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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仁也不含糊,大半個身子架在了譚青玄的身上。他酒勁上來了,此刻醉眼朦朧地攬著她嗚嗚咽咽道︰「你們女子為何都如此薄情。蕙蘭,就算我是騙你的,可我的心意是真的。你都看不到我的真心嗎?」

「看到看到,好了,別哭了。咱們回家了。」譚青玄生怕他哭鬧,連哄帶騙扶著他下了樓。管仁這情緒上來了,怎麼也克制不住。

譚青玄緊張地瞄了眼她爹和那些同僚。還好,爹爹已經面上掛上了兩坨紅,眼看著就要醉倒了。譚青玄心頭一喜,正要一鼓作氣快步走到門口。忽然,一名小二哥沖了過來,攔住了兩人︰「公子,您還沒結賬呢!」

這一聲叫喚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譚青玄連忙扶著管仁轉過身,對那小二哥低聲道︰「現在就結。」說著帶著這狗皮膏藥一同來到了櫃台前。

譚嘯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譚青玄只覺得如芒在背。可偏偏那賬房先生算盤撥的極慢,手指撥拉兩下算珠就要湊過去去檢查一遍。

譚青玄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她爹起身走了過來。他搖搖晃晃走來,對小二哥道︰「小二哥,為何我等喚你,你卻不應?」

小二哥忙指著譚青玄和管仁道︰「這兩位客人正在結賬,客官稍待。」

譚嘯看了過來。就在譚青玄以為快穿幫的時候,腰上忽然一緊。管仁將她拉進了懷中,抱著她叫道︰「蕙蘭,你不要離開我!」說著又嗚嗚咽咽起來。

譚青玄被管仁這一熊抱 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但是她爹就在背後,她只好咬牙忍了。管仁一口一個蕙蘭叫著,醉的是人事不省。

身後,譚嘯止不住搖頭道︰「真是世風敗壞,如今的年輕人實在是不知禮法。我們上一代人,可不曾有過這般傷風敗俗的舉動。」

譚青玄月復誹,爹爹你倒是想傷風敗俗,只要不怕被娘親打出內傷來。

賬房先生算好了賬,譚嘯也離去了。好不容易哄好了管仁,他便一直攬著她的腰不肯松開。

「姑娘,一共是二十兩紋銀。」

譚青玄瞪大了眼楮望著賬房先生︰「二十兩?!他這是吃了熊膽還是鹿肉啊。」

「熊膽鹿肉倒是沒吃,但是喝了一壇七十年的陳年花雕,還有一道紅粉佳人。」

譚青玄才不當這個冤大頭,她拍了拍管仁的肩膀道︰「管公子,你荷包在什麼地方?」

管仁笑嘻嘻道︰「在我懷里,你自己拿。蕙蘭,從今往後我的荷包,就是你的荷包。」

譚青玄哭笑不得,只得伸出了手去探進了他懷里。然後閉著眼楮模了模,頓時模到了結實的胸肌和月復肌。不得不說,這手感確實是不錯。

可是模了半天,也沒模到荷包。她蹙眉道︰「你不是誆我吧?這根本沒有荷包。」

「那就在我腰上。」管仁捉住了譚青玄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去。模了好幾下,終于是模到了荷包。

這要是換了宋齊鈺,譚青玄早狠狠擰他幾把了。

她得了荷包,伸手一掏。頓時掏出了一疊一千兩的銀票,零散著還有些一百兩面額的銀票。

譚青玄暗暗咋舌。看來這小子沒騙人,他確實是有財有貌。那叫蕙蘭的姑娘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悔斷了腸子。

