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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外姓人

她去了陳牧笙任職的萬卷樓,走出來時變了副模樣。但偷偷跟著她的幾個侍衛渾然不覺,依然守在萬卷樓外頭等她出來。景帝儀記得宮中各處侍衛交班的時辰包括皇後宮里的,很輕易就避開那的侍衛。

她穿著太監服,低頭躬背,見多了倒是模仿得入木三分。皇後立在蕭瑟風中哀戚的看著草木,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再過不久草木也要凋零了。

近身侍婢要服侍皇後用藥,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太監未經通傳就冒失的進來,正要呵斥是哪個宮的人,這樣沒有規矩。

景帝儀特意壓低了聲調開口道,「皇後娘娘落了東西,奴才特意送過來。」她遞上一枚太後之前賞賜的戒指,當時皇後也在。

皇後認得此物,看了看她會意道,「本宮還想著是把它放到哪了到處都找不著,原來是掉了。難得你拾到了卻沒有貪心據.+du.為己有。本宮該賞你,隨本宮進去領賞吧。」

皇後把身邊的宮女支開。往香爐里添了些檀香,還未入冬,天氣微涼,景帝儀覺得這樣的天時剛好,不冷不熱,可皇後卻已經把狐裘披上了。

景帝儀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皇後道,「姑娘怎麼這樣進宮了。」

景帝儀拉過皇後的手把脈,斷定了推測,「你中毒了。」

皇後先是詫異,隨後淡漠,只是拿了案上的佛珠,又開始一顆一顆的撥弄,「一直如履薄冰步步掛礙,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

景帝儀還等著她問中了什麼毒,可有辦法醫治,但皇後答的果真都是意料之外的,「你知道是誰給你下毒?」

皇後微微一笑,有氣無力的模樣,仿若所有的生氣都被這座冰冷的宮殿消磨殆盡了,「從皇上一口咬定本宮讓人毒害宗政去疾,想廢了本宮的後位開始,就隱隱約約覺得不祥了,總是惶惶不可終日。皇上是個好顏面的人,這麼難以啟齒的事他並不想太後和天下臣民知道。雖不知道為什麼皇上還是讓本宮活了這許久,但這幾個月也算是賺來的了。」

景帝儀問,「你和陸平昭真是清白的?」

皇後坦蕩如砥,「不管姑娘問幾次本宮都是一樣的回答,何況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本宮和他是有過一段過往,但絕無苟且。這樣也好,既保住了天家的顏面,我死了皇上解了恨,不遷怒他人也算是兩全其美。」

景帝儀道,「你就這麼確定皇上不會遷怒陸家?」哪怕真是發乎情止乎禮好了,但這種事說得清道得明麼,在皇帝看來這就是紅杏出牆。

皇後將那祖母綠佛珠戴到景帝儀手上,那佛珠有一百零八顆,表示斷除一百零八種煩惱,她手腕太細,皇後便將佛珠繞了好幾圈,「余美人是我連累了她,宮中是是非之地,姑娘既然還有機會走就走的遠遠的,不要把自己葬送在這里。」

景帝儀听出了弦外之音,「皇後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見皇後神色猶豫,似在說與不說中徘徊不定,「你若真不想說,我自己查就是了。」

皇後搖頭,「姑娘這樣只會讓你自己置于險地。本宮的事你沒有對太後說,本宮欠了姑娘一條命,同樣,本宮也欠狀元爺的,只是看來是還不清了。」她垂眸道,「其實本宮知道皇上沒剩下多少日子了,皇上和太後商量過,一旦皇上駕崩,會是十皇子繼承皇位。」

景帝儀想著,果然,之前斗得要死要活卻叫一個守靈回來的十皇子撿去了便宜。她沒見過十皇子,不知他有何獨特之處叫皇帝屬意他繼承大位。在繼承人這方面,太後的意見有很重分量,當她听到太後把十皇子過給皇後,她就猜到了。

「皇後沒有想過麼,太後再強勢也是日薄西山了,你為什麼求死而不是求生呢,你都知道皇上沒多久能活了,將來不管哪個皇子做了皇帝,你都會是太後是執掌後宮的人。只要你熬過去了,權勢唾手可得。」

皇後笑了笑,當今天子要她死,還如何能活,「我從前一直以為皇上對鳳大人可謂是推心置月復,終究是想得膚淺了。他不過是讓鳳大人與陸家相互牽制罷了。十皇子那雖是得了太後的支持,但日後朝政上的事始終是要仰仗鳳靡初和陸賦的。」

景帝儀道,「十皇子回來不久沒來得及培養心月復,羽翼都未豐滿,他若做了皇上,沒有鳳靡初和陸賦,獨木難支還不被生吞活剝了麼。」但這能怪誰,還不是皇帝自己挑來揀去,挑到沒有時間了才最終下了主意,許多還來不及準備。

「本宮也是那日去給太後請安無意中听到太後和蘇錦說的,皇上擔心十皇子太年輕壓不住鳳靡初和陸賦,若有一日他們起了不臣之心為了各自的利益聯起手來,那這江山社稷就要毀于一旦。」

景帝儀並不覺得這江山社稷若是換個人坐會有什麼問題,「如果這個十皇子這麼沒本事,叫人搶了皇位,那也是能者居之。」

皇後意外道,「我以為姑娘姓景,絕不會允外姓人奪了天下。」

景帝儀理所應當的道,「當今天子能坐上現在的位置不也是搶回來的麼,想得到就是要搶,搶不過那就是成王敗寇,多說無謂。總不能像諸葛亮那樣迂腐扶個阿斗做皇帝。」

何況皇上哪里是不許外姓人奪天下,是只許他這一脈坐擁天下罷了。處處提防著,就怕她南蠻的堂兄弟跑回來和他的子孫爭皇位。

景帝儀這話大逆不道,但皇後也不在乎了,如果連生死都看淡,又更何況權位,「姑娘倒是看得通透明白,所以姑娘更應該走了。皇上留了一道詔書,一旦他駕崩,十皇子登上帝位,就會給你賜婚。」

食指卷起一縷長發玩著,賜個婚都要這麼鬼鬼祟祟,死後才能公布,那定不是給她和鳳靡初賜婚了,「他怕鳳靡初和陸家聯手,是打算把特別會折騰的我當成棋子,是要把我嫁去陸家麼?」

她若是嫁去陸家,那就是奪妻之恨,她想只要是個男人,這口氣應該怎麼都咽不下去的吧。

皇後見她平靜得很,沒有半點惱怒,「你願意?」

景帝儀笑道,「總不能讓我掀桌子吧,皇上知道我喜歡玩,臨時的時候還要跟我玩這出,我怎麼能不奉陪呢。」她喂了顆丹藥進皇後嘴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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