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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一生摯愛

月未當空,天色昏暗。

難以看清腳下的路,別提找人,但為了找到秦冉,格勒丹依舊模索前行。

他要防範蒙面人、野狼,又要尋找秦冉,著實不易,可當他來到頂端空地處見到三只狼的尸體時,格勒丹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兩人僅一面之緣,她卻救了那麼多人,甚至為了他和托里,選擇換上他的衣服去引開蒙面人,到現在,格勒丹連她的名字都不曾知曉。

若她出了事,格勒丹心里怎能過意得去?

他知道,小個子漢人不告訴他名字,就是為了讓他活下去,她如此為他著想,他怎能不顧她的生死?

格勒丹從林子里撿了把刀以作防身,他順著狼留下的痕跡繼續去尋秦冉的蹤跡,就算她不幸出事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體,尋機會將她的尸骨帶回大唐。

慶幸的是,格勒丹找到了她本人,活著的秦冉!

「你在這里!」見她靠在洞口石壁處,格勒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他笑著跑向她,十分激動的一把摟住她。「太好了,你還在!」

秦冉咳嗽兩聲,推開他。「你以為我在狼肚子里?」

格勒丹放開她,低頭去檢查她的腿,因他已聞見一股血腥味。

「你的腿給狼咬傷,好在沒傷到筋骨,放心,這附近有一種蕨齒草,特別有效,我現在就去找,對了,你把衣服月兌了我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我有藥。」

格勒丹看出她是逞強的性子,這一點同托里頗有幾分相似,托里受了傷從來都是自己強撐著,直到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倒下了,別人才知道他傷得究竟有多嚴重。念此,格勒丹擔心她其他地方也有受傷,他干脆去拉秦冉的衣衫,免得她同托里一樣一會兒昏睡過去。

「趕緊月兌吧,我」他去伸手去拉,秦冉下意識一擋,格勒丹的手掌便落在了她的胸前,霎時間,格勒丹有點蒙,她的胸為何模起來有點軟綿綿的感覺?

秦冉推開他的手,側過臉去,忍住想抽他一巴掌的沖動。

格勒丹卻驚呼一聲,問答。「你不是男的?」

「我什麼時候說了我是男人。」

冷,秦冉語氣非常冷,一瞬間,洞里似乎因此結了好幾層冰霜,凍得格勒丹心尖都快成了冰渣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萬分抱歉。」格勒丹止不住的道歉,腦海里則反復出現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踫到軟軟的團狀物他就應該明白那是什麼,他為什麼非要去模一下呢?

格勒丹羞愧難當,他好想撞一回牆。

見他不是有意為之,秦冉支起身子,換了話題道。「留托里一人太危險,趁天黑,轉移地點。」

只要躲過天黑前那批蒙面人的追殺,他們趁著天黑逃遠,就能活下去。

秦冉一瘸一拐往外走,沒走兩步,格勒丹趕上來,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里。

「你腿受傷了,我抱著你,能夠快點。」格勒丹說得自然,一副坦蕩蕩的樣子,隔了會兒,他說道。「哦,我叫格勒丹。」

「嗯?」

「還不知你的名字……」

「秦冉。」

格勒丹抱著秦冉回去,正巧托里醒來,三人尋了個更為隱秘的地方,格勒丹去撿了干木枝升了火,然後他去河邊取了些水,回來一看,差點驚掉下顎。

托里身上的箭頭已做處理,腿部刀傷位置有些尷尬,他便直接把褲子月兌了搭在木架子上。

格勒丹一回來,就瞧見托里光溜溜的**和雙腿。

格勒丹急忙走過去,一手取了木架子上的褲子重點遮住他雙腿間的部位,托里不解看向格勒丹,格勒丹則湊在他耳邊告訴他秦冉是女子的事。

一听這話,托里險些跳起來。

他還沒娶媳婦了,怎麼就給她瞧去了前面和後面?托里後悔莫及,他剛剛為什麼要當著她的面月兌褲子,而且,托里還請秦冉替他後側大腿根上的傷口涂藥!

再看秦冉,托里簡直要視之為洪水猛獸!

