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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遲遲歸(一)

而陽春溜得比兔子還快,平樂才想說叫陽春扶扶她,一轉頭影兒都沒了,還說什麼姐妹,平樂嚷道,「沒義氣!」

鳳靡初過來扶著平樂到石椅坐下,平樂單腿跳著,一邊忍著疼,還要一邊忍著景帝儀絲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嘴臉,真是叫人怒火中燒。景帝儀道,「這叫害人終害己,你每一回都是自作自受,也該習慣了。不過你偷看人親熱,只是扭傷了腳沒長針眼,該謝天謝地了。」

鳳靡初笑道,「平樂許只是恰巧經過,帝儀幫看看吧。」說得泰然得很,仿若方才無視于理教,放浪形骸的並非他本人一般。

景帝儀托著腮,沒有聞問切,只是瞅一眼,這一眼還瞅得十分兒戲的樣子,「扭傷了腳,回房里拿那瓶藍色瓷瓶的藥給她抹上,過兩日就好了。」

鳳靡初道,「我去拿吧。」

景帝儀十分順口的使喚道,「順道把玉容膏拿來。」

鳳靡初微笑,走了。

平樂奇怪,「你房里的東西,鳳大人知道放哪麼?」她知道玉容膏是景帝儀自己煉制的養顏的膏藥,外頭的藥鋪是沒得賣的,冬季身上干癢,抹在膚上可使肌膚滋潤光滑。還有那扭傷藥,鳳大人應該不識藥理,拿錯怎麼辦?

景帝儀道,「他歇在我那,我東西放哪他怎麼會不知。」

平樂張大了嘴,景帝儀的意思是她理解的意思麼?平樂昨日才住進鳳府,昨日為了找吃錯了藥上街遲遲不回的景帝儀,鳳府亂成一鍋粥,很多事白雪陽春都沒來得及和她說。

景帝儀笑道,「我和他睡一塊有那麼吃驚麼?你和牧笙先前不是還懷疑我有了他的孩子,那如今成了事實,也算先前有過鋪墊吧。」

這兩樣是能混作一塊的麼,「先前那是誤會,可既然弄清楚了,你和鳳大人未成親,那也應該發乎情止乎禮吧。」

「那你應該問問你那崇拜敬仰的夫子,怎麼就一時沒受住誘惑,亂了禮呢?不過未成親也已經睡過了,既是這樣,睡一次和睡兩次三次也沒什麼區別。」

涉及到女子貞潔,怎麼能這麼輕佻,「你怎麼能把自己說得像是青樓女子一樣,你都還未嫁人,你什麼時候和夫子成親,既然米已成炊,總要有名分。」

這口氣倒有幾分像牧笙,景帝儀挑挑眉,「你是在擔心我嫁不出去?」

平樂臉紅了,「誰擔心你,我是擔心鳳大人擔上始亂終棄的罪名。」她奇怪道,「鳳大人那麼喜歡你,既然你們也有了肌膚之親,為什麼他都沒提要迎娶的事。」若是要嫁娶,三書六禮那麼多東西要準備,牧笙是養子,不可能不知道。

景帝儀心情不錯,不介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幾句,「是我還不想嫁。」

「為什麼?你知道帝都城里多少人想嫁給鳳大人麼。」想嫁的人能從春江水暖排到鳳府門口,若換作以前她還喜歡鳳大人時,只要鳳大人能答應娶她,她肯定立馬點頭擇日拜堂。

景帝儀道,「太麻煩了,等我習慣了那樣的麻煩再說吧。你與其好奇別人的事,不如擔心自己吧,小心不到一年就成了下堂婦。」

「他敢!」平樂想拍桌子,可是突然想起眼前的是石桌,「他要是對不起我,我一定會把他剁成肉醬的。」

景帝儀問,「你覺得男女之間喊打喊殺就行得通了麼?喜歡你的時候刁蠻任性他當是天真可愛,不喜歡的時候便是野蠻潑辣不識禮數。」

「你想說什麼?」就不能直接些麼,拐來拐去的。

「你看崔護,之前那麼花心,終日流連花街柳巷,可是我教了他夫人管教的方法後,他現在可安分多了。還有你的鳳夫子對我如何你也是看得到的,可見男女相處也得需要些手段,要不要我給你支幾招?」景帝儀眨眨眼,輕聲引誘道。

平樂一听手段二字就覺得不是什麼正經的詞,男女相處不是應該坦誠麼,說得好似朝廷里要勾心斗角一般。

可是她看鳳大人確實對她神魂顛倒,千依百順,平樂心思動了,「要不你說說,我且听听。」

景帝儀笑道,「一你想辦法讓清芩消失,你怎麼說也是宮里出來的,那些妃嬪用什麼手段爭寵,你沒見過也听過吧,這是最一勞永逸的。」

平樂腦海里閃過在宮里時听到的骯髒時,比如下毒,推人下井,背後捅刀子,平樂搖頭,大聲道,「我不殺人的。」她下不去手。

景帝儀壓低聲音,神秘的道,「那就第二種方法了,南蠻有種咒術,只要是對喜歡的人下了這種咒,這輩子他的心都是你的,再不會多瞧別的女人一眼。」

平樂想道,「是不是和巫蠱術一樣?」

「當然不一樣,巫蠱術是害人的,我說的咒術是幫有情人白頭偕老,那是助人的,怎麼會一樣。」

平樂想著牧笙是景帝儀的兒子,她再蛇蠍心腸害誰也不會害他,「那這個咒怎麼下?」

「你真想對牧笙下咒?」

「我不會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我就听听,好奇听听。」平樂反復強調,她只是好奇,並不打算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景帝儀道,「咒不難下,就是材料不好找,你得找到三只出生一百日的小老鼠,兩只百足的母蜈蚣,一只斷尾的蠍子,還有……」

「還有?」怎麼都是些惡心的東西,什麼叫百足的母蜈蚣,蜈蚣怎麼分公母?平樂看到景帝儀的壞笑,「你戲弄我!」

景帝儀哈哈笑道,「還不錯嘛,還分辨的出我在戲弄你,有長進了。」

平樂漲紫了臉,她居然會信景帝儀的話,她真是剛才摔倒時把腦子摔傻了,平樂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想等藥了,單著腳跳走了。

鳳靡初回來不見平樂,就景帝儀拿著他方才用過的茶杯在喝茶,「平樂呢?」

景帝儀道,「跳走了。」

鳳靡初把玉容膏給她,「我今夜會回來得晚些,小姐不必等我了。」

景帝儀道,「那陸平昭在錢莊用假姓名存了銀子,鳳哥哥說陸家其他人知道麼?若是知道怎麼不把銀子分散了放,分散了危險也會小些不是麼?若是不知道,那鳳哥哥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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