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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善念

蘭溪聞言點了點頭,心下稍安。靖北侯雖然嘴上不說,但對她肚子里,靖北侯府的長孫卻是尤為重視,這個時節,魚蝦海產怎樣難得?但她這里卻是從未斷過,而且蘭溪還知道,她這院子里,還時時都有靖北侯的暗衛相護。怕也正是因此,沈氏才投鼠忌器,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情,蘭溪自然得承。投桃報李,什麼都是相護的,有來才有往。如今,蘭溪對靖北侯已不是作為一個兒媳,必須要遵循的孝道,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長輩來尊敬、關心和孝順。所以听說靖北侯在戰場上曾經受過無數的傷,落下了不少的病根時,她特意請了于南星來為他調養身體。

後來才知道,往年每個冬天,靖北侯曾受過傷的膝蓋都會紅腫,疼痛不堪,嚴重時連床也下不得,好在,于南星確實醫術了得,經她他醫治,靖北侯的老寒腿總算有所改善,蘭溪也算安心了些。

「有好轉就好,這雪下得這般大,我還憂心著,怕是更嚴重了。」

蘭溪轉頭看了眼窗外,琉璃花窗外,大雪紛飛,像是不會停一般,天地間,皆是一片白茫茫,蘭溪便轉而想起了另外一件緊要的事。「陳媽媽那兒的棉衣做得如何了?」

「夫人給的工錢厚,她們又沒有活兒做,可不都卯足了勁兒地做呢,昨日,已是清點了一批,送去錦繡莊了,已是有一百來件。加上錦繡莊的,怕是有好幾百件了,曹掌櫃還特意問了,這入了冬,棉花的價也上漲了一些,這棉衣可是還要繼續做?」說實在的,芳草也不明白她家夫人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的棉衣,所以曹掌櫃問起時,她理所當然以為這成本上漲了,自然便沒了做的必要了。

誰知,蘭溪听罷,卻是想也沒想,便道,「做!自然要做!芳草,這雪下得大,待會兒你讓長岳幫忙跑一趟錦繡莊,知會曹叔一聲,讓他幫著再購置一批棉花和棉布,留些在錦繡莊,再送一些進府來。」

芳草是當真驚疑不定,就是秦媽媽也是皺緊眉後,放下手中縫制的小衣裳,望向蘭溪道,「夫人莫不是擔心這天氣,所以未雨綢繆呢?」秦媽媽對當年在湖州那場大水中,自家夫人的種種表現也是記憶猶新。

蘭溪卻也並不瞞她,點了點頭,「是啊!早前與師父談起,今年這天氣真是說不準……但說出去卻怕是危言聳听,咱們左右也不差這個錢,多備著一些,若是果真……能多救一個,是一個,也算是為世子爺,為我月復中的孩子,還有大家都積福了。」

听課這一番話,不只秦媽媽,芳草也明白了過來。

「夫人高義,懷善心,行善舉,上蒼必定知曉。」秦媽媽這一番話真正發自肺腑,同時,多麼慶幸,自己有幸能跟了這麼一位主子,不至老無所依。

「我們平日里空了,不若也幫著做一些?」芳草更是提議道。

「是啊!奴婢這繡花的手藝雖是比不得枕月和芳草二位姐姐,這做棉衣還是使得的。」紅螺也附和道,性子沉靜些的紅藕也是點了點頭。

蘭溪見了不由心中歡喜,笑著點頭道,「這可是你們自個兒說的,到時這棉花棉布的送進府來,便給你們一人發放一些,做好了,我也不苛待你們,跟陳媽媽和繡娘們一樣,一件二十文的工錢。」

「夫人說的好像奴婢們就是沖著那工錢去的一樣。」芳草抱怨道,卻是逗得屋內眾人皆是笑。

蘭溪也是笑,心里卻是真正歡喜的,她身邊這些人,一听說是做善事,便紛紛行動起來,只能說明都心存善念,她自然高興。

「四嫂這里莫不是有什麼喜事,這滿屋的笑聲,讓人听著便是歡喜。」笑呵呵的話後,一道嬌艷的身影撩起簾子進得屋來。

正是那趙蘊芳,想必在外間時,她的丫鬟已是為她去了外邊兒的大毛衣裳,這會兒不過穿了一件玫紅繡牡丹寶瓶的湖綢面子皮襦襖,下系了一條寶藍色冰梅邊的八幅湘裙,笑盈盈進得屋內,端的是明艷討喜。

「這麼大的雪,六弟妹怎麼來了?快些進來,凍壞了吧?」自那日流煙的事後,沈氏和沈燕疏都夾起了尾巴做人,而耿熙凱更是又回心轉意一般,與趙蘊芳恢復了從前的恩愛,這一個月來,幾乎從未踏足沈燕疏的房內。這趙蘊芳雖是幫了蘭溪一把,賣了個人情,自己卻也得了好處。居然也無視沈氏,與她常來常往起來,只是,畢竟是沈氏那邊的人,又是這非常時期,蘭溪雖是面上親熱著,心里卻還是戒備著。

趙蘊芳想必也是知道,往她這處來,從不帶什麼吃用之物,脂粉盡除,蘭溪雖不能完全消除戒心,但待她,也還算親厚。

趙蘊芳進得屋內,卻並未往蘭溪跟前湊,而是在桌邊坐了。「就是因著雪大,所以才想著來看看四嫂。四嫂往日里,愛在廊上走動,但這大雪的天,天冷路滑的,千萬要當心些!能不去還是就別去了吧?」

蘭溪最近每日總要四處走動,而這兩天因著下雪,所以蘭溪多是在長廊中走動。這不是秘密,蘭溪也未刻意隱瞞過,今日趙蘊芳提及此事,自然也不是無的放矢。

蘭溪目光閃了閃,若有所思般看了趙蘊芳一眼,後者卻只是微微笑著,好似果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關心的話語,並無深意一般。

「這幾日雪大,六弟都在家里吧?弟妹倒是好,可以日日相伴,真是讓人羨慕。」

「四嫂何需羨慕旁人?」趙蘊芳微微紅了臉,「我雖剛進門不久,但也听說四哥四嫂最是恩愛,鶼鰈情深,羨煞旁人。算算時間,四哥怕也快回來了,到時只怕便要換做我羨慕四嫂了。」

蘭溪微微笑道,「是我想岔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各自有各自的幸福,卻又何需去羨慕旁人?」

「是啊!如四嫂一般,四哥能干,剛進門,便給四嫂掙了個誥命,我自然是羨慕,但也僅只是羨慕,別無其他。夫君是個喜愛讀書的,卻又不喜功名,我嫁雞隨雞,自然都要隨他。只是好在,我自幼見慣了富貴榮華下的腌,覺得淡泊閑散也並無不好,反倒是平淡是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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