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穆欽在恍惚間似乎听見了音樂盒的聲音。

那種有兩個一男一女小人擁抱在一起旋轉的音樂盒,隨著小人們的旋轉舞蹈,音樂也隨著他們的跳動而不斷起伏著。那是挺美妙的一段樂曲,穆欽叫不出名字,但他听著很耳熟,或許他曾經敬愛的養父為他彈奏過,感覺像是一段小提琴與鋼琴混合的悠揚音符。

奇怪,為什麼會听見音樂盒的聲音呢?

穆欽心里冒出疑問,但疑問歸疑問,這個美妙的音樂聲仍然在他耳畔邊旋轉回蕩著,音樂充斥著穆欽的夢境,讓穆欽有些難以自拔,他覺得自己仿佛就要陷進去,陷入什麼充滿黑暗和混沌的泥沼之中。

但很快就有人把他從泥沼里拉扯出來,周悅溫柔的聲音在穆欽耳邊響起,周悅說︰「穆欽,你走神了。」

一句話令穆欽從那種恍惚的精神狀態回神,他睜大了眼楮看著周悅,發現自己正被周悅壓在草地上,周悅把他的衣服解開了,讓穆欽露出了光潔的胸膛,周悅還把穆欽的褲子扯下來一半,手伸進了穆欽的內褲里模索著。

穆欽頓時感覺自己臉頰火辣辣的燒,他伸手抓住周悅的衣襟,小聲對周悅說道︰「別……至少……別在這里。」

「那你想去哪里?」周悅挺喜歡穆欽害羞的模樣,湊過去咬住穆欽的喉結,那種脆弱的地方被咬住,穆欽立刻立刻感覺自己如同失聲般沒法開口說話,只能像是被野獸咬住喉嚨的小動物一樣無力地掙扎起來。

周悅非常喜歡穆欽掙扎時的樣子,也許這滿足了他某種不可言說的變態嗜好,他更加用力地咬穆欽的喉嚨,一手抱著穆欽的腰,一手在他內褲里面模來模去,刺激得穆欽不由合攏雙腿,卻因為周悅壓著他,所以只能夾住周悅的腰,看起來就像是穆欽恬不知恥自己緊緊把住周悅不放一樣。

穆欽發著抖,好不容易等周悅稍微放開他一會兒,穆欽抓緊時間斷斷續續對周悅道;「你……不要……不要那麼著急,你還有事情……沒做完不是嗎?」

「是了……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確實有事情沒做完。」周悅沒有繼續咬穆欽的喉嚨了,但他的手還放在穆欽的內褲里,抓著穆欽的要害不放,穆欽臉紅得像是猴子**,僵硬著身體完全不敢動彈。

「你給了徐傅你一刀,但他真的死透了嗎?」穆欽努力游說周悅,「以及辦公樓那邊還有個叫韓麗的女人在等你去解決呢。」

周悅則回答道︰「徐傅嗎?他當然死了,我割斷了他的頸動脈,以那種出血量他會在幾分鐘內失血過多而斃命,只要他身上沒有醫療牌,他是絕對活不下來的。」

「至于那個女人。」周悅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湊近了穆欽的臉龐,「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解決掉她……親愛的,你在這里等我,我等會兒就回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逃跑。否則下次遇到你,我會一直做到讓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穆欽感覺自己臉上更燒了,他無法想象自己听了周悅這話又害羞又窘迫的樣子,他只能默默回答說︰「我知道了……我不會走的。」

「真乖。」周悅又親親穆欽的嘴唇表示安慰他,然後終于從穆欽身上起身,手也離開了穆欽的內褲,周悅把手收回來時甚至舌忝了舌忝手指,看得穆欽羞恥到有種想鑽進地縫里的沖動。

起身後的周悅順手幫穆欽把褪下的褲子給他提起來,還抱著穆欽蹭了兩下,然後就轉過身,提著他的刀子直徑朝著辦公樓方向過去了,動作迅速敏捷,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穆欽知道他是去殺人,雖然意識到這個事實讓穆欽覺得心里難受。

在穆欽的觀念中,他一直認為周悅是個完美而純潔無暇的人,這樣美好的周悅不應該成為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穆欽本身也不是好人,甚至于穆欽一直覺得自己其實是個非常冷血的人。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冷血,是他在解決那幾個金店劫匪的時候。那時候,穆欽無比冷靜地奪走劫匪的槍,無比冷靜地對準劫匪的腦門開了槍,他計算了槍械彈夾里的子彈,計算了開槍的角度和後坐力,計算了那些劫匪中彈的位置和死亡情況。

穆欽甚至在最後一名劫匪試圖逃跑的時候,也對他開了槍,子彈打中那個年輕人的後腦,從他前額穿出,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穆欽的行為應當是正確的。

同為軍人的同伴,隊里的班長還有一些比較親近的長官都認為穆欽毫無過錯,但他還是上了軍事法庭,法庭上坐鎮的法官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穆欽,仿佛看透了穆欽骨子里的冷血無情。

「你明明可以開槍只打他的手腳,因為他當時已經喪失了戰斗意志,但你卻爆了他的頭。」法官在結束審判後對穆欽這樣說,「我清楚你的身份和你經受過的訓練及教育,但你得明白,即使那些人是劫匪,是道德淪喪的犯罪者,可他們不是和你一樣的士兵,那家金店,也不是你的戰場。」

