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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知名族群的大鳥們外表看上去是很優雅的,兩條大長腿,蘇螢只能仰視。但現在,花主動低下了腦袋,蘇螢抬手就能模到他腦袋頂上的毛毛。

蘇螢一邊模花頭頂上手感極好的橘色毛毛,一邊听著花發出啾啾啾的聲音。和之前那種囂張打架的語氣不同,這種又脆又女敕的啾啾聲簡直像小雞的聲音,可愛的要命——如果不看他這麼大一坨身子的話。

蘇螢覺得這聲音是挺可愛的,但是顯然那邊一群旁觀者們並不這麼覺得。一時之間嫌棄之聲不絕于耳。

「嗚哇好惡心,花那家伙好惡心,竟然發出這種幼崽一樣的聲音討好雌性,明明已經成年那麼久了!」

「嘔……我要吐了,快讓花那家伙趕緊走,別在這丟人現眼。」一只白色大鳥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並且用翅膀捂了捂自己尖尖的嘴。

萬年脾氣好人緣好的蘇螢妹子愛憐的又模了一把被同伴們嫌棄的中二殺馬特花鳥。不過花鳥自己似乎並不在意那些話,或者說他現在根本就已經自動把那邊一群同伴們給完全遺忘並忽略了。

「啾啾~啾~」——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有個非常大非常漂亮的巢穴,你一定會喜歡噠~

對于花口中那個非常大非常漂亮的巢穴,蘇螢不予置評。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住在那里,對于一只單身鳥來說,大倒是挺大的,但是漂亮……以花的審美觀,那個巢穴是個什麼樣的,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出來。和花如出一轍的花里胡哨。

但是已經決定接受這個傻鳥,蘇螢就用自己最大的包容心包容了花的異常審美。于是她點點頭。

花看懂了,仰頭高亢的鳴叫了一聲,然後昂著腦袋抖擻羽毛,唰的蹲了下來,腦袋往蘇螢懷里使勁蹭,歡快的說道︰「騎我騎我~我飛的可快啦~」

蘇螢︰「……」

有過無數次騎鳥經驗的蘇螢很淡定,扒拉著花的翅膀就爬上鳥背,然後一把牢牢抓住花的長脖子。如果不抓緊,她會摔下來,為什麼會知道,是因為她曾經經歷過而且不想再回想起來那一次空中事故。

至于花,他被心儀的妹子接受後,妹子還願意坐在他身上,簡直高興的都要腿軟了,一下子還沒站起來,好不容易端莊一點的站了起來,還強忍住了想要蹦的**。如果蹦起來會給背上的雌性一個不穩重的感覺,那可不好。

抓了抓鋒利的爪子,花覺得自己一顆頂天立地的漢子心在胸口砰砰跳,跟被人當胸錘了一爪子似得。

「嘿,花,你可當心好看了自己的雌性,萬一人家去你那里看到你的巢被嚇跑了就不妙了哈哈哈哈~」喊話的是那只之前和花打架被咬斷了尾羽的白色雄鳥。

以花一貫的性格,其他大鳥都以為他要沖過來再打一架,誰知花壓根就沒理會他們,抬起翅膀唰的扇了兩下就往一個方向飛走了,速度之快,猶如當年听說哪里打架特特趕過去湊熱鬧,十分的迫不及待。

被忽略的鳥們︰「……好像完全被忽視了。」

就像花說得那樣,他飛的很快,蘇螢坐在鳥背上抓著鳥脖子,感覺到身邊呼呼的風聲,心中一片平靜。這種簡陋的飛機坐過無數次,無論如何也該淡定了。就在之前去往那邊湖的路上,她還緊緊的綁住了自己頭發,確保高空飛行不會讓自己一頭長發被吹出一個奇特的造型。

所有的經驗現在說起來,都是血淚史。

當一個雄性想要在心儀的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時候,是很能作的,花在飛行途中還不安生,連續表演或者說炫耀了好幾個高難度連續旋轉翻滾飛翔,時高時低的,低的時候能飛在樹尖上,高的時候能沖上雲中。

