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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玲鈺和雨珩那般熱情的讓自己上船,不定要怎麼樣呢。

瞅著玲瓏不尷不尬的立在那里,手腳都沒處放,玲鈺和雨珩相視一笑。玲鈺喝盡一杯茶才款款起身,走到玲瓏面前,「三妹妹站在這里做什麼,快過來坐下。」又指著座位上的三個少爺說道︰「他們都是表哥的朋友,都不是外人的。」

玲瓏心里一陣苦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指著三個外姓男子說都不是外人,玲瓏真不知道蕭氏平日對她的教導都哪里去了。

「大姐姐坐,玲瓏在一旁看看風景就是。」玲瓏笑道,她才不願意參合她們的事情,能躲就躲,方才若非是玲鈺過分熱情,就差跪地相求了,又當著眾人的面,她不能拒絕嫡姐,給穆府抹黑,讓人說什麼嫡庶不和,說什麼她也不上船的。此時羨慕死玲蓉暈船了,早知道自己就一早編個瞎話了。

「風景一會子有的你看,先過來我們行酒令。」雨珩亦是起身拉玲瓏。

行酒令?自己才十四歲,這位蕭大小姐就要這樣好心的讓自己來行酒令?玲瓏忙推道︰「玲瓏才十四歲,還不到能喝酒的年紀,等玲瓏再大些,過了十五歲便和表姐一起玩行酒令。」

「左右又沒有人知道的,不妨的,到時候回了府里,只讓玲鈺表妹說你是著了風,在屋里歇上一宿,保準沒有人知道的。」雨珩忍著性子,耐心說道。心里卻是嫌玲瓏多事麻煩。

玲鈺亦是笑著應下,願意幫玲瓏扯謊。只要把玲瓏灌醉了,回了府,祖母必是要狠狠地懲罰她的。穆府的祖訓,除非提前嫁人,否則女子未滿十五歲是不許飲酒的。玲瓏若是酩酊大醉,又是在外面飲了酒,到時候,必是要討祖母嫌了。

玲瓏擺手向船尾退了兩步,「穆家的祖訓,玲瓏不敢違,大姐姐和表姐玩就是了,玲瓏給各位斟酒傳花可好?」

「表妹我們來玩。」蕭銘鍺早就膩煩了,表妹心地善良,都說幫她扯謊了,還要這樣拿腔,蕭銘鍺對玲瓏的厭惡又多了一份,起身拉玲鈺過來坐。

「是啊,穆三小姐到底還是小孩子,就別為難她了,我們行酒令,讓她一邊幫著傳花,一來她也不無趣,二來咱們也好玩了。」賓客中,一個穿著對襟茶色行衣的男子說道。

連旁人都看出這是強人所難了,你們就罷手吧,玲瓏心里暗道。

玲鈺回頭朝著說話的男子笑笑,「沈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妹妹最是愛玩行酒令的,常和院子里的丫頭子們一起鬧著玩,今日大約是初次見生人,不好意思,公子多擔待,我再勸勸她。」

沈公子見玲鈺如是說,只得笑著搖搖頭,看向玲瓏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玲瓏心里一陣好笑,玲鈺這是要敗壞自己的名聲,竟急的連府上的臉面也不要了。誰家能容忍十四歲的孩童在府里胡鬧大玩行酒令,這不是打穆府的臉是做什麼。

「大姐姐哪里的話,玲瓏平日里玩的行酒令,喝的可都是祖母專門讓人送來的梅花水,不過是羨慕大姐姐可以喝酒,貪玩效仿大姐姐罷了,哪里就真的能喝酒了,大姐姐莫為難我。」玲瓏眨巴著眼楮,一邊朝後退一邊為難的央求道。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是雨珩和玲鈺要為難這個庶出的三小姐,當然,除了蕭銘鍺,他心里,表妹善良純潔,怎麼會為難這個刁蠻無禮的三小姐呢。

「表妹好心勸你玩,又願意幫你扯謊瞞著家里大人,怎麼倒是為難你了,好不知好歹。」蕭銘鍺不悅的冷著臉說道。

「表哥莫生氣,三妹妹初來乍到的,怯生罷了。」說著,玲鈺大度的一笑,「也罷,既然三妹妹不願和生人一起玩,那就按三妹妹說的,三妹妹一旁幫著斟酒。」拉著玲瓏坐到席面上。

雨珩見不能按著方才的計劃把玲瓏灌醉以解心頭之氣,可礙著有男賓在又不好發作,兀自氣惱的坐下。

她的世界里,穆府的小姐里只有玲鈺才是主子,就像在蕭府一般,只有自己和哥哥才是主子,其余的庶出都和他們的姨娘一般卑賤,都必須要服服帖帖的任自己拿捏,否則便是十惡不赦。