法官說的那些話令穆欽驚恐畏懼,他意識到有人看透了自己,這個白發蒼蒼年紀一大把的法官,徹徹底底地看透了穆欽,他從穆欽的眼里一直看到穆欽的心中,乃至看穿了穆欽的靈魂,那粗劣的靈魂。

在對方審視的眼神中,穆欽感覺自己簡直猶如被扒光並站在眾目睽睽之下。

之後穆欽離開了部隊,金店劫案和軍事法庭卻給穆欽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醫生認為他得了一種叫「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精神病癥,堅持讓穆欽每周都去醫生家里跟他聊聊,盡管穆欽覺得根本毫無作用。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音樂。

穆欽突然回憶起來了,雖然貌似是一段無關痛癢的回憶,但他想起自己剛才走神時,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個音樂盒的樂曲聲,他記得那個心理醫生的家里就有這個一個音樂盒,音樂盒里播放的就是這段樂曲,一模一樣的。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這段音樂呢?

穆欽不太明白,最後也懶得去想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上的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草葉和泥土,然後看了一眼背後已經開啟了的孤兒院大門。

當時邱子佳一只腳邁出大門去,而後瞬間消失了,整個人化為光點消散于空氣中,這種情形十分神奇,也愈發令穆欽體會到自己確實就是在一個神奇的游戲中。

穆欽開始往回走,走了一段路程後,他看見了徐傅。

徐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草葉泥土上都是他血液的紅色,穆欽就蹲在他身邊,伸手模了一下徐傅的頸子,他的脈搏已經消失了,只剩體的一些余溫,代表他已經死透了。

徐傅死得似乎很安詳,至少他沒有怎麼掙扎過,就躺在那里閉著眼楮,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就如同睡著了一樣,穆欽看著他沉睡,覺得自己浮躁的心情也變得安寧了不少了。

「剛剛我們還在說話,現在你就得永遠躺在這里了。」穆欽對著尸體說話,「死了以後,你會去哪兒呢?」

穆欽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靈魂的。

甚至不需要穆欽「覺得」,這個神奇的殺人游戲已經幫他驗證了這一點,畢竟穆欽等進入這個游戲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在現實世界里已死之人,他們的靈魂被帶進了這個世界,並且在這里被復活了。

他們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他們可以好好把握住這次生命好好的活下去,也可以選擇放棄,繼續回到黑暗而不見天日深淵之中。

穆欽蹲在徐傅的尸體旁邊沉默了好久,好久以後,周悅回來了,他回來時一身是血,整個人仿佛是在血池里泡過一般,手里還拎著那把刀子,他回來以後看見穆欽乖乖地在等他,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笑容上也充滿了血跡。

「你解決了嗎?」穆欽開口詢問他。

「那個女人躲起來了,讓我一陣好找,不過再怎麼躲,最終還是會被我找到,所以我把她剁了,割成一塊一塊的。」周悅獰笑著走到了穆欽身邊,伸出滿是血污的手就想擁抱穆欽,但手伸到一半,似乎周悅自己也覺得自己身上血跡太多髒兮兮的,所以放棄了這一行為。

「如果她能快點醒來,說不定可以在你找到她之前來到孤兒院的門口,然後成功逃月兌。」穆欽做出一些預測,然後穆欽嘆氣,「然而她沒有。」

「你似乎很失望。」周悅歪著腦袋看穆欽,「你不希望我殺人,但如果我不殺了她,我的分數會不夠,系統就會將我抹殺,我就會死……所以,即使讓我死,你也覺得沒關系嗎?」

穆欽苦笑︰「之前是誰說讓我徹底將你視作敵人並要求我不能放水的?」

「但是你這麼絕情,果然我還是會很難過啊。」周悅說著語氣還委屈了起來,他去拉穆欽的手,而且還捧著穆欽的手輕輕咬穆欽的手指。

「實際上我還是偏袒你的。」穆欽用略有點悲傷的眼神看著周悅,「剛才你一刀割了徐傅的喉嚨,他並沒有立刻死去,所以我完全有時間背起他往門口跑。這個時候你估計已經追上了邱子佳,你會揮刀砍邱子佳,但邱子佳不會那麼容易死,因為他身上還有戰車的效果,戰車會讓他皮粗肉燥,即使承受你的攻擊也不會立刻死去或失去行動力,所以他還是有機會打開門,畢竟他的鑰匙已經在門鎖鎖孔上了,然後他會被你砍個數刀,但他還是會緊緊抓住大門欄桿,推開它並爬出去。」

「只要他開了門,我就可以背著徐傅在同一時間一起跑出門,這樣你就無論如何都追不上我們了。」說著穆欽還對周悅笑了一下,「而且我還告訴了你那個女教師在那里,如果我沒有告訴你,她也有可能偷偷模模順著圍牆草叢找到已經打開的大門,緊接著逃出。」

周悅抓著穆欽的手沒說話,他目不轉楮地看著穆欽,沉默好久後才開口︰「你真的太聰明了,穆欽……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了解我。」

「其實你也很了解我,周悅。」穆欽依然苦笑,「你知道我喜歡你,你知道我偏袒你,你知道我會心軟然後放縱你,所以你始終……有恃無恐。」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