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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蕭氏

薇娘薇娘,她在心里念叨著。

薇娘早年灌輸一些東西,牢牢佔據著瑜哥兒的心里。

甚至蕭氏能感覺出來,便宜兒子在心里更加感念薇娘。

這讓海氏心里難受,面對兒子是有些無措。

因為她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但作為一個母親,還能怎麼辦?

她生下他,還發現兒子身上的問題。

就要努力掰正他的小毛病。

而後發現兒子離她越來越遠。

要是薇娘現在站在她眼前,蕭氏都有心弄死她。

想想蕭氏就很生氣。

薇娘這是給大兒灌輸些什麼?

蕭氏努力彌補大兒。

因為她的緣故,才讓這個孩子太過敏感。

可蕭氏想不到的是,在她彌補時才發現,不是想要彌補,就能彌補的。

有很多時候,人活著更多是一種無奈。

母子之間情分非但沒有彌補好,反而隨著時間的流失變得更加不親密。

而今看到兒子落榜,她還是努力想要勸說兒子活得自在點,而不是未老先衰,頭發花白。

結果人家不承情,反而像狼一樣凶狠,蕭氏就沒有再說什麼。

她已經盡力,將來他要是後悔,蕭氏也沒有辦法。

一個男子漢只是失敗了一次。

在蕭氏看來,沒有什麼值得太過傷心。

男人就應該是頂天立地,看到別人的長處。

瑜哥多是听听。

並沒有把話記進心里。

蕭氏知道後,只能是苦笑,沒有辦法。

她心里那個後悔,海氏其人,她並沒有見到幾次。

真正說起來,她僅僅見過一次的海氏。

但在蕭氏心里,海氏人品絕對屬于那種上品。

以海氏的胸襟,就算是留下,人家根本就不會惦記著什麼世子之位。

這些年過去,蕭氏也是在成長中的,看得更加清楚。

其實侯府的世子之位有什麼用?

要是沒有真材實料。

就是草包一個。

勛貴之家想要延續下去,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不是快速轉型,走文官路線。

要不去邊關打仗。

走武官路線。

但不管那一條路,想要走下去。

都有要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一個世子的名頭。

這些年來,蕭氏看多了,知道侯府的爵位又不是世襲罔顧。

再傳上幾代後,京城里權貴里就徹底沒有了位置。

頂多是手里有點錢。

而整個家族最終都成為平民百姓。

大乾朝早年的勛貴們,一個個大都是沒有延續祖先的輝煌。

那些伯府之類的,大都是煙消雲散,還不如文官。

只要能科考出來,就可以當官。

她才會緊抓大兒的學習。

而等蕭氏發現大兒子的心理問題後。

有種冥冥之中,上天在報復她的感覺。

一步錯,就是步步錯。

很多時候是滿盤皆輸的情況。

蕭氏在心里頗多思量。

在她看來,這一切就是報應。

當初嫁人時,就應該勸阻爹娘,不要借錢辦嫁妝。

干嘛打腫臉充胖子?

最後是害人害己。

婚後他們夫妻情深,卻抵不過現實,勞燕分飛。

再一次歸來時,插足于別人的婚姻中,導致大錯鑄成,不得安生。

只怕海氏是早就發現不少的問題,才會早早月兌身而去。

連自己的孩子都給弄走,和靳家斷開。

整個過程,干的十分漂亮。

蕭氏自認為自己做不到。

她對余穎的心態是,有些警惕加佩服。

只怕海氏早就看出來侯府的問題,卻沒有吱聲。

人家只是默默地看著,就看侯府的人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在找尋著機會準備月兌身,最終是他和她的相見,讓海氏找到機會。