她抽了張一百兩的遞給了賬房先生。找了八十兩的銀子,譚青玄又盡數塞回了荷包里。然後帶著這狗皮膏藥一溜煙出了慶豐樓。

狗皮膏藥一路上抱著她拼死不肯松手。起初譚青玄還管公子地稱呼,到後來直接咆哮道︰「管仁,你在不松手,我把你丟河里了!」

這一咆哮,路人頓時指指點點。隱約還能听到有人說,這家小娘子可真凶悍。

「我不嘛。蕙蘭你能回來,我好開心。」

「好好好,你先松手。松了手,咱倆一起回家?」譚青玄無奈道。

管仁這才听話地松開了懷抱,但是捉住了譚青玄的手,握緊了就不肯放開。譚青玄瞥了他一眼,他轉過頭沖她傻笑。

一路上不少姑娘駐足瞧著管仁,時不時發出一陣低呼和驚叫聲。譚青玄看在他皮相上好的份上,便忍了。

「對了,你家在哪里?」

管仁拉著譚青玄的手,肉麻道︰「你在哪里,我家就在哪里。」

譚青玄抖了抖雞皮疙瘩︰「那你晚上總得有個睡覺的地方吧?你睡哪兒?」

「睡你。」

話一出口,譚青玄狠狠踢了他一腳,瞪著他︰「喝醉了也不準耍流氓!否則我把他丟乞丐窩里!他們可喜歡你這細皮女敕肉的了。」

管仁立刻小媳婦兒似的規矩了,乖乖走在譚青玄身旁,小聲說出了自己家的方向。

這一路走著,終于來到了皇城腳下。越走越是人煙稀少。

這京城之中,雖然是天子腳下。可也是等級森嚴,貧富兩極。越往皇城的中心去,住的越是些達官顯貴。就譬如江飛廉,從他家到皇宮,只有一盞茶的路程。

可從譚青玄的家到皇宮,卻要小半個時辰。再遠一些的,就是京城中的平頭百姓。

管仁住的地方,幾乎就緊挨著皇宮了。

他帶著她鑽進了一處小巷子里,漆黑的甬道中,只有月光照在兩人的頭頂。管仁依舊牽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譚青玄忍不住問道︰「仁兄,你和你那個蕙蘭相識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帶她回過家?」

管仁撇著嘴委屈道︰「你不就是蕙蘭麼。我今天就帶你回家了。」

「我不是蕙蘭,我是翠竹!」譚青玄糾正道。

管仁站住了腳步,晃著譚青玄肩膀︰「不!你就是蕙蘭!以後你就是這宅子的女主人!」

譚青玄轉頭一看,原來是一處後門。但是從外面就能看出,這座宅院佔地不小。尋常人家,小小的一處宅院就已經是耗盡半生積蓄才能買到的。這麼大的宅子,那得多少銀兩!

不過銀兩再多,跟譚青玄也沒什麼關系。她把人送到的,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便上前叩了叩門。

不多時,里面走出一名小廝。見到譚青玄的時候愣了愣。譚青玄連忙將管仁塞進了他手中︰「小哥,你家公子喝醉了酒,你且扶他回去休息吧。」

管仁扯住了譚青玄的衣袖叫道︰「不嘛,你不要走!」

譚青玄用力拉扯回自己的衣袖,可是管仁勁太大。兩人拉扯之下,只听嗤啦一聲,衣袖碎了一大片。管仁將那碎布握在自己手里,頓時犯了錯一般低下了頭去。

譚青玄眼見著他家僕人在旁邊,不好教訓他。只得認了栽,咬牙切齒道︰「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今天不跟你計較。告辭——」說罷轉身便走。

走了沒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回過頭,只見管仁歪歪扭扭地跑了出來。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她,然後將那只荷包塞進了她的手中,認真道︰「蕙蘭。我說過,我的荷包以後就是你的荷包。而且」他借著月光指了指荷包上的圖案,「鴛鴦織就欲□□,你一定懂我的心意的。」

譚青玄燙手山芋般要將那荷包塞回去,可管仁已經羞紅了臉,嬌羞地跑開了。

這身長八尺的大高個兒,嬌羞地跑起來,畫面有些太過美好,譚青玄不敢細看。她握著那荷包,愣神看著小門闔上。良久才回過神來。

譚青玄不由得嘆了口氣。世間多少痴情兒,可惜是個傻子

這荷包她姑且保存著,等管仁清醒的時候再送回來。畢竟這里的銀票可不是小數目。她爹就是再當個二十年的官,想來也是掙不來的。

借著月色,譚青玄模黑回到了家中。好生將自己清理了一番,這才安心地躺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譚青玄睡得正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叫嚷著。她的貼身丫鬟扶搖沖了進來,驚慌地叫道︰「小姐!夫人舉著家法殺進來——」

譚青玄還迷迷糊糊做著夢,听到夫人兩個字,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總之先躲了再說。

但是她娘親的身法可是多年追逐爹爹練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進了她的香閨。三步並作兩步,揪著她耳朵提豬仔一樣提了出來。

「說!你昨天是不是去了豐慶樓?!」

譚青玄是徹底清醒了過來,裝傻道︰「什麼豐慶樓?娘,我昨晚不是一直在屋子里麼?」

「少來,有人看到你了!」譚夫人一雙杏目圓睜著,揪著譚青玄來到了院子里。她爹也衣著整齊

地跟了出來,撇著頭不敢多看她。她頓時明白了大半。

這個叛徒!昨晚定是認出她來了。譚青玄瞥了譚嘯一眼,他正攏著袖子眯起了眼楮,一臉正氣。

譚夫人一聲斷喝︰「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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