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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小氣

「怎麼好好的,就突然病了,不是讓你們好生照看姑娘的嗎?」蘭三老爺自來算得上是個和善的主子,內宅的事他更是甚少過問,對丫頭們也從來沒有重話,但今回蘭溪是隨著他一道出來的,又是在這山上,早上還好好的,這會兒卻病了,蘭三老爺也是又急又氣,便是再無了往日的客氣。

長柔和流煙兩個低垂著頭跪在當下,卻是半個字也不敢吭。

邊上耿熙吾沉凝著臉色,沒有開口,但蘭灝卻自來心腸軟一些,便有些看不過去,「父親,流煙和長柔兩個自來照看阿卿都很是精心,想來這回也只是一時大意了,心中怕已是不安,父親就別過于責怪了。」

「是啊!父親,不過是我今早出門時貪涼快,少穿了一件衣裳,吹了風,有些受涼,卻是不關這兩個丫頭的事。」蘭溪撐著身子從榻上半坐起來,流煙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看其他幾人的臉色,連忙麻 地將迎枕塞到蘭溪身後,扶她坐得舒服些。

蘭三老爺臉色稍霽,但仍有怒色,「那也是這兩個丫頭太粗心,沒有注意到昨夜下過雨麼?這山中的天氣本就不比城里,怎麼也該提醒你加件衣裳才是。」

「她們哪兒能做得了我的主?」蘭溪卻是個護短的人,這兩丫頭又是最貼她心的,即便是父親,她也得護著。

「父親,阿卿可是好些年沒病過了,不過一個小小的風寒,張院首不也來瞧過了麼?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于大夫也說過,這人啊,偶爾生場小病還是場好事,說是小病是福。」蘭灝在邊上幫腔。

「父親,張院首已經開了藥方,待會把藥煎了吃上一碗,發了汗自然便好了。」

蘭三老爺嘆息一聲,「罷了,你們說沒什麼便是沒什麼吧!反倒是為父大驚小怪了,你自個兒好生養著吧!」話落,扭頭欲走,卻不知怎的,剛好瞧見了邊上的耿熙吾,目光一閃,卻又多說了一句,「我這閨女啊,是個讓人操心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讓人接手了去,也好讓我這當爹的輕松輕松,少操點兒心。」

「父親!」蘭溪這一聲喊里很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了。

蘭三老爺卻是理也沒理她,嘆息一聲邁步而去。

蘭灝偷笑了兩聲,在蘭溪鳳目著火般瞪過來時,連忙清了清喉嚨,強作正色,留下一句「你好好歇著」,便也追著蘭三老爺出去了。

長柔和流煙兩個對視一眼,竟也是屈膝福了個身,便一前一後出了營帳去。眨眼間,偌大的帳子里竟就只剩了耿熙吾與蘭溪二人。

隨著門簾的垂落,蘭溪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點消失了,有些乏力地靠向那迎枕,神色有些暗沉。

耿熙吾看在眼里,目光微閃,走上前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溪太抬眼看他,微微笑,有些嘲意,蘭溪自覺自己的說法並無引人疑竇,卻是終究沒能瞞過他,「我想著,這回師父的卦怕是佔得極準的,我是約模猜到那劫數會應到何處了。」

耿熙吾卻是听得神色一肅,抬眼看向蘭溪,雙眸黑沉冷冽如冰,就連嗓音也帶著壓抑的沉冷,「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蘭溪偷瞄了一眼他沉冷的臉色,目光在她額角暴露的青筋上停留得久了一些,片刻後,只能沉沉嘆息。不說清楚,怕也是不可能了。

因著昨日見了平王,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之後又被冷風一吹,竟是受了風寒,這是蘭溪始料未及的。因為如同蘭灝所言,這些年,她都格外注意身體,內有秦媽媽的藥膳,外有于南星偶爾開些強身健體或是預防的方子,她已是許多年未曾生過了病。這一回,鼻塞咽痛,讓她成日里的難受,不小心,就是淚眼汪汪。

昨夜,與耿熙吾坦言之後,他黑沉了一張臉,竟是冷著嗓給她下了禁足令,讓她這幾日就乖乖待在帳子里養病,哪兒也不許去。

蘭溪知道,他這是怪她太晚告訴他了。但他們之前不是鬧著別扭麼?她如何告訴他?至于後來,她不適應以為已經沒事了麼?還是昨日與平王狹路相逢,他在這才突然起了警覺,這不就馬上告訴他了麼?哎!這男人啊,平日里看著再成熟穩重又怎麼樣,一個不留神就小氣了。不過蘭溪也知,這當中也有擔心她的成分,加上她確實難受得緊,不出去倒是也不打緊,對這禁足令倒也甘之如飴。

只是,她卻也不能是永遠躲著的。

在榻上躺了半日,躺得她背疼,蘭溪索性讓流煙服侍著起了身,又想著左右無事,便在案幾上將畫紙鋪展開來,又將顏料、畫具都一一擺開,準備作畫。

前兩日倒也看了這宜山的不少美景,如今蘭溪提起筆來,倒是下筆如有神,加之,她如今的寫意山水臨摹得久了,筆法竟與她二叔祖如出一轍,一蹴而就。只是還不及畫完,帳外傳來動靜,緊接著門簾被人掀起,一張臉笑盈盈探了進來,蘭溪鳳目微眯,竟是方明珠?

方明珠倒是泰然自若得很,被海棠服侍著月兌上的披風,探頭看了一眼坐在案幾之後的蘭溪,自然也瞄見了案幾上那張半就的寫意山水和蘭溪手中那管蘸了墨的筆,便是不由明眸輕睞,笑道,「听說你病了,我今日特地來看看你,卻是不想,你病中還這麼有興致,竟事作起畫來了。」說話間,她已走到了案幾邊上,探頭細看蘭溪的畫作,眼中一縷驚艷一閃而逝,「不過一年的時間,你的畫技竟又精進了。這玉河秋景在你筆下,活靈活現啊!」

方明珠本就是懂畫之人,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過一眼間,她便已看出蘭溪這一幅看似隨意之作,若是完成必然比一年前,她們在湖州斗畫之時的那幅要好,畢竟那幅蘭溪是存了討巧的心思,而這幅寫意顯然卻是她真正擅長的筆法。

方明珠心中熱切,探頭想要看得在于細致些,蘭溪卻突然將手里的畫筆放進了手邊的筆洗之中,墨色如同絲線,從筆鋒里絲絲縷縷飄出,然後被清水一點點淡化。慢條斯理地將筆一點點洗干淨,蘭溪終于抬頭看向方明珠,「你呢?你現在還畫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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