能合上心意的漂亮姑娘,共處這麼一間春心蕩漾的屋子,有半夜良辰可以消磨體力,要是這姑娘還能精力充沛赴下半夜的約,我顏面何存?」

頭一回覺得這人光是聲音就能讓女子的心化成水,更何況被貼得那麼近,幾乎讓他擁在懷里的節南,仿佛除了眼楮還在,身體其他部分已經融化了。

眼里的王泮林,和任何她所見的以往面貌皆不同。明明行為放浪大膽,音色如夜撩人,淡笑的面龐卻似無瑕白玉,漆眸湛湛星輝,周身氣魄清朗明華,讓她不由自主想嘆一聲,君子當如是。

嘆完之後, 驚乍,苦笑自己犯了花痴。哪有這麼輕佻的君子?但節南的腦中很快又開始一遍遍旋著王泮林的面容。

王七王九,如光如影,仙魔合一,不再遙不可及,不再孤頑難馴,卻變成了此時此刻她能捉住的男人!

節南目光迷離,望著王泮林,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氣,喃喃,「三十萬尺的隔離,失敗了。」

王泮林眉微抬,隨即笑了起來,雙臂一攏,終于將節南抱入懷中,不可再近不能再遠,大方讓她听他的心跳,回應她的喃喃,「……上窮碧落下黃泉……」

然而,節南又沒听清。

她的右耳鼓盡是咚咚咚的某人心跳,她的左耳燙得大概掉了,她手足無措,全身使不出力氣。一簇火,從心里燒起,隨著這個擁抱的持續,轟然包裹周身,連頭發絲兒都著火的感覺。

節南憋著氣,直到胸臆間再也承受不住,大吸一口氣,趁勢推開王泮林,跳離窗邊,「你……你你你!王泮林,你正經點兒!」

袖雙垂,王泮林定定瞧了節南好一會兒,「也是,這里的正經事哪有如此無趣的。」

節南豎起雙目,看這位走到榻旁,坐下拍榻沿,又對她招招手。

這位笑道,「小山過來,咱們開始做正經事吧。」

節南怎麼可能過去!瞄一眼窗戶,甚至感覺跳窗也不見得是條好路子!

王泮林看在眼里,笑在眼里,右手伸入袖中,取出一枝白月季來,系花的絲帶上分明寫著「香主貳」,「小山這枝投得正好,直接落在我手里。」

節南呵笑,「黑燈瞎火,你倒也能看得清,不過上頭寫得是香主,又不是桑小山桑節南,你怎知這花是我投出來的?」就是不想承認。

王泮林將花重新收回袖里,「小山一定不知道自己多矚目。但凡有你出現的地方,總能吸引到我的目光,哪怕只是一抹背影。更何況海月樓明燈輝火,要瞧見在三樓看熱鬧的你,只需一雙好眼。」

節南整張臉都皺起來了。這人怎麼了?要麼當她瘟疫一樣不肯靠近,要麼沒臉沒皮露骨說些讓她臉紅的話。難道因為這屋子里的香有問題?還是這人進了煙花地,自覺風流起來了?

無論如何,她可不認為這是風流的好時候,哪怕這位風流的對象是她自己!

「王泮林。」節南認真看過去。

王泮林垂眼再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神情終于真正正經,「你想說新舊權力交替,打亂原本的盤算,對你有利的大好局勢變得吉凶難卜。而我看那位新堂主,顯然比你姑姑不可理喻,是你無論怎麼都討好不了的人物,只要看她要給你在海煙巷找相公,就知歹毒。」

節南喊聲阿彌陀佛,「多謝你肯發慈悲,願意好好說話了。」

王泮林要笑不笑,「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有人不肯用心听而已。」不過他亦無打算在這等風水不佳的地方表露真情,一個擁抱已是情難自已。

「我該如何做呢?」節南一向很有主見,但她,王泮林,兔幫眾人已經牽在一條繩上,不能隨心所欲自己說了就算。

「敵人的刀一旦拿起,我們還能怎麼做?派一門門主出嫁的女兒來管一個分堂,神弓門得多缺人才,看來不用你我費神,神弓門就同長白幫一樣,已到強弩之末,日暮之時。」

今夜之前,王泮林也不知該如何做,總以為自己還可以退,總以為桑節南還可以退,只要不再進一步,像這樣純粹享受她帶來的愉悅即可。

然後,桑節南出現在那扇窗後,悠然翹腳坐靠窗台,對嘴酒壺暢快飲,在他眼里都是漂亮,奇異安撫了他的憤怒對神弓門那個叫金利沉香的憤怒!

而當他看到桑節南手中那枝花時,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沒有退路了。他想收那朵花的**,勝過了他的仇念,勝過了他的生願。他為她拋花的時刻準備著,甚至準備拿所有記憶去換。

既然願意付出一切,歡欣也罷,痛楚也罷,還有什麼可在乎?

如此,他心中塵埃落定。

「要是沉香沒再對小柒下蠱什麼的,倒也不怕鬧翻。」節南只知自己心意,不知王泮林心意,而且覺著海月樓里的風流來多少有點媚香作祟,酒大概也不太對,只不過赤朱抗百毒,對她無用而已。

「唯一顧忌的是解藥。」王泮林說完,發覺節南的眼神有些閃避,斂眸淡問,「小山?」

吉平突然掛在窗上,倒著抱拳急報,「燎帝問四王子謀逆罪,四王子已飲毒鳩,全府無人幸免。」

節南和王泮林一齊大驚——

今天第二更會很晚哈,這時還沒碼,已經困了!唉白天下地干活,累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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