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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青玄撇嘴道︰「你放手!」

管仁修長的手指掰著門框︰「阿玄,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現在賠禮也不收,道歉也不听。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好?」

譚青玄頓了頓,忽然道︰「你先松手,我就告訴你。」

管仁果然听話地松了手。下一刻,門 當一聲關上了。里面傳來了譚青玄得意的笑聲︰「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見你,我就不生氣了。」

譚青玄說完,便轉身去翻找那帕子。準備當面還給他。

可是外面忽然沒了動靜。譚青玄在桌角找了半晌沒找到,忽然瞥見枕頭下露出了一截帕子的角。

她心下一驚,這要是被管仁看到了,不知道要誤會什麼。譚青玄趕忙要去拿,身後忽然傳來了「砰」的一聲。門猛地震動了一下。

她還在晃神,頃刻間又是一聲巨響。門栓 嚓一聲斷成了兩截。接著門板晃動了兩下,便吱呀呀倒在了地上。

管仁黑著臉走了進來,氣勢洶洶的架勢著實駭人。沒等譚青玄回過神,管仁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譚青玄退後了幾步,管仁已經欺身上前。她忙不迭叫道︰「你你怎可這般無禮,竟然撞壞了我家大門!」

管仁蹙著眉頭,一臉費解︰「本我不過是輕輕一推。是你家門太不結實。」

譚青玄氣結,有誰能推門的時候將門栓給推斷?!這得是多大的力氣。

「我不管,這里是我的閨房。你快出去!否則我便叫人了!」譚青玄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去,最終退到了牆角邊。

管仁兩手一撐,將她攏在了自己高大的身形下。

他對于譚青玄的威脅置若罔聞,只是問道︰「我送你的帕子呢?」

「我我擦了書架上的灰,然後丟掉了。」

管仁頓時面色一變,黑著臉看著她。譚青玄被這目光注視著,竟然覺得心底有些發寒。她心虛地眼楮瞟向一旁,正巧是看到了枕頭下的帕子。

還沒等她回過神,管仁已經大步走向了她的床鋪。譚青玄連忙追了上去,拉著他的胳膊想要阻止。此刻她也顧不得這樣拉拉扯扯有失禮數,只想著能阻止管仁。

誰承想,管仁一個反手,竟然提著她摔倒了床鋪之中。然後伸手拉出了那方帕子。譚青玄被摔懵了。

平日里她在宋齊鈺面前也算是作威作福。京城中那些個官家小姐,打小沒一個敢惹她的。畢竟她外公是開武館的,從小也教了她些許強身健體的功夫。

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直接反手摔了下去。譚青玄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縱身撲了上去。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矜持,張口就要咬下去。

可沒想到管仁躲也未躲,任由她咬著自己的肩膀,連哼都不哼一聲。

兩人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許久,譚青玄覺得有些騎虎難下。就這麼松口吧,感覺好像認輸了。不松口吧,她下巴都要月兌臼了。

忽然,她听到管仁哼了一聲。頓時有些得意,知道痛了吧!她松了口,卻見管仁握著那方帕子,嘴角還帶著笑意︰「原來是放在這里。」

譚青玄頓時語塞。管仁這個人,不但性格古怪,連腦回路都跟常人不同。真是空長了這麼一張絕美的臉,偏偏腦中有疾。不就是一個帕子麼,至于這麼寶貝麼。想要就直說好了!

她揉著腮幫子準備溜到門外,喚幾個家丁進來送客。兩腳剛落地,管仁忽的欺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阿玄,你的心意我已經知曉了。」

譚青玄心下一咯 ,難道管仁是後反應。知曉了她方才一時沖動,想跟他打一架的心思。現在回過神來要和她交手了?

管仁俯來,雙唇微張。

譚青玄捏了捏拳頭,他居然真的要咬回來!于是她蓄勢待發,待得管仁即將靠近她的剎那。她揮拳過去,只听「砰」的一聲,正好打在了管仁的下巴上。

管仁猝不及防,一個趔趄翻到在地上。竟然就這麼暈了過去

譚青玄嚇了一跳,趕忙去扶他。可是他那麼人高馬大的,她力氣不夠,只得喚人進來。扶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在外面候著,她一叫,她便沖了進來。

瞧見地上的管仁,扶搖驚叫道︰「誒呀,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譚青玄兩手背在後面,撇著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有什麼暈厥癥吧。」

