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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城的太陽又升起來了,鳥兒又重新回到天空中歌唱。英雄回來了,這是格林城中每個人的心聲。人們都圍聚到城門口,守城的士兵在城樓上警惕的觀察,直到多吉老人舉起手中的籠子,晃了晃在里面因為疲倦而沉睡的狼孩,才歡呼的拉開城門,高興的迎接他們的英雄。

可是進城的多爾,多菲,辛西婭三位大師不僅沒有殺掉怪物的欣喜若狂的表現,就連手提著囚困怪物籠子的多吉老人也是眉頭緊蹙,一副嚴肅為難是表情。四個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沉默的走進了城主府。

剛一踏進城主府,城主孟馬就歡欣的迎了上來,緊緊握住四人的手︰

「歡迎各位英雄獵殺成功,我特意在府中辦了酒席給各位接風,去去風塵。」

說完,也沒有在意四人的臉色,拉著他們就要往城主府中的宴會廳走去——

四個人誰都沒有動,辛西婭上前剝掉城主孟馬強硬的拽著自己的手,雙手放在胸前,恭敬的彎腰︰

「城主大人,我們並沒有獵殺他,只是將他活著帶了回來,希望您看完後再做決定。」

辛西婭從多吉老人的手里接過木籠,將狼孩展現在城主孟馬面前。孟馬撩開前額的頭發湊近去瞧,狼孩昨晚已經經過辛西婭幾人處理,渾身干干淨淨的,再也沒有了以往看見的髒污,恐怖。現在呈現在孟馬眼里的是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孩童。

孟馬驚嚇了一下,回頭沖著多吉喊道︰

「這是人們口中的怪物?不要胡鬧!」

辛西婭無奈的對一臉不可置信的城主孟馬說道︰

「可事實就是如此,這個孩子……」

沉睡中的狼孩似乎受到外界聲音的干擾,不滿的搖了搖頭,他從沉睡中蘇醒,一雙紫色的眼眸迷茫的環顧四周,突然他回想起昨夜的事情,立刻趴伏,弓起背部,撕咧著因常年狩獵而變得鋒利的牙齒,做出攻擊防備的形態。他憤怒的在籠子里掙扎,沖周圍的人群吼叫。

狼孩的蘇醒打斷了辛西婭的話,但他的表現卻另孟馬受了不小驚嚇,孟馬顫抖的伸出手指指著在籠中上躥下跳的狼孩︰

「這,這,這……」

多爾和多菲互相看了一眼,也頗有些無奈,語氣沉重的說道︰

「這個孩子,是被狼群喂養大的,是狼群中的狼王。」

孟馬一瞬間的呆滯了,似乎還無法接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他緩慢的挪動自己肥胖的身姿,不顧自己華麗的衣袍,就這樣不顧自己形象的坐在臥房的門檻上,嘴里還不住的吐出一番話語︰

「帝國憲法中有規定凡是七歲以下的孩子,不論是殺人,還是犯有其他罪行,就算是通敵賣國都皆可以赦免,而且在其超過七歲後不可以追溯前罪行,一切以七歲之後的行為判斷。這個孩子這麼特殊,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類,但他……」

孟馬呆滯的望向辛西婭四人,有些無措的說道︰

「大師,這個孩子,怎麼辦。」

辛西婭也無可奈何的低下頭,四個人就這樣在院子中站了一天,原本溫暖的陽光,變成冰冷的黑夜。格林城的城主還在為這個發愁,可是在遠方已經有人開始期盼那個孩子的到來。

在蠻荒的深處,火山的中心,一個在火焰和沙漠中佇立的城堡。在空曠的大廳里,一個黑袍人站立在中央的寶座前,伸手細細的摩挲著,行動中帶滿了懷念,和欣喜。

一陣黑鴉從門外飛進來,落在地上幻化成人影,黑影單膝跪地叩拜在黑袍人的身後,黑袍人細心的將座椅上最後一塊灰塵擦淨,才慢慢的轉過身,望向跪在地上的黑影︰

「黑鴉,消息準確嗎?」。

黑影單膝跪在地上,沉聲說道︰

「主帥,已經確定了,就是那個孩子,可是……」

「可是什麼?」黑袍人嗓音略帶欣喜的說道︰

「黑鴉,你說話從來不吞吞吐吐的。」

黑影跪在地上,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那個孩子從得到的信息來說,被狼群養大了六年,已經失去了人的能力,屬下怕……」

