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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可具體是哪里變了呢?

「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休息時間,一個馬戲團預備役少年問同伴,「小姐她最近好像變了,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听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原以為小姐只獨寵我一個,如今看來,她是雨露均沾啊!」

眾人正討論的如火如荼,忽然間一起閉上嘴巴,眼楮看向同一個方向。

房門吱呀呀推開,陳君硯從後頭走出來,走到哪里,眾人的眼楮就盯到哪里,目光里充滿警惕與疏離,直到他拿了飯盒走出去,他們才重新恢復聊天。

「這個叛徒。」一個少年啐了一口,「虧他之前還敢大義凜然的指責我們,他自己呢?轉身就出賣了睡同一個鋪子的兄弟,什麼東西,我呸!」

「噓,小聲點,他人還沒走遠呢,小心他去班主那說你壞話……」

我不會這麼做的。

陳君硯在門口低低說了一句,然後低著頭離開。

出賣小雀斑是迫不得已,他必須這麼做,否則的話他根本無法見到小姐,更沒辦法做接下來的事。他成功了,但成功的同時,也將自己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上。

同睡一個鋪子的弟兄,如今全部跟他劃清界限,沒有人肯再信任他,沒人肯跟他說一句話,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真空,只有憎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扎滿他全身。

「可算找到你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沖了過來,「怎麼還拿著飯盆?放下放下,跟我走!」

陳君硯認得他,他是曲老大下頭的打手,也是馬戲團的看守,專門負責看守他們這群預備役,在一些特定的時候,對他們這群預備役有生殺大權。陳君硯不敢怠慢他,急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老大家里出事了,快快快!」高大男人奪過陳君硯手里的飯盆隨手丟一邊,然後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他帶出馬戲團。

又要見到小姐了嗎?陳君硯悲哀的發現,他心里最先涌出來的居然是欣喜。

這怎麼可以!

他垂下眼,在心底對自己說︰「別這麼可笑,你又不是那群自欺欺人的蠢貨。呵呵人情味?他們都錯了,小姐才是真正的地獄,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但她根本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住,她跟她爸爸一樣,都沒把我們當人看。」

偏偏是這樣的小姐,卻成了他唯一的庇護所……

帶著復雜的心情,陳君硯隨高大男人來到曲老大家,剛剛走到房門口,就听見里頭一片雞飛狗跳聲,曲老大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寧兒……你快把刀放下!」

什麼情況?兩人對視一眼,急急推開房門進去。

屋內桌椅歪倒,雜物凌亂,曲老大氣喘吁吁的站在一面圓桌後,半邊胡子沒了,半邊胡子還在搖搖欲墜,他朝前伸出一只手做安撫狀︰「放下刀,有話好好說!」

寧寧堵在圓桌對面,手里舉著一邊寒光閃閃的……剃須刀。

「這事沒什麼可商量的!」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用剃須刀指著他,「只留半邊胡子太丑了,讓我把它給剃了!」

失去一邊胡子已經夠難過了,他不能失去另外半邊胡子!見有人來,曲老大立刻抬手指過去,「你先拿他練刀!」

高大男人虎軀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自己性感的絡腮胡。

寧寧將臉轉過來,笑聲在面具後輕快響起︰「行啊,你過來!」

高大男人朝曲老大丟去哀求的視線,但曲老大選擇視而不見,最終胳膊拗不過大腿,做事的拗不過發工資的,高大男人只好忍痛在扶起一把椅子坐下,一臉慷慨就義的閉上眼楮︰「來吧!」

寧寧的技術實在不好,最後不但性感的絡腮胡離他而去,連半條眉毛也離他而去了!

曲老大在旁邊看得眼皮子直跳,不等她剃完,就伸手將陳君硯往前一推︰「恩,不錯,但還有進步的空間,再拿他練練吧。」

寧寧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白眼一翻︰「他沒胡子!」

「頭發也一樣!」曲老大一口咬定。

不,完全不一樣!

陳君硯百般不願,卻被曲老大死死按在椅子上。

他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寧寧忙完了手頭的活,然後笑嘻嘻的朝他走來,殘留了一點血跡的剃須刀在他面前比比劃劃,似乎在尋找下刀的地方。

陳君硯的目光隨著刀子游游移移,寧寧叫了他兩聲,他才反應過來。

他轉過頭,看見她彎腰盯著他,問︰「你很怕?」

「我不怕。」陳君硯言不由衷的說。

嘴巴能夠說謊,身體卻不能,當寧寧將手里的剃須刀移向他的時候,他忍不住握緊了兩邊扶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爆出了幾根青筋。

