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名達急忙抬頭,雙眼迸發出光芒︰「慚愧,老夫就這一名學生最是出色,誠懇踏實，最是尊師重教，不枉老夫平日的指點,即便就這樣去了,我也能夠放下心來。」
「可惜不是大師級。」
「大師級需要時間進步，還要大量的資源研究，老夫願意將所有資源讓出，栽培紫簡,還請王成全。」
王曄揚眉，這個名達還真是聰明,自願讓出所有的利益,只求苟活。應該是看出了天勛求賢若渴，所有才有了這以退為進的一步。
天勛沉默，廣場氣氛緊張,五萬技師也紛紛屏息，等待結果。
他們有些人與這次叛亂無關，卻被騙來，如今心中憤恨,更是忐忑，不知道王會有什麼樣的決定。畢竟,以大師級的重要性,名達要是從此隱居,只教導學生，王未必不會寬恕他。也不是誰都尊敬名達，更希望這個禍亂紅星的黑手能夠正法。
「老師……」紫簡無語凝噎，根本看不懂場上的風雲詭譎。一心只覺得老師對自己犧牲太大，更不知道該如何報答老師。
紫晶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倒是看出來了，然而又能如何。名達這老頭子明哲保身了，他就算這個時候跳出來也說放棄一切，天勛能夠放過他嗎？
這一刻，他突然期待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他才能夠炮灰的心安理得。
終于，天勛動了。
然而他卻不是看向名達，也不是看向紫簡，而是在眾目睽睽下，看向了王曄。
他深深地看著王曄，問︰「既然一個月，你能夠從學徒成為高級技師。我給你半年，你能不能成為大師機甲師？」
沒想到漩渦突如其來的就把自己給卷了進去，王曄愣住。
而附近，听見了王說什麼的人，全部都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喂喂喂！王您是少了兩個零吧？比如您想說的是，十年從學徒變成高級技師，六十年成為大師機甲師。就算是這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好不好！您當大師機甲師是大白菜，說要就能拉回家一車嗎？
名達和身後兩名學生，也第一次將視線落在了王曄臉上。因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他們看王曄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見過天才，但是也得有個限度，這不是神經病嗎？
天勛身後的一群部下，表情就更加的怪異了。剛剛在大殿里，王曄的身份簡直不要太夸張，因此王此刻的詢問有多麼的不可理喻，他們還是選擇了沉默。
實在是，臉被打的太疼了。
終于，王曄回過神來，眼珠子一轉，果斷搖頭︰「不可能。」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又不是傻逼，用百倍的速度完成別人的學習進度，就像他變異的精神力一樣，都是會被人圈起來當研究對象的。
這個答案，天勛有些意外。
他對王曄的話，不是試探，而是一種認可。不知道何故，他對王曄有一種超出了正常範疇的信心。以及，還有一點，他以為王曄願意再在五萬人前，繼續裝。反正最終王曄達不到也無所謂，因為半年內，王曄應該就會離開紅星了。
換句話說，他給王曄一個瑟的機會，而他則利用王曄的回答，同時達到自己的目的。
誰知道，王曄卻突然不按牌理出牌，開始低調謙遜了起來。
略微思索，天勛便有了答案。
王曄這個人，看起來膽小又張揚，但是顯然他炫耀的，都是他能力範圍內的真本事。換句話說，看起來油嘴滑舌的一個人，意料外的，竟然不吹牛！
越是深思，就越是覺得王曄是個神奇的人。
同時，當王曄的回答說出口，很多人也都松了一口。
對嘛，牛吹大了，小心死人。
「不過。」就在這時，王曄再次開口，「如果給我連上天網的機會，半年的時間，我倒是可以試試沖擊到專家級。」
猶豫了一下，王曄還是不想錯過難得的機會，大師級的牛皮他不敢吹，專家級應該沒問題。而且他到了專家級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觸A級機甲和S級機甲，再加上誅灕，他相信，有了實際操作機會的他，進步的速度也不會太慢。
「半年成為專家級？」跪在地上的紫簡先是譏諷的笑，然後就瞪向了王曄。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輕視技師行業的人，反正他現在命都不要了，自然也不會怕說話，瞪著王曄說道︰「你知道想要達到專家技師需要背下多少的零件？」
「大約是兩億三千六百萬吧。」王曄回答。
紫簡本來只是質疑一下，誰知道王曄卻認真回答，而且數字準確，毫無防備的他哽了一下，好幾秒後才再次開口︰「好！就算你知道是兩億三千六百的零件，但是每個零件的組合……」
「十三億一千一百萬。」王曄說。
「每個零件的變化……」
