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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玉佩

寧芷突來的一聲大喊,立即就使得其他人都是渾身一震。

「于小姐,你真的找到了?」而此時最高興的就當屬祁珩和祁瑜了,只是不管怎麼看,後者都要比前者更真誠一些。

「回稟殿下,是真的。」在寧芷的一喊下,所有的注目忽然就都投向了于翎。

但于翎卻並不怎麼在意,不管其他人是投來了怎樣羨慕或嫉恨的目光,于翎卻仍然面色如常的把剛剛才從落葉中模到的玉佩,交給了已經趕忙走來的內監手上。

「皇兄,那是你的玉佩還是我的?」祁瑜首先就笑著問了出來。

「是孤的。」祁珩一從內監手上接過那碧水之色極其清潤的玉佩時,嘴角就已經忍不住的微微揚起了,這正是他剛剛遺失了的那塊九翟南珠龍紋青玉啊。

「皇兄的找到就好,我那塊相比起這塊九翟南珠龍紋青玉,倒是不怎麼重要了呢。」

祁瑜少年俊秀溫潤的面容之上,是松了一口氣的放心神情,「但這次皇兄可就要好生感謝一番找到這龍紋青玉的人了呢,要不是她,這次可就真是糟糕了呀。」

輕輕松松的一句話,使得所有人的視線又再一次從祁珩的身上轉移到了一旁安靜立著的于翎身上。

就連太子祁珩,此時在听見祁瑜的話後,失而復得的欣喜目光也從手上的那塊九翟南珠龍紋青玉上移開,投向了于翎的方向。

當一觸即了那道縴細婀娜的身影後,祁珩的眸光也立即就是一亮。

「三弟說的對,孤能找回這塊九翟南珠龍紋青玉,的確是多虧了于小姐,孤在此就多謝于小姐了。」祁珩長身玉立,此時望向面容姣好的于翎時,眼光更是比先前還要再亮了幾分。

祁珩看著于翎時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明顯,在場的眾人幾乎就沒有看不出來的,寧芷更是直接就笑彎了眼。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呢,這玉佩誰都找不到,卻偏偏就是………」

「于翎當不得太子殿下的這番謬贊,其實剛剛那玉佩,我也是在我表妹的腳下找到的,如果殿下要論功行賞的話,那就還是請賞賜給我表妹吧。」但寧芷高興的卻沒有太久,因為于翎截斷她所說的話後加上去的那一句,就已經讓得在場的人都呆了呆,這于家姑娘和寧家姑娘是怎麼回事?

祁珩的臉色現下也已經從剛剛的高興,變成了淺笑,那淡淡的笑意也讓得周圍眾人都斂起了聲息,祁珩在入主東宮之後,除了在成帝面前表現得畏首畏尾之外,其他人誰不是得看他的臉色。

現下祁珩不高興了,所有人就都眼觀鼻鼻觀心了起來,在一瞬之間,剛剛都還是眾人說說笑笑的哄鬧氣氛,現下卻馬上就變得有些緊繃了。

「那看來這玉佩是寧小姐先找到的了,孤在此向寧小姐道謝了。」

祁珩的儀姿豐神俊朗,淺笑之間又都是儲君之威,一舉一動間的確很是能震撼人心,但現下當它們落在了寧芷等人的眼里時,卻就又是另一番煎熬的滋味了。

太子殿下不高興了。

「皇兄說的對,玉佩找到了就是好事,寧小姐要謝,于小姐自然也是要感謝的,二位小姐的大恩,皇兄一定會牢記在心的。若二位小姐也能把本殿下的玉佩找到,那本殿下也一樣會把二位的大恩牢記在心的。」

祁瑜與祁珩的關系,其實從來就算不上有多親密,但耐不住祁瑜此人長袖善舞和與人打交道的能力著實不差啊。

盡管平日里兩人的確不親,可只要一到了外面,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祁瑜站在祁珩身邊,一言一行所透露出來的都是對身為太子的兄長的濡慕之情,那真誠的眼神,看得別人還直以為祁珩與祁瑜之間的兄弟感情是有多麼好呢。

「三皇子殿下客氣了,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如果能再有幸找到殿下的玉佩,那也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福光所至,與小女子們無關的。」

寧芷向來就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人,現下一見到祁珩的淡淡笑容。

她剛剛還想把找到那塊九翟南珠龍紋青玉的功勞,全都推到于翎身上去的言語就又全都咽了回去,笑著改口說道。

雖然現下的情況有些糟糕,可得罪太子祁珩卻更是劃不來的事情,這點寧芷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況且此時在場者眾多,于翎又忽然這麼堅決的反駁,完全不像平時顧忌七哥的模樣,寧芷一時間也是被她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于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以往只要與七哥有關,那她不是一直都會逆來順受嗎?

