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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年的第一場雪帶來初冬的問候,何大哥終于連夜兼程趕了回來。

那些想要他背黑鍋的官員最後全部做了處罰,坐牢的坐牢,罷官的罷官。

有人下來,自然會有人頂上,何大哥也因為這次功勞頗大官升兩級,提拔為正六品的府城通判。

傳消息的小廝比何大哥還要先快一步,金婉秋抱著黑丫喜極而泣,升不升官倒是兩說,主要是不用再擔心人出事了。

黑丫將她好一陣安撫,心里也為他們夫妻倆高興。

何潤秋把妻子接走時,深深給黑丫鞠了一個躬,「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次多虧了有你在,我們夫妻欠你頗多,這些恩情我都記在心里。」

金姐姐站在一旁抿嘴笑著不說話,倒是把黑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何大哥說哪里話,我是把她當姐姐看的,你這][].[].[]樣可就顯得生分了。」

「就是親姐妹也沒有白白付出的道理。「何大哥正色道,」多余的話不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

看他說的認真,黑丫只得點了點頭,才算把他們夫妻倆送到門口。

正式上任前有十天的假期,他們回去收拾了東西,可能就這一兩天就要走了。

「以後再想見面,可就難了。」黑丫心里想,不過她現在把聚散離合看的淡然,在一起時好好相處不留遺憾,真摯的友誼也不會因為離得遠了就變淡。

黑丫回到家里,給舅舅和舅媽讀大表哥的來信。

信上說他們這幾個月都在訓練,他因為讀書識字現在暫時負責文書之類的工作,還講了一些在軍隊里的趣事,總體就是報喜不報憂。

舅媽听了心里歡喜,抹著眼淚說幸虧當初讓他去了學堂,做文書肯定要比上戰場要安全許多。

除此之外,還有單獨給表嫂的一封信,陸雙雙紅著臉接過,緊緊攥在手里。

舅媽雖然挺想知道兒子在信里又說了啥,但人家小兩口的私密話總歸不好意思主動去要。

陸雙雙之前也學過認字,把信草草看了一遍,臉紅紅的說,」相公在信里囑咐我要孝敬爹娘,他不在家,我做媳婦的更要對您二老多上心,說他在那里一切都好,讓我不要擔心,除此之外,再沒什麼了。「

舅舅和舅媽听了更是高興,心里歡喜兒子孝順,還特意寫信叮囑媳婦要孝順自己。

只有黑丫在心里偷偷豎起大拇指,看看人家這情商,信里有沒有寫她說的那些黑丫不知道,反正只要把舅舅和舅媽哄開心就行,但肯定不止她說的內容,要不然表嫂臉紅什麼。

看到黑丫偷偷笑,陸雙雙含笑假嗔了她一眼,把信悄悄藏了起來。

他們在這里其樂融融,卻不知縣城的張家大爺張世杰正惶惶不安。

黑丫與香雪海的關系是他暗中透漏給馬雲飛,他知道馬雲飛來了蒲縣時心里覺得黑丫這次肯定完蛋了,還暗中慶祝了一番,誰知馬雲飛卻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心都顫了一下,後來暗中找人打听,才知道是和潛伏在縣城中的蒙軍有關。

事情問到這里他就不敢再問了,雖然不清楚這中間有沒有黑丫在搗鬼,但這個小丫頭太邪門,他現在只求不要把他再牽扯出來。

然後听到馬雲飛的幾個隨從也死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傳出去的消息了。但同時對黑丫又忌憚了幾分。

如果讓人家家人知道馬雲飛的死和黑丫有關,黑丫固然會倒霉,但他作為傳遞消息的導火索也無法避身事外。

這樣的結局就挺好,就讓這件事這麼過去吧,不過是一些小恩怨,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他的生意能做到現在,靠的不就是小心謹慎,從來不得罪得罪不起的人嘛。

張世杰是不敢再招惹黑丫了,但是听到何潤秋先倒霉又升官的消息還是心理踹踹。

那幾個隨從明顯是何潤秋為了保黑丫故意弄死的,那他們死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有沒有把自己供出來?