玲瓏不喝酒,只喝茶,玲鈺便親自撿船上最好的茶葉,給玲瓏沖泡一壺。

玲瓏挨著玲鈺坐下,瞧著她們嘻嘻笑笑的行酒令,輪到誰罰酒,她便起身去斟酒,倒也覺得有趣。

「沈公子接錯啦,是梅花不是杏花,罰酒罰酒……」眾人鬧哄哄的笑著嚷道。

沈公子鳳眸淺笑,朝玲瓏望來,「有勞三小姐了。」

玲瓏笑著起身端起酒壺斟酒,酒斟了一半,肚子忽的翻江倒海的痛起來,玲瓏強忍著體內的一股惡氣,面不改色的為沈公子把酒倒滿。

沈公子收回酒杯,仰頭喝盡。眾人連叫幾聲好,他卻是心里微微皺眉,玲瓏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額頭滲出那麼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大姐姐,我有些頭暈,想是從未坐過船,頭一次坐,有些暈船,我去船尾散散氣。」玲瓏忍著肚子里那股氣沒命的翻滾,揉著太陽穴和玲鈺說道。

「妹妹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和二妹妹一樣暈船?」玲鈺轉臉關心的問道,繼而又抱歉的對大家說道︰「我三妹妹有些頭暈,我扶她去外面散散,你們先玩。」說著,扶玲瓏起身。

她會這麼好心?玲瓏心里一驚。

「行了半日酒令,我們也有些疲了,不如一起去船尾看風景,不定還能做出首好詩來。」蕭銘鍺見玲鈺起身,趕緊說道。

他可是一時一刻不願意離開玲鈺,都怪玲瓏多事。

玲瓏瞧著這麼一群人都要跟著出來,心里一陣絕望的苦笑,自己憋了一肚子翻江倒海的氣還怎麼排出去。

到了甲板,玲瓏盡量和眾人拉開些距離,背對著河面,緩緩地將體內的惡氣排出,若非她習過武,強行的封了一道脈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麼悄無聲息的,今日就必定要在這些世家公子面前丟臉了,不消片刻,京都里人人都會知道她穆玲瓏有失女德了。

玲鈺巧笑嫣然,迎著微風和蕭銘鍺說著話,眼楮時不時的朝玲瓏瞟過來,心里一陣暢快,好戲還在後頭呢。

「啊!」忽的桃紅一聲尖叫傳了過來,眾人面色一驚,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你做什麼,這樣大呼小叫的,一點規矩不懂。」玲鈺幾步走過去,輕聲斥責桃紅道,話音未落,掃見落入河中的那一抹顏色未來得及呼救就沉了下去,面上閃過一抹得意。

一會玲瓏狼狽的朝自己求救的時候,就會後悔得罪了自己了。

「三,三小姐落河了……」桃紅結結巴巴的說著,有些驚恐的朝玲鈺看去。

玲鈺一臉緊張,趕緊轉身朝蕭銘鍺說道︰「表哥怎麼辦,三妹妹落水了。」

後來趕上來的人都只是听到撲通一聲,並未听到玲瓏的呼救,還以為是船上的什麼東西掉了下去,沒想到竟是玲瓏。

「快去下救人!」蕭銘鍺再厭惡玲瓏,也趕緊吩咐道,畢竟是人命。這是他家的私船,船上的人自然都是蕭府的,听大少爺如此吩咐,會水性的都撲通撲通跳了下去撈人。

沈雲磬掃了一眼齊齊斷了的欄桿,面色凝重的看了看玲鈺,兩眼死死盯著河面。

可是河里並沒有冒出玲瓏求救的聲音,玲鈺有些慌了。

玲瓏窩在河底拼命地游啊游啊,終于憋著一口氣游到了河中央的一座小島上。

天氣雖是轉暖了,可到底河水也是才解凍沒多久,刺骨的寒涼讓玲瓏結結實實的打了幾個噴嚏。回頭看看船尾上站著的一干人,再瞅瞅河里尋找自己的人,玲瓏嘟囔道︰「還算你們有些良心。」裹了裹濕透了的衣裳,朝島里面走去。

得先架起火,把衣裳烤干了,要不然非得凍死才是。

「小姐,奴婢去撿干樹枝。」紫月張著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的說道。

費了半天力,終于是把火點起來了。

「小姐,咱們可怎麼回去呀?」挨著火,衣裳也干了些,身上終于不那麼冷了,紫月說話也利索多了。只是望著那一條寬寬的萬水河,一臉惆悵。

這個島在河的中央,除非有船,否則又得游過去,想著方才一路游過來的寒涼,紫月打了個冷顫。

「先在這島上尋尋,看有沒有什麼廢棄了的木筏子。」玲瓏撥了撥火說道。

原本想著在甲板上把身體里那股子惡氣放出去也就好了,卻沒想到,背後的欄桿竟是個壞了的,桃紅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竟就捎帶著把欄桿撞斷,把自己撞到河里了。

原想著讓紫月給回府報個信兒,沒想到這丫頭見自己撲通掉了河里,死心眼的撲通也跟著跳下來了,眼下,連個傳話的人也沒有了,還不知道玲鈺回去怎麼編排的說呢。

想到玲鈺,玲瓏腦子里忽的火電時光閃過她扶著自己去甲板時嘴角那一抹笑意,又想到桃紅對自己那「偶然不小心」的用力一撞,心里不禁打了個顫,是玲鈺告訴自己那個位置比較隱秘的,原當她是好心,沒想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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