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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章 雪山美酒,引人注目

第兩百二十六章

許泰達的視線移過來,寶鏡眼中同樣閃過驚訝。

許首長拿不準寶鏡是不是演戲,不過此時並不是追究的時機,楊六還等在飯店門口呢!

許泰達腳步略比平時稍快,親自到飯店門口接人。現在能讓許首長做出類似姿態的人物已經很少很少,楊六時隔十幾年重新出現在公開場合,許泰達需要表達出自己的重視——哪怕是演戲呢。

別人听不見寶鏡和許泰達的談話,秦雲崢能听見。

寶鏡重新回到男友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秦雲崢打交道的人又變了。寶鏡看見兩個老熟人,曾在蓉城合作過的雷家兄弟。

雷元沂和雷元洲!

雷氏兄弟跟著一對中年夫妻,結合雷家的情況,應該正是雷元洲的父母。

秦雲崢匆匆向雷父告辭。

—無—錯—小說時隔三年,再見到已經18歲的寶鏡,雷元洲沒有掩飾臉上愉悅的表情。人人都忌憚秦家和秦雲崢,雷元洲年輕氣盛,卻沒有害怕。

為什麼要害怕,他也沒有壞心思,只是打從心底欣賞寶鏡——這種欣賞是純粹的,與**無關,雷元洲都不知道自己是喜歡徐寶鏡的聰明還是外表的漂亮。

或許兩者皆有。

等寶鏡二人告辭了,雷家夫妻也和其他人寒暄,雷元沂臉上的微笑消失。

「元洲,你真是一點不控制自己的情緒啊!」

雷元洲聳肩,「今天是于、許兩家聯姻,難道我不能高高興興參加婚禮?真要哭喪著臉,才是來給于、許兩家添堵的吧。」

雷元沂都快被他弟弟逗笑了。

他懶得再說,余光瞥見農業部一個司長,端起笑容湊了上去。

雷家再落魄,按說也不至于要討好一個司長,但雷元沂任職的縣是遠近聞名的貧困縣,雷元沂心里有個月兌貧的規劃,啟動項目必須得到部委的扶持——沒有真金白銀的撥款,農民肯定舍不得自己花錢買他們沒听過的種子,何況他們也沒錢!

父母和堂哥相繼離開,雷元洲對和陌生人套近乎沒興趣,他不是望著會場入口方向,想起寶鏡的一顰一笑,仿佛被蠱惑般抬腳追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飯店門口。

原來不僅是寶鏡和秦雲崢在,今天宴會的男女家長也在。

于家老爺子早幾年就去世了,于家全靠于燁父親撐著,所以到門口的是許泰達和于父。兩人年紀和資歷相差很遠,不過已經成了兒女親家,他倆就得適應節奏。

在飯店門口的果然是六公子。

許泰達有十年沒見過楊六,記憶中的楊六瘦削蒼白,身上帶著頹然之氣。

時隔十年,楊六仿佛被時間老人親吻過,看起來沒有繼續老去,而是停駐在了十年前的樣子。不,他雖然依舊需要輪椅,整個人的精神卻要比十年前更好。

沒那麼消瘦,也沒那麼蒼白。

臉上有了健康人的紅潤,甚至看不見曾經的頹廢——楊六又活過來了,不僅從身體上,還有精神上!

就是……楊六今天的著裝讓人不太舒服。

許晴和于燁舉行的雖然是西式婚禮,但除了新娘的婚紗,所有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都下意識回避了白色。在華國文化中,喜事用紅,喪事才用白。楊六坐在輪椅上,就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裝。

帶了銀白暗紋的白唐裝很適合楊六,公子如玉,這人走進去毫不意外會搶走新郎的風頭。

許泰達還沒有那麼小心眼兒,膈應歸膈應,他面上不顯出來,反倒是滿臉真誠︰

「一直沒機會謝過六公子舉薦神醫的恩情,那可真是救了老頭子一命!」

「許老太客氣了。」

六公子嘴里謙虛,態度卻不見得卑微。

許泰達說得也沒錯,哪怕如今雙方都知道所謂的神醫正是許泰達的親孫女,但當時沒有六公子告之寶鏡消息,許泰達被救的機會很小很小。

許泰達比六公子大一輩,于父則和六公子是同一時代的人。

二十年前,領袖聲望如日中天,像于父這樣的人,仰著脖子都夠不著六公子的層次。

許泰達對楊六的態度都不能怠慢,于父也滿臉熱情︰

「六公子能來參加婚禮,是蓬蓽生輝的榮耀,一會兒讓于燁和小晴敬您三杯。」

六公子微笑點頭︰「于家娶了一個佳媳。」

不知是不是錯覺,許泰達覺得六公子的語氣里藏著譏諷。

那邊,寶鏡和秦雲崢聯袂而來。

「六哥,您怎麼來了?」

六公子是獨自一個人,秦雲崢幫他推著輪椅往里面走。

于父爽朗大笑︰「是我的疏忽,哪能將貴客攔在大門口招呼,快快快,往里請!」

秦雲崢推著六公子走入會場,一個老將軍的車到了,許泰達不得不分身去招待,于父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很快又只剩下寶鏡三人。

