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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你好像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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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自己撐著身體坐起來,笑著搖搖頭︰「理解,如果不及時清理傷口,感染了會很麻煩。」

鹿鳴澤撓撓頭發︰「好吧,你理解就好,你現在能坐起來了?你身上還有傷,別逞強。」

阿爾法點點頭︰「休息了一下好多了,可以堅持。」

鹿鳴澤心想這人還真是挺牛逼的,他模過他身上的傷,好幾處關節月兌臼,膝蓋都腫成饅頭了,該有他的手……嘖嘖,這樣還能面不改色地跟他談笑風生,著實厲害。

鹿鳴澤心下不忍,他伸出手捏住阿爾法的肩膀︰「我幫你正一下骨,忍著。」

阿爾法還沒反應過來,鹿鳴澤已經一手握住他的肩膀,一手抓著他的手臂,然後往上狠狠一懟!只听 嚓一聲,手臂接上去了。阿爾法剛剛沒忍住,悶哼了一聲,鹿鳴澤見他眉頭擰起來兩個疙瘩,拗著手腕左右活動一下脖子︰「怎麼樣?」

——他的動作配著這副表情,並不像要幫人家正骨,反而像要干架。

阿爾法輕輕吐出口氣,試著活動自己的胳膊︰「不疼了……」

鹿鳴澤得意地笑了笑︰「我很熟練的,上次我家豬掉進水溝摔得骨折,都是我治的,你只是月兌臼而已。」

「……」

「你脊椎沒問題,四肢的關節有些錯位……情況不算糟糕,但是也不樂觀,關節紅腫,有積水的趨勢。也不知道你怎麼到這來的,這樣的狀態走路都走不了吧。來,把另一只胳膊伸出來。」鹿鳴澤好心是一個原因,還有他之前騎著車撞了人家,他身上這些傷保不齊就有哪處是被他撞出來的,放著不管很心虛。

接下來阿爾法沒再露出什麼痛苦的表情,不論鹿鳴澤怎麼給他正骨,他都表現得很淡定,他身上很多處月兌臼的關節已經開始水腫了,鹿鳴澤模了幾次越發佩服他忍痛的功力。

阿爾法身上開放性傷口倒是不多,鹿鳴澤給他把破皮出血的地方全部敷上黑漆漆臭烘烘的傷藥,邊抹邊有些幸災樂禍地抖眉毛︰「別介意哈,良藥苦口,臭藥治病,咱們貧苦人家,能用臭藥已經算條件不錯啦。」

——當年他第一次用這個藥時,可是被臭得頭暈了大半天。

他說著拿扁木棒把又黑又臭的傷藥往阿爾法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在心里偷笑——長這麼好看有什麼用,拉了燈都是一樣黑。

但是阿爾法根本不為所動,還一直彎著唇角,仿佛被糊一臉臭泥的不是他。他那雙淺灰色的眼楮一瞬不瞬盯著鹿鳴澤,眼底都是笑意,後者終于被盯得不自在,撓撓臉︰「老盯著我干什麼。」

阿爾法聲音里含笑︰「看不出來……你這麼調皮。」

鹿鳴澤自然听得出他所說的「調皮」是什麼意思,他莫名覺得自己被調戲了,一個二十大幾的大男人,被說調皮,那肯定不是好話啊,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人家又沒罵他。

鹿鳴澤憋屈地嘟囔道︰「我也沒看出來,你長這麼正派,挺會撩啊。」

阿爾法一臉純良疑惑不解︰「撩?」

鹿鳴澤用力在他小臂的傷口上拍了一下︰「年輕人,不要對所有事都這麼好奇,現在是我問問題的時間。」

鹿鳴澤的本意是什麼都不想問,但是剛剛他給阿爾法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傷好像不是單純月兌臼那麼簡單,他每個月兌臼的關節上都有一個細小的針孔,光看看都覺得觸目驚心,他不敢想象它們是怎麼來的。但是在弄清楚那些針孔的來歷之前,他也不能冒然用藥,萬一出現什麼不良反應會很難辦。

「你身上的針孔到底怎麼回事兒。」

阿爾法抬起眼楮看看他︰「你不是告誡我,在斯諾星上不要輕易對陌生人的過去產生好奇心嗎?」

「我是這麼告誡你的,但是我得給你丫用藥治病啊,萬一產生不良反應怎麼辦。」

鹿鳴澤站起身攤開手︰「如果你不需要治療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問。」

他說完就不再管阿爾法了,自己走去鍋邊盛飯,鹿鳴澤能感覺到阿爾法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是敏-感劑。」

