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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八章 突發襲擊,忠心護主(二)

第兩百五十八章

幼荷的軟劍削在了許晴的手腕上。

這軟劍被妖道弄斷過,六公子又找了個老匠人幫幼荷新鑄了一把,高價從國外走私找來的材料,鑄出的軟劍鋒利無比。藍光蝴蝶一閃,也沒減少多少威力,幼荷一劍差點沒把許晴的手腕給削掉。

小笛拿不穩「 當」落地,柳三愣是不怕那些怪蟲子,一下給搶到了自己手上。

搶到手上也不放心啊,鐵疙瘩一樣的大漢,手掌碎個山核桃都沒問題,愣是把許晴的小笛給捏碎掰斷了。

許晴捂住手腕,氣得心肝兒疼。

她一生氣,藍蝴蝶又再次綻放,一只藍幽幽的蝴蝶觸須快如閃電伸出來,直接洞穿了幼荷的胸腔。

「幼荷!」

「幼荷……臭婆娘,老子和你拼了!」

那藍須很是古怪,許晴指揮著觸須亂舞,柳三幾人紅著眼只管拿槍往她身上招呼。

許晴中了幾槍不知道,這女人見小笛碎了就沒心思再留下去,往牆邊一靠,腳下就像有風一樣翻過了牆。五柳也不敢去追,一來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二來幼荷的情況太不妙了。

柳大把幼荷抱在懷里,拖了衣服緊緊按住幼荷的傷處。

根本沒用,血像從自來水管里放出來的,閥門一開就堵不住,不到兩分鐘,幼荷臉色白中泛藍,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老三,你去準備車,我們送幼荷去醫院!」

柳大吩咐道,柳三忙不迭點頭,就往院子外沖去。

幼荷也沒攔他,她失血過多,連說話都費勁。

「……快去看看公子。」

其實削掉了小笛,就算暫時保住了六公子的平安,不過幼荷一心為主,總想一舉解決掉隱患,才被許晴重傷。

這時候,她費力說出口的話,還是擔心六公子。

五柳並不覺得奇怪,他們自小就接受楊家的恩惠,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是能替六公子舍命的。

不過幼荷的情況很不好,大家都有些悲傷。

柳二返身往屋里跑去。

一會兒他把六公子給扶了出來。六公子本人的情況也很不妙,看人都是迷瞪兒的,大概還沒習慣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六公子已是被蠱蟲奪去了意識的。

情況再怎麼糟糕,好歹也是活著。

柳蔭街的動靜,瞞不過那位神通廣大的徐醫生,徐醫生一時被絆住了也不怕,等她過來,就能保住公子的平安。

幼荷臉色慘白,心中有口氣松下去,整個人情況就更不妙了。

柳三把汽車給開到門口了,沖進院子里要抱著幼荷上車去醫院。

他手里還捏著一個瓷瓶兒,從前他被閔封岳抓傷,寶鏡親自給熬制的藥膏,止血效果一流,去腐生肌,柳三根本舍不得用,還留了這麼半瓶兒,也是剛想起來趕緊給拿來。

他把藥膏給幼荷抹在傷口上,大家都對徐醫生出品的東西報以信心。

不過此次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幼荷的傷口流血不止,哪怕是寶鏡的藥膏也沒辦法——寶鏡給柳三煉藥時,還沒去過醫仙谷,也不懂得溝通天地元氣。許晴已經練得一身邪術,初窺玄門。仙藥治凡傷是大材小用,可凡藥治療邪術傷害,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柳三急得滿頭大汗。

「幼荷,我們帶你去京大!」

找徐醫生,只有小徐醫生才能治估計。

幼荷臉上泛著藍光,費力搖頭,「不必了,我大概是活不了啦……」

她自覺自己無法再堅持幾分鐘,根本撐不到京大。

幼荷看著六公子的眼神有些憂傷,六公子將頭偏到一邊,害怕自己會當著部下的面落淚。

「柳大,抱她上車!」

他頭還在劇烈疼痛,是剛才蠱蟲騷動留下的後遺癥。

但六公子根本不在意頭痛,他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幼荷死。從他廢了雙腿寓居在柳蔭街,就是幼荷在照顧他,一個花樣女子,熬成了秦善存口里的「幼荷姐」,幼荷在六公子心目中,早就不是什麼下屬,不是什麼保姆,而是他家里人。

幼荷也不和六公子爭辯。

她習慣了听從六公子的吩咐,何況現在沒說一句話都是那麼費力,幼荷還想替自己省下幾分力氣。

柳大不僅把幼荷抱上了車,六公子同樣到了車子後座。

哪里還顧得上帶輪椅,幼荷被放在了六公子膝上,他蒼白瘦削的手緊緊按著幼荷的傷口,鮮血從六公子的指縫里流出來。

柳三發動汽車,六公子低聲道︰

「幼荷,堅持下去……我還離不開你。」

幼荷平日里人淡如菊,此時倒笑彎了眼楮。

她也舍不得離開公子呢。

受病痛折磨,頹廢了這麼多年的公子,她還沒有親眼看見公子康復站起來,怎麼舍得閉眼?

