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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怎麼是你

「我們都沒事兒,姑娘不該來這兒,這兒人多病雜的,過了病氣可怎麼辦?」西芸紅了眼眶,卻還是伸出單薄的胳膊伸手推陳木槿。

陳木槿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又牽了眼淚汪汪的東雪︰「瞎說什麼,都是我害的你們這樣,若不是你們拼命抱住了小石頭,此刻恐怕他就凶多吉少了,我謝謝你們都來不及。你倆就是女英雄。」

說到最後,陳木槿也模糊了雙眼。她緊緊握著她們手,傳達著她的謝意。

東雪早就涕零如雨,尖俏的小臉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就連一向穩重的西芸都開始小聲地抽泣。三個姑娘就這麼手拉著手,哭成了一片,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兒也不假,三個人斷斷續續地哭了有半個時辰才稍稍止住了些,害怕、驚惶、委屈、失落都被這一場淚雨沖刷的干干淨淨,三個人的心也愈發親近了。

「好ˋ了,我的兩個姑女乃女乃,可別再哭了,再哭下去帕子都沒有干的地兒了,回頭人家再給你倆取了外號,叫淚姑娘。」陳木槿率先止住了淚,調侃了一句。

「噗嗤,西芸姐姐,你看姑娘多壞,自己好了,偏要來招惹我們。」東雪破涕為笑,對著西芸嗔道。

西芸也笑,漸漸也停住了抽泣,還是那麼善解人意地替陳木槿辯解︰「傻東雪,姑娘是故意逗我們笑的。」

「好了好了,兩個大美女一笑,這里簡直蓬蓽生輝啊!我先去問問你們主子馬車備好了沒有,我們回家去。」陳木槿恢復了貧嘴的本質,調笑完起身準備出去。

「嗯,回家去。」西芸輕聲地應著。

回家,多麼美好的一個詞匯,在那一刻,溫暖了三個人的心。

陳木槿本來意圖去小廝那邊看看李虎他們,卻被站在門口的鄔航截住了。

「你要干嘛?」鄔航雙手交叉抱著胳膊,斜靠在寫著男字的病房門口,料定了陳木槿要過來,開口就問。

陳木槿莫名地瞟了他一眼︰「自然是要進去!小師父你沒傷沒病的,站這兒干什麼?」

說著抬腿就要往里進,鄔航長腿一支,橫在了門框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陳木槿不悅地後退一步,抬頭瞪他。

「你不能進去,這里是面都是男人!」鄔航皺著眉,語氣僵硬,眼神不自然地飄忽,不看她。

陳木槿挑了一下眉毛,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泛起邪惡的笑容︰「嘖嘖,小師父這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不然干嘛攔著我?我就是去看看李虎他們怎麼樣了。」

「不行!男女有別,你不能進去!」鄔航依舊態度堅決。

陳木槿一看他這態度就知道沒戲了,他武功那麼高,跟這兒一守,誰也進不去。

「切,不去就不去,大男子主義患者,我才不跟你們古人計較。」陳木槿悻悻然扭頭往門口走,嘴里不甘心地碎念著。

鄔航見她離開,這才放下了腿。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料到她定是要過來的,才守住了這個地方。他是知道里面的光景的,七七八八的男病人光著膀子或光著腿,都上著傷藥,她竟然也敢往里走!哼!

陳木槿郁悶地出門,正好迎著司馬稷進來。

「哎,你也進來啦,怎麼樣馬車來了嗎?」。陳木槿笑著迎上去。

司馬稷停在離她一臂的地方,低頭凝視她,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我好歹剛剛救了你一命,就叫‘哎’不妥吧?」

陳木槿怔了一秒,然後臉忽然漲得通紅,又磕巴了︰「對不起,是,是我不對,我沒想那麼多,你救了我,我還沒好好謝你,我原本是想,哎呀,不對」她越說越亂,臉越來越紅,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就叫大哥吧。」司馬稷突然伸手,蓋在了她的頭上,篤定地截斷了她的話。

陳木槿呆住了,感受到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地蓋在她的頭上,安撫了她的慌張和內疚。

「好,大哥。」她抬頭,對著他笑。

那一刻陽光耀眼,百花吐芬。

胥冠兒和鄔航分別站在院子的兩端,在房屋的陰影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神被雲霧遮蓋,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淵潭。

胥冠兒第一次覺得心慌,明明人就在眼前,卻好像已經遙遠的怎麼都觸踫不到了。

師妹,我不懂,為什麼只是看著你,也會心痛。

鄔航只是抿緊了薄唇,隨即轉身而去。

陳木槿平白得了個大哥,很是高興,她里里外外地忙活了好一陣子,終于把傷病員都安全挪放到了馬車上,除了李虎傷勢過重不宜挪動,其余的人都乘上車往司馬稷的宅子去了。

馬車悠悠晃了一個時辰才終于到了宅子的門口,陳木槿剛跳下車,一個人影就沖了上來,大叫一聲︰「師兄!」隨即一個人影就撲進了她懷里,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陳木槿石化了,在場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好半天陳木槿才伸出一根指頭將胸前的人兒支開,弱弱地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人一抬頭,兩人頓時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片刻,隨即爆發出相當一致的尖叫︰「怎麼是你!」

沒錯,那人就是上午在集市遇見的那個跋扈少女。

陳木槿往後一看,果然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那個年輕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什麼孽緣?

