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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準兒!抓住侯姑娘!」

司寇準腦海里還沒反應過來,一听連鯉的呼喊,雙手便下意識極快抓住這人的手腕,用力一扭拐到背後,將她壓制得不得動彈之後,才皺眉看向跑過來的皇帝陛下,遲疑問道︰

「陛下……這姑娘?」

元香聞言,與連鯉相視一眼,噗嗤笑出聲來,作為始作俑者的連鯉樂得肚子痛,笑得說不出話來。

那被司寇準壓著肩膀的侯姑娘哎哎呀呀叫喚著,憋急了才從散亂的黑發中扭過臉來,一臉的慘白脂粉與男人的五官極為不相稱,侯姑娘尖著嗓子叫道︰「別呀!司寇公子是老奴,老奴啊!」

司寇準聞言,一愣,遲疑問道︰「侯姑……侯公公?」

「是老奴啊是老奴啊。」候三兒頂著一頭散亂的珠釵與脂粉,幾乎哽咽。

「您為何作如何裝扮?」司寇準遲疑地看著他的一身裝扮。

「陛下之命不可違抗啊」,候三兒又吃痛哀嚎一聲,「司寇公子,疼,可否勞煩您一件事。」

「何事?」司寇準皺眉,一臉嚴峻。

「勞煩您松開手可好?」候三兒的淚花都 了出來,「你把老奴的裙帶都扯掉了……」

司寇準這才後知後覺地放開了扭住候三兒的手,有些尷尬地看著候三兒。候三兒抹著老淚站到了一旁去,而連鯉還笑得岔了氣,捂著嘴,拼命咳嗽著,邊咳邊笑。

「侯、侯姑娘,不要害怕,咱司寇公子憐香惜玉……不會奪人清白的……哎喲你還不快把裙子還給他!哈哈哈……」

連鯉笑癱了,回榻上軟軟靠著還止不住哈哈大笑,元香趕忙喂了她一口茶水順順氣,她的笑才堪堪停住,只不過一想起又笑兩聲,笑到無力。

「何必呢。」司寇準搖頭,嘆了一口氣,自然而然地進了屋,坐在錦榻的末尾。

連鯉揮揮手讓元香與候三兒下去清洗臉妝,自個兒取了書,整個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雙腳一高一低搭在扶手之上,滿臉的笑意,像是小貓兒舒展著四肢,調皮地把腦袋枕在了司寇準的身旁。

「小準兒可是想朕了?」連鯉把書放在胸口,揚起手,用指尖輕輕勾了勾司寇準的下巴調笑說道。

她躺著,發現從這角度看過去的司寇準似乎比以往好看。

「端州來的。」司寇準微微低頭一看,映入她的眼簾之中,無奈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了賴在自己身旁的皇帝陛下。

「曼青要回來了嗎?」。

連鯉一骨碌爬起來接過,將信紙展開細細閱讀,直到最後看到衛豐的署名,才頹然把信紙一丟,悻悻然又躺下,翹著腿,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上的書。

「又不回來,寫信干嘛。」連鯉看了幾頁,憤憤然將書合上,「每次都白高興一場,七年了!母老虎都能長成母夜叉了!曼青的心眼也太小了。」

司寇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繼續問道︰「信上就說了這些?」

「老哥說給我送了點小玩意,還說大概找到了相關的線索。但是這麼多年了,衛豐送的東西小準兒也知道,什麼癢癢撓、褪毛膏、鼻毛剪!小準兒,你說朕會需要這些東西麼?!」

不提還好,一提連鯉滿肚子氣。罵罵咧咧,她把頭一扭,咬牙罵道︰「那黑臉小子分明是來消遣朕的!德行一點也不改!」

「他這次送的可不是這些東西。好像是一只兔子。」

「真的嗎?小小的那種兔子?」

連鯉氣呼呼的臉色一變,一臉期待與驚喜,隨後眨巴了下眼楮,背往後一靠,又收了滿臉喜色擺出不屑的樣子,冷哼著說道︰「朕是大魏的皇帝,要也是老虎獅子,朕怎麼會喜歡女孩子家的玩意兒?」

見她強裝出來的不屑模樣,司寇準聞言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又詢問道︰「找到什麼線索了?」

連鯉搖搖頭,悶悶說道︰「每次只說找到了,回頭又沒了下文。這回也是,說是找到了徐亨去端州前的情況,也沒說清楚,來回信件跑大半個月,回信又拖那麼久,大概又是沒什麼收獲吧……」

司寇準若有所思,視線落在了連鯉手中的《驚鴻》上。

「禁書而已,」連鯉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嘿嘿一笑,趕忙捂住放上書架,小聲說道,「不許告訴徐夫子。」

「說到徐夫子,差點忘記正事。」司寇準嘆了一口氣站起,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賴在榻上的連鯉問道︰「夫子讓我問陛下,上周罰抄的經書怎麼還沒交了?」

連鯉用一種更加可憐的眼光看著司寇準道︰「小準兒你忘記幫我抄了嗎?」。

司寇準更為無奈︰「陛下您忘了?徐夫子現在每一個字都認真核對過去,字跡不同不作數的,您忘記上個月你我皆被罰抄雙倍功課了?」

連鯉認了命,揉了揉發酸的腰,很不情願地爬了起來,垂頭喪氣坐在桌案面前,一動不動。

「朕突然有點困。」她對著司寇準擠出一個誠懇的笑容。

「陛下莫要胡鬧了,今晚是最後期限。明天就是三倍了。」

司寇準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也認了命,去取了筆墨,在一旁加了點水,替連鯉細細研磨開來。

嘴上說著困的連鯉一點兒也沒有困乏的意思,撐著下巴,側著臉笑眯眯地看著司寇準。

七年了,司寇準越長越好看了。

他握著墨棒的手極其好看,骨節分明而縴長,連手指甲也長得晶瑩圓潤,被純黑的墨棒襯得十分溫潤干淨。

腕如皓月,這是連鯉看著他的手腕第一時間想到的詞,雖然司寇準是男子,而這通常的用來形容女子的;

袖口紋著他從幼時便喜歡的冰藍紋絡,簡單干淨的衣裳,像女子一樣修長而秀氣的脖頸,還有那好看的下巴,略顯蒼白的唇瓣時常不自覺輕抿著,和他微蹙的眉頭一樣,好像他經常要思考如何拯救蒼生一樣。

眼神常是冰冷的,似乎透著股遠離世事的漠然,而在不經意間在眼底劃過的一絲溫柔的亮光又會讓你雀躍,讓你欣喜。

當那雙漂亮得如同天光水暈一樣的眼楮里只有你的時候,你會願意把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給他,哪怕眸底倒影出來的只是鏡花水月的光影而已……

忽然,那雙澄淨如湖泊的眼楮一定,落在了連鯉身上,司寇準停下了研墨的手,淡淡問道︰「陛下在想什麼?」

連鯉一愣,立馬坐直,搖搖頭,十分堅決道︰「朕什麼都沒有想。」

什麼都沒有想,會趴在桌上側著腦袋看著自己一邊傻笑一邊發出無意義的感嘆聲?

司寇準的面色漠然,低頭又繼續磨墨,等化開了墨塊,輕放到連鯉手旁,才取了懷中的絹子遞了過去︰「陛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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