「八億九千三百萬。」
「還有線路……」
「八萬六千四百左右。」王曄說完，蹙眉，「說起來，我覺得線路真的太繁瑣了，我研究過B級機甲，你能想象嗎？那機甲里竟然粗粗細細的布了一萬零九十六條線路！一萬零九十六條線路啊，太復雜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成功的將線路簡化到了七千二百四十一條。除了線路的合並和傳遞速度的簡化，最主要是提高了指令的簡單性。從原本的九百八十個指令，變成了六百三十個指令，不是說機甲的指令變少，動作也變少。我試著將一些慣性動作做出了一個組合，確認可以大大的提高指令優化，尤其是反射中樞的傳遞更是有效縮短。除此以外，也不是說完全的簡化，像是機甲的部分區域，我做了一些改造，從原本的九十九根主干，變成了一百零八個，也導致機甲的形狀有點怪異，零件需求也增加一點。忽略這些，整體的提升是非常大的，這一點藍軍的戰士，還有藍狐上將可以為我作證。」
王曄侃侃而談，說的特別的認真專業，隨著自己爆出那一個個具體復雜的數字，紫簡一副懵逼了的表情，他心里早已經樂翻了。
是的，就是這樣，裝能裝的逼，在自己得意的領域耀武揚威，誰能耐我何！
再次被拿出來「鞭尸」的藍狐臉上有些無奈，苦笑道︰「是的，曄師說的沒錯，我可以保證，他對B級機甲的改裝，甚至達到了鬼斧神工的程度，可以與A級機甲一戰。」
紫簡說不話來了，眼楮瞪得極大，像是還不相信一樣。
王曄醒了醒嗓子，琢磨著要不要干脆把專家級機甲師程度的理論知識拿出來，這一下，總該震住對方了吧。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紫簡突然說道︰「對啊，你也是這樣想的嗎？我也覺得如今機甲的線路太過繁瑣，也試過簡化，五年多了，也才確實簡化出了一百條線路，沒想到你已經成功簡化出了兩千條。果然厲害！曄師，請問，前驅到跳躍這個指令，簡化兩步，是不是極限，我總覺得還能夠減少一些，這個疑問已經困了我兩年。」
原本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出來，王曄來不及郁悶，就被對方崇拜的目光注視，頓時所有的不愉快不翼而飛，抬起他的雙下巴，捋了捋額頭的發絲，說道︰「你能想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的靈性還有待加強，從前驅到跳躍，能夠簡化的不是兩步，而是有五步，從……」
「咳！」一听王曄這是要長篇大論的節奏，天勛不得不輕咳一聲，提醒他們。
王曄的話被打斷，和紫簡一起瞪向了天勛，直到被那鮮艷的紅色辣了眼楮，才回過神來，這是什麼場合。
天勛哭笑不得，好好的一個興師問罪的場合，怎麼突然味道就變了呢？原本莊嚴肅穆的感覺都去哪兒了？還有大家對自己懼怕的目光，怎麼都變成了對王曄的崇拜？這小子！剛剛還說他不會不分場合的裝逼，原來憋在這兒呢！一張嘴，就收獲五萬崇拜者，還挺會挑時候的。
于是，本來想要找個理由威懾一番的天勛，突然興致缺缺。
干脆簡潔的就下了最後的命令︰「叛亂者，名達主犯，死刑。從犯紫晶，死刑。家產全部抄沒，族人永世打入賤籍。」
最後的判決下來，就如同的死神的鐮刀已經落在了脖子上，名達一聲哭嚎︰「王！饒命啊！我是大師級機甲師！我是大師級機甲師！紅星不能沒我！我可以放棄一切，教人子弟！我可以為紅星培養更多的大師機甲師，您若是殺我，您會後悔的！」
名達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天勛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這就是你的有恃無恐，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你把我的仁慈當成軟弱，你真以為，紅星沒了你就完蛋了？」
「來人，好好的審問名達，直到他供出所有的同犯，他才能死！哪怕有一個人沒有交代，他死了，就拿你們的命償！」
一句話，決定名達的未來。
本來，可以干脆利落死掉的，非得在臨死前還要作一把，名達一想著之後自己的結果，直接兩眼一翻，都癱倒在了地方，恨不得直接死過去算了。
接到命令的士兵沖上來，將死狗一樣的名達拖走，還有可疑的液體被拖了一路。一股臭味飄出，各個站在高台上的將領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老師！老師！」紫簡不能眼看著老師被拖走，又開始哭嚎，還想把黑鍋背在身上。
一名士兵沖上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還有人去抓紫晶。紫晶沒有反抗，順從的起身，只是在離開前，轉頭看了一眼家族的方向，留下了愧疚的目光。
從高高在上的貴族，變成賤民，是我，害了你們啊。
天勛的聲音再次傳來︰「封，紫簡為紫城之主，從此紫城之主為輪換制，十年一換，最多連任三屆，設長老院，資源共享！」
