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不會再愛你。」
那天,我流著眼淚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個人買上機票,到達了湘西。
我是景染,那次,是我跟景亦廷吵得最凶的一次。
他說過的所有話,我都會想方設法的幫他完成。
所以,這次,他說,「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哭了,但是我還是用力的把自己藏起來,因為我會幫他完成所有的事,包括讓他不再看到我。
我來到了這里,並且將自己隱藏得很好,不讓任何人發現我的反常。
那天,走下飛機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害怕,覺得無助,我呆呆的站在機場,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然後,我看到了她。
她大概16歲左右的樣子,穿得很樸素,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機場打掃著場地。
她的身邊放著一桶水。
她做得很認真,哪怕只是那麼一個細微的工作。
也許是暑期工?
在假期時間來勤工儉學,我在心中對她下了這樣的判斷。
我走近她,向她打招呼,卻把她嚇了一跳。
「你在叫我嗎?」她摘下耳機,問我,清澈的眼楮里閃著一些光芒。
那種光芒,是純淨的。
我說我剛來這里,有很多事情不懂,可不可以讓她幫一下我。
她靦腆的笑笑,「其實,我是個路痴,從來都不會認路的,不過我在這里住了十幾年,對這里還是很熟悉的。」
「等我做完工作好嗎?」她看了一眼時間,「等我10分鐘。」
其實,早在我問她之前心里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只是,她的應允讓我有片刻的驚訝。
她太純淨,太容易相信別人。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你不怕我在騙你嗎?」猶豫了一下,還是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她。
她淺淺的笑了一下,「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騙子。」
「為什麼?」
「你是一個受傷的女孩子,來躲避某個人的,對嗎?」她笑的很溫順,「我學過心理學。」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等著她。
那天之後,我們成了朋友,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向青晴。
我在那里住下了,住了一個房子,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套房,我將那里裝修成了KTV。
我換了手機號,因為,我不要讓他聯系到我。
在那里住得越久,跟她的接觸就越多。
我知道她還在上學,還是一個高中生,而我的那個猜想,是正確的,她確實是暑期工。
在她知道我和她一樣大,但是已經國際名牌大學畢業的時候,她的眼底流露出羨慕的神情,她說,「你怎麼那麼聰明啊?」
「不是聰明,是勤奮。」我淡淡的說,那個時候的我,幾乎每天除了吃飯,休息以及給小叔打電話的時間外,都在書堆里待著。
我拿來了一個又一個的獎,可是,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出色,也始終沒有人願意多看我一眼,除了小叔,所有的人都只會冷嘲熱諷。
在他們眼里,我的努力,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勤奮啊。」她想了想,「那還是算了吧,我絕對沒有那個毅力。」
她說,「小染,我從小就特別沒有耐心,任何一件事,我最多堅持一個月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那時候的我,听了只是安靜的微笑。
只是,那時,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可以如此有耐心,如此有耐心的等一個人。
一等,就是五年。
我很喜歡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那天,我流產的時候,是她陪我在醫院,她說,「不要怕,小染,不要怕。」
醫生將她叫出去,她回來的時候,我注意到她哭了。
她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女孩子,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注意到我在看她,她淺淺的笑著,笑容很僵硬,她說,「小染,醫生說沒事的,只是寶寶沒保住。」
我笑了,我說,「告訴我真相。」
後來康復以後,我也沒有太在意,因為我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像愛我小叔一樣去愛別的男人。
可是,我也知道,我們沒有結果。
所以,以後能不能生寶寶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差別。
後來,她同學聚會那天,我看到了一個久違的面容。
顧溯城。
我裝作沒有認出他的樣子,可是,我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在我身上來回的游移。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些什麼了,這個認知讓我害怕。
本能的,不想讓他看出更多,所以,我才沒有在那個包廂和他們一起玩。
看著他們出去,我注意到顧溯城最後那復雜的目光。
我坐在他們剛剛的那個包廂里,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他說,景亦廷病了。
那時候的我好害怕,只是想一心看到他,回了M市,才知道原來這只是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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