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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有來無往非禮也

顏家的請醫帖,對藍海來說,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這天從公主府回來的他,臉黑如鍋底,黎淺淺瞧著感覺毛毛的,拉了藍棠到旁邊詢問,藍棠看看她爹的臉色後,索性拉了黎淺淺回房,把水閣留給黎漱和藍海兩。

看閨女兒和黎淺淺走了,藍海才對黎漱道,「北晉那些御醫真是可惡。」不行醫救人就算了,竟畏于權勢,下手毒害人!

「怎麼了?」黎漱看他明顯情緒不對,便放下棋譜,親手給他倒了杯茶。

藍海接過茶,抿了一口,溫度正適口,就一口飲盡。「我今天終于明白,韓道的身子為何越來越差了。」

韓道服了他的藥,按說應該有所進益才是,可是韓道的脈相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藍海原以為個人體質不同,所以韓道服藥後時好時壞,也不足為奇,可自打他搬出公主府後,因為不再是每天診脈,韓道的情況便慢慢惡化。

日前他就已經發現不太對勁,便央了劉二派人暗中盯著公主府。

「我之前讓劉二派人盯著,結果發現,韓駙馬的藥雖是小廚房熬的,但藥膳卻是大廚房做的。」

藥膳還是請葉媽媽寫的單子,那廚娘還特意上門請教葉媽媽呢!

「他們在藥膳里動手腳了?」

「嗯。」

藥膳有個藥字,自然也是要用藥材先熬成汁,然後再和食材一起熬煮。

藥味並不好聞,為不影響別人,廚娘都是在大廚房後門的樹下熬藥,熬沒幾日,就有個婆子也來熬藥,說是給大女乃女乃熬安胎藥的。

廚娘知道大女乃女乃進門許久,都未傳出好消息,好不容易得了這一胎,自然是小心翼翼,所以也沒在意。

卻不知那婆子總是趁她不注意時,偷偷在她熬藥的里加料。

那廚娘壓根不知藥汁被人動了手腳,每天小心翼翼的熬藥膳,卻不曉,她辛苦熬出來的藥膳,吃了反讓人更加衰弱。

「查出是誰動的手?」黎漱不在乎韓道的生死,可要是有人借此潑髒水在藍海和黎淺淺身上呢?藥是藍海開的,藥膳是黎淺淺身邊媽媽教的。

「鄂江王子。」藍海重重哼了一聲,黎漱卻是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人是誰。

「第一王夫的小兒子,大王子同父的小弟?」此人眼高手低,性子高傲,他會授意御醫下手毒害韓駙馬?

藍海道,「下手的人說是奉鄂江王子之命,可他根本就沒見過鄂江王子。」指使人做事,通常都是派身邊得用的人,動手的人根本沒見過真正的指使者。

說鄂江王子是幕後黑手,證據呢?沒有證據,就只能自認倒霉啦!

真陽公主再氣,能奈何?只能將自家下人徹底清理,把那些釘子清出府。

「韓道的情況如何?」

「我讓真陽公主把那個熬藥膳的廚娘,調到駙馬院子里的小廚房,再觀察看看吧!」藍海暗道晦氣,想要趕緊把人治好走人,沒想到會拖到現在!

真陽公主這廂,雖沒能拿到切確的證據,證明是鄂江王子對韓駙馬出手,但那並不妨礙,真陽公主把這事記到鄂江王子和大王子頭上,雖然好像不關大王子的事,但誰叫大王子和鄂江王子是同父兄弟呢!

想到之前曾想把女兒許給鄂江王子的兒子,卻被斷然拒絕,現在又查出來,鄂江王子命人給丈夫下毒,真陽公主這把火就憋不住了。

招來心月復嬤嬤交代了幾句,心月復嬤嬤面沉如水的點頭應諾,轉身出去後,真陽公主才綻出笑顏。

哼!東齊人算計她,就連她兄弟也要算計她?一時間,找不到謝瓔珞那死丫頭回報她,但對鄂江,她還用忍嗎?

沒幾日,鄂江王府就傳出鄂江王子一家子吃壞了肚子,鄂江王子最疼愛的小孫子和侍妾因情況最嚴重,沒幾日就去了,鄂江王子受不住打擊,情況更加不樂觀,太醫院的御醫們束手無策。

鳳家莊分舵的門子這天打著呵欠打開門,身後幾個小廝拿著掃笤魚貫而出,才出門準備灑掃,就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對門的牆邊,旁邊還站著二十來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嘩!好大的陣仗啊!這是誰家的馬車咧?干麼停在那兒?小廝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那殘存的睡意都被八卦魂給驅散了。

正說得興起,門子出來喝斥一聲,小廝們立馬老實了,乖乖做起灑掃工作來。

門子見他們听話,捻著唇上的胡須正要轉身回去,就見從馬車旁走來一名老婦,老婦上前一禮,門子只得還禮,眼里滿是疑惑,這那家啊?馬車雖華貴,但沒有任何標記,應該是那家富戶的馬車吧?可是就算是富戶,用得起那一水高頭大馬和彪形大漢般的侍衛?

