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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醉酒錯認人

江飛廉指了指段若承︰「他職位最高,是大理寺少卿。?老宋麼,監察御史。」

譚青玄一怔︰「監察御史?不是說非京官麼?」

宋齊鈺呷了口酒,面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消息有誤,我本來也以為不是京官。原來是說經常不在京城的官兒,也就是監察御史。」

譚青玄咋舌道︰「老宋,這監察御史的官兒雖然只有八品,可職權不小啊。若是到了地方上,簡直可以作威作福。」

宋齊鈺拱了拱手︰「都是聖上隆恩,不敢作威作福。那肯定是鐵面無私,為君分憂。」

眾人皆是忍俊不禁。江飛廉笑道︰「你這官還每當,官話倒是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前途不可限量。」

「對了,江大哥你呢?」

江飛廉手握著酒杯,眼中一閃而過的一絲落寞︰「吏部郎中。」

這正五品的官,算起來已經不錯了。何況吏部還是肥缺,官員任免哪里不要走吏部?既然有走動,就少不了一些好處。權力自然也是不小。

但依照江飛廉的性子,怕是並不想與他父親走得太近。

「以後倒是在林尚書的手下辦事了。」譚青玄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了一句。

宋齊鈺替每人斟酒完,忽然道︰「提到林尚書,我倒是想起來了。阿玄,你那個親戚許寧垣,好像是當了軍器監的監丞。」

「這也是好差事啊。」

藍玨笑了笑︰「你那位親戚我見過,習武方面雖不是什麼好料子。但勝在能吃苦,軍器監雖然安穩太平,又有些油水。但想來不是他最終所願,青玄妹妹,改日你可以探探他的口風,若是願意,來我手下當差也是可以的。」

譚青玄私心里是不大想丁大壯進皇宮的。畢竟他爹的死跟皇上還是有些牽扯,而且若是在宮中,不小心踫見了阿史那邪,豈不是要惹出禍端?

不過藍玨既然問了,改日她倒是要好好同他談談。畢竟她欠他一大筆人情債,即便這人情債是因為八王爺。而今他們就要成婚,兩人的債便也要一同擔了。

「好,我改日問問。對了,藍大哥今日心情不錯,是不是也有什麼喜事兒?」

江飛廉笑道︰「你藍大哥也升官了。任了衛尉,統領宮中的御林軍。」

譚青玄暗自咋舌道︰「藍大哥平日里不聲不響,可步子邁得也太大了些。真可謂是一步登天啊。」

藍玨擺了擺手,謙虛道︰「只是一點小小升遷,不足掛齒。相比于某人一步登上王妃之位,我還是差得遠了。」

幾人聞言,都笑了開來。譚青玄漲紅了臉道︰「我我這又不是官職。」說著指了指角落里的馮狀元,「官職上,我不還是在狀元公之下麼,一點升遷也沒有。」

馮狀元正听得入神,見譚青玄點到自己,拱手笑道︰「失敬失敬。我可不敢以王妃的頂頭上司自居。再說一句公道話,譚姑娘其實還算是謙虛謹慎了。否則早幾年人家就是宮中的娘娘了,熬上三年怕是妃嬪之位早在囊中。」

話一出口,屋內一片死寂。下一刻,其他幾人忽然對杯中的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譚青玄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淺笑著看著馮狀元︰「狀元公小時候習武過麼?」

馮狀元不明就里地答道︰「沒有。怎麼了?」

下一刻,譚青玄抓起桌上的酒杯便砸了過去。馮狀元閃身躲過,下一刻,譚青玄便縱身撲了上去。

她一招一式也算是有板有眼,招招取人要害。練家子她是打不過,可對付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那是一打一個準。保管個個哭爹喊娘。

馮狀元抱著頭四處亂竄,一面跑一面叫道︰「藍兄,宋兄,段兄,江兄,救命啊!」

此刻被他口中急切呼喚的四位兄長正觥籌交錯,席間其樂融融。忽然,馮狀元停下了腳步。譚青玄一個黑虎掏心,那一爪眼看就要擊中馮狀元。

誰料他忽然身形一動,側身閃過。劈手握住了譚青玄的手腕,一個反轉擰到了她身後。譚青玄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掙月兌。馮狀元腳下一絆,她便趔趄著撲倒在地。

