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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進來的是三個黑衣蒙面刺客,三人舉劍便朝著最前方的皇帝直直刺去。

殿內已是亂成一片,都四處尋著庇護場所。口中還尖聲叫喊著「有刺客」。

皎月樓本是在深宮中的位置,照理來講刺客之流是不易闖入此處的。大抵還是帶著大國帝王的自信,因此此次宴會婁凜並未布置多少守衛。且守衛均是在皎月樓的院牆外,便難以及時趕到。

殿內倒是三皇子婁衡和二皇子婁琬最先反應過來。二人在刺客行進時,便提起手邊的佩劍,迅速起身攔下。

瞬間尖銳的刀劍踫撞聲回響不絕,寒光攝人。

莫殊海一行會武之人便護著婦孺,以避她們受傷。

皇帝婁凜則在胡元修的掩護下帶著婁滿躲入身後的照壁之後。幾位平日里稍機靈點的宮人則迅速出了大殿,去尋求援助。

想來這刺客應是訓練有素的死侍。婁衡本就是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但婁琬雖武藝不差,卻是有些吃力。

婁衡趁其中一人襲向婁琬的空隙,重劍狠狠揮去。那人臉頰甚至能感覺到刀刃擦過時帶起的氣流,視線一橫,被攔腰斬斷。只見其上半身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才沒了動靜。血腥的氣味剎那充斥著整個大殿,殿內尤是女眷尖叫更是不絕。

剩下二人見同伴的慘狀,似是被徹底激怒,一招一劍直取人要害。

婁琬本就是勉強硬撐,此時刺客刺來,抬劍一檔,只听嗡鳴一聲虎口被震得發麻,佩劍便掉到地上。

婁琬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婁衡卻及時出手,一劍封喉,結果了那刺客的性命。

卻見婁衡身後另一名刺客砍來,婁琬眼里瞬間閃過一絲什麼,便用力推開婁衡,轉身為其擋了一劍。這一劍從右肩直拉到腰間,鮮血瞬間浸透婁琬的衣衫,直直倒下。婁衡怒地一腳踹去,那人飛出四五米,悶聲巨響,轟然落地。想已是重傷昏迷。

本躲在一旁的皇貴妃連忙撲上來護住婁琬,看著婁琬滿背是血、臉色蒼白的模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對著一旁的人時候喊道︰「傳太醫啊!都愣著干嘛?還不傳太醫!」

見殿門口才姍姍來遲的護衛們,婁衡緊皺雙眉,指著其中二人,厲色嚴聲道︰「你們二人將這昏迷的刺客壓往慎刑司。其余人將殿內收拾干淨。」想來,場面還是太過血腥了。

唐律則從殿中較為隱秘的一處走到皇貴妃身旁,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太醫應是很快便到了,姑姑放心,兄長定會沒事的。」

貴妃急出了眼淚,眼里全然是一位母親對受傷的兒子的擔憂,已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只是頻頻點頭。

唐律將目光移到虛弱的婁琬身上,踫上婁衡的目光。二人對視,其中的深意,大概只有彼此才懂。

「啟稟三皇子,那刺客…」片刻,一護衛快步進殿,在婁衡面前停下行禮,「那刺客在被送到慎刑司的途中,服毒自盡了。」

婁衡眉間鎖得更是緊︰「如此快速斃命的毒(he)藥(xie),可是不常見。」

「屬下亦是如此想,刺客口中的毒(he)藥(xie)已送去慎刑司,想來不久便會有結果。」

「可還有別的發現?」婁衡點點頭,又問道。

只听護衛恭敬答道︰「那幾名刺客,均是女子。」聲音中亦是帶著些難以置信。

「啟稟三皇子,十一皇子押著一女子進來了。」上來一守衛,話音剛落,便听見婁止的聲音。

「三哥!」婁止手中正拖著一婢子衣著的女子,動作沒有絲毫憐香惜玉。那女子已是昏迷,嘴角還掛著血痕,甚是狼狽。隨後走到婁衡面前,將女子甩在地上。

「清明,這是何人?」婁衡自是猜到這人並不簡單。

婁止皺著眉,掃視了殿內,還有未清理干淨的血跡。隨後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唐律身上,見他並無任何不妥,且還安慰著貴妃,婁止眉頭才稍趨于平和。

婁止看著婁衡,倒是斂去了平時的隨意不羈,神色認真︰「我本是在御花園里閑逛,想著打發時間。卻見這婢女拿著個大包袱,行為鬼鬼祟祟,甚是可疑。」婁止指著地上的女子,「準備上前詢問,卻沒想到她見著我便跑。」

「如此,此人便是真有問題。」婁衡嚴肅,想著什麼,「那她如何又成了這副模樣。」

婁止卻是一聲冷笑︰「我與她交手,此人武藝並不低。抓住她亦是廢了好大功夫。見逃跑無門,她便想著服毒自盡。我便只好打掉她那藏毒的牙了。」婁衡又扔出一個包袱,「打開她那包袱,里面是一套夜黑色行衣。想著,多半是刺客。」

