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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了衣裳出來,外頭卻是已然不見了周旻晟的身影,蘇妹垂眸看了一眼那隨意攤亂在地磚之上的書籍,猶豫片刻之後蹲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整理好置于矮木塌上。

地磚之上還有自己剛才進門時帶進來的濡濕雨漬,只是不知為何中間一塊卻已然干涸,處在濡濕的兩端中間,分外顯眼。

蹙了蹙眉,蘇妹沒有多想,她從寬袖之中掏出巾帕將其細細的擦拭干淨之後,才抱著懷里剛剛換洗下來的濕漉衣物出了卻非殿。

外頭的雨一陣落一陣停的,剛剛還下的起勁,這會子又停歇了,蘇妹抱著木盆行走在積水嚴重的房廊里,縴細的身子左扭右歪的躲避著腳下的水窪。

「蘇妹。」突然,一道縴瘦身影出現在蘇妹面前,面色焦急的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道︰「那渭南郡王府的世子,與你是什麼關系?」

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易幟,蘇妹的眼中顯出一抹明顯的嫌惡之情道︰「請大人放手,奴婢還有事要忙。」

「事,你有什麼事,難不成你跟了那廢人不算,還想要去勾引那渭南郡王府的世子嗎?」緊緊的攥著蘇妹的手腕,易幟瞪著一雙眼,神色難看道︰「我當時真的就應該听文鴦的話,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真是枉廢我的一片苦心。」

「呵。」輕蔑的勾起一抹嘲諷笑意,蘇妹聲音清晰道︰「對,我就是這般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敢高攀大人。」

說罷話,蘇妹用力的扯開易幟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轉身便走。

看到蘇妹這副冷淡模樣,易幟突然慌張了神色,他繞到蘇妹面前,再次攔住她的去路道︰「蘇妹,蘇妹你听我說,我是真心歡喜你的,只要你肯跟了我,我便娶你進門,我剛才是氣急了,才會胡言亂語說些渾話的……」

「大人,您的五十鞭笞,奴婢怎麼沒看到呢?」打斷易幟的話,蘇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渾身完整的易幟,神色嘲諷。

易幟雖只是一個太子詹事,比不上那蘇俊茂是渭南郡王府的世子,可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一頓鞭笞對于易幟而言要解決,定然是輕而易舉的。

听到蘇妹的話,易幟的臉上顯出一抹尷尬神色,他沉靜片刻,才吶吶開口道︰「我剛才是在氣你呢,我怎麼會真的讓人打你五十鞭笞呢?」

「哦?是嗎?」嗤笑一聲,蘇妹感覺心里頭惡心的緊,自己真是連一句話都不想與這易幟多言,甚至于現在只看一眼面前的人,她都感覺反胃的厲害。

「自然是的,我對你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鑒。」鄭重其事的對著蘇妹舉起右手,易幟滿眼都是面前那人的清艷絕容。

比起那毀了容的文鴦,面前的蘇妹真真是個讓人恨不得捧在心坎里的美人,只要能嘗一口,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惜奴婢已然跟了沂王了,難免就要浪費大人的一片苦心了。」不欲與易幟再做糾纏,蘇妹抱著手里的木盆,轉身便走。

听到蘇妹那清冷的語氣,易幟站在原處片刻,陡然反應過來之後神色猙獰的一把從後抱住蘇妹道︰「我知曉你是在生我的氣,沒關系的,我給你道歉,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你的身子不干淨,我不嫌棄……」一邊說著話,那易幟竟然一邊意欲輕薄蘇妹,他那雙浸著渾色的眼眸之中清晰的印出蘇妹那張白膩小臉,清艷若芙蓉,眼角若桃瓣,縴細的身子柔軟綿膩,散發著一股清雅香氣。

「放開,你放開!」手里的木盆應聲落地,蘇妹使勁的掙扎起來,卻依舊敵不過那易幟的力道。

緊緊的抱著蘇妹縴細的身子,易幟湊過臉,胡亂的從後親吻著蘇妹的脖頸,那濃重的喘氣聲渾濁而急促,猶如黏膩的爛蟲跗骨般讓人惡心到極致。

被易幟壓在身後的房廊欄桿椅上,蘇妹驚慌的隨手模到一塊硬石,直接便照著他的腦袋給砸了下去。

易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了制住蘇妹本來就廢了大力,這會子被猛地一砸,整個人一晃,直接便摔倒在了坑坑窪窪的房廊青石板磚上,那污濁的泥水浸濕了他身上的衣衫,高梳的髻發也散亂下來,看著狼狽不堪,哪里有平日里的儒雅風氣。