「靜雅?」司馬稷下了馬車,略帶疑問地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稷師兄!」嚴靜雅如泣如訴地喊著著,一把推開陳木槿,再次撲入了司馬稷的懷抱。

然後,謎之尷尬的一幕發生了,司馬稷一只手就撐住了她的腦袋,沒讓她再前進半分。

「師兄,我都被別人欺負的這麼慘,你還這樣對我。」無限委屈的嬌嗔和嗚咽。

司馬稷放開手,蹙眉問道︰「誰允許你下山的?」語氣中的寒意刺骨。

嚴靜雅的嗚咽聲瞬間消失,她傻了一般呆呆看著司馬稷,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震怒。

「師兄,是師父準的。」年輕人見狀急忙湊過來解釋著。

「寧遠,你也幫著她撒謊!」司馬稷聲音愈發地嚴厲,眼神如夜晚中的寒冰,陰暗冰冷。

「哇!師兄你怎麼了,干嘛這樣對我?」嚴靜雅突然哭出聲來,不過這次可比上午哭的有感情多了。

「司馬兄,不如先進去再說吧。」胥冠兒上前勸道。

「嗯,大家都先回房休息吧。你們兩個,跟我來!」說著他長袖一甩,大步邁進了大門。

衛寧遠攙扶著嚴靜雅委委屈屈的跟了上去。

陳木槿本來雙手抱著胳膊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就這麼被冠兒打斷了,十分不爽,斜了他一記。

胥冠兒看見陳木槿的眼神,只是苦笑。

「這次我都不幫你。」鄔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走了。

陳木槿用自制的擔架親自抬了昏睡的西芸回屋,將大夫的藥方細細看了,才交給了院子里的小丫頭去煎藥。

東雪已經可以自己走了,陳木槿扶她躺下,換了衣裳。

「姑娘,這怎麼使得?」東雪不停地抗拒。

陳木槿一邊給她換上雪白的中衣,一邊道︰「有何使不得?我受傷的時候,你們平時不也是這麼照顧我的嗎?」。

「不一樣,那是我們的本分。」東雪掙扎起來。

陳木槿一把就把她按倒在軟枕上,將自己的臉湊近了她的臉,鼻尖都幾乎踫到了一起,她用蠱惑的聲音說︰「乖,小東雪听話哦。」

很明顯,東雪就是吃這一套,她滿臉緋紅,低聲嘟噥,卻不再掙扎了。

哼,若是論起撩妹的能力,無人能出其右,霸道總裁範,說來就來。陳木槿有些得意。

等一切都收拾停當,陳木槿開始發揮自己的八卦能量,她一邊給東雪擦身,一邊狀若無意地問起。

「小東雪啊,剛剛門口那個女的什麼來頭啊?」

東雪臉上的紅暈未消,听見她的問題也犯了迷糊︰「姑娘,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是冬雪知道的話,上午遇見的時候就告訴你了。」

陳木槿一拍頭,對呀,自己怎麼就忘了呢,真是笨。

「不過,沒關系,只要小姐想知道,我明日就能打听到。」東雪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陳木槿頓時覺得這孩子不去做情報真是可惜了。

「不用,我就是隨便問問,主要是太巧了,她應該會跟你主子告狀吧?」陳木槿心虛地說。

「姑娘這是怕主子責罰你不成?」東雪眼楮賊尖。

陳木槿細細給她擦著手臂,訕訕地說︰「倒也不是,主要是人家師兄妹總比我關系近不是,我早上還這麼欺負了她,你主子應該是會生氣的,唉。」

東雪人小鬼大,見她頗有些沮喪地垂著頭,眼珠一轉,勸道︰「那可未必,姑娘,你沒看主子對他們態度有多冷淡,我覺得就算是那個女子告了狀,主子也會向著姑娘的。這些日子,我和雲姐姐都看出來了,主子對姑娘很是上心呢,就說姑娘臥床那些天,主子不論多忙,每日都會過來陪姑娘解悶聊天呢。」

陳木槿被她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眼楮亮了一亮,隨即又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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