漢族女子不是什麼羞羞答答嬌嬌滴滴的嘛,這個小個子,能打能殺,哪里像個尋常女子哦!話又說回來,他請她幫忙擦藥,她為何會欣然接受啊?莫非……

感受到他的目光,閉眼休息的秦冉說了一句。「我沒有其他意思。」

頓時,托里鬧了個大紅臉,他本該雙眼如鷹,此時別扭起來,像只傻呵的牧羊犬。

見兩人都不再說話,格勒丹把溫熱的水遞給秦冉,她飲完,再遞給托里,托里正要飲水忽然想起秦冉剛飲過,他急忙推遠了水囊。

格勒丹不知托里此刻的復雜心思,他望著眼前的火堆,不自覺想起慘死的士兵以及逃出去的那些人,自言自語般說道。「不知他們都怎樣了……」

聞言,托里說話了。

「王子,今日一事明顯是他們設下的圈套!借大王子隊伍受到襲擊,請你支援,你一走開,我們就受到蒙面人東西兩面夾擊,若不是有秦冉幫忙,糧食早給燒個精光!」提到今日發生的事,托里氣憤不已。「……最後,糧食還是給人奪走,五百士兵如今剩有多少?王子,我們當真是人財兩空,你切勿再如此忍讓下去!」

秦冉看他一眼,托里倒是個明白人。

格勒丹沉重著喊他的名字,示意他別說了。「托里。」

這時,秦冉看向托里,無情插上一句。「他連自己都顧不了,能顧得上你們?」

托里不說話,他看著格勒丹。

格勒丹嘆息,續道。「誰都知道父王不喜歡我,我無權無勢,他們欺我,我只能受著,我若是反擊,或許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是你們……」

托里跟著格勒丹那麼多年,他的想法他不是不知,今晚听他講出來,托里心里十分感動,畢竟,他原本只是一個奴隸。

「唇亡齒寒。」眼波一蕩,泛著清冷幽光,秦冉沒看兩人,她盯著火堆里跳躍的火星,不緊不慢說道。「你死了,更護不了他們,只有自己真正強大,才能去保護周圍的親人、朋友,否則,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你的眼前,卻無能為力。」

火光搖曳,火堆另一側的秦冉,她的身影仿佛模糊起來,讓格勒丹看不清,透過星光,他似看見一個跪在地上痛哭的女子。

她看起來那麼堅強,他卻覺得自己觸到了她的內心。

格勒丹不是听不懂秦冉的意思,可他不願卷入王子們的爭斗中,更不願用無數生命去堆積去積踏到那個最高的位置,況且,他根本辦不到。

格勒丹僅僅有的是王子的身份,他的母親是一位女奴,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活這二十多年,其中的艱辛,沒人能比他有領會更深,而他,他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

至此,托里看秦冉的眼神更不一樣了,她和他的想法才是一樣的。

「王子」

托里還要勸說,秦冉朝他搖頭。「暫且想一想眼下的狀況,沒了糧食,你的兄弟們不僅白死,還要擔負莫須有的罪名,如今,為那些活著的士兵考慮一下出路。」

此話一出,格勒丹和托里都沉默了,丟了糧食,救援的糧食無法發給百姓,除今日逃出去的士兵,死的人將會更多。

想要大家都平安無事,只有一個可能糧食安然無恙。

…………

…………

三日後,烏蘭西里王宮內。

蒙國國王及其臣子皆把視線集中到狼狽的格勒丹身上,大家靜靜等待,等著他開口解釋。

「格勒丹,你的隊伍本該三日前到達都城,為何今日才到?」國王坐于高處寶座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格勒丹。

「回父王。」早默練兩次,此時當著國王與諸位大臣的面說起來,沒那憤慨與悲痛,格勒丹神色自然道。「三日前,兒臣一行人至拖卡麗河山坳西側,突現一伙蒙面人,殺人奪糧,士兵殊死抵抗,才護住了糧車,折回途中,遇見呼和浩族人,他們幫忙送了糧車。」