門子看馬的眼光還是有的。

那一水高頭大馬,一匹百兩跑不掉,二十來匹馬,二十來個侍衛,一人一匹,京里置辦得起的富戶不少,可他們的馬車上通常會有標記,免得不長眼的人招惹上來。

眼前這馬車卻沒有。

表示他們不怕不長眼的人撞上來?

門子的眼溜了那些侍衛一圈,嗯,應該是不怕,耳邊響起一道甜美的聲音,「小哥,我家王妃來求見藍先生,還請小哥代為通傳。」

這聲音真好听,門子定了定神,看向說話的老婦,心說,這婆子的臉和聲音還真不搭啊!臉上笑著回道,「老人家,您家王妃是那位啊?先跟您老人家說一聲,藍先生性子古怪,就算通傳了,他也未必會見,要是藍先生不肯見,還請老人家在您家王妃跟前代為解釋。」

老婦面上笑著,心里卻已經怒海翻波,老人家,老人家!你才老人家,你一家都是老人家!!還想老娘在王妃面前替你們說好話?哼哼,想都別想。

門子不知她肚里月復誹,見她笑著應下,遂轉身往里通傳去了。

藍海已經起身,正被黎漱盯著練功,听到鄂江王妃上門,心里一轉便知她來意了。

「听說鄂江王府時運不濟,日前一家老小全染了急癥,鄂江王子一個孫子和侍妾沒熬過來死了,鄂江王子受不住打擊。」雲珠沒說的是,外頭盛傳,鄂江王子病得快死了!

鄂江王妃這時候找上門來,應該是來求醫的。

藍海和黎漱互換了個眼神,藍海對來通傳的小廝道,「請他們進來稍候,我換身衣服就來。」

小廝點頭走了,藍棠這才跳上前來,「爹,你要去救鄂江王子?」

「去瞧瞧,扯什麼救不救的,你爹只是個平凡人,救不了無命之人。」不過他很好奇,真陽公主讓人給鄂江王子一家下了什麼藥,竟然接連奪走兩個人的性命,趕巧的是,這兩人恰是鄂江王子心尖尖上的人。

鄂江王子沖著她心愛的丈夫而來,她便讓他嘗嘗失去所愛之人是何滋味?

這女人真是夠狠的。

藍海帶著女兒和藥僮,一同去了鄂江王府,真陽公主得知後,氣得把手里的粉彩玫瑰茶盞給摔了。

「他這是在干麼?」真陽公主氣得跳腳。

「藍先生這麼做,自有其道理,你先別氣。」韓駙馬安撫妻子,這幾日,服過沒被摻料的藥膳,並按時服藥,他的情況改善許多,淺而易見的是,他的氣色紅潤,與之前總是泛著青白的臉色大相徑庭。

韓成暉也在旁勸著,父子兩耗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真陽公主哄住。

黎漱看著真陽公主的回擊,笑著對鳳公子道,「真陽公主這女人雖討人厭,不過她這一手,倒是挺對我的胃口。」

「那,您說,我是不是也該向她學習學習。」鳳公子笑得眉眼彎彎。

黎漱冷哼一聲,「德性!不過你確定?姚女官的娘親,可是你娘的堂姐。」

鳳公子輕扯嘴角,「人家又不當我是親戚,我還上趕著去認親?再說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難道就這麼算了?有來無往非禮也,自當還禮才是。」

黎漱呵笑,拍拍他的肩頭,「好。」頓了下疑惑的,「不過好好的,她干麼要安插人進來?」

「還能是什麼?」鳳公子嗤笑,把江分舵主夫人父親、姨父與大王子的關系一說,黎漱便懂了。

「北晉女皇這是擔心,兒子和江湖人走得太近。」黎漱笑。

鳳公子點頭,「且不說當初高氏父親為何允婚,但後來從高氏手里得到的銀錢,讓他昏頭了吧!」

所以才會讓其夫人和姐妹商量著,把高氏的表妹送過來,想借高氏的手,助其表妹攀附上其他人。

這個人選,便是當時由南楚趕來北晉的鳳公子。

「江分舵主說想和高氏和離。」

「我知道,人證已經安排好了。」鳳公子道,「明天我讓葉翔陪他,跟那兩位大人去高家走一趟。」

黎漱點頭,「那就好。」

隔天,高氏得知丈夫上門,以為他是要來跟她服軟好接她回家的,心情大好,讓人把江分舵主迎進自己院子來,自己則帶著丫鬟挑衣服和首飾,好不容易裝扮好,來到她院里堂屋,卻不見丈夫的人影。

「姑爺呢?」

「姑爺?在老爺待客的大廳啊!」

「我不是說讓你們把姑爺請到我院……」算了,跟個丫頭唆什麼?

讓人把那丫鬟拖下去杖責,自己帶著人去父親待客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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