鹿鳴澤眨巴一下眼楮,回過頭看向他,阿爾法便清清楚楚地又說了一次︰「是敏-感劑的注-射針孔。」

鹿鳴澤微微瞪大眼楮︰「敏-感劑?從字面意思理解,它的作用是……」

「使身體的感覺更加敏銳,深刻。」

阿爾法眼神微妙地盯著他說道︰「不論是痛感還是快-感。」

鹿鳴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你們城里人真會玩兒。」

這回輪到阿爾法驚訝了︰「你居然沒听說過敏-感劑嗎?雖然這種新型藥物現在只用于軍部,但是信息這麼發達,即使跟軍部沒關系的人也不應該對它完全陌生。」

「信息發達那是說的別的星球,你來斯諾星也有幾天了,就沒發現這里有什麼異常?」

鹿鳴澤冷笑一聲︰「別說是用在軍部的新藥,就是舊藥我們也不知道。這里連電視都沒有,廣播電台只收得到政府台,從哪知道那些花邊新聞。」

阿爾法抱歉地說︰「來這里幾天不是被搶劫就是被追,我還沒來得及觀察。」

鹿鳴澤將飯菜盛出來放到桌上︰「那我現在告訴你好了,我們這里,人人都還在溫飽線上掙扎呢,你們這些城里來的小爺是無法體會廣大基層勞動人民的辛酸苦辣的。」

阿爾法听出他的怨念,忍不住笑道︰「我現在跟你一樣,生活在這顆星球……不要這麼排外。」

「成成成,我不排外,也不仇富……嘖,那你被注-射的所謂敏-感劑,有沒有什麼禁忌啊,知不知道跟哪些藥相克,全都告訴我。膝蓋傷很嚴重,再不消腫腿就廢了,還有手指,等會兒得上個夾板,都要用到藥。」

阿爾法下意識模了自己的膝蓋一把,微微低下頭︰「敏-感劑的效用期已經過了,會被身體代謝掉,你可以隨便用藥,沒關系的。」

鹿鳴澤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話里好像有深意,他鬼使神差地問︰「敏-感劑的種類有什麼不同?」

阿爾法嘆息著說︰「是有些,按效期分短期和長期的,按效果,分兩倍體感,五倍體感,十倍體感……」

——效期越短,體感越強?

鹿鳴澤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普通的流竄犯啊,即使是逃家的禁-臠也用不著這麼狠吧?而且敏-感劑這種東西,怎麼想都覺得是用在逼供上……

阿爾法像是看透了鹿鳴澤的想法,他臉上快速閃過尷尬的表情,後溫柔地看著他︰「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自由了。」

——這簡直相當于變相承認了鹿鳴澤的猜測。

「喀喇。」

鹿鳴澤听到了自己被萌到的聲音。

他拿這種堅強又柔軟的人最沒辦法,尤其對方經歷這麼淒慘,簡直讓鹿鳴澤父愛爆炸。他嘆口氣,從鍋里盛出一大碗土豆豬肉,又撥了一些韭菜炒雞蛋進去,走到阿爾法身邊側身坐在床上。

鹿鳴澤把碗遞給他︰「等會兒我試試給你的腿消腫,你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

阿爾法有些難為情︰「餓了……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鹿鳴澤看著阿爾法乖乖點頭的樣子,腦子里轟得一聲,像炸了個煙花,又被萌了一下。他喜歡他的坦誠,對這樣乖巧又討人喜歡的孩子……實在沒什麼抵抗力。

鹿鳴澤藏在頭發後面的耳朵浮起一層紅色︰「咳!舉手之勞,那什麼,你跟別人一樣,叫我鹿吧。」

「我叫你鹿鳴澤會比較特立獨行嗎?」

阿爾法笑著伸手去端碗,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還是他手指的骨頭斷了不靈活,他的手輕輕覆在鹿鳴澤手背上,溫熱感從相貼的皮膚間傳過來,兩個人看著彼此同時愣在那里。

還是阿爾法反應比較快,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換了另外一只接住碗,垂下眼楮輕聲問︰「不好意思,能給我餐具嗎。」

「喔……喔對!餐具!」

鹿鳴澤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他急忙去櫥櫃拿了一把勺子塞到阿爾法手里︰「那……你吃吧,我也吃飯。」

不等阿爾法有什麼反應,鹿鳴澤就迅速跑了,他去鍋邊盛出一碗,跑去門邊蹲在上校旁邊吃——這個位置是離床最遠的。

鹿鳴澤背對著阿爾法蹲在地上,一邊往嘴里塞土豆一邊哀嘆,搞什麼飛機,不就踫下小手嘛,怎麼這麼大反應,到現在手還忍不住哆嗦。

……難道真是太久沒踫過男人,饑-渴了?

上校聞到香味醒過來,趁鹿鳴澤發呆把嘴伸過去,試圖把筒子嘴伸進他碗里,鹿鳴澤一巴掌抽在它狗頭上,小聲罵道︰「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是狗還是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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