在她從侯府月兌身那一刻起,侯府的人和事情,就什麼都沒有和她有關系。

蕭氏現在很明白海氏的做法。

但也知道,如果沒有海氏,只怕鎮南侯府已經是不復存在。

而侯府里的大權旁落,搞得海氏並沒有插手侯府中的任何事件。

看上去海氏是被打落最底層。

其實人家一直是隱忍中。

在蕭氏看來,換成她是海氏,差不多是同樣的策略。

夫君不滿意,就帶著孩子自己過。

繼子不滿意後娘,那就離開遠遠的。

各個房看不起,想要壓榨海氏的錢財。

那麼可以出點血,花錢買平安。

直到找到機會,帶著兒女離開侯府。

從頭到尾,海氏都沒有做過一點點壞事。

把侯府的人養成驕奢之人,也不是海氏的原因。

在蕭氏嫁進來時,侯府過日子就是如此奢華,拿燕窩當漱口水也是有的。

等到海氏嫁進來後,更加是變本加厲而已。

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過好日子過慣了,看不上扣扣索索的人。

而她的娘家蕭家,之所以借了國庫的銀子給她大量置辦嫁妝,也是因為侯府的日子過得太好。

蕭家不想著讓女兒掉價,才咬牙借錢。

等到皇帝大肆清理借款,導致他們夫妻不得不分開。

海氏帶著大量資產,嫁進侯府。

就給原本不安定的侯府,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跟著是薇娘插手瑜哥的各種事情。

每每想到這里,她都恨不得給過去的自己兩記耳光。

她寧可兒子落在海氏手里,也不希望是薇娘在他的身邊。

那個女人,讓他們母子相見相認,只會是障礙重重。

海氏只怕是被多次被算計後,才慢慢清醒過來。

她明白侯府就是一個大泥沼,準備跳槽。

正好蕭氏自己冒出來。

海氏抓住機會。

想清楚後的蕭氏,就深感頭疼。

但想到了大兒。

她就是明知道不好,也會跳進來。

好在是那幾房分出去。

不然麻煩事更多。

那些人只怕挑唆完長子後,又會來挑唆別的孩子。

這怎麼行?

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些年過來,她和夫君靳侯爺的感情還是有些變化的。

他們夫妻兩個人在最情熱時被分開,這種情況讓兩個人相互牽掛。

種種不順把彼此之間的情感,變成最純最真的存在。

當年海氏的嫁入,也沒有改變這種情況。

甚至海氏生了孩子。

在靳侯爺心里也沒有什麼分量。

和蕭氏根本就無法相比。

這一點是多年的貴族教育出來的成果。

在古代社會里,男人有了心上人,和別的女人睡幾覺,也是常有的。

那一個個對著妻子寫出精彩絕倫的情詩者,往往私生活里出現過一個個紅顏知己。

比如說元稹在發妻韋氏死後,寫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看完這首詩,只會覺得韋氏多麼的幸福,令夫君牽掛。

事實上元稹情史相當的豐富。

所謂的紅顏知己相當的多。

有名有姓的就有六個。

不知名的,不知幾何。

韋氏算是元稹的白月光罷了。

而被靳侯爺當成了白月光,放在心里是蕭氏。

海氏離開後,再一次生活在一處的他們,剛開始也是很好的。

夫妻兩個人再一次在一處,簡直就是情深。

在一起時,都是恩恩愛愛的,簡直是處處撒狗糧。

但等到那幾房搬走後,她才發現一個問題,她和夫君之間有些隔膜。

後世有句話可以形容這種情況,那就是︰相愛容易,相處難。

有很多次,蕭氏會在心里覺得從前的自己太傻。

和夫君的感情,漸漸變得淡了幾分。

不知道是從什麼事情起?

看到靳侯爺,他和她竟然已經漸漸無法察覺對方的心意。

雖然舉案齊眉,但到底是意難平。

是她變了?

還是他變了?

