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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死諫

自從江理投向凌天旭,接連有大臣隨之傾向帝派,其中還有因景王而貶謫的吏部員外郎。

凌天旭變得耳聰目明起來,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凌天旭和文王便會在第一時間得知。

年節剛過不久,兵部的人就傳來了消息,燕軍已攻入祁國境內百里,祁軍節節敗退,過不了多久就該瀕臨潯州府下。

蕭默拿起枕邊的《祁洲圖志》,翻至祁國疆域圖看著,戰火似在那紙上燃燒,再這樣打下去,燕軍攻入潯州府,戰事將一發不可收拾,凌天旭收回君權的速度遠比不上大軍攻打祁國的速度。

皇極殿,百官跪禮︰「吾皇萬歲。」

話音落時,景王才從殿外徐步走入,拱手行禮︰「臣,參見陛下。」

「免禮。」凌天旭沉著臉色說道。

待景王站至殿側,文王急著上前稟道︰「&amp}.{}啟奏陛下,大軍征戰數月,百姓怨聲載道,此次進攻祁國實在得不償失啊。」

「怨聲載道?何來的怨聲,你听見了?」景王淡然開口。

文王瞪著景王道︰「征戰乃勞民傷財之舉,我大燕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基業,與祁國交戰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不待文王說完,景王隨即言道︰「如今的基業,說得好,在這皇極殿議上半日朝政燕國的基業就有了?燕國的江山都是陛下勤政愛民和文臣空談治國拿下的?文王追隨先帝多年,不知潯州府是怎麼丟的?」

「潯州府那是……」

「那本是我燕國之地,只容祁國搶去,不容燕國奪回,將河山拱手相讓,這就是王兄的治國輔君之道?」景王話音漸重,言辭灼灼逼問文王,目光卻連看都不曾看過他一眼。

「潯州府不過是一個邊陲之地,大可不必為了那小小的一塊地興師動眾,十萬大軍壓境只為奪一個潯州府,如今與祁國交惡,諸國虎視眈眈,于大燕不利啊。」

「誰說十萬大軍只為攻取一個潯州府。」景王淡淡道。

此言一出,文王氣急︰「那你還要打到什麼時候!」

「祁國什麼時候能抵擋我燕國王師,這仗什麼時候才算完。」景王也不文王爭執,語氣平和地說道。

「如今祁國潰不成軍,你豈不是要……」文王憤然指著景王。

「那就攻入隋安為止!」

此言,景王說得慢而沉穩,似已深謀遠慮。

正如蕭默所料,無論威逼還是商榷,讓景王撤兵絕無可能,場面陷入僵局。

凌天旭一言不發,若暫且拋卻恩怨,只听其言論,那景王說得有幾分在理,他本是應文王所求,上朝逼景王撤兵的,如今他竟無任何理由能夠反駁凌浩。

「你……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撤兵。」文王怒不可遏,氣得顫顫指著凌浩。

景王沒有理會文王,走入殿中拱手︰「臣,告退。」

「凌浩,你這是要毀了我大燕的根基啊!」文王痛心疾首地吼道。

景王頭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燕國豈容你擾亂朝綱!」

那背影依舊漠然,對此置若罔聞……

文王轉而懇求凌天旭︰「陛下,你倒是說句話啊。」

凌天旭看了一眼殿旁的蕭默,二人深知如此場合多說無益,再爭辯下去只會助長景王的氣焰,其實這場戰爭于燕國來說利大于弊,就連厭戰的凌天旭都遲疑了,他唯一擔心的只是這仗會引發天下大亂。

蕭默向他搖搖頭,她雖然心急,亦是沒有法子能說動景王,燕國國強民富,祁國又不堪一擊,這仗打個幾年對燕國來說損不了多少國力,是個不會賠本的買賣,可見景王掌權已久,還是有些治國平天下的能耐的。

眼見凌浩抬步就要出皇極殿了,文王氣急攻心竟一頭撞向了殿中的梁柱。

這始料未及的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文武百官︰「王爺!」

凌天旭快步去到殿中查看文王的傷勢,文王頭破血流的樣子觸目驚心。

景王听見動靜,駐足,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文王,本就冷漠的面容又覆了層霜色。

「請太醫。」

景王對殿門前的侍衛淡淡吩咐了句,移步離去。

凌天旭扶起文王,那血看得他心驚膽戰。

蕭默察覺到了凌天旭的異樣,知道是見了血的緣故,忙傳了內監進來將暈厥的文王扶去後殿歇息,遣散了眾臣。

他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蕭默拿出手絹替他擦了擦︰「你沒事吧?」

凌天旭搖了搖頭,眉頭深鎖︰「文王怎麼會……」

「他就是以死相諫又有何用。」蕭默嘆道,早知文王死腦筋,卻沒曾想他竟如此迂腐,糊涂到這般地步。

凌天旭似對剛才那般場景還心有余悸,直冒冷汗,臉色也有些發白,轉眼看見那柱子上殘留的血跡,緊閉上了眼。

他怕血,蕭默知道,卻不曾想會如此恐懼。

等宮人將大殿清理干淨,他的情緒才漸漸恢復如常。

「你……為何會怕血?」蕭默顰眉。

「因為……」凌天旭頓住了。

凌天旭提起此事,神色陰郁,似不堪回憶,蕭默便也不再追問下去了,趁他去探望文王之際,悄悄向小六打探。

原來凌天旭年少時曾目睹了自己的弟弟三皇子意外身亡,還有平王得急癥七竅流血而亡時,他也正好看見了。

三皇子的死是個意外,那時幾個皇子世子在城樓下玩耍,三皇子上了城樓竟意外摔了下去,正好摔在了凌天旭身旁,鮮血淌了一地,年少的他看見這一幕,心里多少積了些陰影。

令蕭默震驚的是平王的急癥是七竅流血而亡,這不像是急癥,倒像是……中毒所致。

蕭默追問後得知,平王在急癥發作前曾去過景王府,平王的突然離世,難道,和景王有關?

蕭默隱約覺得這背後藏著什麼秘密,不過是三年前的事,料想要查清真相應當不難。

再見文王時,他已經醒了,太醫已將他頭上的傷包扎妥當。

「王叔何故如此?」凌天旭言道。

「陛下,臣有愧先帝,有愧于列祖列宗啊。」

「王叔言重了,此事朕會再想辦法,王叔好生休養。」

「凌浩冥頑不寧,臣心急啊……」

文王老淚縱橫,蕭默心下無奈,她雖依舊仇視景王,可這冥頑不寧用在文王身上顯然更合適。

蕭默轉眼看見太醫正在收拾藥箱,若要查平王的事,太醫院應當有脈案可尋,她雖不懂醫理,但若是中毒的癥狀,她尚可分辨,一看便知平王究竟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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