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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就擒

鳳公子方才為求小心,所以和黎淺淺退入床後,不過等王燦打黃石頭,又把許錦娘叫進來時,他們兩便已躲到次間與梢間之間的門後,借帷幔遮掩悄悄的往外張望。

所以他們才能看到看起來非常蒼老的許錦娘,黎淺淺很訝異,不過鳳公子倒不怎麼意外,小聲提醒她,「你別忘了,葉媽媽這些年煲了一手好湯水及藥膳,不止我們大家受惠,就連她自己也受益不少。」

黎淺淺反應過來,朝他嫣然一笑,「看來王老大人的後院,不怎麼平靜啊!」

剛剛听葉媽媽所言,就知這位許錦娘不是個聰明人,就算仗著容貌和年輕在王老大人面前,爭得了一席之地,但是,隨著年歲增長,她曾經擁有的優勢不再,可王老大人不會因她,不再收新姨娘,一旦新姨娘進門,勢必會引發新一輪的爭寵。

許錦娘不聰明,帶進門的壓箱銀子,早就被她大手大腳花光了,要不然,她娘也不會想著要逼死長媳,好奪人錢財為女兒增添臂助了。

母女兩個都不是聰明人,許家順風順水的時候,大太太身邊有心月復幫著出策,可今不如昔,早在老太爺壞事的時候,大太太因吝惜金銀,沒把被發賣的心月復們買回來,不像葉媽媽的舊主,知道婆家壞事,她就托娘家幫她把陪嫁丫鬟們買下來。

這也是為何葉媽媽她們,能跟著舊主回老家的緣故。

大太太早就習慣,遇事有人幫著出主意,有人幫著收拾善後,等到她發現諸事不順,再想回頭去把她那些心月復買回來時,人早就不知道賣到哪兒去了,而且她身邊沒有人手去為她做這事。

回老家後,許大女乃女乃說婆婆身邊不能沒人侍候,自掏腰包給她添了兩個丫鬟,少不更事的小丫鬟,能頂事?然而長媳若真把身邊心月復撥去侍候她,只怕她睡覺時,都要睜著一只眼不敢睡沉了。

因為這些原因,大太太頻出昏招,許錦娘耳濡目染,學到的招術也盡是昏招。

進了王家後院,邀寵獻媚,給對手下藥使絆子樣樣來,剛才被她拿匕首嚇唬的那個姨娘,應該就是和她爭寵的對頭。

殫精竭慮謀害人,提心吊膽防著人害她,天天這麼搞,睡不安枕日不安寧,休息得不夠,人怎麼會不老。

當黎淺淺胡思亂想之際,王燦已經丟下許錦娘,出去找王老大人了。

王老大人朝堂為官幾十年的老官油子,心計哪是王燦這樣一個混子能相比,祖孫兩個你來我往,那些姨娘們因威脅她們的許錦娘走開了,總算是不再尖叫,王燦和祖父談判時,不忘把那幾個姨娘扯進來,不過王老大人絲毫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僅對那個懷了孩子的姨娘安撫的笑了下。

屋頂上的黎漱掏了掏耳朵,側耳傾听著,底下的動靜。

黎淺淺和鳳公子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同一時間撲進次間,許錦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張嘴就要叫,不想飛身過來的黎淺淺點了她的啞穴,讓她發不出聲音來,許錦娘叫不出來,只得想要制造點聲響,好把王燦給引過來,不過她立刻就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彈。

縱使上了厚厚的脂粉,還是能看出她臉色不太好,只見她睜著一雙大眼,恐懼的看著黎淺淺,另一邊,鳳公子已經幫掌櫃他們解開繩索,當他抬起頭來時,許錦娘難掩驚艷,直勾勾的看著他。

手腳不能動彈,嘴也不能說話,但不妨礙她,試圖用她那雙曾經被王老大人贊為燦睞明眸的大眼,向鳳公子求救。

不過很可惜的是,她的一番作態全作給了瞎子瞧,因為鳳公子眼里只有黎淺淺。

「好了嗎?」

「嗯,你先讓他們出去。」黎淺淺道。

不等鳳公子說話,掌櫃他們已然猜到他們是從那邊過來的,也不多話,直接就往西梢間去,這時鳳公子才示意黎淺淺帶許錦娘跟上,他殿後。

其實以他們的功力,大可不必這麼小心謹慎,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尤其是有人質在對方手里時,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順利把掌櫃他們救出去後,鷹衛們也跟著潛入院中,屋里王老大人和王燦還在僵持不下。

