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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陽還沒反應過來,懷中小孩兒就翻身撲到了遇明手上。七八歲的孩子體重也不輕了,遇明臉一黑,手往下一沉,不得不半蹲下來,兩只手接過小孩兒,把他擱在了馬車上。甩甩手斜睨他一眼︰「你秤砣啊?還會往下壓。」

戚觀瀾沒理他,擋開他又伸向邢陽的手,看著邢陽一個人爬了上來。隨後滿意的把他懷抱佔的滿滿當當,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怎麼這麼招人?」

邢陽疑惑道︰「招人?誰?我招誰了?」

遇明臉色一黑︰「說了多少次了,我能听見!」

小孩兒抓著他的一縷頭發轉著玩。這三個月中邢陽的頭發長長了不少,雖說還不夠像是正常男子一樣束起來,但是也能扎起一個小揪揪來了……邢陽一個洗慣了五分鐘沖鋒澡的人哪會扎頭發?還是逢天悅手把手教他的。後來也習慣了,好歹能自己扎起個不會散的。

如今戚觀瀾趴在他懷中玩著他的頭發,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邢陽索性揪著小孩兒領子給他掉了個個,讓他坐在他腿上,也伸手抓著他的頭發玩。小孩兒年紀小,頭發也順,馬車行在無盡海上,潮濕的風掃進來,連帶著頭發也濕濕軟軟的好捏。

遇明盯著邢陽的手看了一會兒。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再扭過來看看,咳嗽一聲。邢陽玩得開心,沒顧得上他。倒是戚觀瀾抬眉多看了他幾眼。

戚觀瀾看多了,邢陽便也跟著看了過去。

遇明面上一喜,卻見著青年低頭,趴在小孩兒耳邊,輕聲道︰「修真的人力氣都大。剛才你運氣往下壓了吧?」

眼瞧著遇明的尾巴就搖了起來,舌忝舌忝嘴唇,跟朵翻了身的喇叭花一樣,洋洋得意的看著戚觀瀾,心想你接著裝啊,可算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了。卻沒想到邢陽憐憫的瞅他一眼,沒再言語。

遇明︰「……」接下來不是該痛斥戚觀瀾麼?

戚觀瀾反手模模他的臉,點頭。仰著脖子回道︰「運氣往下壓了。不想讓他踫你。」

邢陽模模他的頭,小聲道︰「沒事兒。累不累?」

「……」遇明惡狠狠道︰「說什麼小閑話?!過來听著!去人間界不是讓你們玩的!被剝皮的人不是你就不知道疼了?!」

邢陽疑惑道︰「剝皮?」

見他注意力過來,遇明壓了壓嘴角,湊過來一點,道︰「剝皮。前些日子的事兒了,正巧比太清峰靈脈支線崩塌早上幾天。第一個被扒皮的人在勾欄街,原先人間衙門當做是男女恩怨……」

衙門當成了由愛生恨。

勾欄街上的有名的清倌,一手琵琶響徹大半個洛城。被發現的時候仰面躺在勾欄街外的煎餅攤上。那姑娘身子骨跟柳條一樣,軟綿綿的對半折,頭沖下腳也沖下,唯獨盈盈一握的細腰搭在攤子上,像塊紅肉,赤條條的暗紅。

只有頭上有道劃痕。其他地方半分傷口也沒有。

邢陽摟緊了懷中的小孩兒,深思後道︰「完整的剝皮是麼?」

頭上有劃痕,灌了水銀?……殺人取皮,用鐵絲探進耳朵攪一攪,或者干脆就是活的。再在頭皮上劃一刀口子……但是從生理構造上來說又行不通。

邢陽拍拍自己的臉,心想修真界地大物博,指不定另有什麼聳人听聞的法子。

「後來就又覺出不對來了。」遇明撇嘴道︰「到現在一共十二個。環肥瘦燕,被扒了皮的肉團從勾欄街一路躺到西城。有游走在洛城的修真者說沒有妖氣。也試著去蹲守了,沒抓住什麼東西。連影子都沒有見著,倒是取到了些龍脈的靈氣……」

「人間界繁華的大城盡是倚靠修真界門派,靈脈這東西不受界裊一族控制,延伸到人間就是凡人口中的‘龍脈’。繁衍生息、傳承延續,統統都是靠這玩意兒。」遇明道︰「喏,洛城里的龍脈,本源就是終南紫府的靈脈。」

這時候有風吹進來。車簾被一點光線撐起來,遇明看過去,車窗外一片遼闊的平坦,盡數都是粼粼的水光,浩瀚的連那些漣漪都微不可見。青年皺皺鼻子,嫌棄道︰「腥死了。」

遇明側臉干淨清秀,半張臉被光芒籠罩,一掃以前乖戾的表情,竟然有些意外的性別模糊。邢陽呆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恍惚覺得有些熟悉。

……剝皮。海面。

火光電石間邢陽腦海中嗡的一響——三個月前遇明與他行走在無盡海面,無意一瞥,那縴細柔美的女體。

被光線穿過的金色浮雲下,她手臂縴長,從下至上,像是只高頸的鳥兒,肉/體都透著霧蒙蒙的輕盈,輕飄飄扔出了一件衣服。

——月兌的是衣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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