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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有兩只,各走一邊。

話說及至回到自己宮中,連鯉坐在椅上面色蒼白,依舊瑟瑟發抖。她看向面前的幾個人,一時無語。

房門之外,依舊可以隱隱約約听到宮人們奔走相告的聲音,偶有幾聲建築坍塌的聲音遠遠傳來,遙遠得像幻覺一樣。

她不知道于她距離數百步之外,一個像長輩一樣默默注視她數年的人已經在大火之中死去,她的記憶仍然處于混亂之中。蒼白的城鎮,鮮紅的告示,斷裂的玉鐲,扭曲的面龐……

連鯉痛苦地悶哼一聲,捂住腦袋,只覺得眼角酸澀得很。

連鯉艱難地將遇到徐亨前後的事情與幾人說了一遍,只不過關于夏新荷的夢境她下意識地回避開了,她不知道這種事情該怎麼說出口。

她一說完,在場的幾人都陷入了深思,試圖理清前後的因果關系。元香取了鎮靜藥物過來,用熱毛巾捂了一會兒,替連鯉敷上藥,再用紗布裹好,這才安靜地站在眾人視線最不起眼的地方。

最終還是場內的衛豐受不了沉默的氣氛了,他看著站在連鯉身旁的司寇準與元香,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會遇到一起的?」

「有人打暈了我們之後,我先醒過來的。」司寇準沒有將石蘭在場的事情說出口,看了元香一眼,繼續道︰「叫醒你們躲開皇衛之後,我就翻牆進去了。然後遇到了正在往外帶陛下的元香姑娘。」

「那牆那麼高,你咋翻進去的?」衛豐不由得奇怪道。

司寇準默默解下了系在腰間的麻繩,那熟悉的模樣讓衛豐下意識低頭一看自己腰間,果然先前他用來串草用的那幾條麻繩不見了。

衛豐開始默默地佩服起自己的先見之明來。

「元香?」

連鯉抬頭看向身旁的侍女,抿抿嘴,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了口︰「你怎麼在那里?」

元香一听,幾步走到連鯉面前,跪了下來,眼楮微紅說道︰「元香先前被罰到徐亨公公門下,負責清掃長生殿。所以……」

說到徐亨,連鯉與其他幾人都沉默了下來。在場的幾個人都差不多是同齡人,連鯉趕忙讓元香起來不要在意繁多禮節了。

洪曼青的頭發有些凌亂,臉色也微微蒼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說道︰

「那個叫做徐亨的老怪物,一定知道些什麼!」

連鯉搖搖頭道︰「也許知道什麼,但我們現在也找不到他。有些事情,說不定他也只是知道一星半點。」

「那個地方這麼不對勁,那老東西一定知道那里有什麼秘密!」洪曼青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看著元香恨恨說道︰「說不定你和他就是前後串通好來害人的!」

元香聞言,臉色也並不好看,只是依舊保持著下人的恭謹,回答卻不卑不亢道︰「元香並不知道其中秘密,但是徐亨公公看似古怪,但是為人很好的。」

「為人很好?那他是怎麼斷的腿,怎麼毀的容?說不定就是做了什麼壞事遭了天譴!」

眼見洪曼青說的越來越過分,衛豐微微皺眉,拉了她一下。

洪曼青一把甩開衛豐的手,恨恨地扭頭看著周圍的幾人說道︰「我要回去找徐亨,他一定知道長生殿里面的事。」

衛豐的臉色一變,立馬拉住她,低聲訓斥道︰

「先前侯公公從慈濟宮傳人來稟報,你不是听到了?那兒起火了!數百宮人都撲不滅,火勢那麼大,你怎麼過去?」

「我們先前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跑去那里,現在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連鯉也趕忙搖頭表示反對,「表哥也受傷了,我覺得目前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司寇準並沒有明確表態,只是也皺著眉看著洪曼青說道︰「難得見火勢那麼大,應該是有預謀的。」

洪曼青見狀,憤然咬唇,那雙明亮的眼楮卻充滿了強烈的懷疑,什麼話都不說,忽然甩開衛豐的手,又要往外走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衛豐苦著臉趕了幾步又擋在門口,「你消停會兒吧。」

「消停?」洪曼青冷笑一聲,甩袖看著面前的幾人,半晌,眼神漸漸從憤憤然變為淡淡的哀傷,她才低聲說道︰

「我以為我們幾個是朋友……算了,怎麼可能。可是明明有這麼個人可能知道真相,就在我的眼前。我已經等了好幾年了,那是我娘!你們不會知道這是什麼感受的。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去的!」

洪曼青說完,又要擋開衛豐的手臂強走出去。

幸得衛豐齜牙咧嘴忍著背上的傷張著雙臂再次死死堵在門口,洪曼青又不敢推他,又急又氣,只好拿那雙眼楮惡狠狠地瞪著滿臉訕笑的衛豐。

連鯉听了她的這番話,不知為何卻想起了那最後流下一滴眼淚隨風而逝的夏新荷,心中一塞,也跟著勸說道︰

「你現在去就什麼也不知道的。我已經托了宮人去拿內務冊來,至少我們現在可以多多少少了解一下徐亨的事情啊。」

話音剛落,門外便有宮人稟告名冊送到,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司寇準給連鯉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往外走去。

他面無表情地一彎腰,從衛豐的手臂底下鑽了過去,取了名冊,又很是自然地一彎腰從衛豐的手臂之下鑽了回來,姿態優雅,舉止從容得不像話。

洪曼青與衛豐愣愣地看著他鑽出去又鑽回來。一旁的洪曼青臉色一窘,立馬要低頭也學著鑽出去。哪知守住門口的衛豐早就反應過來了,立馬縮回雙臂抱在胸前,人卻依舊擋在兩邊的門框。

洪曼青還未反應過來,衛豐動作迅速地靈活地甩起一個高抬腿,將自己的一條腿高高地橫在門框之上,全身斜靠在一邊的門框上,一臉無恥的笑容看著洪曼青說道︰「洪曼青小姐,現在我不攔你了,請。」

請什麼?請出門?要是現在出門,得從衛豐的胯下鑽過去!

洪曼青看著衛豐的無恥行徑,心中大恨,啐了一口,只好憤憤然地回了座位。

連鯉偷偷沖著徐亨豎起了大拇指,衛豐面色得意,往外一看那送名冊的宮人正面色慘白地看著自己斜劈腿的模樣,下巴一揚道︰「看什麼看,你家陛下準的。」

那宮人一哆嗦,趕緊請了一聲退了下去。只是邊走邊不停地擦著汗,只覺得這國舅爺的公子也太大膽了些,魏國開國至今,就沒有一個人敢這麼霸氣……噢不,不敬!在陛下門前斜劈腿攔住門,簡直是大大的不敬啊……

等那名宮人擦著汗走遠了,衛豐才低聲痛呼一聲把自己的腿收了起來,揉著剛上完藥的後背,念念叨叨地叫著幾人趕緊打開名冊看看。幾人圍在一張桌邊,連鯉看了看幾人,發現他們都面色緊張,自己也有點兒緊張起來,咽了口口水,打開了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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