蘇螢知道他很激動,但是她要吐了。就算再習慣,在這種簡陋的沒有座位安全帶還飛行路線如此風騷的‘飛機’上,是人都要暈。于是她抬手糊了那鳥頭一掌。

她的力氣對于花來說太小,花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點小動靜,他此刻正在陶醉于自己的飛行技巧並且忐忑的想著不知道背上的雌性滿不滿意。蘇螢實在忍受不了了,用力的用雙手搖晃起花的脖子。

花終于察覺到,扭頭頂著一張鳥臉無辜而茫然的看向背上的蘇螢。他終于飛的穩了,蘇螢也就松了一口氣。花轉頭後發現蘇螢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于是轉過頭繼續自己的旋轉飛行。

蘇螢不得不再次用力搖晃他的鳥頭。花一旋轉,蘇螢就用力搖晃他,兩次之後,花就明白了,雌性不想他這麼飛。花不知道雌性為什麼不直接說,他只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飛行技巧被心愛的雌性嫌棄了。

簡直是晴天霹靂,花難過的連身後散開微微揚起的尾羽都耷拉下去了,發出兩聲有氣無力,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叫聲。

蘇螢不用看都知道那張鳥臉上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也不要問她為什麼能看出來表情,因為這傻鳥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了。對于他現在這種典型的失落表現,蘇螢也毫無反應,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花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果然,沒等兩分鐘,花的低落期就完全過去了,興致勃勃的揮舞著翅膀,把上面飄著的羽毛抖得像跳舞似得。

他這麼激動是因為他的巢穴到了。

鳥當然是要住在樹上的鳥巢里的。蘇螢在花的背上遠遠看到那片樹林中間一棵巨木,這里的樹本就高大,這一棵更是大得不像話,當然不大的話也放不下那麼大的鳥巢。這棵樹相當的顯眼,顯眼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因為在一片長得郁郁蔥蔥的樹木中間,只有這棵大樹是……禿的,樹枝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很多地方還呈現著一種被火燒過的焦黑色。

森林里偶爾會出現森林大火,就是因為打雷引起的,這一棵大樹大概也是因為被雷劈過著了火才會被燒死。

另一個讓這大樹比其他樹顯眼的,就是大樹最粗壯的一根樹枝上,那顆彩色的球了。那表面綴滿了五顏六色大大小小各種彩色羽毛的圓球,就是花的巢穴。

說起這個巢穴,從前蘇螢和花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花最喜歡做的除了一直試圖給她的頭發上綁彩色羽毛,就是給自己的巢穴綁上各種彩色羽毛。他對各種斑斕的顏色.情有獨鐘,經常打獵各種羽毛漂亮的鳥,吃完就把人家的毛全都拔下來綁在自己的巢穴表面,當然,巢穴里面也是一片的彩色,簡直辣眼楮。

對于花這種喜歡各種彩色小東西的心理,蘇螢並不覺得是什麼問題,畢竟人都有各種偏好,鳥人當然也一樣。只不過她從前開始就很好奇,自己是個全身黑黑的,身上也沒有彩色裝飾,花為什麼一開始就看上她了呢?蘇螢考慮過一段時間這個問題,後來沒找到原因也就放棄了再去探究花那清奇的腦回路。

離那顆斑斕的球形大巢越近,蘇螢竟然也覺得生出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花停在樹枝上,蘇螢就順著他的翅膀滑了下來,拉了拉背上的包。這樹枝粗壯,對她來說就像一座橋,而且走的習慣了倒也不覺得可怕。看了一眼熟悉的彩球巢穴,蘇螢轉身看向花。

他對著周圍的森林鳴叫了一聲,聲音和之前又有不同,充滿了一種威嚴和沉重。這是在告訴這片森林里的動物們,他的主權。

大鳥們並不住在一起,除了伴侶都是獨居,上次蘇螢在這里住了大約半年,也就看過一次其他的大鳥從這里路過,花還差點和對方打起來。

喊完了,花拍了拍翅膀往前走了兩步,眨眼間那高大的大鳥就縮水了,一雙漂亮的翅膀往後收縮,翅尖拉長,又尖又長的鳥嘴變成了正常人類嘴唇,爪子變成腿,也長出來了手。等他走到蘇螢身邊的時候,看上去已經基本上變成個人樣了。

