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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善緣

「鬼面大哥,請等一下,我還有事情想問?」陳木槿急切地叫他。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他怎麼能走呢?

鬼面翩然而去,臨走前留下一句︰「你只要養好傷就夠了,別動別的心思,我會看著你的。」

陳木槿愕然,這是什麼意思?她被軟禁了?

頹然地倒在床上,她滿心的憂慮,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活下來了,只是不知道冠兒現在怎麼樣了?她多想讓他知道自己活下來了啊。

不過就算是被元陽抓走了,那個老匹夫也撈不到什麼好,被她刺了一刀,不死也重傷!如果冠兒能趁他重傷逃跑就好了,啊,有沒有人能告訴她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她焦慮地用腦袋撞了一下枕頭。這一撞引起身體的移動,她的左手開始隱隱作痛,身體各部分也開始有淺淺的痛感。不好,這是麻藥要過了。

她看看。自己的左手不禁悲從中來,拜托,我好歹還是個花季少女,手就這麼廢了,難道以後要當無手女匪嗎?她腦補著這個畫面,覺得簡直不能更丑了!委屈的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一開始只是默默流淚,到後來就演變成了嚎啕大哭,把這些天的困苦、難過、悲傷全都哭了出來。

一邊哭還一邊叨叨︰「什麼跟什麼,人家穿過來都是錦衣玉食,王宮小姐,偏偏我不是山谷就是荒山,還體驗了一把野外生存和泥石流地震!等等,地震!」

她猛然想起她暈過去之前還有一場大地震等著他們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陸離!陸離!鬼面!有人在嗎?」。她大聲叫喊著。

「姑娘,我在呢,怎麼了?是不是麻藥過了?」陸離听見喊聲,一溜小跑了進來,見她滿面淚痕也嚇了一跳。

「陸離,地震!還有一場大的地動!」她扯住他的一只袖子,急的語無倫次。

陸離按住她的肩膀,十分淡定的說︰「姑娘,你先別急,你說的地動早就過去了。」

陳木槿愣住了︰「過去了?什麼時候過去的?」

「三天前就過去了。木槿姑娘,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陸離平靜地說著,她卻已經懵了。

三天,已經過去了三天!那冠兒呢?他還活著嗎?那場大地震他又是怎麼熬過去的呢?只有自己得救了,不會是,不會是

她不敢再想,淚水入斷了線的珠子,洶涌地往外冒,她死死抓著陸離的袖子︰「陸離,陸離,你讓我見見黑狼吧,他到底是怎麼救得我,為什麼沒有救冠兒?為什麼?」

她的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栗,錐心的疼痛讓她連坐都坐不住,她無力地倒在床上,任隨淚水漫流,一雙墨澈的眼眸如泡在了水中,那麼淒婉無助。

「姑娘,你別哭了,其實救你那天我也在,只是我離的太遠,看得不真切。」陸離見她如此難過,也忍不住說出了實情。

陳木槿的眸子霍然睜大,這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黑暗中的啟明星!她掙扎著就想起來。

陸離將她按住,壓低了嗓子道︰「姑娘別激動,這事我本來是不敢說的,但是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麼也不能欺瞞于你。我小聲說,你也不要聲張,以後你就是再說起我也不會承認。」

她急忙點頭,小雞啄米一般急切,一雙黑曜石一般的大眼楮充滿希望地緊盯著他。

「那天一直都有地動,寨子里的人都不敢出去,後來地動越來越厲害,我們四當家的就帶著我出去看看情況,萬一不好就得趕緊轉移。

我和四當家的剛剛替換了半山腰當值的小兄弟,就要往望崖台走,還沒拐過山口,就听見望崖台那邊有打斗的聲音,四當家的讓我站在原地,自己滅了火把拐過去看。

我听著那邊的聲音,心里也癢癢,就將火把擱在石縫里,自己也湊到了拐角。

遠遠的就看見有一點兒小火星,隱約能看見幾個人,其中有兩個打的不可開交。後來他們不打了,另外一個年紀大的拽了個女子,好像在要挾另一個人。」說著他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陳木槿。

陳木槿了然,那女人就是自己,她點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女子和那老頭都倒了,另外兩個人就都去扶。老人倒了沒一會兒就站起來了,扶他的那個人悄悄繞到扶著女子的人背後,直接將他擊倒了。」

「什麼!他竟敢!」陳木槿怒目圓瞪,林韻書那個小人,竟然乘人不備擊倒了冠兒!

