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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話、人魚傳說的背後

「所以,你每次都非要把自己弄成這樣麼?」

成實一邊幫鷹矢包扎著後背的傷口,一邊無奈的嘆了口氣。

「呵,這不是給你找點工作麼,否則你這個家庭醫生不是淪為吃干飯的了麼嘶」

還在說笑著的鷹矢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成實氣不過他的賤樣,重重的拍了一下傷口。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那痛苦的表情浮夸的有些過分,成實卻還是經不住心頭一軟,只能無奈的繼續幫他包扎起來。

「我也很正經的在回答你啊,我自然也不想受傷,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情總是無法避免的……」

听得出成實語氣之中的責怪和關心,鷹矢不由得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听到他的話,成實不由得頓了一下,卻也沒辦法反駁什麼,最後只能化成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點……」

「我保證不亂來總行了吧?畢竟受傷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鷹矢如是的說。

雖然受傷對于鷹矢來說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但是習慣並不代表可以無視傷痛。畢竟他還只是血肉之軀,又不是什麼的真的鋼筋鐵骨,該痛的還是會痛的。

「您要是什麼時候真的不亂來了,那可真是天下太平了,少爺。」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的大門忽然打開,德叔推著那輛黑鷹摩托慢慢的走了進來,「不過,老朽卻對此並不抱什麼指望,因為同樣的保證老朽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回從您的口中听到了。」

「嘛,」鷹矢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摩托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壽終正寢了,霰彈槍的子彈擊穿了發動機和油箱,沒有當場燒起來就算是上帝保佑了,」德叔沒好氣的將車子推到停車庫那邊,「而且您應該慶幸老朽還有那麼一點的關系網,能夠搶在警方之前及時安排人將它偷偷的拖運回來,否則這會兒可能已經停在警視廳的證物房了。」

「就算真的給他們拖走,他們也還是什麼都查不到的。」鷹矢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這次的事情倒是又提醒了我,防彈功能真的很重要,看樣子得關注一下那個東西的進程了……」

「在那個東西之前,老朽倒是更想關注一下少爺您的情況。」這麼說著,德叔走到了鷹矢的面前,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繃帶,「少爺,您不覺得您最近的受傷次數過于頻繁了麼?」

「有麼?」鷹矢很是沒自覺的反問了一句。

「少爺您非要裝傻,那老朽也無話可說,畢竟疼在您的身上,不管老朽的事情。」

「好啦,我知道我最近確實受傷的次數有點多,但是沒辦法,萬事總要一個過程的,德叔。畢竟我才剛剛披上這身衣服沒有多久,有很多東西還沒有適應。」說到這里,鷹矢輕輕地嘆了口氣,「就像剛剛拜入聯盟的第一年,那時候我比現在還要淒慘上百倍,都記不得自己究竟受過多少次的傷。印象之中,那一年似乎一直是泡在藥池里面度過的。」

「誒?」成實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這還是她首次听到他說他以前的故事。

「那個時候可比現在受的傷要嚴重多了,動不動就是分筋錯骨,沒在藥池里泡個十天半個月根本起不來的那種。啊,這還只是外傷的情況,還有,因為當年對于一些毒物還不夠認識,總會有不小心中毒的時候,而個中滋味……就說說我最難忘的那一種毒藥吧,你們能夠想象渾身上下有無數的蟻蟲在啃食你的血肉的那種感覺麼?我大概足足被‘啃食’了十個小時之久,如果不是因為中毒連帶著讓我全身的肌肉都處于一個麻痹狀態,說不定當時我就咬舌自盡了!」

「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撐過來的……但是最終,我還是撐過來了!」

似乎是想起了當時的自己,鷹矢的臉上的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人還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啊,當年讓他感覺無比痛苦的事情,現在已經能夠很平靜的說出來了。不僅如此,還有那麼一點點淡淡的懷念感。該說這是成長呢,還是單純的犯賤呢?

德叔和成實都沒有說話,雖然鷹矢沒有明說,但是他們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正在度過一個適應期,來適應身份的轉變,從一個身手矯健的刺客,到一個成熟的義務警員。

並不是身手好的人就能夠成為一個成熟而且合格的義務警員的,否則的話,那對鷹矢來說簡直是太容易了。因為光論身手而言,毫不夸張的說,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鷹矢可以吊打全世界!