「呵呵呵。」

黑怕人望向窗外的月亮,那是蠻荒中唯一的景色,他聲音沙啞的發出笑聲,在黑暗里尤為恐怖︰

「怕什麼,狼是我們主人最忠誠的僕人,在我們沒有到達前的六年間由他們照顧主人,不是很好嗎?」。

黑袍人緩慢的朝門外走去,在黑暗中他張開隱藏在背後的黑色翅膀︰

「黑鴉,你不應該懷疑我們的主人。」

黑袍人飛向空中,在燥熱的空氣里留下一段聲音︰

「是時候了,主人應該回家了。」

新一輪的太陽升起,格林城中又是新的一天。城中的居民自從昨日得到叢林中的怪物被獵殺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擔驚受怕的心情了。這一大早,商販們也不用躲躲藏藏害怕那叢林中的怪物什麼時候會進入到城里來進行破壞,都早早的在街道邊將攤位擺好,興奮的吆喝起來。

婦人們也提著籃子,重新在街道上游逛起來,互相在招呼聲中又開始談論誰家的男人得了一份好工作,誰家的母雞下蛋又被人給偷了,誰家的孩子最調皮……

格林城在經過四個月的恐慌後再一次恢復了繁榮,幸福的模樣。可是在這個幸福的背後,城主府中的四個人卻是苦惱了一天。作為格林城的最高主宰者,孟馬他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打了個哈欠,雙眼迷蒙的看向辛西婭幾人說道︰

「既然大家都無法決斷這個孩子的去留,那麼干脆直接交給一直受到傷害的居民們判斷好了。」

孟馬做完這個決定後,轉身對身邊的守衛說道︰「去將城鎮中的居民聚集到城主府前吧。」

「是。」

護衛應答一聲後轉身就向城主府外跑去。城鎮中的居民接到城中守衛的召喚後逐漸聚集到城主府前,大家看著緊閉的大門,互相在對方耳邊竊竊私語,眼中充滿不解,疑惑。

在眾人的期盼的眼神中,緊閉的城主府大門慢慢的打開,孟馬和辛西婭幾位煉魂師的身影也逐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城主孟馬看著城鎮居民眼中的期頤,他尷尬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緩慢的張開了口,不過還沒有吐出一個字,又將嘴閉上了。如此重復了幾次,終于他將多吉老人手中的籠子一把奪了過來,將籠子中的狼孩展現在眾人眼前︰

「如大家所見,這個孩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失去了父母,從小由叢林中的狼群撫養長大,至今已經六年了。在最近的調查中,這個孩子還在狼群的爭奪中獲得了王位,這個孩子……」

人群中一位剛剛痊愈的獵人抬頭剛好和睜開眼的狼孩對視,獵人看到那雙澄澈的如同沒有雜質寶石一般的紫眸,突然瘋了似的大叫打斷了城主的喊話︰

「那雙眼楮,就是那雙眼楮,魔鬼,魔鬼,他是魔鬼啊!」

邊喊著,邊驚慌失措的逃出人群,其間還不斷的推攘著還在圍觀的人們勸說他們快逃,別被魔鬼給殺害了。居民們好奇的圍觀著那個被困在籠子中的孩子,眼神中帶著審視,狼孩在籠中憤怒的掙扎著,這種感覺又來了,討厭的太陽的味道,他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憤怒的沖著居民吼叫,可是無論怎樣表達自己的憤怒,都是無濟于事,無論怎樣,自己都是無法逃月兌這個束縛自己的木籠。

居民被這樣的狼孩嚇了一跳,大家猛地向後逃竄,眼神中帶著質問看向城主,城主孟馬尷尬的看著眾人質問的眼神,呵呵的笑兩聲,硬著頭皮的說道︰

「那個,那個根據帝國的憲法的規定,凡是七歲以下的孩子無論犯有什麼樣的罪過,都是可以被寬恕的,這個孩子已經接受過骨骼的檢測,雖然看著比同齡的孩子要高壯些,可是骨骼的年齡顯示這個孩子確實只有六歲。所以……」