現下不過就是要她擔一個太子殿下感激的角色,她既然都會這樣反感?于翎是于家嫡女,就算太子真有意于她,陛下也不可能會強硬下旨的,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寧芷被攏在了極淡玉藍長袖里的指尖無意識地就全絞在了一起。

這種不能掌握的感覺,于翎這樣不同以往的反常,她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有寧小姐這句話就夠了,好了,大家就再辛苦一下,繼續幫我再尋找一下另外一塊遺失的玉佩。誰找到了,本殿下一樣重重有賞。」祁瑜抬頭,在向祁珩請示了以後,就笑著就對眾人如此說道,剛剛還有些緊繃的沉默氣氛,也在祁瑜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下就倏然消融不見了。

剛剛還全集中在了于翎和寧芷這對表姊妹身上的嫉恨目光,此時也都全移到了腳邊的落葉堆里,眾人、尤其是女孩子們都希望下一個找到玉佩,能獲取皇子們關注的人是自己。

「咦,表姐,寒竹呢,怎麼沒見到她陪在你身邊?」

而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尋找另一塊祁瑜丟失了的玉佩上時,寧芷的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了于翎的身上。

「我覺得有些冷,所以就讓她回去樓閣那邊,把我先前放在了梁三小姐那兒的斗篷拿過來。怎麼了,表妹問起寒竹,難不成是找她有事?」于翎轉眸看向寧芷,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找寒竹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忽然就看不到她的蹤影,所以才向表姐詢問一番的,表姐這麼說,未免有些敏感了吧?」站直了身子,寧芷笑意盈盈的直接就回望向于翎道。

于翎和寧芷都不笨,更何況現下事情發展到了這兒,那彼此還有什麼好再遮遮掩掩的?

「你到底想干什麼?」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從剛剛于翎毫不遲疑的便把找到太子玉佩的功勞,出乎意料的全推給寧芷後,現下她們倆的周圍是早不知不覺間便空出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無人地帶,而也正因了這樣,所以此時于翎對寧芷的問話,除了她們兩個外,無人能听見。

「表姐這是什麼意思?表妹不懂呢。」

「你不懂?那好,我問你,你把我帶到這兒到底是想干什麼,就只為了演出剛剛你丟在了我腳邊的那塊龍紋青玉的戲碼?」

于翎問的直接,但聲音也壓得極低,這話也就只有她和寧芷能夠听見了。

「是又怎麼樣。」寧芷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便全都慢慢褪去,她站在了背對所有人的方向,只看著于翎,「既然你都看見了,那也好,一次生兩次熟,一會兒希望表姐也能像剛才一樣的表現自然些才好呢。」

「一次生兩次熟?你還想再來一次,寧芷,你不會真以為讓太子和我見一面,然後就能發生什麼了吧?」

于翎看著寧芷第一次笑了,只是她的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冰冷,一絲一毫的溫度都感受不到。

「我自然不會這麼以為。」于翎現在的表情很可怕,但最不怕她的卻也該屬寧芷了。望著于翎冰冷的笑容,寧芷也笑了,「你要的是什麼,我懂。那我要的是什麼,你懂嗎,于翎。」

那我要的是什麼,你懂嗎,于翎………

于翎當然懂啊,他們四個人糾葛了這麼久,她又不是盲心人,怎麼可能會不懂。

只是懂又能如何,不懂又能如何?他們四個人走到了今天,不管怎麼選擇,都已經只能是錯,不可能再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存在了,這一點于翎更是早就懂了。

「找到了!」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余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只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里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里,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艷天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里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天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于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于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只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只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發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里。

而這些,梁也是在前世時,父親和娘親被斬前夕才那樣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駕崩,懷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懷帝的殘暴和昏庸就更顯丑陋,在登基之初,懷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謙謙君子之範。

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罷職免官、獲罪下獄,無一幸免。

這其中,最慘的雖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獄,沈氏也因辱罵懷帝及沈雲崇的暗中搗鬼而獲同罪後,梁思玄把梁家最後的力量卻是用來保存了她們的性命時,她才知道了一切的。

而說到這兒,就不能不說起英王了,梁此時的神色也不怎麼好,那可是英王啊!是西殷如今僅有的三位異姓王之一,雖說權勢並不能和酈王相提並論,但英王可也是手握五萬海師,雄踞西殷海境防線的霸主,替西殷擋住了一年到頭無數次的海寇侵犯,更是保下了西境內一方太平的最大功臣。

這樣的英雄,不管是誰都不會忽視也不能忽視的,梁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她看著眼前的鐘晴,卻開始有些擔心她了,畢竟英王之女,也就是現下正被簇擁在了場中央的那個少女,可是差點就成為了祁妻子的人啊。

英王子嗣頗豐,但他最疼的卻是自己的小女兒唐夢瀾,而唐夢瀾身為英王的嫡女,本身就已是天之驕女,更何況又得到了英王的喜愛,其個性從小自也就養得有些刁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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