他的老師曾經也曾經毫不吝嗇的贊嘆過他的天賦,說他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如果是真正一對一性命相搏的話,這世界上能夠殺掉他,並且使自己存活下來的,不超過一手之數。

即使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做到。

而事實上,除了聯盟之中另一個千年不遇的曠世奇才之外,一對一演武鷹矢還真沒有輸過……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他,在回到自己的家鄉,開始了他的義警之路的時候,卻還是頻頻受傷。

原因很簡單,身手好,跟是不是一個成熟的義警,並沒有太過必然的聯系。

義務警員需要的,可不僅僅只是身手而已,否則隨便一個練習武術的人不都可以戴著個面具上街伸張正義了麼,這麼多年來米花市的犯罪率也不會這麼居高不下。

再厲害的身手,也不可能真的刀槍不入,一騎當千。

再者,在面對眾多敵人的時候,是殺掉他們容易,還是不殺一人,制服他們容易呢?

鷹矢之前在聯盟的五年,都是學習著怎麼當一個刺客,怎麼樣用各種方法殺掉一個人。盡管因為他在父母墓前發下的誓言,讓他從來沒有真正動手殺過一個人,但是他學習和使用的,可都是實打實的殺招!而這些招式,是不能夠直接用在那些人的身上的。

所以,鷹矢其實禁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道,而在對敵的時候,也是盡量使用那些非致命性的招式。這就好比是明明是個巨人,卻非要拿正常人大小的筷子來吃飯一般,讓他感到十分的不適應。所以,鷹矢正試著把這些招式重新整合起來,加上他自學的例如少林拳,截拳道和柔道等其他流派的武術,加上自己的改進,組合成一套適用于黑色騎士專屬的戰斗風格!

為此,他要不停地適應新的環境,新的敵人,和新的攻擊方式,才能夠將招式風格徹底轉變。

或許當他適應了這一切的時候,就是他真正的成為一名成熟的義務警員的時候了。

而到那個時候,他自然也就不會再像如今一般,三天兩頭的受傷流血了。

「那少爺您就繼續撐著吧,老朽可不想看到您還沒有達成這個目標就英年早逝了……」

德叔搖了搖頭,對于自家少爺的固執他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也沒指望自己能夠說動他。

「放心吧德叔,以你的高齡,肯定看不到那一天的!」鷹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們……真是……」看著這對正習慣性的用惡毒的話語斗氣的兩主僕,成實真是哭笑不得。

「嘛,這就是我和德叔的相處方式,習慣就好,」看著成實那無奈的模樣,鷹矢不由得笑了笑,然後抬起頭來,「對了,德叔,我們的麥當娜小姐還在門口呆著麼?」

「不,已經走了,」德叔不由得搖了搖頭,「估計是從警方那邊听到黑色騎士出現的消息了,所以離開了。想必,這個時候她也已經明白,少爺您不是黑色騎士了。」

「不,疑慮可不是這麼容易打消的,」鷹矢搖了搖頭,「雖然她沒有切實看到我從羽柴莊園的大門離開,但是她如果真的認為我是黑色騎士,那麼想悄無聲息的出去的辦法有的是。」

「所以,還是需要島袋小姐的力量是麼?」

「恩,這就是我叫她來的意義所在。」鷹矢點了點頭。

「抱歉,打斷一下,」完成了最後一個包扎的成實不由得好奇的說,「我想問問,那位島袋君惠小姐,她也知道,你是黑色騎士的真實身份麼?」

「不,她不知道,」鷹矢搖了搖頭站起身子,「這不是她的工作範圍。她只需要扮演好一個肆意妄為,花心風流的富二代就好,其他的事情,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這麼淡然的貶低自己呢……」成實不由得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哦,成實小姐,看來您還不太了解少爺,」听到成實的話,德叔不由得搖了搖頭,「對他來說‘肆意妄為,花心風流’絕對不是什麼自貶,而是近乎自滿的吹噓和夸贊!」

「哼……」鷹矢微微一笑,不予辯駁,只是抓起自己的衣服向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成實愣了一下,連忙說,「該不會還想去追那伙劫匪吧?你得傷還沒好呢!」

「放心吧,既然已經讓他們跑了,我也沒有必要急于一時,反正車上已經被我裝了發信器,車輛本身也在鷹眼系統的監控下,不怕找不到他們,」鷹矢將衣服披上,然後轉過頭來對一臉擔心的成實微微一笑,「再者,我回來的時候進入過警方的系統,得知他們從銀行金庫搶走的那筆錢全部都是連號的新鈔,只要他們一使用,我就能夠直接定位到他們在哪里!」