陸離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繼續道︰「那男子和女子就都倒下了,後來那老者他們帶走了那個男子,將女子一人丟在了望崖台上。等他們走了,四當家的就叫我一起過去望崖台,我這才發現原來那女子就是姑娘,姑娘那時候出的氣比進的氣多,已經快不行了。四當家的見我與姑娘有舊,就將姑娘帶回了山寨。」

他總算是說完了,說的連自己都汗顏,各種含混不清,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講了什麼。

但是陳木槿卻听懂了每個字!

果然是元陽他們帶走了冠兒,而且元陽還沒死!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冷的湖底,黑暗而窒息。

她閉上眼楮,努力深呼吸了幾次才重新睜開。

「陸離,原來是你救了我,沒有你,我也許早就死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姑娘別這麼說,若不是姑娘救我在先,我又如何能救姑娘呢,這是姑娘的善緣,老天都安排好了,姑娘別難過了,現在再想什麼也于事無補,先養好傷才是最重要的。」陸離和顏悅色地勸慰著她。

陳木槿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了,謝謝你,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陸離短嘆一聲,轉身出去了。

外廳,鬼面正靜靜而坐,見他出來稍稍抬頭︰「怎麼樣了?」

陸離畢恭畢敬地道︰「回大當家的,都按您吩咐的說了,姑娘哭了一場,現在冷靜下來了。」

鬼面滿意地頷首︰「做得很好,以後怎麼說你自己知道,去書生那兒領賞吧。」

陸離謝賞之後就離開了。

陳木槿靜靜地躺著,感受著麻藥消退以後身體各處傳達的痛意,從一絲絲到一片片,逐漸蔓延開來。她分不清是心更痛還是身體更痛,本想與世無爭地過完這一世,卻根本捱不過命運的捉弄。

陸離說這是老天安排的善緣,她卻只覺得是孽緣,她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當初不出谷,小師父就還是那個別扭的小師父,冠兒也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冠兒,他們所有人都在山谷里過著現世安穩的生活,是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

她木然得看著床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自己才是最不應該活著的那個卻偏偏活了下來。短短的幾天時間,懷霄谷死的死,走的走,傷的傷,就這麼散了,輕易地不費吹灰之力。

她記得元陽一掌拍在她胸口的感覺,就像五髒被焚,骨頭齊斷一般,現在想來估計也沒用幾成功力吧。他身邊的林韻書,已經可以在指尖凝出流氣了,而自己呢?竟然還對自己的暗器和輕功沾沾自喜。

更本不是一個級別,被虐到現在的地步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大,才會如此任人欺凌!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要好好養傷,好好練武,然後找到冠兒,她要復仇!

懷霄谷的血不能白流!

陳木槿突然昂揚出無限的斗志!

在她黯然傷懷的時候,惡面虎找到了鐵書生。

「書生,你听沒听說,黑狼救了個貌美的小娘子?」他大咧咧地嚷嚷著。

鐵書生此刻正忙著統計寨子里因為地動而造成的損失,看著滿眼的數字心疼的不行,一見到他那張大胡子臉邋里邋遢卻還掛著一脖子明晃晃的金鏈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裝作沒听見,有心晾著他。

惡面虎一見他沒動靜,知道他生了氣,態度也軟了不少。

「誒,書生,瞅你那摳搜的樣兒,這樣,我出兄弟給你修屋子還不成嗎?」。

鐵書生眼中精光四溢,立馬抬頭︰「老虎你可說話算話?」

惡面虎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老子啥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三隊人馬都給你支配行了吧。」

鐵書生立馬面帶微笑地伸出手︰「令牌。」

惡面虎從腰間取了令牌,卻握在了手里︰「給你可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鐵書生沒好氣地飛了他一眼,細長的桃花眼都是不屑︰「就知道你沒那麼痛快,問吧。」

「嘿嘿,听說黑狼救了個美貌的小娘子,這事兒你知道不?」惡面虎滿臉堆笑。

鐵書生埋頭奮筆疾書,听到這兒停了一下,稍微想了想才道︰「你說的是三天前望崖台帶回來的那個吧?對,長得還過得去,你怎麼知道的?」他狐疑地盯著他。

惡面虎有點兒心虛,別開了目光,立馬提高了嗓門︰「大家伙兒都知道了!我怎麼不能知道?」

鐵書生眯起眼楮,神情狡詐的像一只狐狸︰「是嗎?那你問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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