他們曾經的心意相通,在侯府分家後,就漸漸消失。

在孩子教育方面的分歧,等侯府清淨下來,反而成了大問題。

蕭氏知道後,不知道說什麼好。

有那幾房在時,大房的人就是有些矛盾,也是小矛盾。

等到侯府清淨後,蕭氏才發現小矛盾變成大矛盾。

後來才發現有些問題不是大矛盾。

而是一個個刺進皮膚的刺。

那種刺。

即使不踫就會刺痛不已。

如果一直拔不出來,就會一直隱痛下去。

也不僅僅是因為長子這件事。

直到現在,她才有些明白過來,她和靳侯爺之間還夾雜著海氏。

那個女人飄然遠去之後,看上去完全退出,但卻會在每一年送來節禮。

即使是經過唐王府的手,但還是會引起靳侯爺的注目。

蕭氏自然是知道,這是海氏兒女必須做的事情。

這是一種禮節。

如果不做,說不定會引來別人的diss。

但不可否認的是,每一次收到那些東西,靳侯爺都會心思轉一下。

靳侯爺在和離前,並不知道海氏會找到一個撐腰的人。

等知道後,什麼都晚了。

對于海氏的遠離,他倒是沒有更多的想法。

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牽掛那兩個孩子。

作為一個在對待曾經的繼室完全無感的男人。

對自己骨肉還是有一點點的掛念。

但也沒有太多。

沒有相處自然是沒有太多的感情。

等余穎出資修建出來的百味書院漸漸出名後,靳侯爺心里不是滋味。

要知道百味書院,在不到十年時間,就有了可以和老牌名書院抗衡一番的底氣。

如果書院以鎮南侯府的名義出辦,那麼侯府的日子只怕是好過很多。

偏偏是和離的海氏辦的。

她有那個能力,卻一直在侯府裝傻。

只怕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才會出這個頭。

可惜的是和侯府沒有關系。

靳侯爺不知道說什麼。

蕭氏知道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曾經的她還想要和別人較量一番,一定要比海氏做的好。

但後來才知道,永遠不可能追上。

蕭氏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嫁妝,搞得後來那幾房也是看不起她,覺得她窮。

靳侯爺說︰「當初海氏還在時,她們一個個都不願意談到錢,生怕一談到錢,就是銅臭,甚至大肆吹捧你。」

「呵呵!」為此蕭氏听了之後,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是呵呵一笑。

好笑,還說人家銅臭,有本事不花人家的銀子。

但蕭氏還是心里有些顫抖的。

海氏這麼猛,竟然搞出書院來,她們之間的差距太大。

不知道夫君會不會後悔?

對于這一點,蕭氏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有時候要難得糊涂。

之所以不想知道,是因為知道實情後,也許更加難堪。

而蕭氏知道自己終其一生,也到不了余穎的地步,沒有那個本事。

她終于明白那個人,決然放棄了靳侯爺的原因。

海氏應該覺得就是離開侯府,也會活得很好。

因為她有那個能力,才會帶著兒女走掉。

而她,蕭氏苦澀的一笑,她自己做不到。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夫人,睡吧,夜已經深了,侯爺不會來了。」一直跟著蕭氏的阮嬤嬤說。

她是蕭氏的乳娘,一直跟著蕭氏。

在她心里,蕭氏就是這個世上她最關心的人。

「嬤嬤,我知道了,馬上就去睡。」

蕭氏走到窗前,微醺的夜風吹過,帶來花香。

又到了快要熱起來的時候,她雙眉微微皺起,看來一眼外面的世界。

夜色里,大都是靜悄悄的,人們大都是睡下。

這一刻的蕭氏心情是有些寥落的,輕輕倚在窗前。

少女時代的她,是無憂無慮,會和朋友一起賞花作詩,也在月夜里詩興大發。

現在想來,那時的快樂是如此的簡單,而又如此純粹。

一切都變了,蕭氏輕輕嘆了一口氣。

阮嬤嬤走上前來,給蕭氏披上一件外衣,「夫人,別凍著。」

「嬤嬤,我不冷的。」蕭氏笑著說。

她的聲音變得低起來,猛地冒出一句話︰「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落到如此境地?」

「誰啊?」阮嬤嬤問。

她真的是老了。

听到蕭氏的話,她已經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蕭氏听到阮嬤嬤的聲音,猛地驚醒過來。

自己竟然犯蠢了,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是與不是,有差別嗎?

她看了阮嬤嬤滿頭的白發後,就說︰「嬤嬤,咱們睡吧。時間真的不早。」

蕭氏躺在床上,隔著幔帳,她睜大了眼楮看去。

已經是看不清楚,太暗了。

她閉上眼楮,在心里琢磨著。

蕭氏躺在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

她在一點點,慢慢捋著整個事情的脈絡。

侯府的問題,出嫁而來的海氏是毫不知情。

大概還以為侯府是她終身所在。

可惜的是,蕭氏很明白那些官宦之家的想法。

商家就是最底層,和侯府的人是隔著不少階層。

看不起海氏很正常的,因為他們看不出來海氏的厲害。

唉!想不到海氏一朝發達,蕭氏輕輕嘆了一口氣,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可控。

她想到情感,雖說她和夫君的感情不如從前,但蕭氏苦笑了一下,她已經算是京城里最好命的妻子。

夫君為了和她破鏡重圓,不惜放棄另外兩個孩子的一切權利。

也就是說,海氏兄妹再發達,也是和侯府沒有關系。

那兩個孩子對侯府,只怕是沒有任何感情在內。

但作為一個人,很明白這不能怪他們。

侯府根本對他們很冷淡。

而那個女孩子差點胎死月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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