黎漱在屋頂上,听得都快睡著了。

黎淺淺把許錦娘交給春江她們去發落,自己又和鳳公子重回院中,這一次,他們選擇落腳的地方,是黎漱所在的屋頂。

才上屋頂,就听到底下傳來陰測測的男子聲音,這人正是剛剛威脅許錦娘的那個王燦,听了一會兒後,黎淺淺問黎漱,「他們兩是祖孫?」

「嗯,他爹貌似是王老大人考上進士前,在老家娶的妻子所生。」

王老大人幼時家境並不富裕,但他很會讀書,又會來事,鄉里一富戶便把女兒許給他,後來遭了天災,岳父一家急病而亡,他和妻小因在城里苦讀逃過一劫,他們趕回去給岳父一家辦喪事,還錯過了秋闈。

王老大人很精明,知道妻子是外嫁女,不可能把岳父遺留下來的財產全都收攏在手,而不分些給族人,他把岳父留下的土地托給族長,鋪子則是派妻子的陪房去掌理,每月坐收盈利,也有近百兩。

等他考上進士之後,就有現銀可以打點前途,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有人榜下捉婿,捉到了他,相比起元配,這高翰林之女可說是樣樣都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翰林清高,沒什麼錢。

他這頭娶了高氏為妻,本想給元配休書一封,只是看到高氏的嫁妝單子,與元配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能比啊!他舍不得每個月能到手的豐厚盈利,所以派人去把元配弄死。

王燦的爹那時都已經能娶妻了!自然知道父親做了什麼,他既厭惡父親的薄悻和無情,又貪圖著年年高升的父親,所帶來的權勢,他恨父親害死了母親,更恨自己無法為母報仇,還得處處仰仗父親,在族中享受人人拍捧的歲月,面上越風光,私下就越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長期自相矛盾不得解的情況下,王燦的父親不到三十就瘋了!最後失足落水而亡。

王燦的娘是王氏族長夫人的外甥女,但就算有族長夫妻幫襯,在王燦爹發瘋後,他們一家的還是不好過。

王燦是個狠人,因為父親的緣故,鄰里間不乏想佔他娘便宜的,想欺他們母子的,王燦還小的時候,打不過人家,他沖上去死抱著人就是咬,咬著那里算那里。

等他大一點,再有不長眼的,他是手邊有什麼就抄什麼打過去,曾經有個鄰村村長的兒子,看他娘年紀輕輕守著發瘋的丈夫,便起了壞心,王燦過去抄起石頭就往人頭上砸,險些沒把人砸死。

那回,鄰村村長兒子本就不佔理,欺人家媳婦欺到王家村里頭來,能怪人兒子護母嗎?

自那之後,就不太有人敢再找他母子麻煩。

王燦的爹會瘋,全都是高氏的手筆,王燦爹死後,高氏還不放過他們母子,因為王老大人沒有休妻,而是弄死了元配,所以王燦說來應是嫡長孫。

高氏不止要在元配牌位前執妾禮,還要看著王燦繼承王家大部份的家業,她完全忘了,王家那有什麼家業啊!全是王燦曾外祖父留下來的財產。

高氏不止一次派人到王家村來,可是每次都是有去無回。

靖親王府來人,本就在找行事狠辣之人,和王燦可謂一拍即合,王燦對這位東家很好奇,不止一次偷偷跟蹤他,想要模他的底,真正被收服,還是此人給了他和祖父王老大人談判的籌碼。

王老大人沒想到,從沒被他放在眼里的長孫,竟然敢同自己討價還價?

「我說了,那些都是我們王家的祖產,不是你外曾祖父留下來的,你祖母當年死的時候,你爹才多大,他哪曉得這些事情,你別被人給騙了!跟你說那些產業,是你外曾祖父留下來的那些人,是你外曾祖父那邊的族人,是吧?他們先讓你來跟我鬧,等你把東西拿到手了,他們就上門來跟你催討了!」

「你不是說你不會給我嗎?那你怎麼能肯定,他們會上門找我討要?」

「這不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王老大人嗤笑,「他們就是看我們家有錢有勢,眼紅,可是到底是旁姓外人,他們弄不到我們王家的產業,便叫你這王家的外曾孫子來鬧,等你拿到手了,你就等著他們以那是他們曾家的產業,跟你討要回去。」

王燦才不怕,就算曾家的人真來討要,那又如何?他是他爹的兒子,他爹是他祖母唯一的血脈,他是他外曾祖父存活于世,唯一的血脈了!他留下的財產,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做主,將所有的田產留給曾氏一族,那些鋪子,自然是歸他所有,王家將他祖母的嫁妝佔為己有,將他外曾祖父留下的產業,歸入王老大人名下,高氏便是為了這些財產,恨不得他們一家去死。