「六哥,您來參加婚禮,安全風險太大!」

六公子步入會場就聞到了濃烈的花香,久病成醫,這香讓他不太舒服。

「幼荷死了,害死幼荷的凶手卻要喜笑顏開嫁做人婦,看這婚禮多麼風光……」

六公子聲音平鋪直述,毫無感情,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寶鏡和秦雲崢對視一眼,看來幼荷的死讓六公子心態產生了某種變化,六公子待人如沐春風,從來不會讓人不舒服。她和雲崢倒不說,剛才許首長心里肯定不太舒服。

「咦,秦家大公子怎麼推著一個殘廢進來……」

小年輕里,也有不認識六公子的。

不過等家里大人看清六公子的長相,莫不換來狂風暴雨的訓斥︰「嘴巴放干淨點,眼神不要太赤luoluo,老子回去非得揍死你這個兔崽子!」

「那是不是楊六?」

「他原來還活著……」

「隱世避居活著,不過有十幾年沒現身了吧,還是許老的面子大。」

「倒是沒听說和許家有交情,換成是秦雲崢結婚楊六露面還說得過去,畢竟那時候秦老對楊家……」

「噓噓,他們過來了。」

低聲交換著信息,整個會場都在竊竊私語。

有人認識楊六,也有人不認識。

二十年間,有太多變數,有高官站錯了隊下台,後代跟著被邊緣化;又有新貴崛起,二十年足夠從地方入京……當然,改革開放後,資本興起,也有大企業的老板能混到幾張邀請函。在華國特殊政策下,商人離不開官員的支持,凌雅楠也托人情弄到了邀請函。

婚禮是半私人場合,不適合帶公司的助理來,凌雅楠是帶著小堂妹程君瑤來的。

程君瑤已經是個大二學生,皮膚白皙,臉頰圓潤,比起女強人堂姐,她氣質親和,更偏向可愛。

「堂姐,你和徐寶鏡一直在聯系吧,怎麼不上前打個招呼?」

凌雅楠沒搭話。

兩人其實已經打過招呼了,視線交匯,寶鏡暗示她早點離開。凌雅楠琢磨著,這結婚現場,說不定又要和往年的訂婚宴一樣,被攪個人仰馬翻。

她和寶鏡交好歸交好,她現身婚宴,卻是代表著凌氏,一言一行由不得她順應心意。

寶鏡在人前不表現出和她的交情,也是避免替凌氏拉仇恨值。

堂妹程君瑤不懂,凌雅楠也不好細說。

嘰嘰喳喳的堂妹陡然變得安靜,凌雅楠還不太習慣,程君瑤端著甜點顧不上吃,她看見一個穿著白唐裝大刺刺被人推著進來的六公子。

恰好六公子的視線輕輕掃過來,程君瑤覺得自己中了定身咒。

這人,好似用雪山寒泉釀造的雪酒,反復蒸餾提純,帶著歲月的沉澱,醇厚溫和,卻始終不減雪水的凜冽……吃貨總能將人與食物掛鉤,六公子在程君瑤的眼中好比絕世美酒,小姑娘不禁吞了吞口水。

「君瑤?」

程君瑤被叫醒,好想把頭埋到甜點蛋糕中。

她剛才肯定是中邪了,居然對一個男人吞口水!天啊,快降下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雅楠姐,這人是誰啊?」

周圍的人,都在偷偷打量,有的人忌憚,有的人不屑。能被秦雲崢親手推進來,程君瑤認為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肯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做企業的人消息靈通,凌雅楠對京里的權貴一直費心收集消息。

但讓程君瑤失望,凌雅楠搖頭道︰「我不知道。」

咦,連堂姐都不知道來歷?

程君瑤心中涌起強烈的好奇心。

會場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雷元洲的父親。短暫驚愕後,他臉上涌起真摯驚喜的笑容。

「老團長,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您……您還記得我嗎?」。

雷父情緒激動,沒有了方才談笑自若的玲瓏,似乎很緊張。

雷父的輪廓還帶著年輕時的印記,六公子沒費什麼力氣就想起了他,重見故人,他嘴角含笑︰「雷排長?不不,現在可不能再叫你排長咯,前年已經當了書記吧?」

雷開誠臉上涌現激動的紅暈。

雷元洲一直跟在不遠處,一開始他並不認識楊六,听見父親叫他老團長,雷元洲也很激動。

雷開誠年輕時也在部隊呆過,要不是雷家出事,他不會提前退伍。

雷開誠的經歷中,只有一個團長……從小,雷元洲就沒少听說楊六公子的事跡。

有了雷開誠帶頭,六公子身邊漸漸有其他人圍上來寒暄。

一時以六公子為核心的圈子熱鬧非常,寶鏡卻察覺到一股異常的注視——穿著華美婚紗的許晴站在樓上,扶著欄桿冷笑,蕾絲手套遮住了手腕,卻冷卻不了隱隱疼痛的傷口!

不,她的傷口越來越痛了……

------題外話------

……我以為自己上傳了,原來沒有……被自己蠢哭,這是昨天的二更,今晚更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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