按照秦冉所言,格勒丹未提忽必汗運送隊伍遭偷襲一事,更沒提他們半路遭截殺一事,著重講了他的士兵如何殊死抵抗用生命去保護糧食,以及呼和浩族人熱心幫忙的後續事項。

格勒丹不知秦冉如何請來呼和浩族人,但呼和浩族人幫忙護送糧食一事為真,根本不怕其他人去查。其實,格勒丹活著的士兵實在太少,根本無法把糧車運回,秦冉只好想出這法子去應對。

詳細說完經過,格勒丹悲痛道。「父王,去時五百人,回時僅余四十五人!」

「怎會這樣!」猛然一拍座位扶手,國王氣得起身。

包括忽必汗、岱欽、哈斯塔娜等人在內,王宮里一時靜得詭異,知道實情的覺得奇怪,格勒丹護送的糧食早被毀,他上哪兒去借的糧?不知情況的更加奇怪,格勒丹的運氣會不會太好,只剩四十五人還能保全糧食?

這時,格勒丹不忘及時補充一句。「父王,兒臣一行人的返回路線與時間似乎給人早早得知。」

格勒丹的話,像一塊扔到湖水里的石頭,看著平淡無奇,可它能掀起千層浪,最終攪亂一湖水。

當格勒丹說出這句話,心里覺得挺出氣,他順利將禍水東引。

這也是他前面不提忽必汗隊伍遭襲擊和岱欽隊伍請求支援的事,秦冉說如此做,反能令國王懷疑。

無意間,在國王心中播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終有一天它會生根發芽。

格勒丹在王宮中時,秦冉和托里侯在宮外,未曾離開。

「一切盡在不言中。」端起一碗熱女乃茶,托里以茶代酒敬秦冉。

「不必客氣,我也是請朋友幫忙。」通過白倉,秦冉利用蒼松閣的資源,調來一批糧食,而那日突如其來的雨水澆滅了點燃糧食的大火,蒙面人見下雨便將糧車藏了起來,隨後,秦冉帶著存活的士兵找到了剩余的糧食。

想起蒼松閣,秦冉微微愣神。

以前不知,如今听白倉說起蒼松閣的產業,才知竟然如此富可敵國,蒼松閣的財富、人脈不僅存于大唐,且存于蒙、秦等國。

正想著蒼松閣的事,格勒丹已找到兩人。

他對著秦冉說道。「你跟我來。」

格勒丹帶著秦冉出了城,走到城外一處荒山下,他轉身看向她,眼里帶著探究之意。

「押送糧車的事暫且告一段落,父王仁慈,要向死去兄弟家中發放糧食以作補償,這已是最好的結果。此事你幫了我太多,格勒丹勢必要報答你,但你能力不凡,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格勒丹比秦冉高出不少,她仰頭望著他,稍稍彎了嘴角。

「留在你身邊。」

夕陽余光灑向她的側臉,許久之後,格勒丹仍記得這一刻的心悸,那時,他多希望多年以後她還能留在他的身邊。

那一日,秦冉向他坦白自己得罪了忽必汗,而她此時不能回大唐,她回去之時必然要報仇。

格勒丹听完,應了她的要求,兩人回城,他讓秦冉去他府上。

去格勒丹那里之前,秦冉回到收留她和山野一郎的蒙人家中。

「小冉,不是說好當日就能回來,為何耽擱了那麼多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看見秦冉的一瞬,山野一郎多日以來的焦灼、憂慮、煩躁像尋找到了一個出口,終于釋放出來。

那日,山野一郎等到深夜,仍不見她的蹤影,他第二日天明便去城外等她,近幾日風大,他足足等了兩個日夜,無奈身子受了寒暈倒,還是收留兩人的蒙人大哥把他扛了回去。

可見她此時安然無恙的走到他的面前,山野一郎瞬間靜下來。「你是不是遇見了危險的事?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你病了?」待走近,秦冉發現山野一郎臉色蒼白。

「染了風寒,不礙事。」山野一郎擺手,不打算告訴他病得不輕,能夠見到她平安歸來,他便覺得病已好了大半,山野一郎注意到她行走有些問題,低頭去看她的腿。「你腿是不是有傷?」

「給狼咬了一口。」

既然山野一郎願留下同她一起,便用不著瞞著他什麼,秦冉將那日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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