攥著手里的硬石,蘇妹使勁的喘著氣,她邁著僵直的雙腿,堪堪往後退了一步,卻是冷不丁的被抱住了素腰。

「啊……」驚惶到極致的蘇妹啞聲尖叫,抓著手里的硬石扭身就往後砸去。

「噓。」一把捂住蘇妹的嘴,周旻晟抬手按住她朝著自己砸過來的硬石,然後捏著她那只軟膩小手將人往前帶了一步道︰「我的好妹妹,跟我來。」

听到周旻晟的聲音,蘇妹不知為何,原本驚惶的心緒陡然便沉靜了下來,只那心髒還是「咚咚咚」的跳的厲害,仿佛下一刻便能從喉嚨口里蹦出去。

一手攬著蘇妹的細腰,一手包裹著她拿著石塊的手掌,周旻晟盯著易幟的臉上顯出一抹詭異笑容。

蘇妹被周旻晟背摟在懷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木呆呆的瞪著面前那躺在污濁淤泥里頭捂著腦袋的易幟,只感覺自己心里噴涌而出的是滿腔憤恨。

將腦袋擱在蘇妹的脖頸處,周旻晟細細嗅著她頸間的皂角清香,說話時那細薄唇瓣時不時的擦過脖頸上的白膩肌膚,酥□□癢的帶著麻意。

「來……」包裹著蘇妹的手,周旻晟語氣輕柔的壓著人蹲子,一雙漆黑暗眸沉戾的落到易幟的身上,語氣輕緩道︰「這樣砸下去,才能讓人長記性。」

話音未落,周旻晟壓著蘇妹的手,徑直就攥著手里的硬石朝著易幟兩腿之間砸去。

「噗呲……」

「啊……」原本還抱著腦袋渾渾噩噩的易幟感覺到撕裂般的鈍痛,發出一道嘶啞的尖吼聲。

「嘖,沒砸準呢。」閉眼在蘇妹的脖頸處蹭了蹭,周旻晟輕舌忝了舌忝上頭的濕濡水痕,手下翻轉,壓著蘇妹的手掌又猛地往下砸去。

溫熱的血液濺出,星星點點的粘在蘇妹的衣裙上,留下一點血色水痕。

「啊……」易幟躺在地上,髒污的身子緊緊蜷縮起來,喉嚨里頭發出陣陣嘶啞吼叫,但片刻之後,他連聲音都已然發不出來,縮在血水里面,臉色慘白的直喘氣。

僵直著身子靠在周旻晟懷里,蘇妹用力的咽著喉嚨里頭生澀的口水,腳下木屐邊是混著血色的渾濁污水,那污水兜兜轉轉的隨著細密落雨往一旁流去,蜿蜒成一條細長血流。

蘇妹知曉周旻晟的手勁有多大,所以她清晰的明白這易幟……怕是廢了……

「來,莫髒了腳。」扔掉蘇妹手里的石塊,周旻晟雙手圈住蘇妹的小腿,直接便將人給端了起來。

「啊……」突然被以如此怪異的姿勢抱起,蘇妹嚇得輕叫一聲,雙手胡亂的揮舞著,趕緊反手往後夠去,用力的攥住了周旻晟的外衫。

踩著腳上的長靴,周旻晟神色輕松的端著手里的蘇妹往卻非殿中走去。

濡濕的青石板磚之上,易幟疼的面色慘白,已然暈厥過去,圓桂垂著身子緩慢走到他的身側,彎腰拎起易幟兩條軟綿綿的胳膊往外拖去。

卻非殿中,蘇妹被周旻晟置放于矮木塌上,她的身側是一整疊書籍,散發著馨雅的墨香氣,只兩人身上的血腥氣太重,在燒著炭盆的緊閉卻非殿里,完全將其它味道覆蓋。

抬手擦去蘇妹眼角處沾到的一點血漬,周旻晟半跪在蘇妹面前,緩慢俯身。

濡濕的觸感游移在浸著冷汗的額角處,細細吮吸,蘇妹低垂著腦袋,神色緊張的攥著自己的寬袖,雙眸之中印出的是自己身上被沾染到的雜亂的腥臭殷紅血痕。

「今日是那老賊壽辰,這血花開的,真是應景,好妹妹你說呢,嗯?」叼住蘇妹綿軟的耳朵,周旻晟說話時的聲音透著一股愉悅之意,輕輕飄飄的人非常。

僵直著身子輕偏了偏頭,蘇妹抿唇,沒有說話。

那易幟確不是一個什麼好物,只是她當親眼看著自個兒將人砸成那副模樣時,蘇妹的心中還是有些慌亂的。

可是不知為何,沉靜下來的自己,心中卻怪異的感覺到一股通體舒暢之感,這種感覺極其陌生,陌生到讓她害怕,讓她恐懼。

「怕什麼。」伸手攥住蘇妹那只顫抖的手掌,周旻晟嗤笑一聲道︰「不過除了一件污穢物罷了。」

蒼白著一張清艷小臉,蘇妹抬手扣了扣周旻晟外衫之上的血漬,片刻之後才顫顫開口道︰「衣衫上沾了血,怕是不大好洗。」

「換一件便好了。」起身摟住蘇妹縴細的身子,周旻晟湊在她的耳畔處,聲音輕柔道︰「那東西軟綿綿的小團,用石塊一砸,‘噗呲’一聲就爆開了……」

窩在周旻晟懷里的蘇妹一顫,縴長睫毛輕眨,面色愈發慘白了幾分,縴細的指骨透著青筋,緊緊的攥在周旻晟的外衫上,留下幾道清晰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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