察覺到體內的生命力一點一滴流逝,幼荷笑彎了眼,也笑得淚水溢出。

「公子,對不起。」

她還有好多話想對六公子說,卻沒有力氣說出口了。

幼荷情不自禁往六公子懷里靠了靠,輕輕閉上了眼楮。

開車的柳三已經哭了,握著方向盤全憑借直覺在往前開車。柳大坐在副駕駛位上,雙拳緊緊握著。柳二、柳四、柳五,因為小車坐不下,他們一直跟在車子後面拼命奔跑。

六公子頭痛欲裂,雙臂牢牢抱住幼荷。

人剛死時體溫還是熱的,但不管他抱得再緊,失去心跳的尸體依舊會慢慢冷卻,最後僵硬。

幼荷哪里對不起他?

為了照顧他,甚至都沒有嫁人。

六公子自懂事後就哭過一次,他父親去世時舉國哀悼,他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想起父子相處時的情景,忍不住哭了。

這是第二次,幼荷只是楊家培養的類似婢女的存在,六公子卻哭了。

他抱緊了幼荷的尸身,一直沒有說話。

車子里的氣氛十分壓抑,柳大和柳三都知道幼荷沒有了氣息,但他們不願意點破,也不願意放棄,柳三還是拼命踩油門往京大趕。

還是快到京大附近,寶鏡瞧著車牌眼熟,主動攔下了他們。

寶鏡此時也挺狼狽,要月兌離妖道布置過的胡同,讓寶鏡消耗了不少元氣。

妖道居然在胡同里布置了迷陣,半真半假的蠱蟲,要不是有太陰鏡作弊,至少能把寶鏡困到明早!

「柳三?我剛才被妖道暗算了,六哥那邊兒沒事兒吧?」

金針雖然騷動異常,到底是沒有被人破除掉鎮壓,寶鏡估計六公子本人是沒什麼大礙的。

柳三心情沉重,默默把車窗搖下來。

「徐醫生,你快看看幼荷。」

車子後門被打開,鮮血糊了六公子一身,幼荷被他抱在懷里,已經沒有了氣息和心跳。

寶鏡腦子也嗡嗡作響。

她不死心去模幼荷的脈搏,真是半點跳動都沒有。

有太陰鏡一看,連生機都斷絕了,真是神仙難治。幼荷不是失血休克,不是能用心肺復蘇搶救回來的假死,她體內有股陰毒的能量,摧毀了五髒六腑的生機。

寶鏡聲音輕顫,不忍道︰

「六哥……幼荷姐,已經走了。」

六公子眼楮干澀難忍,好像剛才流下的眼淚瞬時蒸發了,完全沒有半點痕跡。

「嗯,我知道。」

六公子的聲音有些發飄。

「今天來柳蔭街當刺客的,是一個女子,是不是許晴?」

只要柳大幾人把當時的情景一講,寶鏡就知道那人是許晴。她從太陰鏡里看去,許晴已經不像個活人,反而像一只藍蝴蝶披著人皮在京里走動。

刺中幼荷的,就是一根藍色的觸須,除了許晴還有誰?

許晴和寶鏡不死不休的,她不會替對方掩飾,直接點頭認可了六公子的說法。

六公子喃喃道︰「是許大小姐啊,許老還有個兒子,也是幸事。」

老年失獨,白發人送黑發人,豈不是可悲?

大晚上的,六公子的低語寒氣四溢,听來讓人心中發涼,在場的人卻誰都沒有覺得不妥。

寶鏡知道,幼荷的死,為許晴又增添了一個生死敵人——許晴不把貼身保鏢的命放在心上,那個叫阿武的保鏢,死了也就死了。

六公子這樣的人,你害了他的看重的下屬,比傷了他本人還後果嚴重。

夜風微涼,六公子讓柳三開車,將幼荷的尸首帶回了柳蔭街。

廚房里,砂鍋中還煮著幼荷替六公子準備的藥膳粥。

經過大半夜折騰,藥膳火候恰到好處,順著砂鍋的氣孔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六公子連手都沒洗,衣服也沒換,將一鍋藥膳粥喝得干干淨淨。

吃完了粥,他對柳大吩咐道︰

「這天氣尸身不能長久存在,你回楊家一趟,讓人在楊家祖墳里給幼荷安排一塊墓地。」

幼荷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不能隨便葬了她。

葬在楊家祖墳里,只要國朝不亡,不管誰上台,總不會讓楊家沒有活路,幼荷總能享幾分香火。

柳大啞著嗓子答是。

葬在楊家祖墳,幼荷從此也有了姓,她姓楊,楊幼荷。

等公子百年之後,幼荷也能長長久久陪伴身側,這一定是幼荷想要的。

六公子又吩咐柳三︰「老三,你去尋一份禮物,過幾日許大小姐大婚,我必然親自到場祝賀!」

------題外話------

7號是渣大王的生日,過完生日才碼字,好苦逼……我記得還欠5號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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