現在何潤秋升了官,會不會幫黑丫找自己秋後算賬?自己就是個縣城里的小小商人,雖然家中略有薄產,但絕對頂不住正六品官的一回合,更何況還是有實權的。

他坐在椅子上,臉上變幻莫測。

過了半響,才突然站起來,「來人,備上一份厚禮,老爺我要出門。」

許滿糧和荊氏得知縣城的張老爺登門拜訪,心里還有些納悶,他們搬來縣城這麼久,從來沒有跟什麼張府打過交道呀。這個張老爺突然上門,是什麼個意思。

荷香苑的湖面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黑丫正抱著手爐坐在岸邊一邊釣魚一邊背書。

房間里炭燒的足,太暖和了人就容易瞌睡,還是外頭冰冰涼涼的頭腦比較清楚。

張世杰正和許滿糧寒暄,沒說幾句就問起黑丫來,舅舅知道他另有目的,就干脆找人把黑丫叫了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小丫頭,只見她身著銀紅蜀錦緞子做的棉花小襖,周邊瓖了一圈銀白色的狐毛,兩個發髻上各戴同色的寶石珠花,一張小臉俏生生的充滿靈氣,就像是觀音坐下的小仙童。

「這位就是劉姑娘,久聞大名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張世杰笑呵呵的說。

「原來我這麼有名?這對我一個小姑娘來說可不是好事,」黑丫歪著腦袋一副故作老成的樣子。

「是張某沒說清楚,因為曾經想過涉及脂粉生意,所以才對劉小姐多關注了一些,本來是想和你合作的,沒想到遲來一步,讓人遺憾至今啊。」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倒讓人分辨不出虛實。

「那張老爺今天過來的意思是?」

「不瞞劉小姐說,就是想表達下我的誠意,如果以後你想另外找人合作,希望能考慮下張某。」張世杰一邊說,一邊觀察黑丫的反應。他就是想弄清楚黑丫知道不知道他在中間搗過鬼。

黑丫判斷不出他說話的真假,只是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索性隨著他的話笑眯眯的說,「好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考慮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張世杰實在看不出什麼,就提出告辭了,送到門口時,黑丫看著他突然說了一句,「之前的事情既然過去了,再追究也沒什麼意思,張老爺你說呢?」

這是她突然想到的,為什麼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何大哥升官了才過來,如果說是想搭關系,他剛才說的話又看著不像,那就可能是這個人之前使過什麼手段,自己心虛了。

所以才模稜兩可的說了那麼一句,這就是語言上的博弈,而自己明顯是贏了。

因為張世杰听到這話,一瞬間的慌亂沒逃過黑丫的雙眼。

「她知道,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張世杰不由暗自慶幸自己今天跑來一趟。

這丫頭看著一副涉世不深故作老成的樣子,其實心里都是門清啊,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劉小姐大氣,之前確是張某狹隘了,您能既往不咎,張某感激不盡。「

張世杰趕緊拱手說,死活要把禮物留下,帶著下人匆匆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黑丫慢慢收了笑容,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看他的樣子又嚇破了膽,再去報復什麼的也確實沒意思。

人在世間本就是這樣,當你弱小的時候,誰都能來踩一腳。等你強大了,那些魑魅魍魎自然不敢來惹你。

看過張世杰帶來的禮物,里面不僅有魚膠燕窩之類的滋補品,還有毛皮綢緞糧油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精巧首飾,全部加起來起碼的五百兩銀子。

「還是大手筆,倒是個能屈能伸的。「黑丫心里想,把滋補品和布匹糧油都給了舅媽,」這些給嫂子炖了吃,對胎兒好,毛皮你們自己看著做衣服,我也不懂那些。「

她確實不會女紅,也沒打算學,刺繡什麼的是個需要耐心的活,她可做不來。

「行,這些我都拿廚房,炖好了你們一起吃,」荊氏笑盈盈的說,只要是對她孫子好的,她就喜歡。

「也不知道爹娘和小河在山里過的怎麼樣,那里冬天冷不冷。「黑丫默默想著。

從山上拉回來的木炭黑丫批了一些給易二狗他們,讓他們嘗試著去找銷路賣掉,沒想到那些人做的還挺好,也許是從幼年起就混在市井,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的玲瓏心肝,豁得出臉面嘴又甜,他們賣出去的木炭越來越多,現在已經不需要再低價批發給其他商人了,賣的錢足足比以前多了四成。

「等讓他們再練練,積累下經驗就可以去做一些其他買賣了。」黑丫心里想,「另外不識字不識數也是不行的,現在規模還小看不出什麼,等真正做大了弊端就出來了。」

易二狗他們剛賣出去一匹木炭,下一批要等到後天才能送來,現在天氣寒冷,木炭賣的越來越快,他們的空閑時間就多了起來。

「二狗哥,天兒太冷了,等一會黑丫姐給咱分了錢咱們自己弄熱鍋吃唄,」自從上次在黑丫那里吃了涮鍋,幾個人就一直念念不忘,不單單東西好吃,關鍵還是和衙門里的官差一起吃的,嘿嘿,說出去都倍有面子。

上次跟戚老歪他們說他們還不信,直到當著他們的面跟其中一個衙役打了招呼,戚老歪幾個人的下巴都嚇掉了。

「行,一會回來咱們自己弄著吃。」易二狗應了一聲,前兩天戚老歪找到他說想跟著他們一起干,他還沒想好怎麼跟黑丫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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