馮狀元一招泰山壓頂,將譚青玄的兩只手扭到了身後,口中連聲道︰「失禮了,失禮了。」

譚青玄氣得怒罵道︰「你無恥!不是說小時候沒有習武的麼?」

馮狀元無辜道︰「我是小時候沒習武啊,這都是長大了學的。」

譚青玄差點吐出血來。段若承連連拱手道︰「狀元公之無恥,真教在下佩服。」

宋齊鈺連忙上前勸道︰「馮兄別這麼用力,阿玄手上還有傷呢。」

馮狀元聞言低頭瞧了瞧,果然間譚青玄的手上裹了一圈的繃帶。手指心隱約還能看到些痂。

他小心翼翼道︰「譚姑娘,你若是答應我不再動手,我就放手了。」

「我答應你。」

「這答應的太痛快了,在下心有戚戚,不敢信。」

譚青玄咬牙切齒道︰「我向來只欺負打得過的人,打不過的,都回去在史書上黑一筆就罷了。」

馮狀元這才痛痛快快松了手,笑道︰「無妨無妨,反正譚姑娘送來的書稿,我偶爾也能審核審核。」

一旁江飛廉踫了酒杯道︰「青玄妹妹橫行鄉里這些年,總算是遇到了克星。馮兄,我敬你一杯。」

馮狀元端起酒杯笑道︰「不過是略盡綿力,不足掛齒。」說罷仰頭飲了酒。

藍玨看著他,幽幽道︰「可是馮先帝想過沒有,你這般欺負青玄妹妹。她未來的夫君是作何感想?」

話一出口,馮狀元方才還言笑晏晏的從容做派立刻消散殆盡。他連忙端了酒杯捧到譚青玄面前,誠懇道︰「雖說是玩笑,但在下還是做得有些過火。還請譚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敬姑娘一杯。」

譚青玄擺了擺手︰「放心吧,我不是那等記仇的人。今日是我技不如人,落了下風也是理所當然的。」說著接過了馮狀元敬來的酒。

馮狀元松了口氣。譚青玄放下酒杯,似是自言自語般嘀咕道︰「但我確實想知道,是我家王爺的功夫厲害,還是狀元公厲害?」

馮狀元兩腿一軟,生無可戀地瞧向了眾人。他們都向他頭去了哀悼的一眼,紛紛端起酒杯︰「明年今日,我們再來祭拜狀元公。」

千里迢迢從家鄉趕來京城,想要大展拳腳的狀元公。頭一次感受到了京城官場的黑暗。

這一通,鬧到了二更天才結束。譚青玄今日心情尚算不錯,所以多喝了些酒。臨行前,宋齊鈺本要送她回去。但譚青玄硬要說自己沒喝醉,半個身子都架在扶搖的身上,搖搖晃晃地往家中走去。

她醉倒還不算爛醉,還是殘存了些許理智。理智告訴她,倘若她爛醉如泥回去,一定會被娘親一頓毒打。她有時候懷疑,即便是他朝當了王妃,娘親也能照提著藤條打她不誤。

譚青玄走後,身後的幾人相視了一眼,便又回到了屋中,關上了門

她晃晃悠悠走在空寂無人的街上。夜市都已經散去,偶爾有貨郎挑著擔子匆匆而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身旁的扶搖道︰「搖兒。所有人都有了好了的歸宿,真好。倘若一切都能停留在此刻,時間不要往下走,該有多好。」

扶搖只當她是醉話,艱難地撐著譚青玄︰「小姐,你今日是喝了多少酒?這——這——」

譚青玄傻笑了起來︰「我沒喝多少,我沒醉。我清醒著呢。」說著站直了身子指著前方道,「喝醉酒都走不了直線,我能從這兒筆直地走到那兒!」

她指著前方,其實前方全是重影,根本看不清是什麼。隱約可以看到有移動的人影。

扶搖喚道︰「小姐,不可——」這一句話沒說完,卻戛然而止。

譚青玄擺了擺手,頭也不回道︰「你別不信,我走給你看!」說著張開胳膊,搖搖晃晃地走了起來。

一步,兩步終于走到頭。譚青玄回過頭得意道︰「你看,我成功了!」可轉過頭,卻不見了扶搖。

她跌跌撞撞去找,走了兩步身形晃了晃便要摔倒。忽然,一旁多了一只手臂扶住了她。

龍涎香的氣味傳入鼻息,她听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玄,你喝醉了。」

她抬起頭,正對上一雙略顯陰沉的雙眼。譚青玄努力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這是誰。可是直覺還是告訴她,盡量遠離此人為好。

她直起身,那人卻攬住了她的肩膀,溫聲道︰「怎麼喝得這樣多。隨我回家吧。」

听到回家兩個字,譚青玄恍恍惚惚想,是不是八王爺來了?她仔細打量了幾眼那個人,那眉眼好像是像八王爺。

「扶搖扶搖呢?」

「她先回去為你準備熱水了。你喝得這樣醉,自然是要泡個熱水澡去去酒氣才好。」

這樣熟稔而自然的語氣,是八王爺無疑了。譚青玄張開胳膊抱住了那人,抬起頭,一雙眼楮彎彎地笑了起來︰「我沒喝多少。你聞聞,一點酒味都沒有。」說著用力哈出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她,唇畔綻開了一抹笑意︰「是啊,沒喝多少酒。是泡在酒鋼子里了吧。」說著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譚青玄連忙攬住了他的脖子,將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我今日就是開心,所以喝了幾杯。老宋他們的任職文書都下來了,也都不錯。大抵十全十美便是這樣了。」

「那些安排,你可還滿意?」

譚青玄用力點了點頭︰「滿意滿意。」

「那就好,也不枉費朕——」那人頓了頓,「也不枉費這些時日的殫精竭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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