「那管公子下巴怎麼腫了?」

「可能是牙疼吧。」譚青玄一面打著哈哈,一面和扶搖一起合力,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管仁搬上了床。

譚青玄讀的書多,略通岐黃。給他把了把脈,發現管仁只是暈了過去,不由得松了口氣。

扶搖正服侍著管仁躺好,忽然叫道︰「小姐,這管公子怎麼攥著手帕不放啊?」

譚青玄想起了方才管仁的反應,若有所思道︰「大概這是對他來說很重要東西吧。」

扶搖聞言松了手,替管仁掖好了被角。主僕二人對視了一眼,扶搖小聲道︰「此事要不要告知夫人?畢竟留陌生男子在家中,甚是不妥。」

譚青玄深以為然。且不說她在京城中的名聲,便是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只是直接告訴娘親,怕是又要惹出什麼ど蛾子來。她思忖了片刻,決定姑且瞞下此事。估模著晚上他醒來的時候,便讓管仁從後門出去。避開人多口雜。

「小姐這個主意真是好。」扶搖痴痴地望著沉睡中的管仁,恨不得眼珠子都要黏上去,「小姐,你說這人怎麼能長成這個樣子呢?真是叫叫」

她呢喃了半晌,卻怎麼也表達不出來。譚青玄接口道︰「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扶搖嘆了口氣,「若是管公子以後當了咱們家姑爺就好了。」

譚青玄敲了敲她的額頭︰「休要胡說,去備些茶水來。」說著走上了書案。

小姐每日都要讀一會兒書才會休息,今日又從陛下那里得到了那本《文心雕龍》,自然更是要多讀一會兒。可是扶搖看了眼躺在紅綃帳中的沉睡的男子,暗自覺得小姐這真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譚青玄坐定,翻出了那本書開始看。可是房中畢竟是多了一個人,讓她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不到片刻就要抬頭去看上幾眼。

扶搖說的不錯,這人長得真是好看。人人都是八王爺才是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可是她覺得,那是因為這些人沒有見過管仁。

只是他這脾氣實在是古怪。反復無常的,讓人捉模不透。倒好像是兩個人一般,一個溫文爾雅,另一個則囂張霸道。

他好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壞起來又恨得牙癢癢。譚青玄托著下巴看著他,他睡得很安穩,修長的睫毛翕動著。好像在做著什麼夢。

譚青玄放下了手中的書,抽出了一張宣紙。翰墨點染,手中的筆寥寥幾下勾出了輪廓,再添上五官。劍眉斜飛入鬢,越發襯托出整個人的英氣。

可是五官都好畫,到了眼楮的時候,譚青玄卻怎麼也畫不出來。她擱了筆,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伸手掀開了管仁的眼皮。

墨染一般的瞳仁里仿佛倒映著整片夜空。譚青玄心中驀地一顫,上一次看到這樣一雙眼楮還是三年前。只不過是長街上的驚鴻一瞥,卻讓她刻骨銘心。

只是那日所見的,是凱旋歸來戰功赫赫的八王爺。而眼前這個是弱不禁風的儒商管仁。

譚青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怎麼好好的,偏要像那個人?」

說話間,管仁的眼珠忽然轉了轉,最後落在了她的身上︰「這里是哪里?」

譚青玄頓時嚇了一跳,趕忙縮回了手︰「你你醒啦?」

管仁點了點頭,掙扎著要坐起身。譚青玄一面扶他起身一面道︰「天色也不早了,你醒了就趕緊回去吧。若是被旁人瞧見,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閑話,損了我的名節呢。」

管仁聞言,忽然身子一頓,又直勾勾地躺了回去。虛弱地喘著氣,顫顫巍巍道︰「阿玄,

我我頭好暈。一起身就要暈倒,可否容我再休息片刻?」

譚青玄眯起眼楮看著他,管仁乖巧地眨巴著眼楮,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心懷愧疚的譚青玄終于是敗下陣來。

「那那就再休息小半個時辰。總之不能在這里過夜。」譚青玄說著替管仁掖好了被角。

他忽然嘆了口氣,幽怨道︰「我曾听聞,若是頭部遭受重擊。很有可能會有後遺癥。也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就得了暈眩之癥。」

「應應該不會吧。」譚青玄心虛地瞧著管仁,「你別胡思亂想了。趕緊睡吧。」

「我睡不著。」管仁兩眼望著頂上的紗帳,淒楚地說道,「平日在府中,都有歌姬唱歌才能入睡的。今日」他說著,眼眸微動,慢慢轉向了譚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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