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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盼君歸(中)

關一一一臉莫名的看著退到一邊的乞丐,本來她也不會因這一枚銅板計較什麼,只是當時她與宗既明二人一時沒有走哪條路的頭緒,他正好竄出來了而已。

「站住,叫什麼名字?打哪兒來的?」

兩只鋒利的長矛交叉在關一一面前,嚇得關一一後退了一步,踩到了宗既明的腳背上。

「麻煩兩位差大哥行個方便,在下攜內子出門辦事,路經貴城,還請兩位差大哥讓我們進去。」

扶穩關一一,宗既明沒看腳背上多出的腳印,走上前去,對著攔住他們的士兵客氣道。

在第一眼看到欽州城牆上的兩個大字時,宗既明就覺得他們的運氣不錯,跟著一個乞丐就來到了天川國的主城,他對欽州的規矩也略有耳聞,笑著解下腰間的荷包,遞到了其中一位士兵的手上。

顛顛荷包的重量,兩名。士兵對視一眼,收起手中的長矛,放二人入城。

「啊,啊。」

「臭乞丐,吵什麼吵,趕緊給我滾。」

轉過身,二人就看到那個搶了他們錢的乞丐被踢飛在地,捂著肚子,凌亂的發絲掩蓋不住他眼中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想來他是急壞了,「差大哥,能不能行個方便,讓那人也進來。」

宗既明走到乞丐身邊,聞著酸臭味,捂著鼻子問道。

「不行,他那麼髒,若是踫著了城里的達官貴族,那我們兄弟還有活路嗎?」。

天川國國主蘇銘一生最討厭髒物,故此主城欽州的每個角落都是干干淨淨的,要是讓這個乞丐進城了,再讓城中的那些高官見了,他們就得拿著包袱回家了。

「不會不會,一進城我就給他洗干淨。」

又從懷中掏出百兩銀票,宗既明一臉不舍的遞給守城的官兵,不止一遍在心中罵天川國國主是個貪財的。

好不容易進了城,宗既明押著乞丐來到客棧中,吩咐小二一些事宜後,便進了客房。

緊閉房門,宗既明雙手環胸,靠在門上,看著站在距他兩尺之內的乞丐。

「跑啊,怎麼不跑了,喏,那邊還有扇窗呢,你這麼大本事,有能耐從窗戶上跳下去啊。」

宗既明語氣有些不好,他好心花了大價錢帶著這乞丐入了城,誰知乞丐剛踏入城門,就當著他們的面跑了,剛答應官兵會看管好人的宗既明看著乞丐跑遠,提起輕功就將乞丐抓了回來。

「嗤,怎麼?怕了?」

看到站在窗邊,遲遲不敢跳的乞丐,宗既明嗤笑一聲,走到客房內擺放的桌子前,仰頭喝完關一一給他倒的茶。

「嗚嗚嗚嗚嗚~」

停下擦嘴的動作,看向蹲在床邊抱成一團的乞丐,宗既明有些哭笑不得,「喂,怎麼好好的還哭出聲兒了,跟個娘們兒似的。」

說完這句話,宗既明就覺得如芒刺背,轉過頭去,就看到關一一小手緊捏著茶杯,對他翻了個白眼。

「別哭了,你看我家娘子都不會哭,你一個爺們兒哭什麼。」

這話好像越說越不對,宗既明不敢再回過頭去,學著乞丐蹲子,將自己抱成一團。

看著地上兩只大團子,關一一幽幽嘆口氣,這乞丐想要進城做些什麼,而且好像還是個啞巴,當然,這都是她的猜測,等會兒等他梳洗完了,還是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罷。

「啊~」

年邁的老大夫試圖想讓乞丐開口出聲,可從入城開始,他就一直沒出過聲,如果不是在城門口他大教過,關一一都要以為他的嘴是不是被東西粘著了。

乞丐張大嘴,想要學著大夫一樣發聲,可過了好久,大家都沒有听到他發出一點兒聲。

「這……如果不是先天或被人毒害,那就是他自己不想說,這病不好治,心病得需心藥醫,這病老夫治不了,告辭。」

大夫起身告退,乞丐低著頭,剛洗干淨的發絲還在滴著水珠。

「你叫什麼名字?」

老大夫說的關一一都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想說話而不能發聲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抱著嘗試的心態,關一一坐在了乞丐對面。

「呵……」

乞丐仰起腦袋,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廢了好大的勁,脖子都紅了,也只是一直在呵氣。

「你是欽州人士嗎?」。

「呵……」

見乞丐搖頭,關一一越發好奇了,一個不是欽州的人,長得如此白淨清秀,之前定不是乞丐,難不成是找人的?

「你來欽州找誰?」

听到關一一的這個問題時,乞丐的反應更是激烈起來,站起身,跑到窗前,手指指向窗外。

「皇宮?」

宗既明也在猜測乞丐的身份,見他手指皇宮的方向,不確定的問道,「沈狀元?」

再次听到這個名號的時候,沈子騫有些失神,雙手搭在窗邊,無聲的嘆了口氣。

沈子騫,沈狀元,多久沒听到這三個字了?自他被派到東晉談和的路上被山匪劫持,而後失足跌落尚雅後,已經過了多少年了?

「沈狀元?真的是你?」

宗既明的神情有些激動,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這次帶著關一一來欽州,為的就是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故事。

‘你認得我?’

沈子騫嘴里發不出聲,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希望宗既明能看懂他說的話。

「當然認得,當年沈狀元為娶安樂公主,一舉成名的事,在下可是想听好久了。」

沈子騫听到這話,自嘲一笑,想起當年自己的輝煌時刻,再看看現在的自己,一副落魄模樣,要不是這人提醒了他,怕是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曾經的風光。

‘蘇琯’

這次就連關一一都看清沈子騫說了什麼,蘇琯?是安樂公主嗎?

「當年傳言沈狀元路遇山匪,死于千里崖下,安樂公主听聞此事後,派兵在千里崖搜尋了七天七夜,結果只是找到了沈狀元的官帽,再無其他……」

看著宗既明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沈子騫嘴角勾起一絲慘淡的笑容,‘我知道,她死了。’

一句話,沈子騫說的極慢,像是在逃避什麼。

拍拍沈子騫的肩膀,瘦弱的身軀早就只剩一副皮包骨,咯的宗既明手心有些發疼,「那沈狀元這次是?」

‘我回來,看看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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