說什麼,他都不會再讓王家霸佔他祖母的財產。

「你可要考慮清楚,真拿到了這些財產,憑你一個在街頭混日子的人,可保得住?」

「那就不勞祖父您操心了!既然我要,就有法子保住。」王燦從頭到尾,都沒亮出自己的底牌,王大老人知道,他有底牌,可他的底牌是什麼?他看不出來。

「不如,我們來幫幫你們吧?」黎漱听煩了,腳一抬就往屋瓦踹,然後整個人如落葉一般輕輕飄落,王燦大驚,伸手去模腰間,方知壞了,他的匕首被許錦娘拿去威脅人了,他身上沒有武器了。

他反應很快,直接就撲向王老大人,打算拿他當人質,只是黎漱不耐煩跟他玩下去,直接凌空一指點了他的穴道,讓他直接動彈不得,不過因為他是要撲向王老大人時被點穴,所以被點穴後,就整個人趴嘰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本來嚇得半死的姨娘們,看到這一幕,一時間都傻住了,臉上表情很微妙,似是不知該笑呢?還是該笑呢?還是笑吧!

王老大人看著方才還窮凶惡極和自己談判的孫子,就這樣威風盡失的跟到地上去,也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王老大人一切安好?」

「好。」

黎淺淺朝那幾位姨娘示意,讓她們扶王老大人出去,此時鷹衛們已經把西次間的黃石頭抬出去了,等王老大人他們都離開後,黎漱才用腳尖踢了踢王燦,「剛听你和你祖父扯皮,你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吧?可以告訴我,為何挑今天出手?」

「因為衙差,一早就來了將近十個衙差。」王燦早知王知府派人抓拿他們,他的同伴中有人被抓,有人死了,其中兩個,還是他殺的呢!所以他能不害怕?要是他們在他事情沒辦完前,就把他抓走了,怎麼辦?他自知罪孽深重,可他不相信,他一旦出事,他那位好祖父會照拂他娘和他的妻小。

黎淺淺走到他面前,看了半晌,黎漱和鳳公子,以及趴在地上的王燦不知她在看什麼,全都盯著她看、

「我還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黎漱嗔寶貝徒弟一眼,黎淺淺回他一笑,「金老板可是把他們兄弟幾個,說得跟神一樣,我就想,這些人要真那麼神,那金老板他們怎麼會被知府大人給抓了?所以啊!說到底,還是王知府的人厲害啦!」

這是明晃晃的拍馬屁嗎?

王燦不敢置信的半仰著頭,看著黎淺淺,心思卻百轉千回,原來是金老板那個賤人把他們賣給王知府的?那個蠢貨,難道不知道留他們在外頭,可以幫她跟京里求援,興許還能保住她一條小命!

沒想到她竟然把他們兄弟給賣了,她和王知府做了什麼交易?還有,衙差們到底是來客棧做什麼的?他和他祖父鬧騰了這麼久,也不見他們出面?

正想著,捕頭就領著人快步進來,他先和黎淺淺他們見禮,然後就讓他的手下把王燦給嚴實的捆扎實了,黎漱看他如此小心,冷嗤一聲,伸手就破了王燦的丹田,將他好不容易練起來的內力給毀了。

王燦對他怒目而視,黎淺淺上前,就見她伸手輕輕一撥,王燦身上的繩索就解開了,王燦逮住機會就要對黎淺淺下死手,不過黎淺淺動作比他還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用巧勁捏碎他的雙肘關節,王燦還沒來得及呼痛,雙腳正面被踢,且踢在他的膝關節上,直接把他的雙腿踢斷,此時王燦方才感到痛不欲生的放聲慘叫,鳳公子皺著眉,手一揮點了他的啞穴。

慘叫聲戛然而止,外頭的人全都好奇翹首張望,屋里王燦駭然,他橫行鄉里幾十年,就算養在蔣老太爺名下那些江湖人,他也沒放在眼里,在他看來,那些人就像是狗,要他們殺人就去殺人,殺完了人,他們連命都沒了。

大概是看多了這樣的人,便以為江湖人都同他們一般,從不曉得,自己猶如井底之蛙,世上習武之人多矣,他以偏概全,莫怪他栽在眼前這三人手里。

他想問他們是誰,不過被點了啞穴,想問也沒法問。

捕頭和他的部下全都看傻了,他們之所以要把王燦捆嚴實了,便是听他的兄弟們說,王燦為人狡猾且武藝高強,好不容易把人逮住了,他們可不想縱虎歸山,到時候誰來幫他們把人抓回來啊?

倒是沒想到,黎大教主師徒和鳳公子竟然幫他們解決了難題,只是,回去之後大人要問案的,被點了啞穴,回不了話,到時大人怪罪下來怎麼辦?

鳳公子見捕頭問了,遂笑著回道,「放心,一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肯定礙不了事的。」

捕頭松了口氣,讓人把王燦抬出去,至于王老大人他們,也得回城一趟,畢竟他們是苦主嘛!而許錦娘呢?她則是王燦的共犯,和黃石頭一起,五花大綁送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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