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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變心

好樣兒的,衛大人。

沈月然鼻子一酸,眼眶泛起點點淚光。

她垂頭施禮,「衛大人,天涼了,月然身子單薄,不能久立風中,先告辭了。」

在淚崩之前,她要趕緊一個人躲回小屋,不讓他看見。

「慢著。」

衛奕攔住她。

「你道完了女子的心事,將心比心,是不是也輪到我來道一道男子的心事?」

沈月然不敢看他,心虛地轉過頭,「您說。」

衛奕冷哼一聲。

「女人心,海底針,此話道盡女子的變幻莫測。你方才也說了,一切皆憑感覺,當你覺得我是你可依賴之人,你便與我親近示好。當你覺得我無力保護你時,你便果斷離開。」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如此,我一直都是如此!當我與你初次相遇,我便是一個緝凶者,這一點,從頭到尾,都不曾變過!為何你初時明明可以接受的事情,到了最後反而成為你拒絕我的理由!」

「你用一件沒有變化過的事情當作一個借口,你以為我會接受嗎?」。

「那麼——」

沈月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慌,「衛大人以為是什麼理由?」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隱隱地期待,一顆心不安份地跳個不停。

或許他會……

衛奕看她一眼,冷冷地道,「變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的心。」

不安消失了。

沒有或許。

在傷害了他之後,還奢望他能諒解,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一些?

「說什麼害怕,說什麼現世安好,不過是一時空虛寂寞的借口罷了。」

衛奕眼中是赤果果的不屑。

「害怕?哼,你沈月然是什麼樣的女子?當初在文池的大街上,你被氣急眼的李家下人揮舞著棍棒追趕,你真心怕過嗎?當初在文池縣衙,我故意誣陷你是殺死李心儀的凶手,你怕過嗎?當初雲如設計把你困在空無一人的大哀山,你又有怕過嗎?」。

「現世安好?哼,你如今希望的只是現世安好嗎?你若只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當初在文池,你為何要收留余小瑩?當初在紅楓村,為何要揭穿假道士的騙局?你隨我見到了那麼的凶案大案,你拍著自己的心口問問,你現在還是那個一心只求現世安好、過一天就算一天的沈月然嗎?」。

「全是借口,全是借口!」

「不過是因為我不在,你一個人空虛了,寂寞了,這時,另外一個男子趁虛而入,你就意亂情迷地認為他才是你的真命天子。說來說去,是你變心了,什麼也不是!」

「你莫要拿什麼女子的心事當作糊弄他人的說辭,當作讓自個兒心安理得的借口!變心了就是變心了,無論你的道理再多,道理都不在你那里。」

他終究是他,道理永遠在他那里。

沈月然澀然轉身,抬腳向里屋走去。

「是,衛大人教訓得是。變心的人不值得同情,變心的人用不著解釋。衛大人已經明白了一切,小女也說完了一切,散了罷。」

她緊緊關上房門,在後背抵上門板的那一刻,掩面痛哭。

衛奕盯著緊閉的門板,張了張嘴。

怎麼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回去了呢?

他想了她幾個月,終于見到了,不過幾個時辰,她就要成為別人的娘子,難道就任由她走了嗎?

可是他應該怎麼做?

面對一個變心的女子,他應該怎麼做?

痛罵、指責,他已經做過了,卻還是不想走。

他抬起手,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喂,我的嫁衣呢?」

下一秒,沈月然突然打開房門,帶著濃濃的鼻音走出來問他。

「哦。」

衛奕見她忽而露面,方才的郁結一掃而光,只有驚喜和期待。

「後廚,爐灶里。」

沈月然白他一眼,跑去後廚從爐灶里扒出來已經是一團烏黑的嫁衣。

這個衛大人,還真是幼稚!

「哼。」

她瞪他一眼,再次呯地一聲關上房門。

衛奕第二次吃了個閉門羹。

******

一牆之隔,兩個腦袋擠在門板後面,貼著門縫向外望去。

他走了。

張秀兒見衛奕悻悻地走出院落,沖姚進謙比劃道。

姚進謙性子小心許多,直到半刻鐘後,估計衛奕已經走遠,才松一口氣。

「主子神出鬼沒的,這個時候,咱們還是小心為上,省得哪句話說錯了,受到遷怒,多不值當。」

他想起衛奕當時的怒氣,心有余悸。

張秀兒也是拍著心口,道,沈姐姐明個兒就嫁了,衛大人該怎麼辦?誰能想到衛大人居然這個時候回來,真是造化弄人。

姚進謙也是感慨萬千,「就是,誰知道呢,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是這個時候回來了。在天山的時候,主子整天拿著一段用女子的發絲綰成的同心結盯著瞧,想來那同心結應當是沈小姐送別主子時塞到主子手里的。你說這沈小姐也是,當時明明與主子你濃我濃的,怎麼不過幾個月就變了?你這幾個月一直與沈小姐居住在一處,可知道她為何如此?」

張秀兒垂頭,瞥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小九九。

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

「真的?」

姚進謙看著她,若有所思。

跟在主子身邊久了,是不是多少也有了些偵探頭腦?

張秀兒不敢與他對視,打開窗戶透氣。

衛大人方才一直瞧著自個兒的手,是不是想出手?

她岔開話題。

姚進謙也走到窗戶跟前,探出頭去,口若懸河。

「你可是不了解主子,他才不會對女子動手,尤其是自個兒喜歡的女子。你瞧他方才問你沈小姐在哪里時,那麼大的怒氣。這不,見到了沈小姐,立刻變得像只貓兒似的。沈小姐說了那麼多傷害他的話,他除了嘴皮子動動,哪里有半分生氣的跡象?!主子再能干,也是個男子,男子的軟肋是什麼?就是女子。你瞧好罷,往後可有得主子煩——哎喲!」

姚進謙正頭頭是道,一團稀泥突然撲面而來,把他滿面糊了個通透。

張秀兒大吃一驚,睜大眼楮向外望去,卻半個人影兒也不曾見到。

「噗,噗——」

她指著姚進謙可笑的模樣,掩嘴偷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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