紫晶颯然邁出的腳步一頓，脊背彎曲了下來，卻沒有選擇回頭。
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崩潰。
而人群里，紫宇的渾身已經顫抖了起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未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的榮華富貴呢？我的資源無限呢？我注定了要成為機甲大師啊！
沒了……
都沒了……
當天勛的判決下來，很多人事實上都松了一口氣。
就怕王震怒，要徹底清查這件事，誰敢保證自己沒有一兩個傻親戚，萬一真的參與到了叛亂這件事，命不至于丟，也要惹得一聲騷。
如今，王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主要罪犯伏誅就算了，不太重要的從犯至少留下了性命，至于不知者不罪的那群人，無獎無懲，此事揭過。
而且王的最後一句話更是透露了一個讓人振奮的信息，只要有能力，十年一次，說不定下一個紫城之主，就是自己！就連落選下來的前任紫城之主也有去處，成為了長老，依舊還有資源。可以說，這種公平的方式根本就是紫城因禍得福，從此進入了一個良性競爭的制度中！
草草宣布了自己冥思苦想的解決辦法，天勛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憤憤的瞪了王曄一眼，這個攪屎棍子，好好的氣勢硬是被他給攪和沒了！
王曄縮了縮脖子，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走到了隊伍的後面，實在不想這個時候再去觸天勛的霉頭。
他走到了後面，自然也就沒有听見前面的對話。
王曄一走，莉莉急忙部位，站在自己應該站的位置上，讓她眉宇間的郁氣散了不少。靠近王，又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詢問道︰「王，曄師的本領超絕，外來是客，不能怠慢了他，因此我想，將我在紅城東街的房子讓出給他，等著紅城建好，曄師再搬進您賞賜的府邸。」
天勛濃黑英挺的眉毛揚起，似乎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說道︰「就近安排，我最近頭不太舒服。」
莉莉眼中緊張，也顧不上君臣之禮，走到天勛身邊︰「您的精神……難道……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天勛搖頭︰「這件事我會安排紅利，你還有自己的事。」
莉莉點頭。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後，才回過神來。
那麼就是說，那王曄不但吃飯走路靠在了離王最近的地方，就是睡覺，也在王的身邊了？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次浮現，可是每次想要發作出來的時候，一想起王曄胖胖的身材，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只能將沸騰的思緒壓了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退到了隊伍的末尾的王曄看見了紫簡。
紫簡一副愁眉苦臉痛不欲生的表情，一點沒有突然成為了紫城之主的興奮，看的出來他是個重情的人。王曄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抬手揮開一名負責「照顧」紫簡的士兵，站在了紫簡的身邊，「嗨」了一聲。
紫簡還在抹眼淚，一路走的渾渾噩噩的，如果不是被人一左一右的押著，他都想滾樓梯自殺了。
奈何他現在的身份不一樣，想死也死不成，只能一路哭，一路的走，尋模著一會得了機會再懇求王一次，至少也要保下老師的性命。
正想著，身邊傳來聲音，他揉去眼淚看了一眼，然後眼楮就睜大了。
「曄師？」
「簡專。」
「欸？」
「簡專。」
「撿，撿磚？」
「專家級不叫簡專嗎？」
紫簡無語，哭都忘記了。
身邊繃著臉的軍人小哥「噗」的笑了一聲，又急忙繃住了臉。
王曄也不覺得丟臉，憨厚地笑著︰「簡專家也可以，你要是不習慣，我叫您簡大哥，可以嗎？」
紫簡這才反應過來，王曄這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感激的對王曄笑了一下，「我虛長幾歲，就直呼你名字了。王曄。」
「咱們是一樣的人，別和我客氣，怎麼叫都可以。我們繼續聊剛剛沒說完的話。不如我先說，從前驅到跳躍，我認為可以分為……」王曄侃侃而談，沒有一點敝帚自珍的意思，將自己的設計理念，線路改造，完完全全，一點不差的都說了出來。
