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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後會有期

司馬稷站起身,看著她落寞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息。

木槿,但願是我想錯了。

「黑狐,通知白羽,給我查一下鄔航這個人。」

「是,主子。」

陳木槿無精打采地在院子里溜達,忽然看見北竹正領著幾個小廝,手里提著大包小包,匆匆往內院去。

「腿腳都快著點兒。」北竹嚴肅地指揮著他們將東西搬去西院兒。

「北竹,這是干嘛呢?」她踱步過來,好奇的問他。

北竹一看是陳木槿,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是姑娘啊,奴才正指揮他們把行李都安置好,一會兒南林他們就要到了。」

「安置行李?是有誰要住進來了嗎?」。

北竹的臉色忽的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她並不知道這個事情︰「呃,那個,是嚴姑娘和衛公子。」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司馬稷的態度似乎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哦,那你忙吧。」陳木槿垂下眼簾,勉強笑了一下,轉身往內院走去。

北竹心有不忍,還是叫住了她︰「姑娘,其實是嚴姑娘病了,主子才將他們接回來的。」

她扭頭,對他淡淡一笑︰「你其實不用對我解釋那麼多,我今天就要走了,西芸和冬雪還麻煩你多加照顧。」

「姑娘是好人,奴才,奴才替西芸姐姐和冬雪姐姐謝謝姑娘,祝姑娘珍重。」

陳木槿輕輕點頭,轉身離開,好人?沒想到最後竟然被發了好人卡。還真是說不出的無力。

她一路通暢地回到院子,想了想,還是往西芸和冬雪的屋子拐過去,畢竟以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還是要好好告別才行。

「西芸,冬雪,你們在嗎?」。她叩門。

「是姑娘嗎?快進來!」西芸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喜悅。

陳木槿推門而入,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西芸和冬雪都還不能下床走動,看她進來,眼楮里都散發出驚喜的光彩。

「屋里味道不好,姑娘別嫌棄。」西芸柔柔地笑著。

「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倆。」陳木槿無比自然地坐到了床邊。

「姑娘今天怎麼不太開心?」冬雪的眼楮依舊是那麼利,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

陳木槿看著她們關切的面孔,離別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她想了又想,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交到了西芸手里。

「這是清風丸,是調理內需的,你們每周吃一顆,傷就會好的快些。別多吃了,這藥性大,怕你們受不住。」她有些絮叨地拉著西芸的手叮囑著。

「還有,你們的屋子一定要多通風,別讓潮氣入了傷口。重活累活就先交給院子里的小桃和顧大娘,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馬虎不得。」

「姑娘要走了,對麼?」西芸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什麼?姑娘要走?主子知道嗎?」。冬雪有些激動。

陳木槿為難地看著她們,很久才開了口。

「對,我要走了,大哥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這一別,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你們。說真的,遇見你們我很開心。我心里已經把你們當成姐妹一般。」陳木槿越說越慢,離別的話終于說了出來,心情卻半點不輕松。

她不敢去看西芸和東雪的表情,起身將她們摟在懷里。

「姑娘不用惦記我們,姑娘是我們姐妹倆遇見過最好的主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姑娘以後完事順意,平平安安。」西芸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粉色的荷包,荷包上繡著一朵盛開的木槿花,栩栩如生。

「謝謝,我很喜歡。」陳木槿又是驚喜又是感動,將荷包貼身收起。

三人又依依不舍地話別了一陣子,陳木槿才離開。

出了門,就看見胥冠兒站在院子門口,似乎是在等她。

「師妹。」他穿一身淺白色的長衫,身形高挑秀雅,十分儒雅地站在那邊望著她。

「師兄怎麼來了?」她迎了上去,絲絲暖意涌上心頭。

「看你屋子沒人,想著你是來了這里。」

兩人一起出了院子。

「小石頭那邊大哥已經說會替我送,咱們收拾收拾,一刻以後在大門口見吧。」陳木槿寥寥幾句話,冷靜而快速的做了決定。

胥冠兒雖然驚訝于她態度的轉變,但是這樣總是自己希望的,所以自己也肯定是答應的。

二人分開後,陳木槿回到了自己住了將近月余的屋子里,她推開門,看見床邊的青紗被風吹動,飄飄搖搖地晃動著,卻沒了人去將它束起。陽光透過大開的窗子照進來,耀白的顏色,落在桌上、地上、床上。屋子里沒有了西芸溫柔的淺笑,也沒有了東雪眉飛色舞地講八卦,她走到桌邊坐下,伸手想倒杯水,卻發現茶壺空空,只得作罷。