寧寧放下剃須刀,對他身後的曲老大說︰「還是算了吧,他怕,待會剪到一半他會跑的。」

「他不會。」曲老大獰笑一聲,舉起手里的繩子。

一分鐘,陸君硯被徹底固定在椅子上。

他的雙手跟椅子扶手綁在一起,他的雙腳跟椅子腳綁在一起,做完這一切以後,曲老大笑著向寧寧邀功,寧寧感動的對他說︰「爸爸你放心,我很快就會練好刀法來找你的。」

「……不用那麼急,刀功不是一天兩天,一個人兩個人能練好的。」曲老大轉身就朝門外走,「你在這等著,爸爸再給你找點素材來!」

「老大!我幫你!」高大男人也跟著跑出去,他必須走!趕緊走!他已經是個沒有眉毛跟胡子的男人了,再留下去,頭發也保不住了!而他根本沒法阻止小姐!甚至說她一句都不行,因為轉身曲老大就會用槍指著他的頭,冷冷說︰「留頭不留發!」

屋子里只剩下寧寧,陳君硯,以及王媽。

因為王媽大多數時間都沉默的像個布景,所以對寧寧來說,現在是她跟陳君硯對手戲的時間。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這個房間將只有「曲寧兒」,沒有「寧寧」,她將完完全全忘記自己,徹徹底底的變成曲寧兒。

「好了,我爸爸走了,現在你跟我說實話吧。」寧寧就像找到了新游戲一樣,倒拎著剃須刀,刀尖向下的在他面前搖晃,吃吃笑著,「你真這麼怕剪頭發啊?」

陳君硯知道自己無法騙過她,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卻無法控制自己脖子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和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他其實不是怕剪頭發,而是害怕小姐,曲老大的殘忍是有跡可循的,小姐的殘忍卻像小孩子一樣無跡可尋,沒人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可他又不能說實話,于是他急中生智,給自己找了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小姐。」陳君硯干澀的說,「我不是怕剪頭發,我是怕自己跟你靠的太近……會變成下一個小雀斑。」

「小雀斑?」寧寧歪歪頭,「誰啊?」

「是之前給你表演跳丸的那個男孩子。」怕她想不起來,陳君硯沉默片刻,換了個說法,「……那個掀了你面具的男孩子。」

「你說他啊。」寧寧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負手繞著他走來走去,「怎麼,你們的關系很好嗎?」

曲老大恨不得把他鞭尸!誰敢承認自己跟他關系好啊?陳君硯看了眼牆角站著的王媽,雖然她把自己偽裝成一只盆栽,但他知道自己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會被她轉告給曲老大。

所以他果斷搖頭︰「點頭之交。」

「李秀蘭你也是這麼說的。」寧寧忽然站定腳步,在他身旁嘻嘻笑道,「跟誰都是點頭之交,你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陳君硯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語言陷阱,什麼人會沒有朋友?連殺人犯跟直男癌都有朋友,只有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才沒朋友……

「你這個小可憐。」就在他拼命思考要怎麼爬出陷阱的時候,寧寧嬌嬌的笑了起來,「沒辦法,我來做你的朋友吧。」

陳君硯楞了一下,覺得自己听錯了︰「什麼?」

寧寧立刻變了臉色,冷冷道︰「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怎麼會呢?」陳君硯急忙說,「這事我求之不得。」

寧寧又重新高興了起來,她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手里的剃須刀隨手丟到一邊,雙手捧著臉看他,兩只腳因為興奮而不停的左右拍打地面。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她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故作神秘的對他說,「我也是你第一個朋友,咱們兩個商量商量,朋友之間要做些什麼才好?」

陳君硯沉默片刻,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對她說︰「朋友可不會綁著朋友。」

寧寧起身就走,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把細細尖尖的剪子,她笑嘻嘻的剪斷他手上腳上的繩子,然後期待的看著他︰「然後呢?」

陳君硯借著活動手腕的時間,匆匆打量了一下四周,王媽已經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了,用眼神跟手里的匕首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低下頭,內心因為緊張而砰砰亂跳,忽然抬起頭說︰「然後你應該放我走,我也有家,我想回家看看。」

「不行。」王媽一針見血的戳穿他的心思,「小姐,他想逃跑。」

時間緊迫,陳君硯不想跟她產生爭斗,現在有能力阻止她的只有一個人……他抬頭看向寧寧,問︰「小姐,不,寧兒,你幫她還是幫我?」

「我幫你我幫你!!」寧寧興奮起來,像個沉迷游戲的小孩子,不容許任何人來打攪她的游戲,見王媽還杵在兩人中間不走,她主動把她推走,還不忘回頭對陳君硯喊,「好了,我抓住她了,你快走吧!記得早點回來啊!」

陳君硯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慢慢起身,朝門外走去,走著走著,就瘋了一樣的狂奔起來。

跑到一半,他忽然止住腳步回頭看。

寧寧遠遠站在房門口,王媽想從門里出來,但被她老鷹抓小雞似的抬手一攔,見他回頭看自己,揚起一只手開心的揮舞起來,似乎在與他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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