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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鄙夷的笑

又是雞湯,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喝雞湯了,連著兩日叫廚房炖雞了還喝不膩,景帝儀道,「你居然還知道綠豆性涼。」

「我見牧笙書房里放了醫書,婆婆你不是說多學些總是好的麼,我近來勤奮好學,翻過幾頁,知道一些。這大冬天的,得多多進補,要是婆婆你不喜歡雞湯,那就改喝鴨湯吧。春江水暖不是出了新的菜品,人參玉竹炖鴨子,你肯定喜歡的。」

景帝儀見平樂奇奇怪怪的,該說不只平樂,連牧笙都有些不同平日。小兩口倒是不吵架了,就是愛交頭接耳,總鬼鬼祟祟的偷瞄她,「你們兩夫妻沒毛病吧,是不是闖了什麼禍?」

平樂嘟囔道,「我們哪有闖禍。」她真想回一句闖禍的是你自個兒吧,紙是包不住火的。

銀櫻進屋道,「小姐,扶戚的使臣求見,要見麼?」

平樂不悅,「她來干什麼!」難道這般猖狂跑到正主府上勾引有婦之夫,「找牧笙的?」

景帝儀道,「你能不能說話之前先想了再說。這時辰牧笙在兵部,她找牧笙會找到這來麼。」

平樂拍案,她明白了,「那就是趁著牧笙不在,上門挑釁來了,她是要找我麻煩。來就來,我怕她麼。」平樂一腳踩上凳子,卷袖子,開始做準備,說不準一會兒要動手的。

景帝儀微微點頭,讓銀櫻領人進來,「平樂。」她露出甜甜的笑來,「一會兒我不讓你說話,你一句話都不要說。」

「為什麼?」想和她搶丈夫,她是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景帝儀回,「你傻,自家人知道也就算了,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平樂翻白眼。

銀櫻領著清芩進來,平樂自然沒給好臉色她,哼了一聲,換了個很是有氣勢的坐姿。

清芩落落大方打過招呼,笑道,「今日是特意來歸還從陳大人那借來的字畫。」

清芩的婢女捧著字畫上前,銀櫻接過,景帝儀道,「姑娘也實在多禮,區區幾幅畫讓下人送過來就得了,驛館離我這湛王府不怎麼近吧。」

清芩夸贊道,「我最佩服的就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陳大人的字畫意境高遠,如何能說是區區。」

平樂從銀櫻那拿過一副畫打來看,不就一只黑乎乎的鳥站在雪地上,留了一堆腳印,有什麼意境。

清芩停頓了一下,又道,「听聞陳大人所學都是景姑娘所教,景姑娘是湛王後人,湛王才華蓋世聲名遠播,即便是遠至扶戚也有許多人听聞過湛王的美名,當年的閱卷樓藏書萬卷,湛王博學強記,听聞每一本都倒背如流。」

景帝儀笑,「姑娘听聞的真是不少。先祖的名聲果然傳得遠,說不準清芩姑娘對先祖的了解比我還多。」

清芩道,「姑娘說笑了,此次來除了還畫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自小喜歡書畫,可惜未曾得名師指點,畫藝多年不見增進。湛王府中的藏書似有不少湛王那時留下的指點書法畫技的書籍。」

景帝儀問,「清芩姑娘是想借閱?」

清芩點頭,「確實是想借閱,只是我根基打得不好,向陳大人討教了幾日,又借他的字畫臨摹,卻還是覺得畫里欠缺什麼,繪不出神髓。若是只靠著從書中模索,怕還是不知要領,所以我想能不能在湛王府住幾日。有不懂的向姑娘請教。」

平樂還是沒忍住,借住,「我不答應。」還想住進來近水樓台,門都沒有。

「指教說不上,我哪里會作畫,不懂的你還是問牧笙吧,姑娘想住幾日,三四日夠了麼?」景帝儀似十分好客的模樣,簡單就答應了。

「夠了。」清芩道回去驛館收拾第二日住進來,她又坐了會兒才告辭。

平樂覺得景帝儀是不是看她不順眼想給牧笙納妾,這是要分化他們夫妻,「我說我不答應,你還要許她住進來。」

景帝儀慢條斯理道,「她要是總去兵部找牧笙,你管的住看得住麼,可是她要是住進來就在你眼皮底下就不同了,她翹起狐狸尾巴你就能知道她想做什麼你就好做防範了。這幾日你和牧笙在她跟前恩愛些,她見插足不了說不準就知難而退了。」