「是這樣嗎……」成實稍微松了一口氣,「那你現在這是?」

「當然是去找美人魚小姐好好談談了,」鷹矢整了整衣服,然後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把人家叫來,總不能真的晾人家一個晚上吧?要知道,一個正值妙齡的漂亮女人,敢在一個臭名遠揚的公子的家里度過一個晚上,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但是為了得知家人的真相,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所以多少,回敬一下她的這份純淨的勇氣吧?」

「你還真是體貼人家啊……」成實不由得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當然,畢竟,讓女孩子傷心和失望可不符合我的美學。」

鷹矢淡淡的一笑,帶著些許溫柔,帶著些許自傲,還有那麼一份難得一見的高貴典雅。

「因為,我是米花市最有道德底線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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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袋君惠從來沒有感覺時間是如此的難熬。

從她踏進這棟莊園開始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2個小時,她還是無法冷靜下來。或者說,反而隨著時間的推進,焦躁也越發的強烈了。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吧,或許沒有一個人在面對家人可能是被人謀殺的這個情況的時候,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吧?

但是,那個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人,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出現,只是說了讓自己在此等待……

島袋君惠抿了一口早已變涼的紅茶,感覺味道越發的苦澀了。

這紅茶大概是她迄今為止喝過的最為名貴的紅茶了,可惜難的的好茶,卻也因為沒有了心情,變得有些難以下咽。這個豪華舒適的房間,也仿佛變成了一炙熱的火爐一般,讓她坐立難安。

難道……他是想要做些什麼麼?因為他說過,他仰慕自己……

看著這個看起來足以稱得上是奢華的房間和那張柔軟的大床,她不由得產生了另一種焦慮。

「叩叩叩!」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島袋君惠本能的一驚,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島袋小姐,我可以進來麼?」

門外傳來的,是那個她等待了許久的聲音。

「啊,請、請進。」

島袋君惠不由得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從他的表現看來,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他要是真的對自己有什麼想法的話,完全不需要這麼禮貌,只用直接推門進來就好了,因為這里是他的家,他想對自己怎麼樣,自己也沒能力反抗。

想通了這一節,島袋君惠也不由得慢慢的平靜下來。

「看起來你休息的不是很好呢,島袋小姐,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很抱歉,突然有些急事。」

推門進來的鷹矢帶著她所熟悉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淡然而有禮貌,讓人捉模不透。

「沒關系,」島袋君惠搖了搖頭,然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只是稍微等了一會兒而已……」

「是嘛,那就好。」看著她那口不對心的模樣,鷹矢也只是輕笑了一下,並不點破。

「那麼,之前所說的事情……」

兩個人剛一坐下,島袋君惠便迫不及待的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看起來,她確實受夠了等待。

「說實話吧島袋小姐,我其實一開始並不準備這麼早的把那份調查資料給你的……」

然而,緊接著鷹矢所說的這句話,卻仿佛一記悶棍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一時間,一種類似于被背叛而產生羞辱,憤怒之類的情緒立刻涌上了她的心頭,讓她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比她小了很多歲的男孩,想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然而,男孩卻依然淡定的坐在那里,只是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無奈和苦澀。

「淡定點,所以我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鷹矢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向她,「因為有的時候,真相比謊言更加的殘酷,所以我一直在猶豫,如果直接給你的話,會讓你失去冷靜,從而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回到人魚島去,背棄了我們的交易……」

「但是後來我又想到,如果讓你的心里有所牽掛,恐怕你也沒有辦法完成這個偽裝者的任務。」鷹矢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一只錄音筆,遞給了她,「會用的吧?里面錄下了幾個證人的證言,希望你听完之後能夠保持冷靜……恩,當然,要是保持不了也沒有關系,房間里的東西隨你砸,但是希望砸完之後,你能冷靜下來。那麼,我先離開一會兒……」

這麼說著,鷹矢不由得將錄音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

待會兒可能又得辛苦德叔好好地收拾一番了……

因為那個錄音筆里面,確實存著一些令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貪婪的**,人性的黑暗,沖動的惡念,組合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出殘忍而悲傷的交響曲。

宛如一個淒美的傳說……

每個地方都有一個傳說,傳說很美麗,而它的背後會有什麼……

興許,還是不為人知的好……

「卡啦!」

房間里,傳來了花瓶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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