有腦袋有臉有手有腳,就是那腦袋上長得不是頭發,而是柔軟的披到腰間的長羽毛,顏色從頭頂的橘紅一直到發尾的深紅,像火焰一樣。

手上和腳上的指甲也像是爪子一樣尖利,指尖的顏色不是肉色,而是泛著青色,看上去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脖子到胸膛的部位,長著一層服帖的毛毛,到胸口就慢慢消失,圍著一圈和尾羽一樣顏色的彩色羽毛,遮住了重點部位。

最不一樣的,大概是他的後背,肩胛骨的位置那兩片大翅膀還在,就是比起大鳥的樣子顯得修長了一些,脖子上的羽毛連接到後背的兩片羽毛上,看上去手感超級好。

「看~我的尾羽漂亮嗎?我給你做裙子好不好~」花任蘇螢將他打量一遍,拉著自己遮住的尾羽就想拔,被蘇螢攔住了。

攔住花大鳥想耍流氓的動作,蘇螢看向花的臉。

那是一張在人類的審美中不知道該說是俊美還是漂亮的臉。和大鳥的時候一樣的黑色眼楮,但是眉毛尾部也長了兩片紅羽毛,高挺的鼻子和紅色的唇,自帶一種無辜和天然的氣場,和他那話一出口就惹人厭的性格完全是兩個極端。

看蘇螢不要他的尾羽,花有點可惜的放下手,又好奇的伸手去模蘇螢身上的衣服,一邊模一邊問,「這不是羽毛,你把什麼東西披在身上?」

蘇螢沒來得及阻止他那好動的破手,于是下一刻被花模到的衣服,就被他指尖上的尖爪子給勾出了個大口子。

只听見刺啦一聲響,花睜大了眼楮的看著那大口子,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奇怪的東西這麼脆弱,而且透過那個大口子,花看到了蘇螢的肚子,白白女敕女敕的肚子。

花好奇的一歪腦袋,頭頂上的毛毛晃呀晃,「為什麼你身上沒有膚羽?」說著,又毛手毛腳的想去模。

不僅是個審美異常的家伙,好奇心也很旺盛,蘇螢這回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沒讓他踫,要讓他這麼大喇喇的抓一下,一定會流血。

蘇螢又回想起了上一次被奇怪的大鳥餃回家,還沒從大鳥變帶翅膀鳥人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就被他好奇的模一下給抓出了血,把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看她流血之後,這傻鳥抱著自己沾血的爪子戰戰兢兢的縮在洞里半天都沒反應,一副害怕她沖過去揍他的慫樣,可那時候蘇螢抱著自己出現兩個爪痕還流血的手臂,同樣也很害怕那不知道是什麼種族的鳥人再給自己來一爪,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久。

相比那時候,現在的蘇螢特別的自然,她抓著傻鳥的爪子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听得懂我說話嗎?」

傻鳥一臉茫然,背後的翅膀尖緩緩的掃動著。

看他這反應就知道了,他听不懂。看來夢中那位紅衣女子給她開的掛,只是听得懂大鳥族的話。上一次也是這樣,就算吃了怪石頭後能听得懂大鳥的話,可是到她離開,傻鳥還是听不懂她說話,不過平時交流無壓力,畢竟她也不會和他交流什麼太復雜的問題,主要是因為傻鳥就是個單細胞生物,完全不會想什麼很復雜的問題。

他的生活和世界,總是很簡單的。

「你的聲音好好听~可是你在說什麼,我好像听不懂誒~」花不太好意思的說,閃著寒光的爪子抓了抓自己那頭漸變的紅色長毛發,拽下來一片羽毛。

蘇螢嘆了一口氣,好吧,又要從頭開始調.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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