「你理應送她去慎刑司。」婁衡便知道這女子極有可能與先前那三人是一伙的。

「本是這麼打算,卻在半路遇見了一行護衛,說是這里出了刺客。」婁止又一眼掃過殿內的人,見他們均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又道︰「這女子的衣著服飾並不是宮人的打扮,那便只可能是隨著某位赴宴的大臣一同前來的。便想帶過來,讓大家認一認。」婁止眼神凌厲透著怒氣,語氣倒是出人意料的冷靜。

婁衡見婁止是少見地沉著冷靜,欣慰地點點頭。

轉頭卻見婁凜攜著婁滿從屏風後走出。

婁凜一臉冷漠,眼神狠戾,似是憤怒,又似是對刺客的嘲諷。隨後看著眼前自己受傷的二子婁衡,眸光微閃,怒喝︰「太醫怎麼還不到?」

「啟稟陛下,貴妃娘娘已派人去請了,想是馬上就到了。」貴妃的貼身婢女煙芷連忙俯身答道,臉上亦是顯得有些擔憂。

一旁婁滿自是未緩過神來,卻未思考什麼,邁著腿便急急沖到莫殊海面前,說著關心的話語,臉上滿是擔心與焦急。莫殊海見婁滿如此樣子,平日漠然地臉上稍稍有些許柔和︰「公主無須擔心,屬下無事。」

婁凜倒是沒心思在意婁滿的行徑,走到婁衡與婁止面前,聲音帶著威嚴︰「刺客呢?」

「啟稟父皇,三名刺客均已伏法。十一在御花園擒住一女子,極有可能是殿中刺客一伙的。」婁衡又向婁凜解釋一番。

婁凜則是看向婁止,微微點頭︰「十一,你這次做得很好。」隨後看著地上半昏半醒的女子,提高聲音,對著整個大殿的人怒道︰「你們都給我好好看看!這是誰帶來的婢女?」

半晌,一陣音調稍尖的女生從右側傳來,來自一個妙齡少女,原是冠成候家的小郡主葉長歌。

「我認得那衣裳,殷丞相府上些個婢女就是這樣穿的。」說完,還得意地朝著殷丞相身旁的殷如意看去,還想說著什麼,卻被其父親冠成候葉雲朔阻止。殷如意是殷相的嫡長孫女,嬌寵慣了,自是看不起同齡的其他府中的千金。二人從小便瞧對方不順眼。

婁凜則看向殷相,殷相則是連忙下跪,姿態雖看著懇切,卻不難听出聲音里的理直氣壯,指著那︰「啟稟陛下,這女子身上確實為殷府婢女的衣物。可是,老臣從未見過此女子。請陛下明鑒。」

「是嗎?」婁凜意味深長地看著殷相。

皇後隨後急忙跪下,語氣倒是委屈卻又不失皇後的端莊︰「陛下,殷相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呢?陛下,你要相信臣妾以及殷相的一片赤誠之心啊。」

「皇後言重了,朕自是不會懷疑國丈的耿耿忠心。」婁凜眼底盡是他人看不明白的情緒,「朕只是想提醒國丈,要留意府上的安寧。畢竟,進了這戒備森嚴宮中的刺客,可是穿著丞相府的衣裳。」

這話殷相和皇後,乃至在座許多人都听得明白。

表面上,這皇帝陛下是在提醒殷相注意府上的安全。實則,是在告誡殷相,無論這刺客是否與殷家有關,今後最好都不要打著這方面的主意。

「老三,這刺客的審訊便交與你了。」婁凜對著婁衡道,隨後又看著一旁的老太監總管胡元修,「回慶德宮,朕乏了。」

婁衡穩聲︰「是。」

便在一行護衛的護送中出了皎月樓。

此時太醫院的太醫終是到了,連忙上前查看婁琬的傷勢。婁衡派人將地上的女子押往慎刑司,便亦是在一旁看著太醫診斷。

說到底,不論是否有目的,婁琬終是替自己擋了一刀。

太醫來了,唐律自是讓開身來。見婁止一臉關心地望著自己,便緩緩走到婁止跟前,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帶著些許安撫︰「我無事。」

「謹之無事便好。」婁止倒是笑不出來,但內心懸著的石頭已是落下。

今日倒是唐律第一次見婁止如此模樣,也是第一次認識到真正的婁止是如何樣子。

眾人眼中不收禮教、頑劣不堪的十一皇子,卻能遇事不慌,沉著穩靜,亦還能條理清晰地分析。婁止絕不是池中之物,將來,還有著更寬廣的世界等著他。

看著婁止依舊蹙眉,唐律想著便出言調侃︰「見那女刺客的模樣,你是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敢破壞我妹妹的生辰宴會,自是不能就這麼放過。」

唐律揉了揉婁止發頂︰「清明倒是個好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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