「所以,這個殺害那麼多無辜居民的小惡魔,是要在憲法的規定下活下來嗎?」。

人群中一個孩子問道,就在一個月前,這個孩子在怪物的狩獵中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城主孟馬艱難的沖著那個孩子點點頭,人群有些躁動,誰都不想讓這個災禍生活在自己的城鎮中,孟馬看著隱隱有些不安的人群,繼續宣布道︰

「因為憲法中沒有規定類似的現象怎麼處理,所以就想將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一起商量。」

「如果,我們執意要處死這個孩子,一定會令城主大人您感到為難吧。」

一位聲音沙啞的老婦人提著手中的菜籃,腳步蹣跚的走到眾人面前,居民們見到這位老婆婆都主動的給她讓路,她是居住在城中最邊角的老人,她的兩個兒子都在城堡的保衛戰中犧牲了,但她堅強的活了下來,在料理完兒子們的後事後,還積極的投入到後勤工作中,給城鎮中的人們帶來很多幫助,獲得了城鎮居民的尊敬。

城主孟馬看向這位老婆婆,苦澀的張開嘴︰

「呃,可能會有些難度……不過如果你們執意如此的話,也……沒什麼了。」

眾人都沉默的看向站在人群前面的老婦人。一會兒,老婦人才張開嘴︰

「如果可以保證這個孩子的安全性的話,就將他扔到城中,自生自滅吧!」

說完,老婦人提著自己的菜籃子又腳步蹣跚的走出了人群︰

「這樣,應該不會讓城主大人為難了吧。」

孟馬,沉默了一會望向寂靜的人群︰

「如果沒有人持有反對意見的話,就這樣辦。」

人們听到城主大人的回答,又在底下竊竊私語了一陣便三三兩兩的散開,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孟馬回到府院中,沖辛西婭四人喊道︰

「大師,有什麼辦法可以不讓這個狼孩攻擊居民嗎?」。

多吉老人沉思了一會︰

「這是打算將這個孩子投放到城中,自生自滅嗎?」。

「嗯。」

城主孟馬點點頭︰

「這是剛剛居民們的決定。」

多吉老人看向困在籠子中的狼孩︰

「如果是這樣的話,辦法也不是沒有。」

三年後

太陽又升起起來了,溫暖的陽光照射著大地。狼孩就這樣睜著自己的眼楮,美麗的紫眸映照著這個世界,他已經記不清楚有自己有多少個這樣的日夜了。每一天從清晨看到太陽升起,等待孩子們的嘲諷,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去找食一些殘羹來飽月復。

都說太陽是希望的象征,可是狼孩真的,真的很討厭這些,討厭陽光。不一會,有淚滴從狼孩的眼眸中流淌出來。天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飄落下來,滴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狼孩就這樣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原來下雪了。

遠處傳來孩子們嬉笑的玩鬧聲,聲音逐漸清晰。原來玩鬧的孩子追逐著雪花來到狼孩的身邊。玩鬧的孩童中有個稍顯年紀大的孩子,勇敢的站出來,抓著手中的石子扔向狼孩說︰

「就是你,這個怪物,就是你,大人們都說那些戰士們都是你殺死的!」

天真的孩童還無法明辨是非,只是依靠大人們的言傳身教來知曉這個世間的善惡,孩子們見一個人這樣做了,繼而也跟隨著那個孩子朝著狼孩扔砸石子,嘴里還叫罵著。

狼孩癱軟在地上獨自忍受著這份疼痛,他努力的用疼痛的四肢在地上攀爬起來,做出攻擊的姿勢朝著孩子們展現自己鋒利的獠牙,他朝孩子虛弱卻又憤怒的嘶吼,這番舉動給正在玩的歡欣的孩子們驚嚇一下,大叫著四處逃竄開來。

趕走孩子的狼孩,再次癱倒在地上,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多,雪越下越大,多年的野外生存的經驗告訴狼孩,如果在這麼帶著滿身傷痕的在雪地中,自己非要凍死不可。

狼孩強撐著快要昏迷的意識,努力的從雪地上站起來,可是鐐銬的束縛無法讓他像狼一樣以四肢著地的姿態站起來。狼孩再一次摔倒在地,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自己必須趕快找到一處避風港躲藏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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