紫簡听得全神貫注，更是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都敞亮了，哪兒還有一點兒的郁氣悲傷，這一根筋的性格，也不愧讓他的老師和師兄弟都不大看得起他。
王曄與紫簡熱情交流，有來有往，他的嘴角就一直勾著笑，淺淺的，還有那麼一點兒靦腆。
這一次，沒有再回那血腥慶功宴的大殿，而是去了議事廳，圓形多功能建築比起熊影的多功能廳肯定是大多了，而且功能也多了很多。
此刻這大廳切換成了會議模式，天勛和上將們都坐在了主席台上，剩下的人就坐在下面，基本是按照軍餃從前往後的座。
王曄和紫簡邊說邊走，進了議事廳，便尋了個最外圍的位置坐下，本打算繼續聊下去，一名年輕的軍官就走了過來。
「簡城主，您的位置在主席台上。」那人恭敬的說著，看向紫簡的目光很奇妙。換成了誰，前一刻還是死囚，後一刻就成了城主，也足以讓人目瞪口呆他逆襲的能耐。
紫簡冷不丁的听人叫自己城主，還很是不習慣。而且他一點都不想去主席台上，他就是個搞技術的，如今又遇見了志同道合的人，自然走的拖拖拉拉，一步三回頭。
王曄對著紫簡笑眯眯的，揮著手。等紫簡回過頭去，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不應該這樣啊！以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天地泣鬼神的才華，就算不坐上主席台，也應該被請到前面就坐，這是腫麼個意思，竟然沒人過來？
正想著，一名中年軍官朝自己走了過來，兩人視線一對上，王曄就知道人來。
就說嘛，以自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天地泣鬼神的才華，沒道理在這最後面坐冷板凳啊。
王曄等著人來的時候，擺了擺坐姿，將身體整個拉得挺拔精神，目光收斂匯聚更顯氣勢，然後遙遙看向主席台，目不斜視，再不看那走過來的中年軍官。
「曄師。」中年軍官到了面前，彎下腰來，恭敬地說道，「請您和我一起出去吧。」
就說嘛……
欸？欸欸欸！
出去？
王曄猛地轉頭，差點抻著脖子。
這中年軍官倒有著一張慈祥的面相，尤其笑著的時候，就像佛祖似的，滿面佛光。
他說︰「您請吧，議事廳馬上就關門了。」
王曄不明白，去看天勛，天勛也沒看自己。他繼續看，看了又看，天勛還是不看自己。最後在那佛光普照中，頹然地出了議事廳。
中年軍官走在王曄身後一步，一邊為他領著路，一邊說︰「我是內衛隊長，主要就是負責王庭的安全，以及王的起居，和一些日常瑣碎的事兒，我叫紅利。」
「利隊長。」王曄臉上急忙掛上了笑，恭敬地叫了一聲。別看這位利隊長說得輕描淡寫，事實上這可是不得了的職位啊。既是內務總管，又是御林軍隊長，可以說這位中年軍官在這王庭里，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更是天勛真正的親信。
紅利的笑容溫煦，一雙漆黑的眼楮犀利如刀，顯然看出了王曄之前的失落，解釋著說︰「王說，曄師這些日子辛苦了，戰後重建這種瑣碎的事兒，就不用您麻煩了，您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王自然會安排您工作。」
王曄點了一下頭，不置可否。
紅利又說︰「王安排您住在月殿里，就在王的居所隔壁。那房子素來只會安排上將級和立了大功的功臣臨時住上一晚。您是第一次，王告訴我要住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客人，還特別囑咐我別怠慢了您，王是真的看重您。」
明知道紅利肯定是站在天勛那邊，這段話還是讓王曄感覺到了舒坦，臉上的笑容也濃郁了一點︰「哪里哪里，謝謝王想的周到，我正些困倦，讓王掛心了。難怪這次的戰亂王輕易獲勝，還鏟除橙匪，順利切掉了一顆大毒瘤。是王才智過人，運籌帷幄，還有王的部下們勇猛無匹，奮勇殺敵。您也知道我是外面來的，一開始沒看明白，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王的才智是一部分，最重要是他對部下那顆拳拳愛護之心啊，我這心口啊，現在是軟軟的，暖暖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紅利在一旁笑，心里卻回憶起了之前王吩咐這件事時候的語氣和態度。
王說︰「那胖子在後面嘀嘀咕咕的干什麼呢？那紫簡不坐上來，是想死是不是？你趕緊安排人把那胖子帶我隔壁去，死白的一張臉看著喪氣，一張嘴就沒好事，省得又把這好好的議事給攪和黃了，快把人給我攆走。」
紅利今年快六百歲了，可以說是看著王長大的，他知道王的所有秘密，自然也知道他那段口不對心的話里真意。
很多事，他不願想得太深，只要看懂了在那層重重的一層殼子里，王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夠了。
這個人，在王心里，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