平樂想想好似是有點道理,反應倒不再那麼激烈了,甚至琢磨著要不要讓清芩住近她和牧笙那,讓那女人認清牧笙只對她一條心。

還真是一如以往的好騙啊,景帝儀道,「去換身衣裳,我要出門。」

平樂問,「去哪?」

還用問麼,當然是春江水暖了。

陽春和寒杏跟著出門服侍。

經過賣首飾的寶翠樓時,陽春咬了咬下唇,朝店里看了一眼後,堆起諂媚的笑對景帝儀道,「小姐,奴婢前幾日看上了一支簪子,那時銀子不夠,昨日不是發工錢了麼。」

話里話就是,能不能先進寶翠樓再去春江水暖,怕再不買,就要被別人買去了。

平樂道,「前日你不是拿了一支簪子了麼。」就是景帝儀和牧笙撇下她上街玩買回的那些首飾布料,陽春和寒杏搶走里面最好看的金簪子。等她馴完夫再挑,已經不剩什麼好貨了。

陽春伶牙俐齒的辯道,「姑娘家哪里有嫌簪子多的,少夫人櫃里的衣裳會嫌多麼。衣裳永遠少一件,鞋子永遠少一雙,簪子自然也是永遠少一支。」

平樂畢竟也是姑娘,陽春說的倒是能感同身受的。

景帝儀道,「我只在里頭待半炷香。」

半炷香就夠了。

陽春和寒杏互看一眼,提起裙子用跑的。

平樂想著若是清芩搬進來,她日日都要打扮得美若天仙才能鎮住對方風頭,姑娘家,三分天生的容貌,七分得靠打扮來錦上添花,簪子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也跑進了店里,也就冤家路窄的見了她的皇姐。

康怡正當著店里的伙計教訓黎雙。

「寶翠樓不是你一個賤婢能來的,靠著有幾分姿色,就想攀上十弟麼。他貪著新鮮,是一時著了你的道被你迷惑,可周圍的人都是清醒的,別說你現在的主子崔護不同意,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黎雙低著頭,沉默著,康怡的話再尖酸刻薄,她的身份也只能受著。她暗暗咬著牙,臉上閃過的幾分倔強,在苦苦堅持的壓抑中消失了。

只是像是麻木的人偶,麻木的听著康怡侮辱的話。

就因為這位康怡公主紆尊降貴,大駕光臨,老板把其他女客都趕出去了,見平樂她們進來,邊過來也要把她們請出去。

平樂偏不走,「怎麼,她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有生意都不做。」

康怡斜眼睨她,「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平樂。」

平樂刻意學康怡的語氣說話,「我當是誰嗓門這麼大,隔著好幾條街都能听得到,原來是康怡公主。」

景帝儀後腳進來,康怡可以不理會平樂,但卻要給景帝儀幾分顏面,先皇駕鶴西去,新皇登基,卻沒想到依舊對湛王府恩典不減,景帝儀雖入宮不似過去勤了,但隔一陣皇上便有賞賜命人送到湛王府上。

康怡和顏悅色,「景姑娘。」

景帝儀先是看了看呆若木雞,不敢動彈的陽春和寒杏,提醒,「我只待半炷香,若是買不到的也不必再買了。」

陽春推了一下寒杏,兩人去挑簪子了。

景帝儀撥了撥耳墜,裝作弄不清楚情況,「康怡公主這是?」

康怡看著黎雙鄙夷道,「就是在教那些不知禮義廉恥,妄想攀富貴的,教她們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生來就是為奴為婢的那就安分些,不要以為年輕貌美就隨意勾搭人。」

景帝儀對黎雙道,「穎壽那需要人服侍,你跑出來了,誰服侍她。」

康怡捂著嘴輕笑,「崔夫人身懷六甲,需要的是奴婢一心一意的服侍,把心思動到了別處,這等三心二意留在身邊也是服侍不好的,這丫頭已經被調去廚房干粗活了。」

這點景帝儀還真是不知,之前去侯府,方穎壽還夸黎雙細心。

不過她也不太關心,對黎雙的興趣沒之前大了,因為相比起來,她更喜歡過去那個像狼一般見了不喜歡的人好似隨時會跳上去咬斷對方脖子的阿寶麗。

黎雙腳邊放著一袋米,平樂也在廚房干過活,也抬過米,這活不容易干,尤其還是對姑娘家來說,平樂同情道,「崔府的人說不定就等著你這袋米回去洗米煮飯,你先走吧。」

康怡道,「我還沒教訓完,誰許她走了。」

平樂頂道,「她又不是你府里的奴婢,宗政去疾把她趕走了,你都會說了她是崔府的人,要教訓你讓崔護教訓。」平樂擺擺手,讓黎雙快些走,再留下來,還有更難听的話。

黎雙道,「奴婢告退。」她抬起地上的米走了。

景帝儀無聊的拿起櫃上的首飾看,沒再瞧黎雙一眼,好似打算就打發完這半炷香的時間就走人,其他閑事她也不想管,該說沒管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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