也許,真的應該離開了。

她的東西不多,自己帶來的也大都破完了,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全是司馬稷給的,她看了看桌上放著的文房四寶,心中微動,伸手取了來,將紙鋪平壓好,拿起毛筆。

寫完以後,她將紙放在顯眼處壓好,帶上一個小小的隨身包裹出了門。

站在院子門口的時候,她想,要是有相機就好了,至少以後想起的時候還能看看,這個地方她其實很喜歡。

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外院管事已經在等著她了,見她過來,馬上恭敬地說︰「姑娘,馬車已經備好了,姑娘前些日子置辦的東西也都搬上去了,姑娘還有什麼吩咐的?」

陳木槿對他一拱手︰「多謝管事了,等我師父和師兄一來,我們就走了,這些天麻煩了。」

管事見她客氣有禮,心中舒暢,笑容可掬地與她作別。

陳木槿送走了管事,獨自一人站在門口,眼楮時不時地掃向書房的方向,心中不無期待。

「就算你不來,小石頭難道也生我氣了嗎?」。她嘆口氣。

「開門!我是南林。」門外突然有人叩門,嚇了她一條。

南林,倒是听北竹總提起,今兒個算是能見一面了。她見無人答應,就自己去給他開了門。

門一開,南林就愣住了。

「姑娘,你」

陳木槿笑了,著南林看來跟北竹是兄弟倆,南林略高些也壯些。

「我馬上要走了,所以在門口,見你叩門就過來了。」

南林趕忙行禮︰「多謝姑娘。」

「行了,行了,怎麼還不進去啊,師兄呢?」一個熟悉的聲音滿是不耐地推門而入。

陳木槿第二次見到了嚴靜雅,她今日穿了件煙羅紫妝花纏枝花平素綃蜀紗袍子,逶迤拖地藕荷色滾邊裙子,烏黑的青絲綰了垂鬟分肖髻,配著她如凝脂般俏麗的容顏,整個人活潑明麗、香嬌玉女敕,哪有半分病容。

「怎麼又是你?你在這兒干嘛?」她抬起了尖尖的下巴,充滿敵意地看著陳木槿。

陳木槿剛要回答,一陣清風撲面而來,鄔航飄然而至。

嚴靜雅一看到鄔航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驚惶之色︰「你,你想干嘛?我師兄不會放過你們的。」

衛寧遠此時也走了進來,他扶住嚴靜雅的肩膀,眼楮里也露出了怯意。

陳木槿覺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鄔航理都沒理他們,只是對著她問︰「冠兒呢?」

陳木槿一臉莫名︰「怎麼問我,小師父不是跟他住一個院子嗎?」。

「姐姐!」小石頭的身影如小馬駒一般飛快地跑向她。

在他身後,是緩緩而來的胥冠兒和司馬稷。

陳木槿蹲下來,緊緊抱住小石頭,欣慰和感動在蔓延,小石頭最終還是來送她了。

「師兄?」嚴靜雅看見司馬稷和胥冠兒站在一處,有些迷惑了。

衛寧遠更是看傻了眼。

兩人竟然長得如此相像!

「師妹、師弟,到了就進去吧,我還要送人,南林。」司馬稷知道他們的困惑,主動開口。

南林得令,對他二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原來是要走了呀,呵呵。」嚴靜雅沒有動,她頗有得色地看著陳木槿他們,語氣譏誚。

「南林,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司馬稷沉下臉。

南林急的滿臉汗,不斷催促著他們。

衛寧遠也不想惹事,拉著嚴靜雅就往里走︰「師妹,快走吧,別惹師兄生氣了。」

「哼,膽小鬼!」嚴靜雅半推半就地跟著走了,嘴里還不情不願地數落著他。

「讓大家見笑了。」司馬稷對眾人一揖。

陳木槿細心地給小石頭擦了淚,又耐心叮囑了好些事情,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胥冠兒和鄔航分別與司馬稷抱拳作別,陳木槿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謝大哥這些日子的照顧,木槿感激不盡,自此一別,相見無期,望大哥保重。」

說完完全不等他回應,轉身率先走了出去,一掀簾子就上了馬車。胥冠兒和鄔航也跟了上去。

司馬稷眼神幽暗,目光深遠,似乎要把馬車看穿。

「司馬兄,後會有期!」胥冠兒坐在趕車的位置上對他一揖,凌空甩響了馬鞭,駕著馬車緩緩北去。

司馬稷站在原地,始終沒有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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